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种高岭之花男主,被女主勾引拉下神坛的文吗?

发布时间:
2024-06-11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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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不负高级绿茶的骂名,我,黎柚,在二十一岁之前,从没吃过男人的亏。

直到第一次见到江裴,笑着和他打招呼时,他只用余光撇了我一眼,“嗯”了一声,就当我不存在了。

我伸出的右手还尴尬地停在他面前。

黎柚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我的裙摆拂过他的脚踝在他身边坐下时,他依旧不动声色,而我努力地抑制着痛骂他没礼貌的冲动,脑子里冒出了另一个有趣想法。


那就拿下他。


当时不可一世的江裴一定想不到,自己会有无所不用其极地和我求和的时候。

而彼时我也没有想到的是,得手是得手,

栽,也是真的栽了。

江裴确实成为了我二十多年来的唯一不可估量的例外。

-「高级绿茶翻车手记」


-1-

伦敦不晴朗的夜色带着雾都的朦胧色调,坐落在碎片大厦中的大小酒吧从夕阳落山开始,就陷入觥筹交错的繁忙。

这里每一家有情调的小酒吧都对dress code有要求,所以我穿着高跟鞋别扭地走向朋友约好的窗边座位时,也是第一次遇见江裴时,他穿着一件毫无装饰的简单白衬衫,系着一条stefano ricci的素灰色领带。

即使已经是清爽干净的搭配,这套正装于他,还是显得有些拘谨的成熟。

所以他有些不自然地扯乱了原本一丝不苟的温莎节,领带歪扭中露出窄端反面的一条红线,打破了和谐的灰。

就像我一眼看见他时,他在伦敦积郁的繁荣里脱颖而出。


“江裴,这是黎柚,我朋友,就是他们常喊的柚柚。”余桓轻轻咳嗽了两声,一边顺手替我拉开座位,一边看向无动于衷的江裴。

“江同学你好,我叫黎柚。”

微卷的黑发,白色长裙,白色高跟鞋,淡眼影和浅色口红,刻意放轻的声线,我自以为的毫无瑕疵的初见。

而江裴只是认真看着他的手机,直到余桓略显不快地拿右手指节敲了下桌子,他才分给我一个转瞬即逝的眼神。

“嗯。”

他说,嗯。

嗯??

素质差,没礼貌,教养被狗吃了,有钱就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是吧。

一连串的咒骂在我僵硬的笑容下一闪而过。

江裴是吧?

我管你是谁。

只要你还喜欢女的…


奇怪,我的报复心居然是引人上钩再甩掉。


所幸,我原不是为他而来,我接过朋友递来的酒单,弯起眼睛冲他笑笑以示感谢他的解围。

“余老师,他们家的酒是不是配不上这顶级夜景,就很一般。”我半掩住嘴巴以仅仅我们三个能听到地声音向余桓吐槽。

而余桓无比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此刻江裴终于肯施舍给我们俩一句话,他慢悠悠地笑说:“夜景也不算特别。”

“江同学眼光很高啊。”

“倒是很高的。”他终于抬眼看向我,眼神毫不避讳,直白地和我对视,而这句话无疑是暗示看不上我而已。


我深吸一口气,我懂,人际关系,最是不能操之过急。

要抓住痛点,分析需求,再对症下药。


江裴一副高不可攀的清高模样,要骂他个爽不难,但如果要他自愿低头,也不能一上来硬碰硬,先了解不迟。

我便只托着下巴小口小口地喝酒,伦敦的夜熟悉又陌生,这样的繁华城市总是会让人在人声鼎沸中丢掉归属感。

江裴和余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们学校的事,江裴低缓的好听嗓音在英文小调的乐声中显得和谐而浪漫,我插不上话,只是静静地听。

余桓的朋友多半是这样,家境优渥又眼高于顶的造物主的宠儿,只有我是普通过头的那个。

江裴确实是好看的,棱角分明的五官,却又带着干净书生气,物质的富足和名校的加持,让他即使在不熟悉的环境下依然显得笃定而从容。

真好。


我有些飘飘然地走神,直到他们提到另一个我熟悉的名字。陈嘉旭啊,是余桓的朋友没错,我是狠狠拒绝了他没错,没被选择的人抱怨当然也没错。

“我以为值得陈嘉旭连夜坐十几个小时飞机来看一眼的,至少应该更…”江裴的话没说完,却字字锋利话中带刺,很明显,他也是陈嘉旭的好友之一,那对我,和我们的事情自然也有所了解。

“更漂亮对吧?”我坦然地对他笑,也不管他对上我笑容的下一秒就立刻移开视线。“漂亮从来不是感情里最重要的优势啊,漂亮只给别的优点加分。”

“那可能你最多也就是漂亮了。”江裴的话意味不明,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除了漂亮一无是处,而这点漂亮也不入他的眼。

“你笃定我是只靠脸骗男人的草包?”

“……”


“人类在澳大利亚发现黑天鹅之前,也以为世界上只有白天鹅。”我不着边际地比喻着,反正不管说什么,得说的够快,不能败下阵来。

是你见识短浅,以为和男人拍拖过的漂亮女人都是肚子里没墨水的捞女啦。

“你学什么的。”他不搭话,却饶有兴致的笑了,倒是带着点对我不恰当引用的嘲讽。

“哲学。”

“未来人生规划是什么,重新物色富二代还是啃老?”

我的第一反应却是,他居然说了这么长一句话。

“嗯,但先读完全奖phd。”

我反应飞快地,几乎在他说完后就紧接了第一个字。


厉害的人,当然会喜欢旗鼓相当。

装小白花和破口大骂都对他应该都不适用。


而这下似乎他终于哑口,而一边乐得看戏的余桓也终于开口救场:“搞什么啊你们,陈嘉旭自己都没说啥你急眼是吧少爷?”

“是陈嘉旭对我们柚柚一见钟情死缠烂打是吧?”余桓这个一向对我没什么好脸色的另一个少爷,今天态度好得让我受宠若惊。大概是真觉得我被江裴欺负了吧。

“是是是!”我的语气在这一瞬对比明显地软了下来。

少爷给了台阶当然要下。


而江裴对我近乎谄媚的态度转变显得更加不屑,我依稀听到他轻轻哼了一声。

而这一声也让我忍俊不禁。

好幼稚的小朋友,吵不过了。


“他很好,我只是不喜欢他那样的。”我死死地盯着江裴,也不顾他的不喜,依旧带着笑音。

一般,应该会问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吧。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却等到的是余桓的问句。

“我不在意你喜欢什么样的。”江裴的声音也一起响起。


好狂啊江同学。

在「可我喜欢你这样的诶」和「反正不喜欢你这样的」之间犹豫了一秒,想着这两个答案在恶心他和钓他两个目的之间可能一个也命中不了,我给了一句折衷的回答。

“我眼光和江同学一样,还蛮高的。”


余桓这个从小当惯了宇宙中心的人忽然成为了这场战役的边缘人物,却似乎比我兴致还高,平时冷脸的模样全然不见,端着酒杯笑看我们。

“别叫我江同学。”

“那江少爷……?”

