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男主自卑很爱女主的小说?
(全文完结)
(全文完结)
「老婆,老婆」
新交的年下男朋友黏黏糊糊地喊我。
我一巴掌拍他的头,怒斥:
「别那么叫我,我宁愿你叫我老登,都不要叫我老婆。」
后来,男朋友从十五楼跳下去。
他给我留了遗书:「你不爱我,我就去死!」
1
我有浪漫过敏症,最讨厌别人对我肉麻。
而我新交的年下男友,像个小奶狗一样黏着我,羞涩地喊出那两个字。
我头皮发麻,没忍住用力拍了他的脑袋。
小男友摸着自己被打的头,委屈巴巴地说:「为什么打我?我室友说这样称呼女朋友,两人的感情会直线上升的。」
瞧着他俊俏的小脸,我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
小男友初次种情根,难免猴急了点。
我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说:「乖,这个称呼不能乱喊的,咱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呢。」
「那我们的关系怎么样才能更进一步?」
小男友不仅是学习好,恋爱也是求知若渴。
当初我还以为他是书呆子,不懂浪漫,他跟我表白,我索性就答应了。
没想到,他居然偷偷摸摸地跑去学习怎么谈恋爱。
特别是在他书包里翻出《恋爱十八式》时,我有种想甩掉他的冲动。
可看见他的脸,我忍了。
我哄着他说:「我们不是在谈着嘛,等时间久了,关系自然就更上一层。」
林止半信半疑地看着我,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骗人。」
我看了眼时间,又揉了揉林止的脑袋,说:「好了,我看电视去了。」
刚站起来,林止拉住我的手臂,眸光闪闪,问:「那你爱不爱我?」
我有些不耐烦,才在一起多久就问爱不爱的,肉麻得要死,还耽误我看电视。
我没忍住回了句:「我爱不爱你,你心里不清楚吗?」
林止当即红了眼眶。
我吓到了。
「喂,你别哭,不至于吧。」
林止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臂,带着哭腔说:「书里说,如果问一个人爱不爱自己,对方要是回答你刚才那句话,就是不爱。」
我哽住,这什么恋爱教科书,专门教坏小孩子。
果然谈这种没有恋爱经历的男人,就是麻烦。
我想着自己想看的节目快播了,随便敷衍了句:「不爱你能跟你在一起?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林止抹了抹眼睛,委委屈屈的,「真的吗?」
「真的真的。」
「你骗人,你就是敷衍我!」
这都被看出来?我不是演得很真诚吗?
我没了耐性,说:「你要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
林止终于松开我的手,语气带着愤怒,说:「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我没空跟他因为这点小事吵架,也懒得哄他,没好气地说:「那你想怎么样,你要那么委屈,那我们就分……」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林止直接打断我。
「江荟!」
林止脸上写满了委屈,「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要撩拨我?」
我疑惑地看着他,说:「不是你表的白吗?」
当初确实是我先讨好他的,可我也没要求他和我在一起,是他跑来跟我表白,我看在他那张脸的份上答应了,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
林止听见我那么说,更是又急又气,嘴张了又张,最后跑了出去。
「哎,你跑什么?」
我在后面吼了一句,也没能把他叫住。
我叹了口气。
果然找男朋友就得找贤惠的,这种爱发脾气的要不得。
我感叹了一会儿,回房看电视去了。
2
第二天早上,我睡到八点起床,洗漱完出了房间。
到了客厅,看见厨房里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在煎蛋。
林止的后脑勺可真好看啊!
