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非常好看的甜文?

发布时间:
2024-06-23 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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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打雪仗时把雪球扔进了校草脖子里。

我卑躬道歉,校草却让我亲手取出来。

我的手刚触及他的锁骨,级部主任闪现,“校风何在!给我叫家长!”

后来他将我抵在实验楼一角,声色沉沉,“行,听你的,只亲一下。”

1

打雪仗时不小心把雪球扔进了校草宋允的脖子,我转身逃入人海,试图混淆视线。

可大家都停下了动作,看着站在原地,漫不经心插上裤兜的校草。

就近的几个同学又看看我,同情且期待着。

我知道我完了。

宋允,一中的学霸校草,又冷又傲,常被形容为一中的“刺儿”。

“一见宋允误终生”,是他们男生的刺儿;

“不谈情,别烦我”,是女生的刺儿。

那团雪还在他的脖子里四分五裂,他也不拿出来,也是奇怪。

“同学,过去道个歉,说任凭他处置,还能死得好看点儿。”旁边的一位热心观众提醒道。

我且就听他的,在一众的目送下,慢吞吞走到他跟前,上下舒气干笑了一声。

那张脸过分好看,但疏离感极重。眉眼流畅,薄唇微抿,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我。

说不上怒意,好像无语更多一点。

嗯,被人莫名塞了一把雪,是应该无语。

“对不起啊,”我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任凭你处置,只要你别生气。”

“靠近点儿。”他叹声道,声音磁性十足。

由于他加了个儿化音的缘故,这几个字不算刺儿。

我往前一步,抬头是他锋利的下颌线,忽地就觉得更冷了。

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他抬了抬颌,“把雪给我取出来。”

我一愣。

“把雪给我取出来。”他又重复一遍,没什么情绪。

你没有手吗?我想,也只敢想想,还是乖乖去拨他那脖子里的雪。

他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衣领高高竖起,那团雪就恰好卡在衣领和脖颈之间。

我轻轻一拨,那一团破裂的雪球就落下去一大半,砸到了他的鞋上。

……

他轻踢了踢脚,不甚耐烦,“里面还有。”

“啊?”

他将手从兜里掏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拉链,一直往下拉,直到敞开怀。

迷之操作。

里面是大家都藏着的白黄校服,校服领湿了一片,他指了指那几撮残留的雪。

我轻吸了口气。

他是冷白皮,虽然被冰水掠过,还是固有男性的温度。而我的手指冰凉,微微一颤,戳上他的脖颈,他的喉结猛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心想,这刺儿哥也没那么清心寡欲。

没几秒,看热闹的同学突然散了伙,你推我就地往楼上跑。

宋允看向我的身后,目光微微一滞。

随后级部主任老刘的粗犷嗓音响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叫家长!明天叫家长!”

2

“什么手法啊正好打到宋允,我看她就是故意招惹他!”

晚自习时文科班的班花陈佳佳和她的小跟班经过我们班门口,特意加大了音量。

陈佳佳喜欢宋允这件事,全校都知道。

宋允身边的飞蛾扑火者络绎不绝,陈佳佳算是坚持最久的一个,久而久之,还真要以宋允的女朋友自居了。

“是啊,不就是和宋允有过合照吗?我看没人比她心机重。”跟班附和着。

她口中的合照是指在主席台上,我和宋允并列理科全级第一的合照。

宋允确实好看,但也不至于人人垂涎,比如我,还是觉得成绩单上的第一位更有安全感。

现在让我没安全感的,是叫家长。

我那爸妈,现在正忙着各自成家呢,要是让他们来学校被教育,估计我会被教育得更惨。

要不租一个?

可作为住校生,我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让走读生帮忙吧,风险又太大。

然后我干脆不想了,随缘吧。

明天再坏,也不会坏过今天。

晚自习结束,我经过车棚时又听到陈佳佳和几个女同学在光明正大地窃窃私语。

“看,心机girl来了。”

“有些人啊,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宋允搭不搭理你。”

……

乱七八糟,嘴碎得惹人生烦。

我抬脚将旁边的闪电自行车一踢,骨牌效应撞到第二辆,最终倒在了陈佳佳的屁股上。

陈佳佳被撞了个趔趄,气急败坏,“辛予安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你推的谁的车子?”

我当然知道是谁的,宋允的。

我还知道,带倒的第二辆是她的。

3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被通知去级部。按照流程,该叫的家长已经到了。

宋允的班级在低层,我下楼的时候他已经走在前面,双手插兜,慢悠悠地,一副闲适无谓的模样。

我几步就追上去,然后超过他。反正我家长没来,早死早超生。

“心愿,心愿?”他扯着长音在叫。

“我叫辛-予-安。”

“心愿?”

