救命,有没有追妻火葬场的小说?

发布时间:
2024-05-25 20:27
阅读量:
43

【已完结】澄桑是我选中的暗卫。


我对他是掏心掏肺的好,而他对我是真的掏心掏肺!


就连我死后的那颗心脏都被他拿走给我阿姊入药。


我从未在他脸上看到一滴泪。


重来一回,我女扮男装,拼尽全力想要活下去。


在挑选暗卫的时候从澄桑身上越过,径直走向其他兽人。


过了几日,他男扮女装进宫向我献媚。


被揭穿后,他强忍着眼里的泪,声音发颤: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1

我提着从肚子里露出来的半截肠子,淌忘川过奈何。


路过的鬼看到了都不禁摇头:


「真惨啊。」


孟婆指着我被剖开的身子,问道:「姑娘你的心呢?」


「被我心上人拿了,但现在大抵在我阿姊腹中。」


「姑娘,你怨气太重了,重来一次吧……」


孟婆的声音逐渐远去,我重生到了十六岁那年。


早已没有知觉的尸体如今却承受着灼热的撕裂感。


我知道我正在进行性别的分化。


和上一世一样,我分化成了女孩。


在我之前,我已经有了一个名唤洛瑾的庶姐。


我容貌中下,阿姊却貌美非凡就连灵力也比我高上几成。


我样样都比不过她。


但我无心比较,所以既不嫉妒也不着急。


毕竟我还小嘛。


母后虽恨铁不成钢,但还是天天自我安慰:「没事,我们还有机会!」


我们东茗族16岁就会进行性别的分化,而那所谓的机会就是这一年我能分化成男孩。


只可惜天不如人愿,母亲所盼的皇子终究没有到来。


前世,母亲看到我后笑颜全无。


我还十分不识趣地递给她一个金发簪,想要她教我怎样盘头。


她一把把我的头发攥紧,让我动弹不得,然后泄愤似地用发簪在我脸上一顿乱捅……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生出你这种没用的废物!」


十六岁那年对我意义非凡,我学会读女四书,学会了各种礼仪,还有学会面对我那张毁容了的脸。


2

我来到梳妆台前,仔细端详着这张陌生的脸。


她远比不上洛瑾好看,但却是一张全新的没有窟窿的脸。


可是,父王母后心里盼的始终是个皇子。


而一个灵力低微的皇女在他的眼里就是贱命一条。


所以前世在睡梦中被自己的父皇开膛破肚,我也毫无意外。


我的灵魂飘在上空。


看见下人把我那具衣不蔽体、五脏六腑袒露无疑的尸体如盘托出,当做祭品献祭给了海神,以求平息海怒。


而那个海神就是澄桑。


那个曾经救过我的鲛奴,那个把我耍得团团转,让我真的动心的我选中的暗卫;


他也是刺杀我不成反被我打下地牢,在我死后拿着我的心脏给阿姊入药的人……


我这个皇女倒也不是百无一用,有那么多人要我的命,我的尸身能当祭品,我的心脏能做药引……


但我不甘心!


为什么我要被草草了结性命?为什么我要做牺牲品?


明明我也一直在追赶阿姊,我也在变强。


兵器库里的武器我应用自如,打架斗法我也在行。


但就是没有人看到!


他们想要天之骄子。


好,我就还他们一个天之骄子。


3

我找来房间里一切能把脸涂黑的东西,然后把整张脸画得十分的粗糙,让人根本看不出一点女孩的影子。


束发束胸,然后换上男子的衣物。


如今唯一会暴露我的就是声音。


前世,我唯一引以为傲的就是我的歌喉了……


但今生它只会拖累我。


我找来烟草,用纸把它卷了起来,然后点火大口大口地吸起了烟。


「咳咳,父王母后,儿臣……」


不行。


再多吸一会吧。


「父王母后……」


还是不行。


我继续吸,这次我折腾到了凌晨。


我的身子本身就娇弱,折腾了这么久嗓子终于哑。


4

有人来敲门,我喊了声「进」,便进来了一个给人验身的稳婆。


房间里的烟还没散去,她一进来便嫌弃地捂住口鼻。


但看见我便立马转嗔为喜。


「殿下,陛下叫我来给您验身。」


就在她要脱我衣服时,我突然掷给她一株红缨草。


「听说您的丈夫是个俊美非常的兽人,但我族与兽人间存在生殖方面的障碍,以至于您到现在都无儿无女。


「您肯定很想与您的丈夫有个孩子吧,这样也能狠狠打那些碎嘴人的脸了,现在一株红缨草就能做到。」


她知道我要做什么,急忙跪下。


「殿下,这是欺君之罪呀!」


「我是嫡长子,皇位就是我的掌中之物。待我登上帝位,你们就是我的恩人。」我拿红缨草轻轻扫过稳婆的脸,她眼里的希冀远比恐惧多得多。


「我会让所有兽人脱离奴籍,让你和爱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还会赐给你们这一生都受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红缨草,您是接还是不接?」


