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甜甜的睡前故事?
憋了二十年的兵哥哥开荤后能有多野?
许小雅只觉得腿间疼得厉害,全神像散架一样,哪哪都疼。
她的腰间横亘着一双不属于她的大手,慵懒霸道地勾着她的腰。
都说兵哥哥会疼人,可这也太“疼”了吧。
想起男人那强健的体魄,许小雅哭了:“这以后可怎么受得了!"
谁敢相信,三个月前,男人还非要闹着跟她离婚。
……
军区的兄弟们都知道江营长闪婚了个农村媳妇,
所有人都说,她乡下姑娘不配嫁给兵哥哥。
大家都为营长不平,觉得这媳妇配不上
他。
直到某天,娇娇柔柔,腿长腰细的女人出现在家属院。
一群几年没见过年轻女人的糙汉子瞬间呆住了,有这样漂亮得像仙女的媳妇,是他们,他们也宠上天。
1987年7月,京海军区家属院。
“呜呜,阿妈……江叔叔的傻子媳妇又抢我糖吃!”
“天杀的!还要不要脸了!江营长,赶紧把你这傻媳妇关起来,来家属院三个月就闹得鸡飞狗跳!迟早连累你!”
许小雅在嘈杂声中睁开眼,脑袋胀痛,两辈子的记忆涌入脑海。
她捂着头痛看着正在哭的小孩,还未回神,一双铁箍般的大手将她拖进屋。
“嘭——”
一道关门巨响,震的许小雅彻底清醒。
接着,怒斥砸下:“抢小孩的白糖糕吃还装昏迷,许小雅,你丢人越来越没下限了,是吗?”
许小雅抬起头,看着一身寸头军装的男人站在面前,一阵恍惚。
他身材高大挺拔,宽肩窄腰,硬朗的脸庞笼罩着一层怒火,深邃的黑眸满是压迫。
“建军哥哥……”
她伸手去碰男人的脸,不敢相信自己死后竟然重生回到三十多年前。
“别碰我!”
男人躲瘟疫般退后,接着就掏出离婚报告甩在许小雅的手上:“屡教不改,我惹不起你这个祖宗,你从哪来就回哪去!”
手不疼,心却像被割住。
“……不……不离婚。”
许小雅越着急,嘴越结巴,她祈求望着男人,又慌又怕:“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做让你丢人的事。”
江建军脸色闷青,容忍已经到了极限:“你哪次没认错,哪次又真改了?!”
扔下这句,就大步离开。
又是“嘭”的一道关门声,震的许小雅胸口发闷。
他讨厌她。
可小时候,建军哥哥明明答应她,说会娶她,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永远对她好……
她知道,自己脑子不聪明。
上辈子来家属院,被人挑唆成了家属院的公害,丢尽了他的脸面,但老天垂怜,给她机会重生。
这一次,她想要做一个好妻子,不闹不吵,守着建军哥哥好好过日子。
收好离婚报告,许小雅打量屋子,瞬间臊红了脸。
脏污油亮的桌子,长白毛的厨房,角落还有一堆发臭的衣服……这么脏,难怪建军哥哥宁肯睡办公室,也不回家。
想到这,许小雅立刻挽起衣袖,打扫起来。
正直七月,天气炎热。
等她收拾完,身上也满是汗,许小雅闻了闻一股馊味,连她自己都受不了。
她忙去浴室洗澡。
半小时后。
许小雅彻底变了样。
镜子面前的女人,巴掌大的脸,一双桃花眼水润明亮,乌黑的头发搭在白皙的皮肤上,犹如一朵出水芙蓉。
早在十五岁,她就成了十里八乡公认的美人,路上遇见的人就没有不回头多看一眼的。
可知道她叫许小雅后,就都叹息——
“可惜是个傻子。”
十二岁那年,因为发高烧没有及时治疗,烧坏了脑子。
好在重生,她已经不傻了。
敛起这些情绪,许小雅正要穿衣服,却发现,自己压根没有一件干净衣服。
总不能光着,她扫了一眼门口,红着脸偷偷溜进男人的房间,抖着手胡乱抓起一件衬衣穿好。
江建军身高一米八八,衬衫正好遮住她的大腿。
衣服上还留着江建军的气息,脸红了又红。
她羞涩抓紧衣服,正要找条裤子,这时——
“哐”的一声,房门被推开。
许小雅吓得一哆嗦,抬头望去,正撞进江建军幽深的眼!