我呆呆地站在那看了好一会。
这时,林止端着意面和牛奶转过身,看见我后,他笑着说:「荟荟,你起了,我给你准备了早餐。」
他笑容和煦,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是怎么悲愤地跑出去的。
不过他这副状态,我很满意。
平时我整天泡在实验室里,难得有两天休息时间,实在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哄人上。
我也当无事发生,笑着问:「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尝尝看好不好吃?」林止还细心地把叉子递到我手里。
我尝了口意面,说:「嗯,不错。」
林止得到我的答案,肉眼可见地更开心了,说:「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嗯,你也坐下吃啊。」
「好。」
话说这林止的手艺还真是进步神速,上个月做的东西还难以下咽,现在倒是做得色香味俱全了。
我看了一眼林止,发现他一直盯着我,我问:「看什么?」
林止一下子脸红了,忙低下头,说:「没有没有,哦对了,我看你有几件衣服在脏衣篓里没洗,我刚才都拿去洗了。」
我很惊喜,他还挺细心的。
我觉得林止就是满分的贤内助,专门为我处理大后方的事。
3
吃过早餐,我们去了学校。
我在读研二,学的生物,林止在读大二,学的金融。
林止坚持要送我到实验室门口。
我准备进去的时候,他牵住我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只觉得心脏发抖,忍住想甩开他的冲动,说:「快来不及了,我先进去了。」
「再牵一会。」
我十分无奈,又不是不见了,至于这点时间都不放过吗?
这时,我看见好几个同学走过来,我一把将手扯出来,说:「我先进去了。」
林止匆忙说:「中午我来接你去吃饭。」
我没有应答,快速往实验里走去。
我一头扎进实验里,完全忘了时间。
直到师兄拍了拍我的肩,说:「师妹,还不去吃饭啊?」
我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十二点了,我说:「再等等,这个切片老是观察不出来。」
「是吗?我看看。」
「好。」
师兄是导师的得意弟子,我相信他的能力。
师兄缓慢地调着细准焦螺旋和光圈。
调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说:「好了,你来看看。」
「好。」
我低下头,发现视野真的清晰好多。
由于低着头,有几根头发垂到脸颊,我正想拂开,可是有人抢先一步帮我把头发撩到耳后。
我直起身子看着师兄。
师兄很坦荡,说:「刚才你头发差点挡住光圈了,下次要把头发扎紧。」
我又捋了捋头发,笑着说:「好。」
而这时,我的余光瞥到门外。
我侧头,看见林止站在门口,他含笑地看着我。
4
我赶紧对师兄说:「我先走了。」
我收拾了一下,拿起书包,快步往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林止就搂住我的腰。
我心里一阵不适,下意识地想要去拉开他的手。
林止不仅没放,反而搂得更紧了。
我压低声音:「林止,你放开。」
林止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强势地扣着我的腰。
这里人多,我暂且压制自己的怒火。
直到走到无人的地方,我一把推开他,质问道:「我让你放开我,你为什么不放?」
林止难得严肃,说:「我为什么要放?我搂我女朋友有错吗?」
他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更气了,说:「学校那么多人,你就不能有点分寸吗?」
「我还没有分寸吗?平时牵一下你的手,你就不情不愿,他撩你的头发你还对他笑!」
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就是因为刚才师兄帮我捋头发,被林止看见了,闹误会了。
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吵架,便说:「他只是我师兄,你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我的本意是想安抚他,没想到林止的脸色更加难看。
「江荟,是我胡思乱想吗?如果你对我没有那么绝情,我会这样吗?」
我看着他又开始泛红的眼睛,还是说了句软话:「算我错了行了吧。」
可是,林止还不依不饶:「什么叫算你错了,你真的知道错哪了吗?」
做了一上午实验,好不容易到了午饭时间可以休息一下,又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心情。
我没好气地说:「你别闹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变成这样,你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吗?你那么快就厌倦我了?」
我没有精力跟他掰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林止像是压着可怕的情绪,说:「你真的厌倦我了?」
我叹了口气,说:「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吧。」
说完,我没再理他,转身离去。
身后的人气恼地喊:「江荟!」
眼看有学生过来,我可没那么厚脸皮让人八卦,走得更快了。
5
连续两天,林止都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我至今不明白,就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至于生气吗?