「接!太子殿下,我接!」


5

「让开,我要见我的洛初!」


门外传来母后的声音和,前世一样她还是那么心急。


「娘娘,您先别急,殿下估计还在验身呢。」


「我不管,我要进去见我的洛初。」


我深吸一口气把门打开了。


「儿臣,参见……」


母后突然拥了过来,用手抚摸着我的脸。


她喃喃道:「洛初,我的洛初。」


我实在是怕她把我脸上妆蹭花,急忙把脸移开从她怀里挣扎出来。


「洛初……」


她眼里攒足了眼泪,难以置信,我竟然从她瞳眸里看到了一抹柔情。


是因为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皇子吗?


「洛初让母后抱抱。」


「母后,儿臣都多大了……」


我退后几步重新给她行了个礼。


突然想到这是公主的行礼方式,这才手忙脚乱地换了一个姿势。


母后的眼神晦暗不明,「无论你多大,都是母后的孩子。」


稳婆走了出来,兴高采烈道:「娘娘,快带小太子去挑选暗卫吧。陛下和公主都在那里呢。」


6

那天包括父王母后在内的大多数人对我的态度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了洛瑾。


她虽也来祝贺我,但总是有意无意地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巴不得在到我身上的一点破绽。


和前世一样,人前她一直都是个好姐姐。


但人后她可以千方百计地凌虐我,可以设计离间我与父母亲友的关系。


我总能被她玩弄于股掌,就连身边最信任的也是她安插的人。


她现在一定想不通,分明我都动情为什么还会分化成男儿身呢?


为什么呢?因为我想恋生,因为被逼无奈。


我嘴角噙着笑问她:「阿姐,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我低沉暗哑的声音显然是吓到她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洛初你变化很大。」


「明明只是一夜不见,你就好像成长了不少。昨天还与我撒娇的小朋友,今天就成了个小大人。」


我没有回答。


确实我的身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着冷静。


如果有人经历了我前世的种种,现在估计早就杀疯了。


但我现在冷静得可怕。


我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我还要……帝位。


7

父王把我和阿姊拉到那群黑衣暗卫面前,告诉我们要是看中了就大胆地选。


他这次倒是一碗水端平了。


「还是二弟先选吧。」阿姊道。


我自然不客气,便指着最后头那只冷冰冰的兽人道:


「父王,我要那只凤凰。」


那只凤凰是前世阿姊的暗卫。


我与阿姊分明不对付,但她的暗卫却不止一次提醒我小心身边的澄桑。


我这个人恨屋及乌,当时只把他当作是挑拨我与澄桑关系的小人。


那一世我只信得过澄桑。


一旁的阿姐见状沉声道:「我族世代生活在蓬莱仙岛上,仙岛四面环海,二弟还是选个鲛人稳妥些。」


我朝她的方向看去,毫无意外地看到了我前世的梦魇。


澄桑那双碧玉色的眼瞳隐隐闪出泪光,羽睫一眨便有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前世的我还经常为他的这副模样动情呢。


但这一世我的心了然已死了。


8

「二弟觉得这只鲛人如何?我怎么觉得他格外眼熟。」洛瑾指着澄桑说道。


闻言澄桑立马跪下。


「太子殿下您还记得我吗?两年前,您给了我赎金让我恢复自由之身,我感激不尽一直拼命修炼,只为有一天我能在您身边保护您。」


「哦,记得呀。我失足落水不就是你把我救起的吗?」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怎么我花钱为你赎身,还不够抵你这救命之恩吗?那你还想要什么?」


「殿下为我赎身,我这一生没齿难忘。我想要回报殿下,想做殿下的暗卫,想要时刻守护在殿下身边。」


几年前我和阿姊出宫玩耍,却被歹人双双推下了水。


所有人都赶去救阿姊,除了澄桑。


在水里,我满眼充血,却见一个容貌俊美的少年向我游来。


在他的皮肤像珍珠一般闪耀着光泽。


那一刻他突破水中的屏障,像光一样照进我的世界。


上岸后我才知道他是个鲛奴,为了救我甚至挣脱了御奴者的锁链……


后来在挑选暗卫的时候,我一眼就在那群兽人中看到了他。


他也和现在一样毛遂自荐,信誓旦旦地说要做我的暗卫,要守护在我身边。


那天那个刚刚毁容的公主第一次感受到世界的爱意。她哭了很久。


9

「我已经有暗卫了,你可别想了。」


我越过他走向他身后的那只凤凰。


「我说过了,我要那只凤凰。」


「殿下——」


澄桑依旧跪着,只是紧紧拉住我衣服下摆不放。


我的脊骨发凉。


他难道要死缠烂打吗?