第2章
屋内,死一般寂静。
江建军喉结不禁滚了滚,眼神瞥见女人那若隐若现的弧度,猛地背过身:“把衣服穿好!”
“……哦,好……”
许小雅忙拉过裤子,手忙脚乱穿着:“建军哥哥,你等等我,马上穿好!”
她眼睛还一直望着男人的背影,生怕他生气离开。
可穿好后,她靠近男人,心头却‘扑通扑通’跳的更加忐忑。
“建军哥哥,我之前脑子不清醒,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会改正,你看我已经把屋子扫干净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转过身来,扫了一眼屋子,里里外外确实干净了。
但视线落在女人身上,映目是领口一大片白,他缓和的脸色又暗沉:“出去,别待在我房间。”
冷淡的嫌弃,刺的许小雅心头又一紧。
她下意识抓住男人的手腕:“你是不是生气我穿了你衣服?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那些衣服脏了还没洗……”
江建军却蹙眉甩开她。
猜不透她又闹什么幺蛾子,来家属大院短短三个月,她就把名声彻底搞臭,在他这,她实在没有可信度。
许小雅一心想得到男人的谅解,见他脸色还是难看,又小心开口:“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却不想,刚一走,肚子就咕噜噜的叫起来,她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建军睨了她一眼,眸光了然:“整这一出,原来又是为了要钱?”
许小雅脸色煞的一白,男人在部队一个月的工资30块,每个月给她20快,可钱一到她手中不到三天就被她败光了,着实也不怪他会这么看自己。
可这次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想着,许小雅小心上前,去拉他的衣袖再次解释:“建军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花钱……不,我以后不要你的钱了——”
话没说完,男人不耐烦打断:“你好自为之。”
话落,他进屋拿上一份文件,就沉着脸离开。
凝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许小雅心头一阵酸涩。
要是重生的时间早一点就好了,现在建军哥哥好像已经厌恶了她……
正要收回视线,这时,门口忽然闯进一个不速之客。
林秀娟大摇大摆地走进,一见许小雅身上的衣服,迅速垮了脸,甚至不掩嫉妒骂:“许小雅,你个狐狸精,仗着有点姿色大白天勾引男人,你还要不要脸!”
许小雅冷眼看着,林秀娟穿着新裙子,还特地画了眉毛涂了口红,明显就是冲着江建军来的。
上辈子她脑子傻,根本看不出林秀娟的心思。
甚至还听信林秀娟出的挑拨,到这家惹事,到那家蹭吃,把家里弄得乱糟糟,真以为这样江建军就会回来陪她。
可最后,她耗尽了情分,江建军跟她离了婚。
想到这,许小雅就压不住怒气,她直接拽住林秀娟,一把将人推出大门,叉腰冷骂。
“我在我家勾引我自己的男人,要你管?”
“倒是你,一个没嫁人的姑娘老是盯着我们夫妻的事,你才不要脸!”
林秀娟一愣,反应过来后气得脸都青了。
奇了怪了,这烧坏脑子的傻子怎么变聪明了?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恨恨的瞪了屋内人一眼,林秀娟冷哼:“你自己脑子不清醒,我是关心你,为你好才提醒你,你不领情就算了!”
许小雅白了一眼,‘哐’的关上门。
她还要洗衣服呢,没时间浪费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只是,衣服好不容易洗好,她的眼皮却莫名地开始狂跳。
刚一直起腰,窗外忽得传来高喊——
“江营长,你媳妇上个月在我饭店赊账了100块,再不还,我可就告公安说你们是老赖了!”
第3章
许小雅霍然起身,开门朝楼下看去。
却见江建军正冷眼站在楼下的院子里,她一慌,忙冲下楼。
院子里,家属们正喋喋不休——
“这许傻子,平时好吃懒做,挨家挨户蹭饭就算了,竟然还赊账,她怎么不上天!”
“江营长你这傻子媳妇都成大院里的公害了,无理辩三分,吵起架来那阵仗跟母夜叉一样,谁都不敢惹她!”