晚上,我回了校外租住的小公寓。
刚进去,就闻到火锅的香味。
我只把公寓的钥匙给过林止,在这弄火锅的人肯定也是他。
我走到客厅,林止端着羊肉卷出来。
他看见我,笑着说:「荟荟,你回来了,我们晚上吃火锅好不好?」
看样子,林止气消了,我依然很乐意配合他。
我放下书包,笑着朝他走去,说:「好香啊!」
林止柔声说:「你先去洗手,我们马上就可以开吃了。」
「好!」
我兴奋地跑去洗手。
回到餐桌前,我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全程都是林止在下菜。
我就负责吃他给我夹的东西,都快要吃不过来。
我将碗里的一块毛肚夹到林止碗里,说:「你也吃呀,别光顾着夹给我。」
林止看着那块毛肚,脸色变得格外柔和,似乎很感动。
他夹起来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像是不忍心吃。
咽下后,林止充满柔情地对我说:「荟荟,你对我真好。」
我很不解,那块毛肚还是他自己烫熟的,我就觉得吃太多了,匀他一块,至于感动成这样吗?
我也不敢问,他怎样就怎样吧,别吵架就好。
吃完火锅后,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林止在厨房刷碗。
我其实是想要去收拾的,可他偏不让。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拦着了,他似乎很喜欢干家务活。
我看了好一会电视,林止才收拾完过来坐。
他坐得离我很近,手搭在我肩上,想把我搂紧。
我不喜欢靠得那么近,可看在林止给我做了火锅的份上,我忍了。
然而,林止越凑越近,近到他的呼吸都洒在我脖子上。
就在他快要亲上来时,我猛地站了起来。
林止愣了愣,眼睛流露出几分伤感。
我当作没看见,说:「我去给你洗水果。」
也没管林止怎样,我立马溜进厨房。
我一边洗葡萄一边想,为什么谈恋爱就非得摸来摸去的呢?就不能谈场柏拉图的恋爱。
我总认为精神上的共鸣比肉体接触更亲密。
算了,待会吃完水果,就让他回去吧。
6
我端着葡萄走出来,笑眯眯地说:「吃水果了!」
然而,并没有等到林止微笑的回应。
他低着头,后背弯曲着。
我觉得奇怪,绕到他面前,发现他竟然拿着我的手机在看!
我最讨厌别人看我的手机,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喊道:「林止,你偷看我手机!」
林止抬起头,把手机屏幕转向我。
我看了一眼,那上面是我和前男友的合照。
我问:「所以呢,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止手指一直滑动屏幕,一张一张的,全是我和前男友的合照。
我受不了他这个样子,直接把手机抢回来。
林止站起来,脸色很难看,说:「平时我想跟你拍合照,你就说不喜欢拍照,那这算什么?」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以前是挺喜欢拍照,可现在的确不喜欢。
可看他那样,我还是回了一句:「我现在是真不喜欢,没骗你。」
「对,你不喜欢,你就只喜欢和他拍照是吧。」
又开始了,又开始无理取闹了,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说:「我平时已经很累了,你不要没事找事,我不想和你吵。」
「江荟,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觉得是我想吵架?」
「难道不是吗?如果我对徐舫还余情未了,还有你什么事?」
林止眼眶通红:「江荟,你说你不喜欢亲密,可当初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手挽着手进进出出,你敢说不是?」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我就想问你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徐舫是我第一任男友,我当初的确很喜欢他,分手是因为彼此对未来的规划不同。
至于林止的问题,我只能说每个年龄阶段对于感情的态度都是不一样的。
当初我觉得恋人就该腻腻歪歪,现在觉得谈恋爱更应该理智,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可是说出来,估计也没人相信吧。
我叹了口气:「这次算我错了。」
林止垂眸,语气很悲凉:「算你错了?你每次都是这样,我算什么?你无聊时候的调味剂吗?」
我忍不住皱眉,耐心渐渐散去。
「我都认错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林止抬起头,脸上带着苦涩的笑:「我想怎样?我想让你把那些照片删了。」
从小到大,我最不喜欢别人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
「林止,那些照片不代表什么,只是过去的印记,难道把照片删了,我和徐舫谈过恋爱的事就当没发生?」
「徐舫出国了,你就找我谈恋爱,你是不是拿我当替代品?」
我愣了一下,突然发现林止确实和徐舫长得有一点点相似,可是长得好看的人有点像是很正常,但我的确没有那种想法。
我说:「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们之间连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林止轻声说了句:「那你能做出一些值得我信任的事吗?」
还没等我回答,他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听见门嘭得一声,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天天的,这都什么事啊!