明明,他和洛瑾在我眼皮底下一唱一和就已经够让我恶心的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怒不可遏了。


「殿下可否为小的赐名……」他声音低得可怕。


他抬头看向我,还是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说白了,你还是想从我身上讨点什么。我给你取名,你就不怕以后你的结契者介意么?」


「不会的。殿下贵为太子,能得到太子的赐名是何其有幸,谁会介意呢?」


如果最后他没被人选中,洛瑾会不会拿赐名一事大做文章让我收下他?


毕竟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但我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他。


我叹了口气,把衣摆从他手里拨开,「我现在没有什么适合你的名字。」


我径直朝那只凤凰走去。


来到他身边我莫名有些安心。


这里的所有人我前世都见过,他们脸上都蒙着面具,唯独这只凤凰不屑掩饰,坦荡如一。


「不过我手头上倒有几个名字适合你。」我笑吟吟地看向面前的那个冷冰块,「白浊、柒竹、澄桑……这些名字你喜欢哪个?」


不知道是不是为气那只鲛人,澄桑这个名字竟就被我说了出来。


「……殿下还是叫我凤凰就好了。」


「好吧。」这家伙还真是无趣。


我伸手要拉他离开,他却敞开上衣露出胸膛前的三片金羽,示意我拔去一根,作为结契的信物。


这是我们与兽人结契的正常流程,不同类型的兽人胸前的信物都是不同的。


有了信物就能更好的控制他们,但拔出信物却是个十分痛苦的过程。


犹豫了片刻,我把凤凰的领口拉紧。


「不必,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乖乖听话。」


10

「殿下,可否把〈澄桑〉这个名字赐给小的。」


澄桑言辞恳切,说这话时他的手紧紧扣住地面,指尖泛白。


「这是被人选剩下的名字。」我把凤凰拉到一边,淡淡地说道。


他神色有些恍惚,随后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自嘲:「小的也是被人选剩下的。」


「……」


「好,那我祝你和你的名字一样,都能被臭味相投的人选中。」


11

我拜别了父王母后以及神色复杂的阿姊,然后带着凤凰回到萧明殿。


那天晚上我便召见了首辅千金——卢月。


那个上一世与我无所不谈,说要永远支持我却死在我前头的人。


上一世我们看到彼此少女的模样都激动得睡不着觉。


但这一世她显然拘谨了许多。


「殿下呀,男女有别,你以后可不要再大晚上召见民女了。」


话虽怎么说,她还是坐到我身边接过我的茶。


我低头看了会茶盏里沉浮的茶叶,斟酌了语句:


「卢月,我打算让父王给我们赐婚。」


她搁下茶盏要离开。


「小女已有心上人了,殿下莫要强求。」


我忍俊不禁道:「我开玩笑呢。」


「但你的心上人是谁呢?」


说这话时我的眼睛一直瞟向卢月身旁的那个白狐兽人。


我与卢月自相识起,那只白狐就总跟在她身侧。


那只白狐长得很好看,卢月又喜欢给人打扮,于是那只白狐就像个精致的换装娃娃,每次见都是不一样的装扮。


但我总觉得这狐狸不懂得感恩,明明卢月给了他那么多,他却依旧寡淡冷漠,不给任何人一点正向的反馈。


卢月却依旧乐在其中。


她对那只白眼狐有情呐。


一棋星盘就能通晓未来的神机少女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12

「阿离,你到殿外等着。」


卢月红着脸把那只白眼狐打发走,然后鼓着腮帮瞪着我。


见状我也把凤凰叫出去陪那狐狸去。


「喜欢便是喜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她抬头看着上面的石雕壁画,沉声道:「这份喜欢我估计要藏一辈子了。」


「是怕他拒绝还是担心身份有别。如果是后者,那我保证你不用藏一辈子。」


她轻笑:「你还是没忘那个梦想呀。」


没忘,怎么可能忘呢。


那年我被救上岸,御奴者不识我身份,不由分说地把我面前的鲛人少年打得皮开肉绽。


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关注兽人这个群体。


「我父王颁布了那么多压迫兽人的刑法,不惜把兽人贬得一无是处,无非是惧怕他们的力量,但总有一天受压迫者会逆反。」


上一世我就是兽人暴乱的牺牲品。


幸运的是我的死换来了海神的原谅。


「佛曰,众生平等。兽人本就和我们一样。总有一天,我要让所以兽人摆脱奴籍,让他们不再受人禁锢。我要让鱼儿潜游海底,让鸟儿翱翔天际。」


「但如今的世道,小丑添妆,禽兽登堂。长夜漫漫,卢月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一边,助我上位。」