“不是少爷。”

“裴裴?”我学余桓这么叫他。

江裴在我喊出这个称呼的瞬间皱了眉,而我唇边的笑意更深。

“不要叫我……”

“那你说怎么叫嘛。”我出声打断他,看他面露难色真的很爽。

“以后也不会有交集,称呼重要吗。”


“啊……”我拖了一个失望的长音,喝了几杯酒后有些发晕,但意识却还算清醒,却借着酒气和显得湿漉的眼睛抬眼看他。

我忽然凑近一点,他似乎也忘了躲。我一字一顿,温声软语地抱怨:“你好凶啊,江裴。”

威士忌带着柠檬的酸混着已经散发到了尾调的木质香水。


本不是媚俗的气味,却让气氛霎时染上微妙的暧昧。

江裴放酒杯的力气明显重了几分。玻璃碰撞桌面发出叮的一声。


唉,正中下怀。

当然要在针锋相对后忽然放弃攻势,

改撒娇。



-02-

看来他比较喜欢被叫江裴。

余桓和江裴一起来的伦敦,余桓是来给朋友的乐队表演捧场,江裴的来意却不明,总之不是为了我就是了。余桓住在朋友家,而江裴却好巧不巧地和我定了同一个酒店。

伦敦一言不合就瘫痪的交通系统今天也没令人失望,地铁罢工,不到十二点,打车软件也已经忙碌到终止了服务。

索性酒店离酒吧并不算远,余桓看了眼表,又提起我的包挂在了我的肩膀上,拍着江裴的肩嘱咐她:“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还喝了酒,刚好你们一个酒店,一起回去吧。当帮兄弟个忙,三公里,加快速度你俩相处也不超过四十分钟。”

我站起来才觉得确实有了一丝醉意,不太想说话,只歪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江裴带着嫌弃的眼神。


“柚柚?”余桓看我发愣,又开始做我的工作。

“嗯?”

“喝多了?”


我摇了摇头,却又起了坏心思。

“江裴不喜欢我不想看见我,我绕道自己走。”

讨厌绿茶是吧,我很会当绿茶。


“这招对我没用。”江裴伸手接过了挂在我肩膀上摇摇欲坠的包,先一步走在了前面。

余桓疑惑地看向我,而我冲他眨了眨眼,比了个OK。

他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无奈地抱着手臂笑着摇头。


我醉没醉,余桓现在倒是清楚了。

我生怕跟丢了江裴还丢了包,急匆匆地跟上,他却站定在电梯口黑脸看着我。

我走得摇摇晃晃,倒不是因为醉酒,主要是高跟鞋磨脚。

独处的机会有了,该是下一步了。

制造反差感,颠覆印象。


伦敦的夜灯火通明,天气不好,夏季夜晚的风还带着一点凉。

出了大厦江裴就没了半点要等我的意思,这会儿我才发现他确实不仅长得好看也个高腿长,刻意加快步速后,我穿着这磨脚的新鞋真的很难跟上。

想个办法让他等等我吧。

摔跤?摔跤太直接了。况且江裴当然是不会公主抱或者背我的。


我干脆就脱下高跟鞋,也顾不上脏了,踩在因为雾气而略有湿感的柏油路上。

因为这个动作,江裴领先了我一个红绿灯。

他终于想起来回头看我的时候,我双手提着高跟鞋站在马路的另一边。


飞驰而过的车流和晃眼的车灯让我只能在偶尔的间隙里看清他的脸,我歪着头,张着嘴想对他说话,却淹没在了嘈杂里,灯光恍惚,我也难辨他的神情,只尽力对他做出显得纯良的无辜样子。

而我没想到的是,下一秒,江裴左右望了望,在没有车驶过的短暂空档里,不顾红绿灯地向我小跑过来。


“小心啊!”我以为他最多少走两步等我过马路,我就能插上话让他慢一点,可是……顾不上思考为什么了,我努力地大喊出声。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话,在马路中间停了下来。站定看着眼前的车飞速驶过后,才又向着我的方向径直走来。


英国人的夜晚因为过量的酒精而疯狂,车开过的瞬问,清澈的女声伴随着近乎叫嚷的跟唱传来。他们在放2002,唱到了最后一句:“on the day we fell in love."


我歪着头看着他笑,或者说看着他手上提着的我的包笑,这会儿的笑确实是不带任何设计的,只是觉得这个人……

脸虽然臭的可怕,但好像也蛮可爱的。


“你在干嘛?”他语气不善地问我。

“你怎么闯红灯啊江同学。”我答非所问。

“这不是英国特色吗。”他淡淡地回答我。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今晚好像很爱笑。


“你比我融入这里融入得更好。”我走到他身边,说话的功夫却依旧错过了上一个短暂的绿灯,我们就这样并肩看着车流。

“不觉得,我觉得你很伦敦。”他想了想,似乎不知道用什么词可以更好地形容我。

“我知道,很符合你们,对在这个城市的漂亮女生,无心学习忙着社交和恋爱的刻板印象,是吧。”

我知道他想说是,但是他的表情已然表达了他的意思,他没有说话。


“可我没在伦敦上学诶,这里对我来说也很陌生,我也不喜欢长裙和高跟鞋,和你不习惯衬衫领带一样。”我又凑近他一点,他居然没有回避。

他看了一眼我被磨破的后跟和脚踝,刺眼的血色似乎让我的话多了点说服力。

“jimmy choo对我来说还是太贵了,走坏了脚没关系,走坏了鞋我会心疼的。”我又接着说。


“你想表达什么,你不在伦敦上学,不喜欢社交和钓鱼吗。”他还是这样,云淡风轻地说着不好听的话。

“嗯……也不是,我的意思是陈嘉旭为了看我一眼不仅需要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还要再坐五个小时火车去我的城市。”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人真的很……”

他真的很难找到词形容我。


“很漂亮吗,倒是很多人说的。”

“也是你自己说的,漂亮是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那就是你也觉得我漂亮咯。”

“我有说过你丑吗?”