……

我继续走,他又一字一顿道,“辛-予-安。”

“有事儿?”我不耐烦。

“走慢点儿。”

“你腿这么长,好意思吗?”

“昨天自行车被踢坏了,走回家的,脚疼。”

我……

我笑了。

我自诩情绪稳定,他还真是让人破防。

这耍嘴皮子的功力,看起来和传说中的高冷疏离真是判若两人。

磨磨蹭蹭到了办公室,并没有家长出现。

我以为至少他的家长会来的。

老刘也一改昨天的虎啸龙吟,反而语重心长道:“咱说好了,你们两个的成绩必须给我保持住,我们学校还要靠你们两个来支持名校率呢。”

“我会的老师。”宋允信誓旦旦,

我瞄了他一眼,他低头乖笑着,装得无可挑剔。

我只能也跟着保证了一句。

然后,然后就没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还在恍惚,这就结束了?

宋允走在我一侧,高大挺拔的身影将我罩住,隔绝了阳光,我冷得缩了缩脖子。

两步之后,他转到了另一侧。

“你和老刘说什么了?”我问他。

要不是他说了什么,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

他抬脚踢了块冰,百无聊赖道:“他一定是良心发现,害怕失去两个准名校生。”

我瞥他一眼。

“不信你下次考差点试试?”

……鬼才信。

4

一场闹剧结束,我回归了平淡又平静的生活。

偶尔在楼下车棚看到他取车,旁边不再是陈佳佳的车子。

据说陈佳佳给他送早餐,被他回了一句“滚”。

还有更详细的八卦说,是因为陈佳佳提到了我的名字,才被他骂。

真真假假,我只当笑话听过。

而在几天之后,笑话变得不太好笑。

出操的路上,陈佳佳她们大声在我旁边议论着。

“那个辛予安爸妈双出/轨!早就不管她了!”

“听说她是同一天看到她爸妈出/轨的场面,那得是多刺激啊……”

“天呐,这种脾性肯定会遗传的啊,真不敢想象以后她……”

……

她们戏谑地看着我,期待着我跳脚。

我早就习惯了,这些碎言碎语,比起当时的邻居街坊说的,差了太多。

所以我朝她们笑了笑,“看我做什么?是想向我讨教经验,以备你们以后用得上吗?”

陈佳佳气得脸青,我都走远了,才听到她姗姗来迟的骂声。

几节课的功夫,流言已经散到了各个班级。

关注我的目光好坏参半,我统统收下。等做完作业,我又做了几页王后雄挑战题,之后对了对答案,全对。

晚自习结束之后,我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我在校园里逛了逛,然后停在实验楼后的台阶上。

记忆被强行带过来,中考那年我在街上看到爸爸在和一个陌生的阿姨接吻,我哭着跑回家想要告诉妈妈,却看到她和一个陌生叔叔在脱衣服。

当时我歇斯底里过了,现在只觉得无所谓。

什么都无所谓,可以,都行,没关系。

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流。

一滴、两滴……一双白色运动鞋缓步印入眼帘,是宋允。

他缓缓蹲下,递过一张纸巾,“哭得真丑。”

我接过来胡乱抹了一把脸,别过头去,天知道我有多不想让人看到我这一面。

等我情绪稳定下来,他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我用余光看过去,撞上他温暖而锐利的目光。

“抱歉啊。”他突然道。

我一怔,转过头去。

少年沐浴在昏黄柔和的灯光之下,乌黑的头发毛茸茸地,被镶了一圈金边,晃眼得不太真实。

抱歉,抱什么歉。大概是觉得如果不是他太张扬,我也不至于被陈佳佳记恨。

这位不可一世的大神也会在意这些么?

对视了许久,他微微低了低头,似乎有那么一丝不知所措。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丝细软,清爽中飘来几分茶香,像只讨人喜的大金毛。

宋允似乎也被我这动作吓着了,一动不动安静了几分钟,直到校门关闭的铃声响起,他才吭笑一声,“辛予安,你当我是狗吗?”

“……”

“你知不知道,这要是搁古代,你得娶我。”

“……”

5

宋允开始经常去找我。

我的座位在靠走廊的窗边,偶尔抬头便能对上他的目光,他一般就懒懒地斜靠在窗台上,多半是拿着试卷问我问题。

但是大家都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也觉得。

“这题你不应该不会。”我埋头不想理他。

“真不会。”

他吊儿郎当地,有时候忍不住笑了,就会尴尬地默默鼻子,开始找我的毛病。

“你这解法太复杂了,我有简便方法要不要听?”