卢月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殿下我永远站您这边,我会尽我所能窥探你的未来,为你挡下命中劫。」


13

夜里我梦到了前世和澄桑解救一群兽人的情景。


我和他被黑心商贩关在铁笼子里。


关押我们的地方阴暗又潮湿,周围的兽人隐没在阴影中发出阵阵呻吟。


我已经许多天没进食,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澄桑把不知哪里搞来的一块肉丢给了我,让我活了下去。


那块血淋淋的肉入口是极腥的。


血液的腥锈味伴着消弭不净的鱼腥味……


我不敢嚼,只能一点点吞了下去。


潮湿的,腐烂的,恶心,真恶心。


但现在那股恶心的味道又出现了。


14

我猛地睁开眼,一张妖艳到极致的脸映入眼帘。


是澄桑。


但和平常不同的是他化了妆,五官妖异到雌雄莫辨。


他把我压在身下,尽管视线交汇他还是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在我唇边试探。


「洛……殿下,今夜由我来陪你吧。」


他声音有些沙哑,冰棱似的声线被蒙上了雾气一般,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


「美人你谁呀?是哭了吗?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我十分怜惜地伸手捧住他的脸。


下一秒双手下移,我死死掐住他的脖颈,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你算什么东西,敢爬我的床?」


「是洛瑾派你来的?」


他目光闪了闪,唇角涌现一丝苦笑。


「我仰慕殿下,一切都我擅作主张。」


哪怕是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舍得把洛瑾供出来。


呵,好深的情谊呀。


我撕开他的衣物,看到他胸前的鳞片。


三片护身鳞如今只剩两片。


像他对我的背叛一样,赤裸裸地袒露在我面前。


「我真是听够了你的好话……为什么你不去死?」


我的手颤抖地探进床垫拿出了一把匕首。


「你说你仰慕我?死在仰慕的人手里,你应该很高兴吧。」


我用匕首撬开他胸前的鳞片。


不管他怎样痛哭悲嚎,我都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匕首一点点凿开他的血与肉,四周弥漫起那种恶心的味道。


15

不知是谁点燃了灯,掀翻了香炉,这才将我从混沌中拉了回来。


身下的澄桑已然没了动静。


我看着手里的那枚护身鳞有些愣神。


「殿下,过瘾了吗?」


凤凰将我从澄桑身上抱离,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我下来。


我不敢去看澄桑,便问凤凰他是不是死了。


「拔了一枚护身鳞而已,还不至于死。」


他自责道:「这次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探明这些侍寝人的底细,让殿下受惊了。」


我头痛欲裂:「知道就好。侍寝什么的,以后就别再给我塞了……除了这只鲛人,屋里定还有什么东西在迷惑我的心智。」


「是那个香炉。」他抓来一把香料,脸上浮现红晕,「这是迷涎香助兴用的。男人闻了会激发兽欲,女人则会致幻……」


致幻?!


我推开凤凰,踉踉跄跄地走到澄桑面前。


鲜红的血从他胸前的窟窿里汩汩流出,浸染了整张床被。


而那窟窿两侧则各有一枚护身鳞……


16

「凤凰,现在把这只鲛人处理掉,别让我再看到他。」


我声音有些颤抖。


只是凤凰还没动手,洛瑾便推门而入了。


「二弟我以为你是念及这只鲛人对你救命之恩,这才把他从我宫中召去。没成想你玩弄他不成,还要杀人灭口。」


「这鲛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所谓行大义者便是你这般吗?你以后要是走到了天子之位,那我们在你眼里是不是也是烂命一条,可以任你剖杀?」


我的手紧攥成拳,就好像手心里握着的不是那片鱼鳞而是我的心脏。


我知道她的话不仅是我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凤凰听的。


她会一点点把我身边可以信任的人离间出去。


我偷偷看向凤凰,只觉他的脸色不善,原本近乎冷酷的脸孔上,渐渐泛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凶恶之色。