林秀娟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来,就属她声音最大:“江营长,要我说你早该离婚了,再惯下去,许小雅指不定害得你当不了军官。”
此刻,许小雅脸色苍白,没顾得上反驳。
赊账的糊涂事,的确是她脑子不聪明的时候做的……
她冲到男人身边:“建军哥哥……”
刚一开口,江建军就冷着脸掏出身上仅剩的二十块津贴还给了嚷着要还钱的人,随后一把抓住许小雅,把人拖上了楼。
一进屋,门被“砰”的关上。
屋内,一片低气压,满屋沉寂。
顾不上手腕的刺痛,许小雅小心望着男人冷峻的脸庞,慌乱开口:“建军哥哥……我保证,剩下的钱,我自己会想办法还上……”
“啪!”
江建军撒开手,将手里的袋子扣在桌上,深眸翻涌着怒火:“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滚。”
许小雅一颤,原本上前的脚步吓得缩回去。
她咬着唇,忍着满眶的泪,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男人转身离开。
屋子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揉着发痛的手腕,缓了很久,才看向桌上的袋子,这才发现里面除了馒头,还有一些红糖和面粉。
瞬间,阴霾扫去大半。
建军哥哥还是在乎她的,否则也不会担心她饿着,给她送来这些东西。
想到早上刚苏醒时,从隔壁连长小孩那抢走的糖糕……她当即打定主意做些红糖糕,去赔个罪。
半个小时后。
许小雅端着香气扑鼻的红糖糕出门,冲着不远处人群走去,笑脸招呼:“嫂子们,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特地做了红糖糕给你们赔礼道歉。”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糖糕在物资匮乏的京海,确实是稀罕物。
大家围了过来,有孩子没忍住香气,抓着一块红糖糕就往嘴里送。
这时,林秀娟不知出从哪里走了过来,阴阳怪气说:“这东西黑乎乎的,该不会吃死人吧?”
此话一出,不光孩子,连大人们都迟疑了。
许小雅扫了一眼焉坏的林秀娟,忽得笑了。
接着她故意掐着嗓子,学着林秀娟的语气说——
“许小雅,这男人要是不回家,十有八九外面有人了,你要是不闹,等他被外面的女人勾走了魂,非跟你离婚不可。”
“你听我的,江营长不是不回来吗?你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这招要是没用你就挨家蹭饭,天天闹不消停,他觉得丢人了自然就会回家陪你。”
这话,跟林秀娟挑唆的一字不差。
林秀娟一听,骤然慌神:“你……你住口!”
话一出,众人立马看向她,见她心虚,瞬间恍然大悟。
许小雅又红着眼质问:“秀娟妹子,我脑子不聪明,你说什么我信什么,以为你是真的为我好,可是现在建军哥哥要跟我闹离婚了,你为什么要害我啊?”
林秀娟慌张否认:“你胡说,我没说过这些话!”
可其他人却纷纷指责——
“许小雅脑子傻,要不是别人教,她不可能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她刚才掐着嗓子说话的样子,简直就和林秀娟一模一样。”
“林秀娟不地道啊,欺负人家是个漂亮蠢货,想男人也不是这么想的,难怪江营长一回家,她就花蝴蝶似的找上门!”
林秀娟眼看局势越来越不利,她干脆捂住脸:“许小雅,你欺负人。”
话落,就哭着跑远。
而这一幕,被正好折回家的江建军看到。
望见他,哪怕没做错,许小雅也紧张,过去低声解释:“建军哥哥,我没有欺负人,是林秀娟挑拨。”
江建军却不耐烦听辩解,习惯性把人抓回家,而后将一把票塞进女人的手里。
冷峻吩咐:“你安分一点,没事别再出去招惹人!”
若是从前,许小雅很高兴又拿到粮票,可现在她却觉得这是烫手山芋。
她小心翼翼指着桌子上还留下的部分红糖糕:“建军哥哥,我其实……能做点心养活自己,还清欠款……”
话没落音,外面忽然有人大吼——
“江营长啊,你媳妇污蔑我妹妹惦记男人,把我妹妹气的跳楼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第4章
许小雅脸色一变。
林秀娟那种惜命的人,怎么会跳楼?
她打开门:“林嫂子,我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林秀娟自己说的,她要因为她自己的话跳楼,怎么能怪我呢?”
“你——”
林嫂子被说得一噎,余光瞥见跟着走出来的江建军,当即扯开嗓子哭嚎。
“江营长啊,我家男人在你手底下辛苦保家卫国,你可不能寒了我们家属的心啊!”
“杀人偿命,这傻子要活生生逼死我妹妹,你要是不管,我就去告公安,让他们来评理了!”