“不想听呢。”

“哦,那我站会儿就走。”

“……”

他虽然被形容为一中的“刺儿”,但男生缘极好,他在那站几分钟,得有一半的时间在回应别人的招呼。

漫不经心、松松垮垮地,偏就像走廊里的阳光,跃动而温暖。

关于我爸妈的流言很快被遗忘,转成了我和宋允的绯闻。

大众印象中的宋允对女生总是冷淡的,话不过三,正眼也不瞧一个。可他次次凑在我旁边,就连我这当事人都觉得有些离谱了。

静下心来想想,或许他还是因为抱歉?

那他这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让一个传言盖过另一个传言?

那天晚自习结束我在车棚碰到他。

他单手将那辆红色的闪电自行车提出来,冲我歪头一笑,“今儿怎么下来得这么早?”

“我有事找你。”

说完我往前走,他跟在后面贫得不行,“走那么快干嘛?和我避嫌?”

“……”

到了实验楼后面的台阶下,我单刀直入,“你总是找我干什么?”

他收起笑意,捏自行车把的手仿佛在用力,“是我打乱了你的生活,我想负责。”

果然还是因为歉意。

“不用负责,只要你别再找我,我很快就能恢复原来的生活。”我认真地,一字一句地。

“可我不太想。”

“不太想什么?”

“你原来的生活里没有我啊。”

他跨上车座,摆了摆手,只留下一个背影。

班主任很快给我换了座位,他也没再去找过我,偶尔遇到不太懂的题目,总是会想起他。

想起他在窗边,背着阳光给我讲题的样子。

也想起之前室友问过我的一句话,“那两个传言对你的杀伤力一样吗?”

我没回答。

其实不一样。

我和宋允的传言没有丝毫杀伤力。

6

周末住校生回家,下公交之后,我还要走二十分钟的夜路。

那天晚上七点钟,我打开手电筒便看到三个混混形态的人冲我笑着。

背脊一阵发凉,我转身就跑,却被人轻而易举地扼住后颈拽了回去。

手电筒被打掉,两个人将我按在墙上,对面的人在说话,“辛予安是吧?以后给我离宋允远点听到没?!”

此情此景,饶是我想周旋,也是在冒险,不如就顺着他来。

我轻声点头,“好。”

对面的人挥了挥手,似乎是在示意把我放了。

胳膊上的力道却加重了,旁边的人不满道:“就这样?也太无趣了。”

“那你想怎样?”

“这女的好看!有料!不信你摸摸。”

说着他的手开始往下移,我浑身一阵发冷,恶心得要命,张嘴咬住他的手指,用尽全力地撕扯。

我被猛地甩到了地上,三个人影相继俯下身来将我按住,捂住我的嘴,随着几声操骂声,有双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只觉好冷,身上冷,心里也冷。

我想起了宋允,被昏黄灯光照耀着的乌黑短发,暖烘烘地。

下一秒钟,一束强光照过来,三个人不耐烦地起身迎过去,厮打与闷哼声响了不久,他们三个落荒而逃。

是宋允。

他将宽厚的羽绒服披在我身上,满满都是他的味道,清冽而安全的味道。

“宋允。”我低声叫他,止不住地颤抖。

“我在。”他抚着我的头发,指尖也微微发颤,“抱歉啊,来晚了。”

我摇摇头,勉力扯了扯嘴角,“没事,我穿的厚,他们都没有脱……”

话音未落,他将我一把拉过去,紧紧拥了拥,“我送你回家。”

到了路灯下,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你有没有受伤?”

他的脸色缓了缓,笑着,“我要是受伤了,能去你家蹭饭么?”

又是贫。

其实我爸妈都不在,他上去坐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我正打算邀请,他抢先道,“你别怕,不管他们说了什么,你都别怕。”

我哽了哽,点头。

7

回家之后,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想起他刚刚离开时的眼神,显然没有很轻松的意思。

我又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找了几圈之后,我果然看到了宋允的身影。

他推着刚刚那三个人的头目,一推一趔趄地走着,最终进了一个小区。

等我紧跟上楼的时候,看到的画面是宋允掐着那人的脖子,旁边的陈佳佳和她爸妈在一旁求饶。

宋允虽然有点刺儿,但从来没听说过他发脾气。

而现在,他显然是怒了,脖颈和手腕上的青筋悉数爆出,掐着他的手持续用力,仿佛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陈佳佳,我不打女人,但是如果有下一次,我可能不止打女人。”

说着,他扫了一眼她的爸妈,眸中是点水即冰的冷意和威胁。

“孩子,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没办法向他父母交代啊。”

我这才想起来,宋允掐的这个男的是陈佳佳的堂哥,校外有名的混混。陈佳佳常常以此为傲,才更嚣张。

所以今晚我那一遭又是陈佳佳搞的鬼。

宋允下楼的时候,我正在楼梯口等他。

他悠然地活动着手腕,看到我时微微一怔,转而笑得无奈,“侦查能力这么强,以后你对象岂不是连私房钱都没地藏?”