7
往常都是林止找我的,他不找我,我也很少会去找他。
正好我最近着手一个课题,这关乎我以后申博,我把全部的心思全投了进去。
师兄问我怎么最近没见我男朋友,我找了借口说对方忙。
其实不是师兄提起,我都没发现,已经一周没和林止有任何联系了。
这天中午,我还在睡梦中,手机突然响起来。
声音特别刺耳,我还没看清楚来电号码,就迷迷糊糊地拿起来接听。
刚接听,那头大喊一句:「不好了,林止在第三实验楼跳楼死掉了!」
那一句,我整个人一激灵,彻底醒了。
「你说什么?谁死了?」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头没了声音,我一看,对方挂了。
我立马打回电话,却显示是空号。
即便我再不敢相信,我还是很清楚地听到对方说:林止跳楼死掉了!
我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心脏像被揪着。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翻身下床,花了一分钟的时间6收拾好自己跑去学校。
刚跑到第三实验楼,果然看到很多老师警察在现场,周围还有看热闹的学生。
我冲了过去,正好看见地上那一摊血迹,可是却没有看到人。
「同学,同学!你不能过来,赶紧离开。」那几个老师警察过来要把我拉走。
我惊慌失措地抓着一个女老师的手,问:「跳楼的人是谁?到底是谁?是林止吗?是不是林止?」
老师们面面相觑,问:「你怎么知道?你和林止是什么关系?」
真的是林止!
我不敢相信,明明之前他还好好的,怎么就跳楼了?
「他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老师摇摇头,说:「已经去殡仪馆了。」
「不,我不相信。」我不断喘着气,试图找出自己是在梦中的证据。
可心脏那明显的疼痛,以及耳边乱糟糟的声音,都在提醒我这是真的。
我捂着自己的心脏,手脚开始发软,眼前越来越黑,直到我晕了过去。
在最后闭上眼睛之前,我看到了很多张惊恐的脸。
8
再次醒来,我已经在医院了。
辅导员正好在病房里,她看见我醒来,赶紧过来扶我,「江荟,你慢点,别着急。」
我一看见辅导员,又抓着她确认,「老师,林止真的死了吗?他真的跳楼死了吗?」
辅导员露出很遗憾的表情:「我知道你和林止同学在谈恋爱,他的事你很伤心,但你要坚强。」
我瘫软在床上,林止真的死了。
他为什么突然跳楼,他的人生顺风顺水,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挫折,那就是我!
林止跳楼是因为我吗?
我不敢想。
「老师,那林止现在是?」
辅导员说:「他家人接回去了,林止是家里的独子,他的家人很伤心,不允许任何人去慰问。」
我和林止谈恋爱,可是我并不知道关于林止的任何,包括他的朋友和家人。
晚上,我独自一人回到出租屋。
不大的出租屋,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见。
我不想开灯,直接走到沙发处坐下。
往常大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可是今天,我却感觉到无比的凄清。
我意识到,林止再也不会来了。
如果我有良心的话,我应该立马去学校找老师,拿到林止家人的联系方式,再亲自送林止最后一程。
可是,我不敢,我害怕面对他和他的家人。
林止是因为我才去自杀的吗?
我忍不住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浸湿了我整个手掌。
黑暗的房子里突然闪了一下亮光,我惊了一下,发现是手机亮了。
似乎是一条短信,我拿起一看,上面竟写着:
「你不爱我,我就去死!」
我吓得把手机扔开老远。
这是,这是林止留给我的遗书吗?