“啊,那谢谢夸奖。”


风把头发吹乱,发尾贴在了我下颌,而此刻的我正拎着高跟鞋。

“江同学,看在漂亮的份上,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他显然已经不想再和我继续争辩。

他大概是觉得我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没有打算答应的样子。


“帮我别一下头发,到耳朵后面,挡着脸了。”我说罢还把高跟鞋举到他面前晃了晃。

他没有动作,我把脸向他偏一点,脱下高跟鞋我矮了他一个头,他就这么略显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神几乎有求饶的成分。短暂的对视下他却忽然笑了,他的眼睫轻颤了一下。

出乎我所料的,他反手接过了我手里的鞋,丢给我一句。

“自己别。”


“好凶啊,你真的好凶啊。”我泄了气,他却笑的更甚,连眉眼都有了好看的弧度。

“你最好不是为了让我背你。”

“你太恶俗了吧哥哥,言情小说看太多了吧,谁要你背啊。”我恶狠狠。

“走慢点,我去前面便利店给你买创口贴。”他还是先一步投了降。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礼貌的小孩,还是很容易心软。


而我看着他脚步刻意放慢的背影,自然也不会告诉他。

我的包里有创口贴。



-03-

便利店不仅有创口贴还有拖鞋。

我们终于还是顺利的回到了酒店。


一路没再有什么别的话,我想江裴也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一下对我的印象了。

喝了酒又吹风,又一口气走了三公里,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有些头晕。

和江裴说自然会被理解为刻意为之的无病呻吟,我只是继续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


电梯里他也正好按下了我的那层,我就索性闭着眼睛揉太阳穴。

很巧的,他好像正好住在我对面。

而在同一块地方驻足的时候,他紧皱着眉头看着我。

“你还想跟进房间吗。”

“你比我还自作多情。”我对他翻了个没礼貌的白眼,拿出房卡刷开了他正对面的门,头也不回地进门,迅速关上房门。


我自然知道,我没拿鞋。

他是要来敲门的。

一,

二,

三。


房间的门铃响起。

我只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凑到缝隙里看他,我皱着脸看着他一脸不快的烦躁表情。他就站在门口,我们的距离,有点太近了。

大概是我抬头就会撞到他下巴的距离。

于是他不自然地向后退了一步。

没等到他开口,我就抢先一步问他。

“大晚上敲女生房门,什么居心呀,江同学。”

“你鞋没拿。”他明知道我是故意的,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我。

“啊,谢谢你,你真好。”真是阴阳怪气的道谢。

他似乎也对这句话不明所以,站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次换我不再说话,他也自然沉不住气了。

“醒醒酒吧黎柚。”

我莞尔,撑着手把门开到最大。

下一秒,我垫脚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忽然凑近他的脸。

我看见他骤然间放大的瞳孔,和微微汗湿的额角。

鼻尖几乎碰到鼻尖。


我眨眼,近在咫尺的对视,我却好像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

他拎着我的鞋,一时忘了要伸手推开我。


他好好看哦。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好像有些自乱阵脚。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亲一口不犯法吧。算了,那一晚上白算计了。

我在他的僵直里撇过头,贴近他的耳边,低声说:“你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江同学。”

这句话还是换了一个时机被说出来。

我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钓鱼也不会选你的。”


奸计得逞的我内心狂喜,而江裴却如临大敌。


下一秒。

“咚。”

没被撑住的房门狠狠关上了。


靠,没拿房卡。

这一刻江裴丢下了我的鞋,速度飞快地模仿我之前的动作,刷开房门又立刻关上。


他的声音通过房门闷闷地传来。

“睡走廊吧,黎小姐。”

今晚唯一败落的一节,居然是输给了房门。


窝囊啊黎柚。



-04-

认命下楼找前台重新要了一张房卡,回房洗漱完的我打开手机就看到了余桓发来的微信。


是一张聊天截图,备注果不其然的是裴裴。

江裴只发了一句话。

“你交的这是什么朋友。。。”

余桓回复他:“她对你做什么了。”就没再得到回复。


这个三个句号就差把无语和愤怒写他脸上了,我笑得忘了头疼,飞快打字回复过去:“我发誓,我没干什么啊。”


“你放过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吧,黎大美女。”

“冤枉啊余总,他对我的印象差都写在脸上了,我也无从下手啊。”

“你最好是吧。”

“那能不能问你几个关于江裴的问题……”

“???”


还没等到我想好怎么问,他却又给我丢过来一张截图。是江裴说:

能不能问你几个关于黎柚的问题。


这次轮到余桓发了三个句号。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给人当传话筒,你们两个能不能给我一点尊重,我推给你你自己聊。”

然后我就收到了名片推荐。


立刻就加略显不矜持吧,

不过我在江裴面前怎么也算不上矜持了。


算了,动作麻利的添加好友,把添加时自动输入的:我是xxx删掉,一片空白地发了过去。


而申请也很快被通过了。

看来有些人确实有很多话想说。


“hi小哥哥。”

“……”


“怎么不问我是谁。”

“你的昵称是梨子表情,你自己觉得呢。”


“喔。”我学他装高冷,却还是装不下去,又丢了个小狗表情过去。

“那晚安。”总觉得和他打字不占上风,我直接结束这场无聊对话好了。


“你加我是为了和我说晚安?”

“那怎么办嘛,那我加你是为了泡你?这个答案你会喜欢一点吗。”


“看来酒还没醒。”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千杯不醉。”


“余桓说你多喝两杯就会在急诊留观室过夜。”

咦……

怎么有人替我干了计划之中卖惨的事情。余老师,好兄弟一辈子。


“你打听我?”

“你臭名昭著。”


我发了个一个哭过去。

“英国的急诊很贵的,看不起。”

“你随便一个哥哥都付得起。”


“我知道哥哥你肯定是付得起。”


不用想也知道对面房间的人会是什么表情。

“哲学什么时候改学钓鱼心理学的。”


“我说了,你不在我想钓的范围内啦。”

偶尔打击一下大少爷的自信心也不犯法吧。

“那赶紧找下一个目标给你买jimmy choo吧,鞋还是被蹭脏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就看见我和余桓和另外几个朋友组的小群里,余桓发的消息。

“笑死了兄弟们,江大少爷今天给人提鞋啦。”


即使已经凌晨,群里还是瞬间弹出一屏的问号。

“晕,他连这都和你说了?”我这就丢下冷漠的江裴不管,和他们聊起来。


“是江裴没错吧。”

“柚柚姐你到底什么本事啊,放过男人吧。”


大家一条接一条的轰炸。

我今晚实在是太开心了,完全收不住笑。

“我发誓啊,我什么也没干,对他也毫无居心。他好高冷的。”


“坏女人,我们江江是一心学术的好孩子,摇了他吧!!”

“呜呜,都污蔑我。”


笑完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还没回江裴的消息。

于是我灵机一动……

「梨子邀请Jiang.加入群聊。」

Jiang.:?