我无心听他扯,牵过他的手去看,“手腕疼?”

是有两道划伤,还好不深。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一动,他夸张地喊起来,“疼,特别疼!是不是得去医院拍个片子啊。”

我拽住他的两根手指,瞪他一眼,“别装。”

他突然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粉红缓缓爬上耳际。

我捏着他手指的动作好像是暧昧了点,但我以为他脸皮厚的很。

我正要松开,他反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塞进了我的口袋里,推着我向前走,“手这么冷,怎么跟你的性子似的?”

8

我没有再去问陈佳佳的事情,因为知道宋允会解决得妥当,任何一种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

结果周一一进学校,就有人凑上来讲八卦。

“宋允校外打架,在家反省一周!”

“听说是和陈佳佳的堂哥打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

我一阵懵。

捋顺之后才清楚,那天陈佳佳的堂哥被宋允打了之后不服气,干脆破罐子破摔报了警。

宋允也不配合,就说是单纯地看他不顺眼,想揍他,警/局看他还是个学生,就叫家长和学校去协调了这件事。

结果就是宋允回家反省一周。

我从宋允的兄弟那问了他家地址,晚自习时扯了个慌请了假。

大概是被宋允影响的,说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

宋允的家在市中心的一栋别墅,看到那富丽堂皇的铜门时,我就起了返回的念头。

犹豫不决间,那门自动开了,夹杂着一道熟悉懒散的声音,“出息了,还学会逃课了?”

他一身家居装,手里拿着一个喷壶,像是某个王朝里的闲散王爷。

“我请假了。”

“出息了,还学会撒谎请假了?”

“……”

还不都是跟他学的。

被他一路领到客厅,我才想起书包里的课本笔记,连忙拿出来给他,“我把你的学习资料带来了,你没回学校,应该也没法……”

猛然间对上他的目光,嘴里的话突然就卡了壳。

他一直在看着我,就像每一次看我一样,认真地,坚定而张扬。

我却莫名觉得脸有些发热。

他突然笑着低了低头,把东西都抱过去,“放心,哥是个天才。期末考试的年级排名,我们一定还能挨着。”

我无语地看了看天花板,他又凑近了点,“还有什么问题,我一并给你答疑解惑了。”

还真有。

“陈佳佳的堂哥,你要小心一点,听说他报复心很重?”

“没事,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他摇摇头,用下巴指了指门口进来的一男一女,“那男的,我哥解决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总之他以后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他和他哥眉眼很像,但他哥的气质看起来更霸道清冷一些,正抱着一个醉酒的女孩子,朝这边匆匆打了个招呼便上了楼。

“……”

“别误会,他是个正经人。”

“那是你嫂子吗?”

“算是。”

“算是?”

“他一个月60万租的,看起来是上心了。”

……这真的确定是正经人吗?

不知道话题什么时候被带偏,他轻敲了一下我的头,“别八卦,说认真的,我回学校后能不能继续找你给我讲题?”

我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他回学校,我就被逼着转学了。

9

妈妈再婚,要我和她一起走。

我说不,她却以吞安眠药相逼。

办完转学手续的那天,我在宋允家附近徘徊了很久,我想告诉他一声。

可当我站在拐角,看着他西装革履地从一辆豪车上下来,还逗趣儿似的去扶里面的女生下车的时候,我转了身。

我们的距离太远了。

十六岁的年纪,像天上的云,什么都是浮动未知的,何况是身边的人呢?

继父家在南方,有个小我一岁的儿子,叫许然。

去学校报到的第一天,许然就跟在我的后面骂,“要不是你妈,我爸妈也不会离婚!你妈就是狐狸精!”

“哦,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我淡淡瞥他一眼,就觉得他挺幼稚的。

“我看你也是狐狸精!”