我很害怕,立刻跑去把屋里的灯全部打开,房子一片光亮,我才稍稍定了定心。
我又去把掉落在地的手机捡起来,查看刚才的那则短信。
「你不爱我,我就去死!」
第二次看到,我还是吓得不轻,手指都控制不住颤抖。
这个号码不是林止平时用的,这条信息是他定时给我发的吗?
还是说,林止他根本没死,他只是在吓唬我?
如果他只是吓唬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怎么可能这么幼稚,竟然拿死亡说事。
我赶紧就着这个号码拨打过去,然后,对面却提示这是空号。
空号?我仔细一看,这不是白天给我电话的那个号码吗!
那会刚挂电话,我立即回拨过去显示是空号,竟然是空号了,为什么还能给我发短信。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噼里啪啦的玻璃碎掉的声音。
我心脏一抖,回头一看,竟是放在柜子上的花瓶碎掉了,一块块的瓷片掉落在桌上、地上。
我控制不住后退了几步,那个花瓶是林止买的。
他买了那个花瓶,每周都会买鲜花插上去,可最近他没有来,也就没有花了。
可是,花瓶怎么好端端地破碎了?
我是无神论者,可这种事情难免让我觉得害怕。
我试探地喊着:「林止,是你吗?你回来了?」
然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这令我感到窒息,像是有什么掐住我的脖子,几乎透不了气。
下一秒,灯又全灭了!
我尖叫一声,飞快地冲进房间,然后把门反锁上。
我抖着手,立刻拨打电话报警。
本来还担心会打不出电话,但好在拨通了。
报完警后,我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手机。
我没办法确定这是超出科学范围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还是有人在恶作剧。
9
很快,警察同志到了。
我悬着的稍稍落下,连忙把发生的事跟警察说。
两名警察显然很有经验,他们猜测可能是有贼人,便连忙对整屋进行搜寻。
然而,他们对整个屋子都搜了两遍,还检查了线路问题,可都没有任何发现。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又联系了物业。
物业人员查了监控,并未发现有人靠近我的房子。
「江小姐,你不用担心,可能只是线路不太稳定。」
我看着警察,不太相信。
于是,我把关于林止和收到的电话和短信都说了出来。
可是说完后,警察面面相觑,显然不太相信。
我立刻把手机拿出来,想把短信给警察看。
然而,我打开短信后,发现刚收到的那条短信竟然不见了。
我不敢相信地翻了又翻,怎么会这样?
「江小姐,你是不是最近太焦虑,没有休息好?」
物业小哥说得很委婉,可我总觉得他是想说我有妄想症。
我急忙摇头,说:「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遇见这种事了,我还接到了电话。」
的
对,还有电话。
我连忙去查通话记录,竟然连通话记录都没有了,仿佛那一切都不曾发生。
我很确定,我没有删掉,而且手机一直在我手里,别人根本没有机会碰到。
过了一会,警察和物业小哥都离开了。
我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开着,整个屋子亮堂堂的。
这下连我都忍不住怀疑,难道这真的是我臆想出来的?我有精神病?
可这也太真实了,根本不像假的。
可如果真是假的呢?
如果是假的,是不是林止的死也是假的,他根本没有死!