眼见女人把黑得都说成白的,许小雅也急了:“告就告,我没错,不怕——”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江建军严肃呵斥,不由分说把许小雅拉进屋,警告:“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这屋子,哪里也不许去。”
许小雅委屈望着男人:“我没有污蔑林秀娟,是她们故意找茬,你就算不信我也可以去问问外面的嫂子们,她们知道我是——”
“如果不是你闹腾,别人怎么就偏偏找你茬!”
江建军阴沉着脸,凌冽的目光审视着,许小雅呆呆望着他,心就像是被锥子扎了似的疼。
恍神间,咔嚓一声,门被上了锁。
屋子骤然安静,昏暗。
她颓然滑落在地上,无力和迷惘道道交织。
可脑海里,年少的记忆分明还那么清晰——
十岁那年,双亲亡故,是江建军抱着她,一点点为她擦干眼泪,承诺:“小雅,你还有我,以后你嫁给我,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建军哥哥,你会一直宠着我吗?”
“会。”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许小雅在黑暗中抱紧自己。
江建军,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一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阳光刚透过门缝,门忽然被推开。
是江建军回来了。
他将手里的饭盒放到桌上,冷淡扫了一眼从房间里出来的许小雅,抬下巴示意。
“早饭。”
许小雅冷静了一夜,还是想争取一下,她走到桌边,试图去拉男人的衣角:“我真的已经决定改好了。”
“你能不能先放我出去,我还欠了饭店八十块钱,我想出去卖红糖糕还钱……”
然而,男人只是无情地甩开了她。
“嘭”的一声,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关门离开。
“江建军,你放我出去!”
许小雅奔到门边,慌乱拍门,朝外面哭喊哀求,“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我真的改好了……”
“啪——啪!”
“江建军,你回来!”
可她拍红了手掌,破了皮,外面依旧没有回应。
江建军真的走了。
“放我出去……”
许小雅的声音越来越哑,越来越轻。
她抹着眼泪倚靠在门边这时门外忽然传来稚嫩一句:“婶婶,我信你。”
隔着门缝,许小雅看清,外面是隔壁连长家的小孩东东,那个被她抢了糖糕的孩子。
紧接着,东东压低声音问:“婶婶,这个锁我打得开,我放你出来,你能给我做糖糕吃吗?”
没有犹豫,许小雅连忙点头,她想出去赚钱把欠款还上。
她太想让江建军看到她的改变,太想被他认可了……
一个小时后。
许小雅做好红糖糕,东东也把锁撬开了。
她高兴分给了东东几块糖糕,就匆匆拎着剩下的往集市赶。
但没想到,她刚走出大院门口,还没来得及卖出一块糖糕,就迎面被匆匆赶来的两个公安拦住了去路。
“许同志,你欠债不还,涉嫌杀人还畏罪潜逃,我们现在要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第5章
公安声音不低,一句话把整个家属院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不远处,江建军像是临时得到消息,也匆匆赶回来。
许小雅本能望向他,求救:“我没想逃跑,我只是想出去卖红糖糕,早点把欠下的钱还上……”
还没落音,却被两位公安打断:“江营长,我们也是秉公执法,你看这……”
江建军剑眉紧蹙,凌厉的眸扫过许小雅,话同样无情:“是她咎由自取,她的事跟我无关。”
男人的无情,哐的斩断许小雅的希望。
很快,她被扭送到派出所。
她无措等在看守室,一直等到下午都没有人来审问。
心慌到了极点,她不会就这么被定罪了吧……
这时,“咔哒”一声,门开了。
许小雅一个哆嗦,下意识站起来,下一瞬,就对上了江爷爷的视线:“小雅,让你受委屈了。”
江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长辈,也是他记得小时候的约定,让江建军娶了痴傻的她。
“……江爷爷。”
许小雅站着原地,一时哽咽。
老人和蔼上前牵起她的手:“爷爷都查清楚了,是饭店给你下套,你没欠他们钱,林秀娟也没跳楼,你是无罪的,孩子,跟爷爷回家。”
重生这么久,终于有人护她了。
许小雅一瞬湿了眼眶。
视线模糊中,看到了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的江建军。
想到他对她的厌恶,她默默地退后了一步,不敢再看他。
跟着回江家的路上,她一直低头沉默,生怕和江建军搭话,又惹人嫌。
到家后,江爷爷特地细心地交代佣人:“带小雅去洗漱,换一身衣服再下来吃饭。”
许小雅上楼后,客厅里只剩下祖孙两人。
看着坐得板正的孙子,江首长叹了叹气。
“建军,你从前不是很喜欢小雅?当初还非拉着人家做你媳妇,现在娶到手了怎么混账了?”