“那我也向你道歉。”

……

许然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脾气这么冷?真没劲。”

嗯,我的性子是挺冷的。

其实以前也热过,爸妈吵架,我劝架,最终是我被甩在地上哭,他们继续吵。

后来我就学乖了,不管他们吵到怎么天翻地覆,我都可以调高电视音量,岿然不动地看动画片。

再后来我看到他们双双出/轨的画面,这种冷便到了一种极致。

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我可以去在乎的东西。

说起来,高中以来做的最疯狂的事情,还是被同学簇拥急了,扔了几个雪球,还因此惹了宋允。

宋允。

想起这个名字,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他也说过我性子冷。

那时候和同学的唯一通讯方式是QQ,但我和宋允连QQ好友都不是。

去南方之后,我隐身状态登录过一次,有两个关系还算可以的同学发来消息,问我在新学校的情况。

我也没回复,下线之后,再没登录过。

我可能骨子里就是个冷漠的人。

10

第二年春,全国中学生篮球赛在我们学校举办,我在参赛名单上看到了一中的名字。

女生们在满怀期待着帅哥盲盒,我在想,宋允来不了。他篮球打的很好,可惜不是校篮球队的。

比赛那天我被许然骗喝了过期牛奶,肚子疼得请了半天的假。

下午半死不活地去学校,经过篮球场时,一阵呼声传过来。我转头去看的瞬间,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加速循环。

远远地,一个姿态张扬的男生坐在运动员休息区,不知道做了什么,引得周围的女生连连尖叫。

是宋允,哪怕看不清他的脸,我也确定那是宋允。

旁边跑过几个女生,嘴里念着的正是他的名字。

他还真是走到哪桃花就开到哪。

没看几眼,腹泻反应又上了头。

下午的比赛我没过去,听说很精彩,尤其是那个叫宋允的,一骑绝尘,带领他们队拿下了冠军。

他们离开的时候好多女生趴在窗边欢送,我挤了一个小缝去看,宋允双手插兜,松垮地向前走着,挺拔的背影中依然透着张扬的少年气。不像其他的队员,还回过头来和大家挥手告别。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跑下去的,可瞬间过后,好像又回到了转学那天在他家附近的心境。

自卑、拧巴、不知所措。

那天的晚自习只上了一半,还是不舒服,说不上是生理还是心理。

经过本市的景点广场时,我停下坐了很久。

春景灿烂,广场上的游客络绎不绝,一人一镜头,在忙着拍照。

影影绰绰地,我仿佛是出现了幻觉,看到宋允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走。

我跑过去扶住他,人却是有温度的。

“嗯?心愿吗?你怎么在这?”他醉醺醺地,眼睛微微泛着红,像条找不到家的小狗。

“宋允?”只是叫一声他的名字,喉咙酸涩得发紧,“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俯身细细地看我,忽的笑了,“还真是你啊,好巧。我们……我们庆祝呢。”

是啊,好巧。

很快,篮球队的其他队员跑过来,也是酒气冲冲地。

有两个人认出了我,“这不是辛予安吗?你现在在这里上学啊?”

“是……”说话的功夫,宋允的头已经沉下来,埋进了我的颈窝。

我推他一把,双手摸索着环上我的腰,闷哼一声摇摇头,呼吸声愈发清晰。

我微微一滞,扶上他的腰继续推,可根本没有力气与他抗衡。

他却几乎是在发狠地用力将我往怀里拥。

我求救般去看其他队员,他们呓语般别过头去,边念叨着“允哥酒量真逊啊”,边去远处摆鬼脸拍照。

我又喊他两声,他不再答应,身体的重量越来越倾斜向我,似乎是睡着了。

我勉强撑着,他的发丝细细碎碎地痒着我的脖子,也痒在心底那一片荒漠上,像是绿洲破土而出前的悸动。

我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那晚天不算暖,但被他拥在怀里吸取的能量,够温暖我好久了。

11

就在篮球赛后不久,许然好像变了一个人。

姐姐长姐姐短地,不仅不仇视我了,甚至把他的零花钱分我一半。

我觉得诡异,问他在打什么歪主意。

他嬉皮笑脸地,“姐姐你成绩这么好,以后还得靠你罩着我呢。”

怎么听都觉得不像真话。

但是说他装吧,他却真的再没有对我有过什么顽劣的行为。

他经常一个人乐,后来我才发现他大部分的开心来源于他追星。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了他女神的亲笔签名、见面会门票,甚至还有专属于他的生日祝福VCR。

那天他突然发疯对着手机大骂,“卧槽,宋业你凭什么亲我女神?你不配,你丫的不配!”

我觉得好笑,就去搜了搜他说的吻戏,叫宋业的男演员长得很精致,气质也是娱乐圈少有的干净。再往细了看,竟有几分像宋允。

而且他们都姓宋……

我觉得我大概是疯了。

没过几个月,那个女演员塌房了,许然窝在房间里颓废了好一阵子,出来的时候发丝凌乱地,不经意似的问了我一个问题,“姐,你认识宋允吗?”