这个可能性让我瞬间燃起希望。
我要确定这个可能,于是我立刻给林止的导师打电话。
接通后,我说:「李老师,很抱歉那么晚打扰您,您知道林止现在在哪吗?」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怀揣的希望又渐渐落了下去。
好半晌,对方才开口:「江同学,我知道林止去世的事,你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可人总得往前看。」
李老师还说了好些安慰的话,可我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为什么偏偏只有林止死的事情是真的。
挂断电话后,我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后悔了,我不该那样对林止,害得他失去生命。
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个星期我都没有出门。
这一周,并没有再发生那些奇怪的事,我渐渐接受了那只是我的幻觉。
10
一周后,我回了学校,可我知道我还并没有调整好我的状态。
这些事我没法和身边的人说,只能自己默默消化。
半天过去了,我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出来。
看着手中的仪器,我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还是去出去透口气吧。
我正准备脱下实验服,突然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他在喊我的名字。
我转身,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口,他在朝着我笑。
徐舫。
我
他不是在德国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还在发愣的时候,他走了过来,笑着说:「不认识我了?」
好久未见,曾经很亲密的两人,现在只剩陌生。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徐舫说:「昨天,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惊大大过于喜了。」
我僵硬地笑笑,其实无惊也无喜。
「你怎么会想来找我?」
徐舫说:「我们什么关系,自然是先来找你。」
他说得很自然,仿佛我们还没分手。
换作很久以前,我会很开心,可现在只觉得烦躁,烦他突然出现,还要我花精力和他交流。
徐舫像是没看懂我的不耐烦,他直接把手搭上我的肩膀,说:「走吧,我们去吃饭。」
我嫌弃地撇掉他的手臂,说:「别动手动脚。」
徐舫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苦笑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
「没有。」
「还说没有,我还能不了解你,当初你希望我不要走……」
我打断他:「别说了,都过去了。」
我不知道徐舫想说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我只知道不想和他在这里扯这些。
「不是说吃饭吗?走吧。 」我率先走到前头。
我们到了校外的一家川菜馆,落座后,我直接点了好几道辣菜。
点完后,我看向徐舫,「你还要加什么?」
徐舫看着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我没再管他,只拿起面前的茶杯自顾自地喝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选了这家店,我和林止来过这里很多次,每一张桌都坐过。
我以为自己会躲避关于他的一切,可是没有。
「荟荟。」
我扭头看向徐舫。
徐舫嘴角勾起一道苦笑,说:「你是故意带我来这里的吗?」
「什么?」我没听懂。
徐舫说:「你知道我吃不了辣,一吃辣就浑身痒,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惩罚我?」
「你吃不了辣?」我并不记得了。
许是瞧见我困惑的模样,徐舫直起身子,有些惊讶:「你忘了,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是对我的饮食很上心的。」
我还是很困惑,明明没过去几年,可我对那段记忆就是觉得很模糊。
我不想深究:「很抱歉,我没什么印象,我想我没有义务记得这些,如果你实在吃不了,不如你自己去找点别的吃?」
徐舫笑了一声:「荟荟,你这样真的让我分不出,你是故意气我,还是真的不在乎我了。」
我落下脸,说:「你回来找我到底什么事?我没心情陪你叙旧。」
徐舫说:「还能为什么,我想你了,就想回来看看你,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很开心,毕竟你当初……」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我和你就比陌生人多了层认识的关系,以后别和我说这些。」
徐舫的眼睛带着几分伤感,低声说:「真的回不去了吗?」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有些烦躁,站起来说了句:「我去一下洗手间。」
没等应答,我就离开了。
到了洗手间门口,这儿简直排长龙了,估计轮到我得好久。
不过我本来就不打算上厕所,于是折返回去。
快走到时候,我看见徐舫在打电话。
由于背向着我,他并没有发现我。
我不想偷听别人打电话,刚想转身离开,却听见徐舫提到了我的名字。
我听到他说:
「以前荟荟对我多好,洗手作羹汤,现在正眼都不看我。」
「我不知道她怎么了?以前多乖多听话。」
「是啊,当初都跪在地上求我不要走,还闹自杀。」
「唉,后来的都不如她。」
我听着这些话,只觉得火气噌噌噌涌上头,敢情这徐舫竟然在背后编排我,造谣我!