梨子:【哭】。


梨子:江同学,我来让大家打破一下你对我的刻板印象。

Jiang.:我对你的洗白不感兴趣。

梨子:你们看到了吧,人家对我不感兴趣。


鱼鱼:江少我们绝对没有背着你说你坏话。

紧接着就是一通嘻嘻哈哈的打趣。


江裴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余桓绝对没有替他保守今晚的秘密。

而余桓当时其实也瞒了我的是,江裴抱怨完我的恶行后,对他说了另一句话。


兄弟,老实说,

有点上头。


余桓还是没有把我们心照不宣的,关于我对和男人相处“有点天赋”这件事告诉他。

他还是无形之中偏向了我这一边。


只是嘱咐了我一句:别玩过头。


我应下他,我微弱的道德感并不能保证我将来会做出什么,我却也没有继续在群里说话。

拉群我是有私心的,今后拉不下脸来主动找他,这个群就已经是很好的借口和台阶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开始不自觉地分析对方的想法和心理变化,也自然开始构思最巧妙的相处方法。

也许和学的专业看的书也有点关系,和一个男生说几句话好像就能知道他的喜好,知道说什么话可以讨他欢心惹人怜悯。也知道怎么放高自己的位置,从而把握主动权。


我其实没谈过几次恋爱,短暂的几场恋爱总是飞快地下头。

我只是会有一种冲动,每次都想验证一下我对每个人的分析准不准,而我在我验证完的想法的时候,坏女人的名声已经落下了,只好每次都落荒而逃。


其实绿茶一贯的喊哥哥扮演崇拜,编一个悲惨的原生家庭故事的小伎俩,在网络和影视剧的渲染下早就不适用了。

就好像陈嘉旭虽然也是家里宠大的小孩,虽然也算是万事不愁的骄子,可他还是因为家里人的控制欲太强而偶尔有些挫败。

所以在他面前最好的倒就是放低姿态地服软,一起打游戏的时候装一下脑残很适用,没吃过苦的小公子嘛,和他说说怎么一天打两份工怎么被家里弟弟欺负自然也可以让他心疼。

可是对江裴,装脑残的话,多半会被当真脑残让我赶紧滚了。


所以对江裴,要慢慢来。


既然有坏印象,那就先纠正坏印象。

既然他觉得我是想钓鱼,那就让他以为我是真喜欢他。


那就该到下一步了。



-05-

睡醒的时候天昏地暗,窗帘外微弱的光线昭告今天也是阴天。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到十一点了。错过了早饭时间,昨晚又为了小号裙子没怎么吃饭,还喝了酒,胃里翻腾一阵后就是空落落的疼。


还真被江裴说中了。

顾不上看微信不断跳出的消息,我赶紧打开外卖软件找药店,熟练地把止痛药加入购物车。


捂着厚外套下楼拿药的时候,却刚好碰到江裴拿外卖。食物的荤腥味让我觉得愈发反胃,和外卖员寒暄完「have a good day」之后,来不及搭理江裴,就摸着墙小步往里走。


我本没想到可以换到他的关心。

“嘴唇怎么这么白。”

“没化妆丑的,素颜就这水平。”不知道为什么倒是有和他抬杠的劲。


他低头看了眼我手里的药。

我会意:“我可没有在这里等着你看我拿药卖惨给你看。”


他轻哼了一声,看我还有力气和他犟嘴,就不急不缓地和我一起走向电梯的方向。


“都是你咒我。”

“我什么时候咒你了,转述一下别人的话而已。”


唉,要不还是小演一下吧。


我让语气尽量听起来足够委屈:“算了。”

然后再轻轻倚在电梯口的墙上,重重地呼吸。


三,

二,

一。


“真非要省这个急诊的钱吗。”


我背过身轻笑,很快又整理好脆弱的表情转向他。“你看我像能走去急诊的样子吗。还是说要大张旗鼓叫个救护车。”


“是打111吗。”

善良的小孩是不会真的放任不管的。


“不用。”我抬头看着他,又轻轻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试图打急救电话的动作。这一点程度的肢体接触应该不算过分吧。


昨天都搂过脖子脱敏了。

“扶我一下就好。”


他短暂地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然后拉开了我握他手腕的手,在我还没来得及失望的瞬间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还是只说:“嗯。”


“别死了,你的全奖博士就白申了。”

“我尽量。”

他虚握着我的手腕,只有一点指尖的皮肤带着凉意轻轻摩挲着我的腕骨。


我却有些恍惚。

电梯终于从28楼回到了底层,叮的一声打断了我的发呆。


他拉着我走进电梯,一对来旅行的白人夫妇也走进电梯,眼神对视后热络地和我们打招呼,依稀说着so sweet。江裴没有解释什么,而我也就干脆歪过头靠在他的手臂上,他没有躲,我却又注意到了他的一瞬间僵硬。


他用英语解释着说我现在有点不舒服,我不想浪费力气说话,就只点点头。

然后又贴回他的手臂上。


那对夫妻下了电梯。

“黎柚,既然我不是你的目标,就别有这些小动作了。”他的愤慨至少比昨晚少了一点,语气好像没有很凶。


“什么小动作。你好奇怪。”我有气无力,却还是挪开了脑袋,想抽出手却被他忽然握紧。


“我不会当被你耍的团团转的小男孩的。”

“可是你真的很像小男孩,你好可爱。”我费劲地笑了笑,真诚地看向他。


“拜托,不松手的也是你诶。”

听了这话的江裴却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拽着我往房间的方向走。


我踉跄几步,他才停住。

“房卡。”


“在我外套口袋,你自己摸一下。”


他倒难得地没有不耐烦,伸手摸房卡的时候却隔着外套碰到了我的腰。他迅速抽开手的动作差点又让我没忍住笑。

为什么感觉这么纯情呢。

刷开房门,他却还杵在门口。


不会是……

“方不方便进。”

把问句问得像不带问号。


竟然真的,这么礼貌这么体贴的吗。

“可以的,江同学。”


他就这么拉着我,又按着我的肩膀在沙发坐下,他站在我面前,一整片阴影完整地罩着我,整个房间显得更暗了。


“我没事了,谢谢你热心市民江先生。”


“你要给我编出多少新称呼。”

“是你连一个合适的称呼都舍不得给我。”


“你是不是说不过我。”我藏不住得意的马脚,在他松开我之后自然地拉住了他的手,一边说一边晃了晃。


“黎柚。”他想挣开我的手,可是那一点力气根本就不想认真摇挣脱的意思。


“嗯?”我刚习惯了仰视他的视角,他却忽然蹲下,视线忽然回到了统一的高度,忽然的对视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你很讨厌。”

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


“可我不讨厌你。”也不是刻意,倒是真的没了力气,我松开拉着他手的别扭姿势,轻飘飘地带着疲惫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缩进沙发里,不再看他的眼睛。“我不讨厌你。”


太安静了。

我几乎听到了隔壁房间的脚步声,和江裴的呼吸。


“我走了。”


我能感觉到身前的阴影消失,然后听见逐渐响起的脚步声。

他确实要走了,我没有回答,但我知道。


房门关上的瞬间我似乎卸下了一点无形的负担,而打起精神在江裴面前装模作样的力气也在此刻消耗殆尽。我确实胃不好很多年了,从中学时候吃饭饥一顿饱一顿,到来英国读书学会了喝酒,到,很多次我确实不把自己的死活当回事的,赶论文的期中期末。