17

「蓬莱美女如云,我家殿下可没专门钦点这条鱼来侍候,怕是有人从中作祟。」凤凰冷声道,「公主殿下,您可还记得是谁代我殿向您讨了这只鲛人?」


「是谁我倒是记不清了,我以为是二弟要的便给出去了。」洛瑾脸色阴冷了几分,话里像裹着刀子,「你是在质疑我吗?瑾瑜宫的人可都能作证。」


「目击者这么多,公主记不得的,瑾瑜宫里总有人会记得吧?这鲛人差点伤了我家殿下,还请公主能帮我们指认这背后的肇事之人……」


「指认了又如何,难道又要杀人吗?」


她转而看向我:「这只鲛人吓到了二弟,但二弟你也没有放过他。此事就此扯平,这只鲛人我会带回去严加管教的。」


她示意了身边的侍从要把澄桑带走。


我拦在他们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鲛人已经和我结契了,我伤了他自会对他负责。」


阿姐精致的眉眼逐渐染了些惊慌,就连瞳孔都泛起猩红。


「怎么突然……洛初你可别忘了他救过你的命!」


「阿姐嘴里的大义之道,洛初犹记于心,我的恩人我不会薄待。」


18

洛瑾走后,凤凰虽是不解但还是问我还要不要把澄桑处理了。


「不,先把他晾那,明天叫卢月来看下他的命盘。」


床被都被澄桑玷污了,我只能命人连夜再备了一间寝室。


趁这间隙我把凤凰拉到后院,问了他有关洛瑾的动向。


「公主最近花钱赎买了大量的鲛人,这些鲛人有的进宫做了她的侍从,有的则被她邀军入伍了。」


阿姐这么忙但还是不忘设计害我。


我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冷笑。


「凤凰你很赏识这种做法吗?」


「确实挺好的,虽然知道她这么做是在扩建自己的军队,但我只在意那些兽人,至少他们不用再受御奴者的压迫和残害了。」


「殿下生在富贵檐,不识人间疾苦。长公主做到这份上,那些兽人就该感恩戴德了……」


我抬头望向那墨泼般的黑夜,徒劳地寻觅着一点冷漠的光辉。


一只兽人,只要人族馈赠点光亮,他就得感恩戴德了……


想到这我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感伤。


「如果放你们自由,是不是能真正从源头上解决你们所面对的困境?」


闻言,凤凰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殿下是真不知道我们兽人的处境,我们的吃穿用度都是在和你们人族产生羁绊的前提下获得的,我们根本没有所谓的自由。」


「凤凰你的世界太小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没了羁绊你可以带着族人到更好的地方去过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融入人类的社会呢?」


他眉头紧蹙,沉思了片刻,道:「这么重大的变革,殿下要如何才能做到?」


我看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炽热,坦言道:「只要我能登上帝位……」


19

隔日卢月受命来看澄桑的命盘。


两世了,我终于可以透过他的命盘了解到他背后的故事。


卢月道:「这只鲛人出生的起点不同寻常,估计一出生就是王储之类的人物。」


卢月沉声道:「但他的命轨总是大起大落。命运仿佛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他从云端跌入了尘埃,也就是从海里的王储变成了岸上的鲛奴。」


「他的卦象告诉我,他正在酝酿着什么,并且会与殿下有关。」


话音刚落,只听铮的一声,凤凰拔起了手里剑。


他道:「既然与殿下有关,那就留不得他了。」


昨日我没派人处理澄桑的伤口,让他自生自灭。


如今他失血过多又高烧不止,到现在都还在昏迷。


凤凰这一刀要真砍下去,澄桑就和前世的我一样,在梦中死去了。


我倒也想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只是锋芒逼近之时,地面开始剧烈晃动。


卢月扶着凤凰的手稳住了身形,也正好把他手里的剑拦下。


她用嘴型告诉凤凰这只鲛人杀不得。


窗外天空乌云密布,天与海的交际处甚至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水龙卷。


一声空灵又悲怆的鲸鸣随着海浪拍向了大地,它越过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刺入了我们的耳朵里。


一阵眼花耳鸣中,澄桑悄然睁开了眼。


他醒了,或者说他一直都醒着。


20

澄桑狠狠地剜了凤凰一眼,眼底转瞬即逝的阴鹜之色就好像那个受尽凌辱、心有不甘的王储短暂地来过……


那原本如深潭一般的碧玉色眼眸,却在寻找到我后盈满了泪水。


他的眼眸里深深刻印着一个我,一个惊慌失措的我。


他哑声道:「殿下,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海水倒灌会淹了整座仙洲。」


卢月急忙用心灵感应给我传音:「有此等神力,不如就把他收于麾下吧。届时所有鲛人不就都得听我们的吗?」


可是他的心不属于我,他的神力也不能为我所用。


重来一世他还在我身边,我不能杀他,一切又绕回了起点。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从袖子拿出了那枚护身鳞还给澄桑。