江建军冰寒的脸一僵,龟裂出不自在:“爷爷,小时候的事你怎么还拿来说。”
“小雅纵然有不好的地方,但她比你小,又是你的妻子,你这样甩手不管,不信任她就是你的错。”
江建军抿唇,想到最近许小雅的闹腾,眉头更紧皱。
他不是不管她,只是若是不给她个教训长记性,她以后不是更无法无天?
这时,佣人过来了:“首长,少夫人洗漱好了。”
闻声,江建军抬眸望去,眼底骤然被惊艳。
许小雅站在扶梯口,白色旗袍勾勒出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露在外面的胳膊白皙如玉,乌发绾起,衬得巴掌大的脸更小。
桃花杏眼明亮清透,整个人妩媚又纯洁。
大厅一片寂静。
许小雅局促地站在原地,拉拢着身上的旗袍:“不……不好看吗?”
“好看,这件衣服是建军奶奶留下的,小雅,你穿着正正好。”
江爷爷笑呵呵出口,余光瞥见发愣的江建军,笑容更深:“建军,今晚留下来一起吃个饭,你们小夫妻有什么话好好说,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解不开的。”
“恩。”
江建军收回视线,没有拒绝。
见男人还是一贯冷淡,许小雅都到了他身边,只好又找了个离他远的地方坐下,刚被夸的欣喜也跌落下去。
饭桌上。
江首长意外的高兴,让江建军陪着喝了不少酒,就连许小雅也陪着喝了半杯,醉倒在桌上。
“建军,小雅喝醉了,你送她回房间休息吧。”
闻声,江建军捏了捏鼻翼,恢复了片刻清醒。
这酒不知道老爷子从哪儿弄来的,后劲大,还躁热的很。
抱起瘫软的许小雅,他一路上楼,把人放上床后,忽得踉跄一下,整个人压了下去!
柔软的躯体一颤,一股香甜直冲鼻尖,身上那股躁热更是直冲小腹。
脸一黑,他咬牙忍着,正要起身,可女人忽然睁眼抬手,胡乱勾住他的脖子:“建军哥哥,别走……我难受,你帮帮我!”
红唇擦过喉结,他骤然握紧拳:“许小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下一瞬,女人忽得瞪着水润的眼眸,不管不顾吻过来。
轰——
理智的弦崩断,血脉偾张,男人猛地俯身压下……
第6章
粗喘的呼吸,闷了一整夜。
天微微亮,夏日的燥热才平息。
许小雅再次醒来,又累又饿,浑身酸的像被卡车碾过。
刚从床上坐起,就见江建军冷着脸推门进来。
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她瞬间红了脸,低头羞涩问:“你起来……怎么也不叫我?”
男人站在门口,却没有进去,目光扫过许小雅露在外面的肩膀,那上面都是痕迹,昭示着昨晚他有多失控。
脸色骤然黑了一度,他能喝两斤白酒都不醉,昨晚的酒铁定有问题。
可这里头,许小雅显然是无辜的。
江建军走进屋,语调难得缓和:“给你十五分钟收拾好,我送你回家属院。”
女人眸光一亮:“好!我保证不耽搁时间。”
江建军觑见她颤巍巍的动作,抿了抿唇,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一个小时后,两人带着江爷爷给的一大包东西,坐吉普车来到家属院外。
男人拎着包袱先进院子,许小雅下车后,刚要进大院,就听见身后有人大喊:“抓小偷啊!”
一个人影从她身前经过,她下意识伸出脚一绊,那人‘扑通’磕在石子路上,瞬间满嘴鲜血。
蓝色的钱包也落在了她的脚边,她弯腰捡起钱包,就看到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女人。
她刚想把钱包递过去,对方忽得一耳光扇来!
“谁叫你伸腿绊倒我男人的,看把他磕得满嘴血,赔钱!”
许小雅被打的发懵,还没来得及说话,林秀娟不知道从哪跑出来,叉着腰耻笑:“许小雅,你刚回来就惹事,就会拖后腿,江营长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许小雅心头咯噔一下,抬头果然见到了一脸阴沉着脸的江建军!