我很困,也没了再去倒水吃药的耐心。

隔壁房间的脚步声还在继续,混杂着几句依稀的英文和大笑。


我再醒的时候,是被门口吵嚷的争执声和敲门声吵醒的。



-6-

好像是昨天帮我开第二张房卡的那个服务生的声音,他坚持地解释着他们没有权利私自打开客人的房门,紧接着就是余桓熟悉的声音,倒是难得听见余桓急起来扯着嗓子说话。


“我和你说了很多次了,这里面的是我朋友,她身体不舒服,我担心她发生什么意外,出问题你们负责吗。”

坏了……

我摸出手机看见几十通未接电话。


完蛋。竟然睡到晚上了。


一边对余桓的一点关心感到欣慰,一边想着一会儿要怎么面对他和江裴,胃疼倒是已经疼得麻木没什么感觉了,提前开始头疼了。


我换上拖鞋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的时候眼前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我赶紧和服务生说了抱歉,就看到走廊对面靠着墙黑着一张脸的江裴,视线还没转到余桓身上,就被他曲着两根手指敲了敲头顶。


“你没事吧余老师……”我一边摸着脑袋一边往房间里面走,服务生摇着头下了楼,另外两个人就自然跟了进来。


在沙发睡得腰疼,我干脆一骨碌钻进了被子里。

江裴一语不发地在沙发上坐下。


余桓皱眉看着我……大概是很苍白的脸,我本以为会因为失联一天遭他痛骂,他却转而走向了沙发前,对着江裴发起无名火来:“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黎柚是把你怎么了你连别人死活都不管?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小心眼?”


啊?

啊?

我咬着牙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不敢看江裴的表情。


即便余桓是拽惯了没错,可一向端着点架子的余桓什么时候发过火飙过脏话,还是对自己关系亲密的朋友。莫名其妙被骂的江裴此刻大概比我还惊讶吧。


我是不是也要看到江裴发火了。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竟然听到了他再平静不过的声音。

“不会说话就滚出去找别人吵,余桓。”


别人不怒自威,江裴不怒也不威,毫无杀伤力,但就差把:“你谁啊懒得理你”贴脑门上了。

余桓又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


脑海里翻滚过无数句余桓可能会说出的台词,正想着验证他会说哪一句,就听到江裴继续说。

“她的死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担心她你今晚在这里住吧。”

倒是越来越能听出他的不快了。


好像除了不快,还有那么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有点酸味。


我当然不希望这两个人的争吵继续下去,所以作为当事人的我还是鼓起勇气探出头了。

“那个……”

两个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我。


“谁帮我拿个水,行不行。”开口竟然觉得有点哑,又清了清嗓子。

“让你的好哥哥余桓拿。”江裴先接了话。


“江裴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总觉得余桓骂着骂着都要笑出声了,又语气放柔对我说话:“梨子要不还是喝热的?我去烧水。”



“她喝点冷的就行了。”江裴从余桓手里接过矿泉水,走到床边。

我不自觉地坐正了点。

他也不开瓶盖,就这么递到我面前。


“喝吧。”还是最好听的声音说最生硬的话。


“没开盖诶,裴裴。”

“裴……”江裴一肚子话被我堵在嗓子里,而后面的余桓再也收不住笑,急忙背了过去不让江裴看到。


“自己不会开?”

“会开会开。”我见好就收,接过水还没用力却发现瓶盖是已经拧松了的。


我冲他乖巧地笑笑,他不搭理我,走到余桓身边去赶他走。

“你不是约了朋友吃饭吗,人也看到了没死,还不走。”


“走走走走走,柚柚,那谁今天又要失望了。”


我放下矿泉水瓶轻轻哼笑了一声,

这里不知道“那谁”是谁的只有一个人而已,不过没有人会给他解答。


“不去了不去了,真去不了了,帮我打个招呼。”我冲余桓挥手说拜拜,江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歪过头看着他,他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好喜欢摆臭脸啊我们江同学。


余桓大概是真的来不及了,也懒得再管江裴,转身推门出去了。

而这下又只剩下我和江裴了。


“你不去和他们吃晚饭吗?”我尝试着打破熟悉的寂静。

“嗯。”

江裴十句话里是不是有九个嗯啊。


“所以其实是你今天想住这里?”我笑着调侃他。

“黎柚。”他又这么冷淡地叫我的名字。


“又怎么啦?”

“你觉得很好玩吗,和每个男人都这样。”


“我……”这回换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所以和着他也不是在吃醋就是继续鄙夷我人品不行是吧,“我和余桓的关系你也能多想?我们好多年前就认识了,他初恋还是我的朋友。”

“我不关心。”


“好吧,你不关心,是我自己想说而已。”我掀开被子翻身坐在床边,伸着腿去够拖鞋,“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可以和余桓也保持更远一点的距离。”


“关我什么事。”江裴当然自知把自己放在“要求黎柚洁身自好”的位置上很奇怪,没好气地回答我,却又看见了我要下床的动作,改口问我:“要拿什么?”

看吧,江裴总是嘴硬心软。


“那你帮我拿一下药,深蓝色那个。”

“你不吃饭净吃药?”他一边在袋子里翻找,一边继续教训我。

“不想吃,中午闻一会儿外卖味都想吐。”我嘟囔。


“你是真的不怕死啊。”他拆开药又走到了床沿,却也没有把药递给我。

“确实是不怕的。”

“没什么好怕的。”年少时的记忆恍惚而过,我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


而江裴也愣了愣,有些错愕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对他用力笑了笑,这个笑大概现在并不好看,素面朝天,脸上还挂着碎发。


“不想笑也可以不笑。”他依旧没有要把药给我的意思。


我收了笑,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啊。我又没有要对你怎么样……”

借着委屈借题发挥一下好了。


江裴对我忽然而来的脾气一头雾水,没来得及反驳我就从他的手里把药抢了回来,拿了两颗就往嘴里塞,吞的太急又呛到,捂着嘴开始咳嗽起来。


他下意识伸手,大概是想拍拍我的背,我却故意往床的另一边靠。江裴终于是失去了耐心,在床上坐下,俯下身子忽然用力揽住我的肩膀。


言语间却又好像没有半点怒意。

“慢点。”


我却好像咳得更凶了,半天没有停下来。

一下子失了力气就干脆直接顺着动作靠在了他怀里。


他刚按上我后背的手停了动作。

我好不容易按着胸口顺平了气,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和江裴的状态非常…奇怪。


机不可失,江裴刚打算松手,我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别这么小气呀,靠都靠了。”

“你都入乡随俗闯红灯了,也入乡随俗一下别那么保守啦。”


抱到了,Yeah!!