我心头一钝,再去问他的时候他死活都不承认,咬牙认定他问的是宋业。

以至于我觉得我真的疯了,一种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疯。

那段时间我妈和继父开始争吵,我和许然淡定地做作业,都觉得没什么。

他说他亲爸亲妈从小就这样,我说我也是。

他说他亲爸亲妈的离婚是必然性,其实和我妈插不插足无关,我说我不知道该回什么,但还是谢谢他。

“姐,你说我们原生家庭这么悲催,以后我们会不会害怕找对象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也许不会呢?总要有点盼头的不是吗?”

他怅然笑了,“他说的对,除去这冷性子,你其实是挺风光霁月一人。”

“他?他是谁?”我又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我们班喜欢你的那条狗啊,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我舒了口气,觉得他有点欠扁。

莫名其妙地,那段时间我和他成了能互相依靠的人,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高考。

高考结束那天,许然带我去庆祝,最后他说:“姐,你想要的,一定会在大学实现的。”

12

我想要的。

我想了很久,确定是想要再见宋允一面。

我报了北方的大学,没想到的是,开学第一天就见到了他。

军训装穿在他身上格外利落,帽子遮住半个额头,清冷干净的脸上透着一股强劲的疏离感与少年气。

他身边总有几个人围着,偶尔漫不经心地笑一下,却引得许多女生眺目。

我和他不是一个学院,但训练区域相邻,休息的时候我们区有几个女生跑过去和他要微信,都讪讪地败兴而归。

他应该能看得见我的,如果他还没忘记我的话。

但是他的视线从来就没往我们训练区扫过,所以他大概是忘了。

其实想想,从把雪球砸进他的脖子里到我转学,前后也不到两个月,他哪有什么记住我的理由。

怎么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呢?装晕?出糗?或者是自荐当个队长?

挺幼稚,也挺危险。

上天仿佛听到了我的杂念,进入第三波站姿训练的时候,我感觉身下一阵疼,姨妈提前来了。

按照经验,姨妈每次提前,我总是疼得死去活来。

而这一次又恰逢剧烈运动,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地,站也站不稳了。

教官看我不对劲,询问之后让两个女生陪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回去之后我靠在阴凉处,没有丝毫好转,意识模糊之际,我记得我拼力喊了一声,“宋允”。

一声嘹亮的“到”穿破了人群。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身边正是宋允。

他定定地看着我,眉梢是复杂的柔和,掺着少年不变的坚定与张扬。

我压住内心的惊喜,试探地问他:“你还记得我?”

他不自在地看了看窗外,又将视线落回我身上,傲娇似的将指关节掰响,“辛予安,我原谅你的不告而别了。”

我反应了一会儿,“所以你之前是生气了?所以才假装不认识我?”

“嗯,但是是你主动和我套近乎的啊,我原谅你了。”

套近乎?行,我确实想套近乎。

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他也傲娇地看回来,像是幼稚小孩在瞪眼。

我喉间一阵发紧,还是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我摇摇头,肚子又一阵抽疼。

就是笑他还挺好哄的。

13

他又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面前,就像是高二那段时间一样,仿佛我不曾转学,只是换了个环境。

他还是骑着一辆红色的闪电自行车在校园里穿行,我看着眼熟,“这车还是高中那辆吗?”

“是,哥恋旧。”

“……”

室友们接二连三地谈了恋爱,她们偶尔起哄我和宋允,“你俩这还不算情侣啊?”

“只是朋友。”我解释道,宋允只待在一旁看热闹,只字不吐。

其实我想过我们的关系,如果非要恋爱的话,除了他,我没有能接受的人。但在我没百分百确定他喜欢我之前,我根本没有冒险的勇气。

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14

社团迎新晚会上,开学时帮我提行李箱的学长向我当众表白。

大学不比高中,所有的言行都是自由且肆意的。

我婉转拒绝之后,他笑着拍拍我的肩,“早就想到这个结果了,来抱一下!”

没等我反应,他已经环抱住我。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传成了学长向我表白,表白成功还亲了我。

所谓三人成虎,竟然离谱到这种地步。

第二天,宋允的室友给我打来电话,“宋允喝大了,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我赶过去的时候一群人在唱K,只有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地。

我扶他一下,他扒拉我一下,我叫他的名字,他才缓缓抬起头来,拉着我趔趔趄趄地往外走,“走,我们走。”

“宋允,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你去哪?你认识路吗?”

“宋允,电梯在那边。”

……

他不耐烦地将我摁在楼梯一角,双目朦胧地看着我,又使劲眨眨眼,好像在努力把我看清一般。

“心愿?”