「你走吧,回到海里,去做你的王储。」


我撂下惊愕的众人,独自走了。


21

灯下两个影子挨得很近。


他们手里的桃花羹蒸腾出的热气也在灯下勾勒出朦胧的轮廓。


我托腮沉思,卢月自顾地吃起了夜宵。


「那只鲛人放生了吗?」我沉声道。


「他伤得太重了,我请了大夫给他包扎了伤口,等他伤好了再放他走。」


卢月把桃花羹一口又一口地往嘴里送,同时还不忘调侃我:「他似乎很不情愿离开呢……长得这般貌美,你不如就收了他吧,省得被长公主给挖走咯。」


我道:「他早就是我阿姐的人了。哪怕他面前摆着千万种选择,真心为我效力也是绝无可能的。」


前世我掏心掏肺对他好,都没有得到他一丝真情,现在就更不要说了。


一旁的卢月略显遗憾,低声嘀咕了句「这可如何是好。」


「不怕的,我还有你还有凤凰……」


至少我不再独此一人。


好过前世我也知足了。


我低头舀了一勺子桃花羹,还没送进嘴里,手便被卢月满是血的手按住了。


卢月眼神逐渐涣散,口鼻处鲜血直流,我急忙抱住摇摇欲坠的她,把她放倒在地。


「来人,传太医!」


22

那个晚上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一连来了三名太医都没能判断出卢月中的是什么毒。


房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空气似乎格外粘腻无法流通。


阿离俯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卢月伸出一只手挡住了他的脸,另一只手则从腰间拽下了个形似狐尾的配饰。


「我深谙自己的命数,能替殿下挡一劫也算死而无憾了。」


「我出事了,阿爹会怪阿离失职定不会放过他……」她把那个染上血的配饰塞在我手里,「这是信物,以后阿离跟你,替我护他。」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把信物夹在我俩的手掌中间。


「你那只白狐太娇纵了,我才不要呢。你给我撑住,不然你爹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


「殿下紫薇坐命,要记住帝王之位向来孤独……」


23

澄桑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把剩下的半碗粥一饮而尽。


凤凰眼神霎时变得阴冷万分,一把掐着澄桑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


「你家主子让你来销毁证据的?」


澄桑涨红了脸,很快鲜血从他的口鼻处渗出 像在他脸上绽开的血红色的花。


他艰难地张开嘴,几句话碎片般泄了出来。


「我能救她,我有解药……」


「你有解药?」


阿离心头一紧,踉跄着向前把他们拉开。


澄桑一下就跌落在了地上。他蜷曲着身子,压制着毒药的反噬,「我是百毒不侵之体,只要身体适应了这种毒药,我的血液就是解毒。」


过了会儿,他的皮肤呈现死人的苍白。


「可以了,谁能给我一把刀。」


阿离掏出匕首急忙向前。


澄桑伸出的手。下一秒,他的手便被匕首刺穿了。


他一阵吃痛,想要收回的手却被阿离紧紧攥住。


他这个人都瘫软了下来,我好似听到了他灵魂深处的呜咽声。


我眼睁睁地看着阿离拖着他离我越来越近。


鲜血就这样从澄桑的掌心留下落入卢月的嘴巴里……


卢月就这样奇迹般地被救活了。


24

卢月死里逃生后为了防止此类事件的再度发生,强烈要求我把澄桑留下。


澄桑给我立了生死状,把能挟制他的信物归还于我。


我让他了做我的试药人。


那些给我下毒的侍仆许是心虚,在受问时咬舌自尽了。


但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件事和洛瑾脱不了干系。


太医根据毒症查阅古籍,推断出卢月误食的是一种名为落泪观音的植物。


落泪观音刚刚出芽的颜色、形状和桃花很像。


凤凰在御膳厨里找到了一些晒干的落泪观音,它的模样与干桃花一般无二,这也印证了他们在桃花羹里动了手脚。


同时我在后花园也找到一株落泪观音。


在处理落泪观音时,母亲来了。


她一眼相中了那株落泪观音,说要把它移栽到她宫里。


我提醒道:「母后,这树的花叶有毒,你要喜欢不如种桃树。」


母后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决意帮我处理了那棵树。


25

母亲还将侍奉我饮食起居的侍仆皆换成了她的人。


那些人大多都在她身边侍奉好些年了。


遭此一难,饮食方面大家都格外的小心。


甚至连凤凰都亲自上阵……


一天晚上,凤凰端来了一盘他亲手做的糕点。


虽然卖相不好看,但味道却是极好。


我边吃边调侃他别做暗卫做我的御厨好了。


我还沉浸在吃甜食的喜悦中,他却道:「殿下年纪轻轻烟瘾却那么大,这对身体不好,多吃我做的甜食烟瘾自然就会戒断了……」


好嘛,你不说还好,一说我怎么可能再得吃下去。


于是我总会趁着凤凰不注意把那些糕点扔掉。


但一来二去的实在是浪费。


突然我想到了澄桑,他和我一样都喜欢吃甜食。


于是我偷摸着把那些东西丢给了他。


26

「殿下是饿了吗?」


成为我的试药人后,澄桑并没有因此与我有更多的交集,但每次饭菜上桌他都要第一个品尝替我试毒。


那日深夜我居然提着一篮糕点来找他,他错愕无比。


「殿下要是想吃还请等一会。」


他伸手拿出了一个糕点,但看到糕点奇形的模样又稍稍怔住。


我淡漠道:「这糕点是凤凰做的,很安全就是卖相不好,我不喜欢吃都赏你了。」


前世我和澄桑只要出宫就会买很多糕点。


人常说过得苦的人往往爱吃甜的。


那时我过得确实很苦。


那澄桑呢?