心里倒数三二一,我识趣地松开手。江裴却还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干嘛……”

“心怀不轨是吧,这孤男寡女的到底谁对谁……”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起身要走。

“自己好好呆着吧。”

好吧,被气得说不出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听到关门声我才终于今天第一次点开微信,除了群里的艾特和几个朋友发来的消息,居然江裴的头像上也有一个1。


虽然只是发了一个问号。

我莞尔,

点开了余桓的对话框。


“兄弟今天戏不错吧,黎老师。”


我回复过去:

“助纣为虐啊余老师。”



-07-

在酒店的菜单里勉强挑了几样凑合了晚饭又吃了药,姑且算续命成功。


在伦敦消磨了几天光阴,又赶上余桓去乐队朋友的排练室玩,给我的微信疯狂弹1。

“梨子来不来,给他们唱两嗓子。”


原本之后就是要一起去看表演的,提前去打声招呼也没事。

今天的温度比前两天高了点,我从箱子里翻出来一件白色吊带裙,拿在手上忽然想到,这被江裴看到,大概会默默腹诽是白莲花标配穿搭吧,那就是它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给余桓发消息:“江裴去不去?”


“我就知道。”余桓飞速回复过来。

三秒钟后还附赠了一张偷拍的放大很多倍的高糊侧脸,江裴今天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t,站在房间的最角落里倚着墙看着说笑的大家,明明穿着差不多的普通衣服,却好像又和其他人之间有无形的隔阂。


“确实帅,可以拿下。”

“这就来了。”不得不承认,我和余桓的奇怪默契独一份。


我转了两趟地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大家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余桓拉着江裴在楼下接我,江大少爷一脸不耐烦。

“你把她叫来干什么。”

江大少爷这是把我当聋子呢。


“想给黎老师介绍刚刚我那个弹吉他的朋友的啊。”余桓眼中带笑,戏谑地瞥过我和江裴。


“是不是还挺帅的。”余桓拉开门带我们往里走,刚好碰上下楼准备去彩排的朋友,我跟在后面乖巧地柔声打招呼。


“一般。”江裴没来由的没好气,也见怪不怪。

“余桓你也挺不做人的,让她光逮着你的朋友薅。”


“你也是我的朋友,要不……”余桓收不住笑。

“可以不当朋友。”


“好好好,不和你说了。黎老师,20w的吉他,要不要玩一下。”也就是余桓这样的人能把二十万喊得像两百一样。


我啧啧两声直摇头:“我怕弄坏了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弄坏了把你卖给江老师。”余桓一边说着一边去拎琴包。

“你同意吗,江老师?”我偏过头,在江裴面前挥了挥手。


江裴忍无可忍,抬手挥开我的手。

“你这带钻的美甲能弹吉他?”


是哦,长指甲确实按不了和弦。

我抿唇不语,江裴接着问:“你真的会吗?”


我又摸了摸我可怜巴巴的刚做了三天的美甲,下定了决心,看向江裴,也不回答,只是问:“你想听吗。你想听的话,就可以。”

江裴顿了顿,连点头也不愿意施舍一下的,半晌丢了一句:“那你弹吧。”


我从包里翻翻找找掏出把指甲刀,贴了假片的指甲太难剪,我用了点力气才歪歪扭扭地剪下来,松动的装饰物滚落到地下,反射出微弱虹光。

江裴静静地盯着我剪指甲的动作,似是没料想到我的果决一般,带着些许惊诧。直到我动作有些别扭地剪小拇指指甲时,一时用不上力气连着指甲剪破了指缘。


“嘶——”有点吃痛。

江裴下意识微不可见地向我倾了倾。


话说到嘴边又没了半点关心的意思。

“你为什么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我好脆弱啊哥哥。”我模仿喜闻乐见的绿茶表情包,捏着嗓子细声说话膈应他,


糊弄了事剪短了指甲,就抱起了吉他。

也突然发现有些人趁着剪指甲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够自觉。


“你想听什么。”我坐在窗前的高脚椅上,看着他逆光下似乎变得柔和不少的清俊面孔。心情不自觉得好起来。

凳子不知道被谁调得太高,我得踮着脚才能够到地坐稳,江裴注意到我不自在地调整着坐姿,竟然带了点笑。


“我有说想听吗?”

意料之中。


我故作气急地举起还有微微血迹的左手:“都这样了,说不听就不听了啊。”

“周杰伦,林俊杰,房东的猫,张悬?”我自顾自地回忆着能记得和弦和歌词的曲子,也顺便刺探一下他的喜好好了。


大少爷却不给我探听的机会,只点了点头。

行吧,聊胜于无的指示。


还没来得及调整变调夹,左手不自觉地搭在a和弦上,右手划过琴弦。

第一个音响起,忽然反应过来,唱关于我爱你好像刚好合适。


虽然对江裴唱还是早了点。

“那我唱了?”


江裴颔首,我不再看他,眼神聚焦琴弦。

我好像经常给男生唱歌,但好像很少为谁弹琴,以至于我虽然不知道江裴会不会吉他,却已经开始担心如果弹错会不会被他笑话。


以至于我唱到:“我所有的 何妨 何必 何其荣幸。”的时候太过专注,没有完整捕捉到他眼神的一瞬动容。

他看着我,阳光在晃动的白色裙摆上投下一小片极亮的金,我微微眯起眼,笑着和他对视,手指划过琴弦。


“当你不遗忘也不想曾经,”

“我爱你。”


唱到最后一句,我羞于再看他,故作紧张地弹闷了最后一个音。

“好了好了,不唱了。”


我急着站起身去放琴,却被江裴握住了琴颈。

“你没唱完。”

“你又不乐意听,我一个人在这孔雀开屏呢?”我伸手要去抢,自然无果,只好又坐下。


“唱的不错。”像是意识到了该给我点甜头,四个字来的恰到好处。


我受用地回想着下一个和弦,不自觉地问他:“我上一句唱的什么来着?”问出口才想起来这句词是别想从他嘴里听到了。

还没等到他说点什么来损我,我立刻摇了摇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弹了,弹了三次都音色诡异。我收了声,抱住琴哎呀了一声。

江裴清了清嗓子,又假意叹气,语调却明显柔和了三分:“看来你这指甲白剪了,牺牲大了。”


我举起手看了看光秃秃的指甲,也撇了撇嘴。可心下明了,我这指甲不剪得这么干脆,怎么让你觉得我慌张又诚恳,怎么让你知道我觉得你特别。


“看来对着我唱不出我爱你。”

“确实,可能该唱算什么男人?”


“到这个地步吗?”江裴皱眉。

我笑他,大约是眉眼舒展难得自然的笑。我看着他漂亮又淡漠的眼睛,耸了耸肩。


“要不要去重新做指甲。”江裴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我的笑,他打开手机在屏幕上轻敲了几下,我的微信也响起了提示音。

他抬眉,示意我看手机。


我正不解,就看见了干脆利落的转账消息。

¥10000请收款。

“……”

这是你们富二代交流的方式吗。

我看向他右手手腕带着的朗格。


Fine。

我努力抑制住对他翻白眼的冲动,点了退回。


江裴倒也不觉得惊讶,又默默敲起了屏幕。

两个人面对面一定要打字吗?