自己在江建军的眼中本来就没有好形象,现在怕是更要被误会了。
思及此,她慌忙小跑上前解释:“你别误会,刚刚这位大姐喊着要抓小偷,我才出手绊人,我是见义勇为……”
但在男人冰寒的视线下,哪怕有理的她也慢慢低下声音。
其他人也被他骇人的威压吓住,不敢多说。
只见江建军掏出一张大团结给了嚷嚷的大姐,接着一把扯过许小雅,冷脸把人带进了自己家。
哐当一声关上门,男人正眼睨来,威严压得许小雅难以呼吸。
“……建军哥哥。”
“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别再犯蠢给我添麻烦?”
话如利刃,刺的许小雅心口骤疼。
她被很多人骂过傻,笑话过蠢,可从来没有此刻这么难受。
眼眶止不住湿润。
“你不能这么说我,你小时候说过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江建军却越听越不耐烦:“许小雅,你现在是二十岁,不是三岁,你能不能不拿小时候说事?能不能懂事点?”
说完,他就冷脸离开。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起雨。
许小雅空洞望着打开的门,满心茫然无措。
明明在江家,她能感觉到江建军的态度有所缓和。
怎么一回家属院,他又变冷漠了呢?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彻底相信她不傻了,能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
坐在窗台,许小雅思考了很久……
而江建军离开后,一直没有回来。
深夜十一点,江建军忽然急匆匆赶回来。
许小雅连忙抽出枕头下,她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迫切走到男人面前,把报告递上去——
“你看一看,我这次真的下定决心和你安分过日子,如果我再次犯错,你就拿这个直接断了我纠缠你的后路,和我离……”
江建军看都没看,蹙眉直接推开她:“别挡着我,出任务。”
话落,他提上军用包就急匆匆离开。
看着男人决绝的背影,许小雅又一阵失落。
让他相信她,果然很难。
可是——
上辈子和他离婚后孤零零过的那三十年,那种相见却见不到的思念……更难熬。
她舍不得死心。
还想……再努力一次。
而江建军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这段时间里,许小雅努力地和家属院的嫂子们搞好关系,展现自己聪慧的一面,渐渐地,从隔壁东东妈开始,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了她。
她的红糖糕,也在大院里很受欢迎,给她带来了一些收入。
现在,她不算被白养着的人了。
日子好像一点点变好,她迫切希望江建军能回来,看到她的改变。
这天,她正在洗着蒸篮,慕然间,竹签划破手指,冒出血珠,一股莫名的不安攀上心头。
没等她细想,便听见楼下有人大喊:“许小雅,不好了,江营长出任务受了伤,断腿了!”
第7章
“哐当”一声,蒸笼掉在地上!
许小雅顾不上出血的手指,急忙跑下楼,赶到医院。
军区医院,戒备森严。
许小雅刚要进病房,就被两名警卫兵出手拦在了门外。
她着急的解释:“同志,我是你们江营长的老婆许小雅,能不能放我进去,让我看看他。”
警卫兵却面露难色:“嫂子,实在抱歉,不是我们不通情,是江营长说你毛手毛脚,特意交代绝不能放你进去。”
倏地,许小雅心口一刺,疼痛蔓延四肢百骸。
江建军,就那么讨厌她?
失魂落魄离开,心头的担忧却怎么也消不下去,最后,她只好硬着头皮去了江家,却被告知——
“许同志,抱歉,首长今早就去了东部的军区视察,短期内不会回来。”
心底最后的希望破灭。
许小雅无助走在大街上,看着头顶艳阳的天,却没有前进的方向。
上辈子,江建军一路坐上军长地位置都没有断腿,这辈子为什么不一样了?
难道是自己的重生害了他?
越想,她越觉得冷。
这时,耳边忽然有人议论:“五公里外的那座宝云寺真的很灵,我男人上次摔下山,医生都发话说救不活了,我去磕了几个头,我男人不仅活了,还一点事都没有……真是菩萨保佑啊!