要整日呆在一个让他恶心的人身边,还要装做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样。


他过得是不是也很苦……


27

「呆在我身边很苦吧。」


酸涩感近在咫尺,我望着面前的澄桑,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在诘责前世的他。


但或许前世和今生的他别无二样。


「哪天呆不住了,信物尽可讨回。」


「回你海里的家,就不苦了。」


澄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手里的糕点被碾得稀碎。


他哑声道:「海里没有我的家人,也没有所谓的家。我的族人被捕上岸,到处被贱卖,如今四散飘零。」


「回去,海底就只剩一个我了。不如留在这里,殿下还会拿糕点给我吃。」


我一语道破天机:「不愿意回去是舍不得岸上的族人。我阿姐最近募集了不少鲛人,她是不是以此来胁迫你?」


「不是的。」


「如果我也能让你和族人重聚,甚至能做得比我阿姐更好,你愿不愿意为我效力?」


「……殿下我们之间不该谈利益。」


「不谈利益谈什么?情谊吗?」


情谊……


在不古的人心面前,已然薄弱得不能再薄弱了。


你永远不知道,那个与你讲情谊的人是为你两肋插刀还是将你一击毙命。


澄桑怔忡了一瞬,眸光立即变得沉甸甸的。


他压下眼眸,哑声道:「我愿意帮殿下,那殿下会说到做到吗?」


「我说到做到。」


这件事我执着了两世了……


「那殿下能否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点了点头,允许他往下说。


「殿下能否放过长公主,她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28

夏夜,墨云携夹着雨水卷上了瑾瑜宫。


霎时月沉云涌,天地一色。


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不撑伞只戴一顶帷帽,隐没在夜色中来面见一个人。


厅堂的门开了,木檀香敛下了澄桑身上的潮气。


「舅舅你终于来了。」


里面一个画着梅花妆貌若天仙的姑娘迎了上去。


澄桑不着痕迹地躲开她,摘下帷帽的功夫就坐到了客椅上。


洛瑾急忙把烹好的茶给澄桑倒上。


「舅舅最近还顺利吗?」


澄桑泉滴不涓道:「九死一生,不甚顺利。」


她叹了口气相对着澄桑坐下:「辛苦舅舅了,再忍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次你救了他,他明明对你动情了呀。为什么他还会分化成男儿身,甚至对你有那么大的敌意……难道他都已经猜到了。」


澄桑不答,沉默着拾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洛瑾突然又站了起来向澄桑逼近,一袭淡粉色华裳轻轻纬地。


她抓起澄桑的手按在胸口处。


澄桑涨红了脸,急忙把手抽了回去。


瞪着她问道:「你的妖丹呢?」


洛瑾楚楚可怜道:「那次被人推下水,我的妖丹意外被剥离了出去,我眼睁睁看着它被洛初吸收进了体内。」


「我一直不敢告诉舅舅,怕舅舅担心。可是没了妖丹我身体变得越来越差,现在杀死洛初刻不容缓。」


29

澄桑的眼眸霎时暗了几重,声音肃然又冷冽:「你的妖丹不在他身上,休要骗我。」


「可是他威胁到了我的帝位,就一样得死!」


洛瑾双瞳冷冷一眯,无尽的杀意在瞳底泛滥了起来。


她调整了沉重的呼吸又道:


「不论将来要出现多少皇子皇女,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只有我坐上帝位,才能真正拯救我们的族人!舅舅难道不该支持我吗?」


话音刚落,两个健壮的鲛人侍卫就破门而入,一左一右地将洛瑾钳制住。


澄桑下令,让他们管控住洛瑾,没他的允许不得放她自由。


洛瑾满眼不敢相信,破口骂道:「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居然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背刺,你这么做对得起我的母亲吗?」


「我步步为营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族人,你现在居然帮着外人,你会后悔的!」


澄桑重新戴上帷帽,整张脸隐没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已经后悔过了……不论是杀死洛初还是助你上位,我都后悔。」