“……”

他好像真的很容易把我的名字连读。

“昨天晚上干什么了?”他沉声问,灼热的气息在耳边打转,“这么着急谈恋爱?”

“去参加社团迎新了,我没有……”

他猛地扼住我的后颈,劈天盖地地吻下来。

生涩又热烈地。

颤栗感传至四肢,我几乎喘不上气来,抓紧他的衬衫,推他。

终于慢吞吞地分开,他的呼吸还在耳边磨蹭,“他是这样亲你的吗?嗯?是不是……”

说着,他又往下坠去,我一个没拉住,他靠着墙顺坐在了地上。

我缓了口气,平复之后蹲下身去看他,“宋允,你怎么总是酒后耍流氓?是清醒的时候不敢么?”

他竟然点了点头,然后靠着墙,睡过去了。

后来我把他坐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视频发给他,他冷漠地回了三个字:出息了。

他甚至把这种冷漠带到公开课上,他避开我给他占的座位,坐到后面。

我冲他示意,“过来。”

他淡淡瞥我一眼,“你这传言中有男朋友的人了,和我坐一块不好。”

“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和我坐一块,打破那些传言啊?”

那些人也是奇怪,我和宋允天天出双入对地,怎么就没有那么离谱的传言?

他淡淡垂下眸,“辛予安,你利用我?”

“……”

“原来你是这样始乱终弃的人。”

“……”

我明明觉得我在哄他。

16

十一月份的时候,刚换过冬装,许然急匆匆地打来电话。

那夫妻俩吵架,我妈吃了过量安眠药,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我赶回去时她已经脱离危险,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结果就是大喊大叫,要继续寻死。

我和许然摁着他,继父在一旁道歉。

直到护士给她打上镇定剂,她才静下来,两行眼泪沾湿了枕头。

我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她,也不曾从她那里得到过半分母爱。

记忆里她总是这般极端,总是对生活有各种各样的不满,怨丈夫无能,恨我不够争气。

我不知道怎么去争气,只能尽我所能地,去把学业搞好,可最终还是会被她打骂。

有时候我甚至会害怕,以后我会不会也像她这样。

宋允赶到的时候我正靠在病房外放空,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我那绷了很久的神经终于松下来,化成了无尽的后怕和委屈。

我抓住他的衬衣一角,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宋允,我累。”

他敞开大衣,“抱会儿。”

我钻进去,断断续续地说起过去,“高二的时候我不想转学,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逼着我,我不想转的……但是我怕,我真的怕。”

他浑身都颤了颤,俯下身来更用力地将我抱紧,“会好的,以后我都在,我都在。”

我环紧他的腰,哭了好久。

宋允联系了许多专家,给我妈确定了诊治方案。其实她多半是心理创伤,源于她原生家庭的破碎。只要她配合,总会越来越好的。

我在家待了一周,计划回学校的前一天晚上,许然突然问我:“你和允哥还没在一起呢?”

我觉得奇怪,“你认识他?”

“你看,一说起他你就来精神,”许然啧啧两声,“实话说了吧,我当时突然对你好,就是因为他对我威逼利诱,后来发现你人真的还真挺好的,我也就改邪归正了。”

“威逼利诱?”

“当时我偶像的签名啥的,都是他给我搞的,还有就是,他说如果我对你不好,他有的是办法让我不好过,你别说,真吓到我了。”

“后来一次我俩喝酒,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你,他说他不敢,怕给你压力,怕自作多情……”

17

要不,表白吧。我想。

那就等初雪那天吧,北方应该快下雪了。

回学校之后宋允总说我看着不对劲,我心虚得不敢看他,“哪里不对劲?”

“你浑身都有种准备上刑场的感觉。”

……

再遇见陈佳佳时,是在商场。

大大小小的恩怨都已经随着青春期消散,我们两个相视一笑,也算是冰释前嫌。

等咖啡的功夫,她跟我提起了宋允,“你和宋允在一起了吧?”

我笑了笑,没回答。

“他这人啊,惹不起。”她感慨着摇摇头,难免怨忿。

“惹不起?”

“当年他返校之后听到你转学的消息,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段时间他每天都要到你们班门口看一眼,也没心思学习,都给老刘气出了好多白头发。”

我胸口微微一窒,紧的发疼。

“还有实验楼后面的那个台阶你记得吧?那好像是你们的秘密基地?那年冬天又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他就一动不动地坐在台阶上,整个人都被淋成了雪人,后来还是被保安抬走的。”

“被保安抬走?”