「徐舫!」
徐舫听见我的声音,惊慌地转过身,手机都差点拿不稳。
他忙把挂断电话,神色张皇地问:「荟荟,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笑笑:「在你说我是你舔狗的时候。」
徐舫站起来,慌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想表达你太爱我了,我……」
「你闭嘴!」我怒火中烧:「就你也配,我还为你闹自杀,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是不是,我不是有意提这件事的,我只是……」徐舫支吾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我气得头疼,直接甩了一句:「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胡说八道,我剪了你的舌头。」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11
没有心情回学校了,我直接回去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甚至连一个梦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四周一片漆黑。
竟然一觉睡到了晚上。
我刚想伸手开灯,手机突然响了一声,闪烁的亮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可我却被吓了一跳。
不知怎的,我竟然忘了开灯,而是先拿起手机查看。
我解开手机锁,一眼就看到那条简短的信息,我瞬间心脏一紧,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
短信上面写着:你爱他,不爱我,我就去死!
我立刻伸手把灯开了,直到整个房间变得光亮,我的恐惧才压下去一点点。
我又看了一眼短信,身体一阵发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用力掐了一下我的胳膊,一阵生疼。
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他又来了。
我颤抖着唇,轻轻地喊一声:「林止,是你吗?你回来了,是吗?」
房间一片寂静,没有应答,亦没有动静。
我又说:「林止,你可不可以不要吓我,是我对不起你。」
说着说着,我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我一边哭,一边想着这些事,本来是又难过又害怕,可竟也生出了些许愤怒。
「林止,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去自杀?你这个顶级恋爱脑,因为别人放弃自己的生命,你是傻瓜吗?」
「你还有朋友还有家人,你什么都不要了,你就不能为他们想想吗?」
「你连死都不肯离开我,那你为什么还舍得去死,你死了,我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捂着脸,绝望地哭着。
这天晚上,我一夜没睡,要么哭,要么就是谴责林止,要么就是骂我自己,顺便还骂了徐舫。
12
第二天,我早早下床洗漱。
不管怎样,我还是决定去祭拜一下林止。
我不知道林止葬在哪里,所以我直接去了他和父母的家。
我知道他家的地址,可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我打车到达那里,那一块都是一栋栋的小洋楼,而林止家在8号公馆。
我站在门口,摁了摁门铃,等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出来。
难道是因为林止逝世,他的父母也搬离这里了吗?
我有些困惑,不过也没有深思,而是走到铁栅门前,轻轻推了一下。
令我没想到的是,门开了。
家里没人,竟也不锁门。
我的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可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穿过院子到达大门,我还是轻轻推了一下,这道宽大的实木门也被推开了。
我有些害怕,脑子里有一阵声音,在喊着我快跑,快跑,快点跑。
可是,我的脚像是不听我的指挥,仍然往里面走。
大厅里很昏暗,仅依靠外面射进来的一道光,我就走在那道光束上。
我到达大厅的正中央,一个转头,看见了案台上摆放的香炉和贡品,上面的香烛才烧到一半。
「林止。」
我想,那应该是供奉林止的牌位。
我有些不敢靠近,可我想到那张帅气爱笑的脸,还是鼓起勇气走了上去。
借着昏黄的烛光,我看着牌位上的字。
只一眼,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那上面,怎么会是我的名字?
我怀疑是自己看错了,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再往前靠近。
江荟之灵位。
江荟之灵位。
江荟之灵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我的名字?