30

乾清宫里传来消息说我父王病危。


那年我才十七岁。


前世就算到我死,父王依旧康健。


如今突然传来病危的消息,该不会是在试探我吧。


来到宫廷前院,我看到许多桃树被连根拔起,一些来不及搬走的就被随意地搁置在两侧。


母亲站在尽头,侧过脸看向我,声音十分清冷。


「进去见见你父王吧。」


病危是真的。


父王躺在榻上,上半身枕着很高枕头,两眼深陷,空洞无神地盯着房顶的天花。


我拿过侍女手里的花粥打算尽最后一份孝道。


父王把粥含在嘴里,嘴里不停叫唤着「丽嫔。」


丽嫔是洛瑾早逝的生母。


「能让父王如此恋恋不忘,这丽嫔得长得多貌美……」


「有鲛人貌美吗?」


闻言父王的双眼突然瞪大,浑身颤抖了起来,嘴里的粥从喉口涌出顺着嘴角淌落了下来。


这一幕着实有趣。


我强压嘴角的笑意,道:「算了不提了,不然父王该吃不下饭了。」


我刚离宫就传来了父王驾崩的消息。


天下起了雨,把我要流的泪也省去了。


雨声其实可以掩饰许多声音,比如上一世父王在我床前拔剑的声音……


31

即位后,我立即颁布政策让所有兽人脱离奴籍,恢复自由之身。


对于一些想留在仙岛的兽人给予补贴与帮助,让他更好的适应新的生活。


同时严厉打击任何形式的人口贩卖运动,严禁有关兽人交换的生意。在仙岛上人与兽人秉承同罪同罚的原则……


借凤凰的话说,就是一切都在向阳而生。


32

与澄桑告别的前一晚他来找我。


我眉眼弯弯,无不自豪道:「怎样我没骗你吧。」


让鸟儿翱翔天际,让鱼儿潜游海底,我没在骗你,我是真的做到了。


「嗯……我早该这样做了。」


他递给我一个檀木做成的礼盒,礼盒外镶嵌着形状各异,色彩斑斓的贝壳。


我接过想要打开它,却被澄桑制止。


他故作神秘告诉我等他走后才能打开。


那双碧玉色的眼眸像一池柔静的湖水,深深地望着我。


「殿下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他柔声道,「可不可以用你真正的模样送送我。」


……


33

我没亲自去送别澄桑,只是穿上他送给我的霓裳,走上了城墙,远远地眺望海岸……


没有人认出我来。


一向与我亲近的凤凰,甚至得等到我开口才敢与我相认。


「殿下,你……」他悄摸着打量我,整个脸呈现铁青色。


「我一直都是女儿身,以后多穿女装你们就会适应了……只是我的声音一时半会还恢复不了。」


我看向他,关心道:「你打算好去哪里了吗?」


他仰头沉思了片刻,郑重道:「留下来,保护好殿下。毕竟殿下可是我们兽人的大恩人呐。」


「要保护我的人已经够多了,不差你一个。你不是很会做糕点吗?可以在京城开家店,我一定光临!」


他轻笑道:「大家都说卖相不好,别到头来就你一个人光临。」


我椅靠着墙台,细数海水涨落。凉风习习好像一下就吹散了我身后的所有心结。


我可以享受别人的偏爱,十分自私的说:


「没事,那就做给我一个人吃好了。」


34

我又穿着这身华裳去见母亲。


母亲把我拥进怀里,喃喃道:「洛初,是我的洛初呀。」


我窝在她怀里,听她给我讲了故事。


她说,从前有一片森林,奇怪的是森林里的动物都怕羚羊。


可是有一天一向傲气的羚羊夫人却生了一个蠢笨的女儿。


小羚羊总是比不过别人家的孩子,她和她母亲一样喜欢异想天开,还与自己的狼侍卫暧昧不清。


羚羊夫人气极了。


谁知狼侍卫心怀鬼胎,想要趁小羚羊熟睡对她下死手。小羚羊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而狼侍卫因此入狱。


但大家发现狼侍卫的身份并不简单,惹他不高兴,他就会降下天火。


大家惧怕他,于是有人提议把小羚羊杀了,这样狼侍卫就会高兴了。


小羚羊死了,羚羊夫人疯了。


人们又把羚羊夫人幽禁了起来。


后来狼族统霸森林,羚羊退位并遭受了残忍的屠杀。


一夜之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羚羊近乎绝迹,但羚羊夫人却在狼侍卫的袒护下活了下来。


她体会到了物是人非的滋味。


一切都变了但又好像没变。


森林只是死了羚羊,又换了个新的统治者。


那些受压迫和欺凌的动物,依旧浑浑噩噩地生活着。


狼侍卫总是跟疯疯癫癫的羚羊夫人讲他和小羚羊的故事。


羚羊夫人告诉他,要让小羚羊回来他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狼侍卫笑道,那就让他终其一生不得所爱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