¥50000请收款。


我差点两眼一抹黑。

“你有病吧江裴。”再也忍不住了,“你给我炫富呢,你告诉我上哪做五万块的指甲去。”


“那你镶颗真钻吧。”江裴不急不恼,反倒走到我面前接过琴装进了琴包。

“还不够吗。”

江裴啊江裴,你要是拿钱恶心人,就真和一般富二代没两样了。


“你自己觉得呢。”我再没好脸色。

“难道目的不在此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江裴到底是在哪里修炼的惹人生气的本事。

“你五万块打发我给你弹曲子听?”


总觉得有点声色交易侮辱人的意思。

“五万你到底在看不起谁呢?”

人活一口气。

我狠了狠心赌他不会收这个钱,连转了两个五万回去。


“那你收了吧,你给我当一晚小情人。”我边说着边走到他面前,想去挑他下巴。手刚抬起便被他揽了腰,半推半抱地就靠坐在了低低的窗台上。


琴房在二楼,窗外正好是梧桐树青翠茂密的树冠,风吹过的瞬间,阳光和树荫影影绰绰。

宽阔的空间也显得促狭而暧昧。


江裴稍稍曲膝,松开了我的腰。他低头看我,我只能无措地被困在他和玻璃窗之间。


“干嘛……”我无声的吞咽。

即使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了,还是难免会被他的好皮囊吸引。


“是我要问你,到底要干嘛。”他还是这样,说什么都淡淡的,即使是质问,也像是毫无愤怨。


“是你先这样的。”我放低声音,委委屈屈。

“我们这些人对你来说不都一样吗,除了钱没什么可图的。”


靠。

真的会忍不住想骂脏话,到底是在装逼还是没有自知之明,你除了钱什么都挺可图的你懂不懂。


“所以陈嘉旭的钱收的得,我的钱收不得?你怎么解释。总不能是你喜欢我吧。”江裴又伸了手撑着窗台,低低弯下腰和我对视。


好适合接吻的角度。

可现在分明不是时候。


“谁告诉你我收了陈嘉旭的钱了?他那点也够我骗的?”

我对天起誓,虽然偶尔玩弄感情,但我确实是财色都不图图一乐啊。


江裴愣了愣。

既然不适合接吻……

我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脸颊。


“你放心,你是够格让我骗的。”我用气声对他说着,语毕伸直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出门前喷了香水,琴酒略带侵略感的辛辣被淡淡的肉桂中和,在阳光里惹了一点醉意。


“你的余桓不在,这里可只有我们两个。”怎么话里话外还这么介意余桓。

“只有两个人你想干什么呢。”我挣扎着从窗台上跳下来,却一时躲不开,他下意识扶我,可因为空间狭窄,这姿势就成了我贴在他怀里,他顺势抱着我。


“江同学……不好吧。你不是前一秒还在为兄弟抱不平吗,下一秒就改抱我了?”

好像再下去就有些过头了。


我目光向上掠过他滚动的喉结。


“你真是疯子。”他松开我,退后两步。


我这才发现刚刚滑到了肩下的吊带,坏了,还真有色诱那意思了。我赶紧理好衣服,正襟危坐地装模作样。

“你才发现吗。”


“不过,你不会真要收钱吧……”

心疼钱是真的,丢出去话题,示弱服软把牵引节奏的线交到他手上,也是目的所在。


“黎小姐。”


“嗯?”

“有没有可能,这十万,是我稳赚不赔的买卖。”



-08-

很显然,江裴不可能给我当小情人,也自然没有收这个钱。留下我独自为到我眼前又被我亲自推开的五万块愤愤不平。


所以人还是不怕得不到,只是怕近在咫尺又不翼而飞。


“转账的时候倒是挺硬气的,撑都撑不过三秒。”

“那当然,装一下还可以,真十万块是我一年多房租了。”


我们并肩走在伦敦阳光晴好的大街,竟然已经可以自然地聊天散步。

人和人之间关系的变化总是微妙而迅速。


江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伦敦眼和有着大片落地窗的公寓楼。

我当然也自然地会意。


“是的,幸好我不在伦敦,不然连房租可能都有点困难。”我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倒也没有很失落,早在决定来留学之前,我就做好了和身边接触到的人条件一个天一个地的准备,伦敦的房子再不济也要小一万一个月,地段和环境稍微好一些的就动辄几万块。


也不是所有在伦敦的学生都能承受得起的,也有大把和我一样需要打工补贴生活的普通学生。但他们大多是比我的条件好些的。


所以我没来伦敦上学,去了更北一些的城市,离伦敦要坐四五个小时火车。

江裴对我的了解最多停驻在陈嘉旭带着厌弃的编排中,余桓在我的知会前大概也不会和他多说什么,此刻他不解地看着我包上的小logo和手上的戒指。


要是换作第一天见面说这些,他大概要冷着一张脸嘲讽说,那看来这些都是男人那里骗来的吧。


不过他此刻没有开口,只是和我这么并肩走着。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倒也不必这么克制。”


“也没必要和我说。”他还是一贯嘴硬。


我笑了笑,看向不远处的冰淇凌店,是一家我很喜欢的在我上学的城市也有的连锁店。英国四处可见的gelato店,味道自然不如意大利,但在夏天花几英镑能吃到两个冰淇凌球,也确实是划算的买卖。


我不顾江裴的嘴硬,兀自说着:“那你请我吃冰淇淋,我就告诉你。”我向前几步跑在他前面,转过身背着手看着他笑,又下意识地扶了扶肩上的吊带。


我还是很注意仪态啦。

“骗你一支冰淇淋不算骗男人钱吧?”


听了这话的江裴终于被我逗笑,抬手挥了挥:“那你去,我在这等你。”

我冲他比了个ok,小跑着过马路去冰淇凌店。


我在等红灯的时候回头,看他站在一棵梧桐的树荫下,光影在他好看的脸上晃动。

我忽然想到那天夜里他不顾路灯穿越车流奔向我的时候。

他也忽然抬眸对上我的眼神。


我僵硬地对他笑,居然心跳乱了半拍。


这是大忌。

我一直觉得,你最能吸引一个人的方法,就是你既比他聪明能向下兼容他,你又不爱他。


如果自己都乱了阵脚,谈什么拿下不拿下。

偏偏江裴好像还能稳住情绪淡定自若,我却有些开始操之过急。


直到店员问出熟悉的:“cash or card?”我才反应过来,掏出了手机付了帐,然后接过了两支冰淇淋。


道了谢便匆匆出了店,隔着马路他遥遥望着我。


天太热了,gelato好像比别的冰淇淋更容易化,也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这一个红灯等了很久,久到冰淇凌球已然已经开始缓缓变软,一滴融化的甜腻液体顺着我的手指滑落到我的手腕。

我下意识举起冰淇淋想任它落到地上,却不想那滴蛋奶液顺着我的手臂一路流下。


坏了,好粘。


我皱着眉,看见江裴走进一边的超市。

等我过了马路走到超市门口,他也刚好出来。

带着一包湿巾。


这么远也看得这么清楚吗。


我把冰淇淋递到他嘴边,热情地推荐:“我觉得开心果味是最好吃的。”

他拆开湿巾的包装,撇过头不管冰淇淋。


“我不喜欢坚果。”

“可它快化了啊。”我是真的很着急的。


他握着我的手腕把我的手举的更高些,我差点没拿稳。

他纤长的手指几乎要和纸巾一样白,湿润的触感顺着冰淇凌流下的痕迹一路划过我的手臂,已经擦干净了,他却捏着纸巾来回轻蹭了几下我小臂内侧的皮肤,而后水滴依附在皮肤上。我依稀看见他眼睫微动。


“再不吃,真的,要化了。”我说的一字一顿。

他终于放开了我的手。


我不顾他的拒绝,把冰淇淋塞到他空着的手中。

“谢谢你的湿巾,冰淇淋算我请你吧。”


“那真是谢谢你。”他不痛不痒地“道谢”,却惹得我忍不住笑出声。

“好吃吗?”