我想跑出这个地方,可是脚却完全不听我的使唤,根本动弹不了。
而我的眼睛被迫盯着那块木牌,看着我的名字。
这时,我的脑子开始发痛,像是有搅拌机在我的脑子里,不停地搅动。
我头疼欲裂,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张脸,耳边响起各种声音。
我捂着脑袋,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
十五层楼的楼顶,一个人站在那里,下面是一双双挥摆的手和一张张惊慌的脸。
而楼顶边缘站着的人,她面无表情,犹如万念俱灭。
而那个人,竟然是我。
我好像遗忘了很多事情。
13
大二那年,我认识了在辩论赛上口若悬河的徐舫。
他的阳光、自信和帅气深深吸引了我,那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对异性一见钟情。
可是,徐舫在学校很受欢迎,我好像很难靠近他。
为了能让他注意到我,我申请加入辩论队。
那天,我刚参加完辩论队招新的一轮面试,出来后,就看见林止脸色阴沉地站在前面。
林止,是我的青梅竹马。
相貌上等,品学兼优,是我从小到大的比较对象,当然都是他单方面碾压我。
林止看见我,怒气冲冲地朝我走来。
「江荟,说好要一起加入航模社的,你没来参加面试,敢情是瞒着我来这了。」
我有一点点心虚,我确实不想让他看见我在辩论队追人
我底气不足:「我觉得你对辩论不感兴趣,所以就没喊你嘛。」
林止半信半疑,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你别想太多了,吃饭去吧,哈哈。」我赶紧拉着林止去吃饭,生怕他发现什么不对劲。
但这种事情并不能瞒很久,林止最终还是知道了我的小心思。
而那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逼着我不准再接触徐舫。
我当然不会听他的,我们也因此吵了很多次架。
再后来,我和徐舫在一起了。
消息传出后,林止再来找我。
他不像之前那样愤怒,而是带着哀求,他告诉我他喜欢我很久了,求我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对于这件事,其实我早已有了猜测,可我对徐舫着了迷,断不可能理会林止。
拒绝后,林止再也没有主动来找过我。
而我已经自己得到了爱情,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徐舫的性格太外向了,他几乎能和所有人聊到一起。
即便是那些对他有好感的女孩,他照样来者不拒,打着同学或者好友的名义,多次和别人亲近。
为了他这些事,我像个疯子一样和他闹,和他吵,逼他对我许下承诺。
而徐舫根本不会听我的,甚至用分手威胁我。
我不能接受,只能一边忍受一边发疯。
后来,徐舫要出国,坚定要和我分开。
我哀求无果,最后站在了楼顶,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原来死的人是我,而那一切都只是我的梦。
14
我的世界好像陷入了黑暗。
不知在混沌里待了多久,我在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中醒过来。
我竟然没死。
刚睁开眼,看到的全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我的脑子还很混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医生用各种仪器检查。
一周后,我独自躺在病床上。
我在回想过去发生的事情。
事实上,我到现在都不能接受,梦境里的我对待感情理智得近乎冷漠,可现实里却如此愚蠢。
我怎么会是恋爱脑呢,真想掐死以前的自己。
想到这里,我用力拍了一下脑袋。
就在这时,病房门刚好打开,林止将我的动作收入眼中。
「你干什么?」
我收住动作,这些天每次见到林止,都让我觉得万分尴尬。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林止走过来,语气严肃:「你又想伤害自己?」
我忙否认:「不会了不会了,我想通了。」
林止的表情松懈下来,「想通就好,你还有父母,还有,还有我。」
我低声说:「我知道。」
这次没死成真是命大,多亏了救生垫。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想到那个梦,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才是恋爱脑。」
林止一听,脸色充满困惑。
「真的,我梦里为爱跳楼的人是你,我特别理智。」
林止嘴角抽了一下,问:「是吗?你为谁跳楼了?」
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林止打趣道:「该不会是为你跳楼吧?」
我摸了摸头,说:「我知道你干不出这么蠢的事,你又不是愚蠢的恋爱脑。」
「谁说我不是?」
我困惑地抬头看着林止。
他神情认真,说:「要真救不活你,我也要去跳楼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林止笑了笑:「还好治疗效果不错。」
我很迷茫:「什么意思啊?」
林止说:「救生垫确实为我们救你提供了一丝机会,可你还是伤得很重,并且你自己也没有救生意识。」
「我实在没办法,刚好国外有一项新技术,能催眠患者,让患者重拾救生意识。」
我想了想:「所以我做的梦,是有人给我催眠了,所以我才能清醒过来。」
「对,虽然很冒险,可我已经没有办法,我接受不了你离开我。」
林止盯着我,说:「我不是想让你愧疚,而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爱你的人很多,希望你做任何决定都能考虑一下他们。」
我明白这是他给我的提醒。
我抬起头,「谢谢你,林止。」
「你能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我看着他,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