“发烧,又回家待了很久,当时期末考都没考。后来我就想,这样的男人我不喜欢了,太深情,惹不起……”

陈佳佳还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我坐在咖啡店,一杯咖啡喝了一下午,第一次有了虚无的欲望,如果我当时没有转学该多好。

晚上商场人流上涨,对面电影院的音乐声放到了最大,我接起宋允的电话,“宋允,我请你看电影吧。”

过来之后宋允“啧”了一声,“情侣座?辛予安,你是不是想追我?”

“是啊。”我盯着电影开幕,故作漫不经心。

情侣座有物理隔板,逼仄的空间里,仿佛这世界上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宋允侧头看了我几分钟后,再没其他反应。

我如坐针毡,哐哐喝可乐,我的喝没了,又去喝他的,很快就有了跑卫生间的冲动。

在卫生间平复了很久,想着他没反应就没反应吧,大不了我使劲追追。

结果一进影厅,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拢住,拉进了影厅一侧的拐角处。

周身一片漆黑,熟悉的气息压上来。

这一次不同于上次醉酒,由起初的试探到娴熟的辗转撬入,仿佛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犯罪。

猝不及防又欲罢不能。

影院场务推了一把门,他抬脚抵住,又吻了一会儿,才缓缓松开口。

我终于得空呼吸了一口,他又贴上来,额头相抵,“谁教你这么撩人的?”

“我什么时候撩你了?”我努力平复着狂躁的心跳。

“刚刚还不算啊?”

“那你也太不经撩了。”

被他亲过,喉咙还发紧得严重,不经意发出的声音也比平时尖细了许多,更是变了味道。

“辛予安,你再跟我撒娇试试?”

“我又什么时候跟你撒娇了?”

昏暗之中,我只能看清他的大概轮廓,但那双眼睛似乎是反着光,透着之前没有过的风流气,足以让人沉沦。

“试试?”威胁的意味渐重。

“我……我要去看电影!”

我扯开他的胳膊,想逃。却被他一把拉回怀里,“不看了,又看不下去。”

18

回去的路上,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他将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

“都听说了,许然和陈佳佳跟我说了好多。”

我只勉强地,拼出了他那一年半的生活。

他叹了声气,将我拉近,“别听他们放屁,尤其是那个许然嘴里没句实话,你别瞎感动啊。”

“行,那你自己说,我转学之后你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说什么说,多没面子。”

我挽紧他的胳膊,“你就说一点也行嘛。”

他倒吸了口气,停下脚步威胁,“再撒娇试试?”

“……那你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反正在你用雪球砸我之前。”

“之前?宋允你暗恋我?!”

“怎么了?帅哥不能搞暗恋?”

……

吵吵闹闹到了学校。

我拉着他去实验楼后面,跑上那层台阶,我早就发现了,这里和一中的实验楼构造很像。

“你有没有觉得很熟悉?”我问他。

他迟钝了几秒,怅然若失般,“嗯,熟悉。”

“怎么了?”我下台阶去看他,他却后退一步。

“辛予安,你这突然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感动吧?”

“不是。”

“不会再突然消失吧?”

“不会。”

“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不会。”

他终于松了口气,迎上来将我环抱住,胸腔微微振动几下,“你知不知道,高中时和你在那个台阶上,我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

“什么?”

“亲你。”

“流氓……”

来不及躲开,他一把将我抱上三级台阶。

我拼力抵住他的胸膛,只能妥协,“一下!就亲一下,已经破了……”

“行,听你的,就一下。”


番外小日记:

1

最近有一部剧爆火,男主是宋业。

我问宋允:“他是不是你哥?”

“你侦查能力这么强,我以后是不是连私房钱都没地儿藏。”

……这句话有点耳熟。

2

从他的钱包深处翻出来一张照片,是高二期中考试,我和他并列理科全级第一的合照。

照片磨得有点旧。

3

他大哥是顶流男演员,他二哥是宋氏集团总裁。

我问他:“你是什么?”

答:“他三哥。”

4

大四那年我陪他回家。

和宋家两对哥哥嫂子吃完饭之后,他们都有事离开了。

和他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他玩着我的头发道:“之前那两位哥,不管是谁带女朋友回来,我都会被他们赶出去。”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他看着我,手开始不安分。

……

5

大学毕业那天我们拿着毕业照拍合照,拍完之后他突然说,“总觉得不踏实。”

“怎么?”

“要不去领个证吧?”

“行。”

6

曾经认真跟他聊起情侣之间的差距问题。

“宋允,我其实会觉得配不上你,你的家庭,你的教育……”

他熟悉地将我的嘴堵住,然后一本正经地,“我面对你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卑,这是爱一个人的表现。但是你记住,仰视的人是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