“不正宗。”

听了这回答我还没来得及撇嘴,他便又补充道:“但还可以。”


还可以大概是他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我很满意。


正要问他接下来往哪走的时候,我被一个从身后跑来的陌生身影拦了去路,是一个穿着一身大logo的……留学生。


他指着江裴不太礼貌地问:“小姐姐,这不是你的男朋友吧?我刚刚在冰淇淋店看见你,可能有点冒昧但这身白裙子确实惊为天人,能不能加个微信……”


我和江裴居然都能忍受这尴尬又漫长的长达二十秒的搭讪。

我“额……”了一声还没开口,竟然等到了江裴的仗义执言。


他挑眉,看着比自己略微矮了一截,但一身穿搭都彰显着“财力”的男同学,语气不善:

“我确实不是她男朋友。”

我就差翻个白眼,那你说个屁。


下一秒他却一改冷脸,勾起一个愉悦而骄傲的笑容。

“我是她金主。”

“她把我惹生气了,正想着办法讨我开心呢。”

他挥了挥手里还剩了一半的冰淇淋。


我真是……


而那个留学生看向了江裴手腕上的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这金主也是不错,还供她来留学啊。”


……

我看你俩挺聊得来,你俩加个微信吧。


这时候我不发挥我就不叫黎柚了,我走了两步丢了被我啃的不太美观的冰淇淋,又赶紧跑了回来,而后立刻亲昵地抱起江裴的手臂,惺惺作态地娇柔道:“好哥哥,别生气了。我再也不说你变态了,以后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


我明显感受到江裴滞住了。我内心的那个黎柚在狂笑。

他能假笑着打发掉了这个男生而非把剩下的冰淇淋糊在我脸上,已经是自制力非常好的表现了。


等那个男生一脸不可置信地走远,我才忍不住大笑出声。

“好哥哥?走吧?”


江裴被扣了个变态的帽子自然没好气,他把搭在臂弯的衬衫抛给我,我慌忙地接住,便如愿得到了他的冷嘲热讽。


“穿个外套吧,你的白裙子太惊为天人。”

“所以我的金主忍不住心生歹意?”


这个坎儿过不去了。

论耍嘴子功夫,那江裴这个泡实验室的大学霸,大概是比不过每天在苏格拉底和康德的洗礼中,和无数同学辩论的我。


我还是知趣地穿上了他的衬衫。

啊,好好闻的洗衣液香气。


我笑笑地问他:“那江少爷,如若我这个小女朋友以后不幸惨遭你的抛弃,流露街头了,可不可以带着这件衣服去江家的地盘求援,让他们凭借少爷的信物给我转个几百万?”


“不能吧,少爷的弃子,应该灭口才是。”

“饶命啊少爷,我很乖的。”

“色衰而爱弛啊小姑娘。”

“色衰?那少爷你好歹给个以色侍人的机会吧。”

“可以,随时恭候。”


一番嬉笑,我半晌才发觉,江裴居然这么给面子地陪我演这奇怪的戏码。

这居然是江裴诶。


“江少爷?”

他轻嗯了一声便算是应答了,我也见怪不怪。


“随时恭候的话,现在可以吗?”

我言语间笑着伸手去挽他的手。


他也来不及拒绝。


-08-

余桓晚饭去和朋友吃,江裴收到消息竟好心和我搭伴。

我问他想吃什么,他说随我。

然后还是选了一家中餐厅,要了个小包间。

我说主随客便,你点菜,我请客,吃你喜欢的。

当报答你不收那十万块的恩情。

他也不客气,洋洋洒洒挑了几个大菜,到最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让他们煲个汤,还添了个清淡的素菜。

他不会是记得我胃不好吧。

我有些错愕。

他还是面无表情不想搭理我的样子,却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无形之中改变了。

我把玩着手中的筷子,陷入两难的思考。

“菜还没来,把你欠的故事讲了。”

他居然还记得。

“喔。”我抿了抿唇,其实倒也没什么故事。

“可能你听了要失望。其实没什么,我来留学之前和家里闹掰了,他们就不给钱了,后来存的办签证的保证金还是问朋友借的,哦,就是余桓,不过很快就还给他了。”

“我没选伦敦的学校,一个是贵……一个也是因为现在的学校给了全奖,嗯,英国奖很少嘛,全奖不容易的。但确实算是救了我,生活费什么的就没办法了,就只能打打工凑上了。”

“不过我真没要过男人的钱。欠的钱可以还,但我不喜欢欠人情,会让我很焦躁。”

要说遗憾是有的,但说出口的时候也就没什么了,我云淡风轻,倒是江裴表情有些动容。

似乎想问些什么,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现在倒是好了,申博的时候和家里关系缓和了点。”我拍了拍放在身侧的包,“哝,现在倒有一点买这个闲钱。但不多。”

“你这会儿说的倒是挺轻巧的。”江裴扬眉,“和陈嘉旭说的时候不是这语气吧。”

“这么漂亮的手怎么可以端盘子啊。她那样的坚韧不拔的漂亮女孩已经很少了。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冬令时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去打工有多害怕啊……”他拙劣地模仿着陈嘉旭的语气,我心下大喊不妙,陈嘉旭这蠢孩子怎么什么都和这好兄弟说。

“苦是苦过的,但是也都还好了。不在家里就行。”我眼神黯了,平静地和他对视。

“家里对你不好?”

“也还行,赏了我口饭吃,让我活到现在了。”说心里没有埋怨是假的,不过,我和家里人的关系,大概就是他们不希望我再出现,我也乐得远离他们。

和他解释也不急于一时。

而这个想法再次让我迟疑。

难道我希望有以后吗。

上菜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们各自的思考,上了几个肉菜,我前几天刚缓和的胃不是很承情,我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江裴也不和我客气,自顾自地吃饭,直到他放下筷子我却还在走神。

“黎柚?”

“嗯?”

“对你不好的人,就不用理会了。离远一点,会好过一点。”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江裴居然是想安慰我的。虽然我说这些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