闻言,许小雅心头一动,转身就朝宝云寺奔去。
她从前不信这些,但此刻,她只想江建军平平安安……
正值晌午,骄阳似火。
空气中都散发着高温热浪。
许小雅抵达宝云寺山脚下,擦着如雨的汗看着望不到头的三千道台阶。
“扑通”一声,她双腿直直跪下——
合掌垂眸,虔诚叩首:“恳请菩萨保佑,江建军平平安安。”
一步一磕头,不过十道台阶,她的额头已经红肿。
但她没吭一声,执拗望着山顶的佛像,一次次重复祈愿:“恳请菩萨保佑,江建军平平安安。”
来往的人都被这一幕震撼,面露不忍:“可怜哦,这是谁家的媳妇,一定是爱惨了她的丈夫……”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意感动了上天,叩到半山腰时,忽然大雨倾盆。
人群纷纷离开躲雨,只有许小雅依旧跪着,磕着。
整整三千道台阶,她叩完抵达宝云寺门口,人已经虚脱。
撑着最后的力气,她进殿求到平安符,珍宝似的握在手心,下山朝医院赶去。
一路意识昏沉,终于撑到江建军病房门口时,她抬手敲门,门没有敲下,自己却脱力昏迷……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江建军神采奕奕向她走来,冲她伸出手,温柔喊着她:“小雅,辛苦你了……”
“你没事了?”
她流着泪,激动冲男人奔去,眼见就要扑进他的怀里,他却化作烟雾,消失不见。
“建军哥哥!”
许小雅大喊着惊醒,满心的急切惶恐。
还没从梦里回神,就听到走廊外传来林秀娟刺耳的声音:“大家快来看,许小雅嫌弃江营长腿断了,要和他离婚,这字都签好了!”
第8章
一时间,外面的议论震响连天。
许小雅被吵的脑海胀痛,她撑着酸痛的身体起身下床。
走到门口,刚把门打开,就对上林秀娟刻薄的脸。
见她露面,林秀娟更是气焰高涨,扬这手中已经签了字的离婚报告,指着她就是一顿训斥。
“许小雅,你之前死活巴着建军哥不肯离婚,一听说他受伤断腿,你就立马在离婚报告上签字,生怕他拖累你!你也太不是人了!”
“吃着男人的公家粮,一出事就跑,这种女人哪配得上军人!”
“那离婚报告还真签了字!告她去坐牢!她这是骗婚!”
听着讥讽,许小雅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来不及弄清楚自己的离婚报告怎么在林秀娟的手上,只下意识去抢。
砰——
她刚一靠近,就被推倒在地。
还没来得起身,一双穿着锃亮皮鞋的大长腿挡住视线,她心里一惊,微微仰头,江建军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建军哥哥?你的腿好了!”
她欣喜爬起来,激动要去牵对方:“真是太好了,看来菩萨真的显灵,保佑你平平安安……”1
还没说完,却被林秀娟冲过来打断:“什么菩萨显灵,许小雅你不会看建军哥没断腿,就反悔不离婚了吧?”
“这离婚报告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可是你亲自签名,别想抵赖!”
说着,她还把那张离婚报告塞给江建军:“建军哥,许小雅脑子不聪明,本来就配不上你,你赶快离婚了找更好的!”
男人接了离婚报告。
空气凝结,许小雅的心慌到了极点。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跟我进来。”
江建军握紧报告,声线冷漠,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许小雅只好跟着进去,身后林秀娟勾着唇,脸上闪动一抹算计。
关上门,病房里一片寂静。
灯光下,男人轮廓冷冽,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线,冷峻又骇人。
江建军的视线再次定在纸上的“许小雅”三个字,幽深的黑眸更暗。
许小雅大字都不认得几个,就连自己的名字还是他教的,她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失望爬满眼底,眉梢拧得更紧。
凝望着江建军凌厉的眉眼,许小雅害怕极了。
上辈子就是这样的眼神,江建军在离婚报告上签了字,两人彻底分道扬镳。
她战战兢兢地靠近男人,试图牵着他的衣角:“你听我解释,我当初签下离婚报告,是为了向你做保证……”
话未说完,江建军就直接甩开她,三下五除二在离婚报告上签上他的名字后,狠狠扔给许小雅。
冷冷道:“等上级审批过后,我们就去领离婚证!”
“不……我不要离婚……”
许小雅哭着,不管不顾抱着男人拽住人,害怕到颤抖:“我当时签字真的有苦衷,你都没有嫌弃我傻,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受伤……”
“……你别不要我。”
上辈子,那无尽的三十年的思念,太煎熬了。
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可男人却用力掰开了她的手,睨着她,一字一句,冷酷又凉薄:“许小雅,你纠缠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