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舍友能让你反感到什么地步?
舍友偷走了我电动车的电瓶,因为监控没拍到她的脸,所以没能把她送进去踩缝纫机。
可没过几天,她就在食堂当着一众同学老师的面‘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她痛哭流涕:“是我偷了你的电瓶,我拿回家想自己用,谁知道在充电的时候电瓶爆炸了,把我一家全都炸伤了!”
“现在我哥还躺在医院里,医院一个月的费用就要十几万。”
“你能不能把电动车的发票给我,我好和厂商索赔,求求你了,救救我们全家!”
原本都在一一包庇着她的证据不足,现在却成了将给予她致命一击的利刃。
我都没办法证明是她偷了我的电瓶。
那她怎么能证明那个爆炸的电瓶就是我的呢?
想让我替她背锅?
没门。
1
我们宿舍的东西经常不翼而飞。
先开始是几本书和几包零食,后来变成了口红、衣服和鞋。
晶晶的那双红色运动鞋找了三天三夜。
连根鞋带都没找见的她,开始在寝室痛哭流涕。
她崩溃的喊道:“我就搞不懂了。”
“那双鞋不透气,还被我穿得臭的要死,到底是谁会要啊!”
“我平常根本不会穿,一直都把它放在鞋盒里,要不是最近体测,我真是服了。”
大毛从床上一跃而起。
她激动的说:“这两天换季我整理衣服。”
“你知道我把我衣柜都翻烂了,也没找到见我那件灰色毛衣。”
她开始了大胆的猜测:“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在咱们寝室偷东西啊?”
她这一说,我一下子就想起来刚开学报道时,我丢的那八百块钱。
我们学校充饭卡只能用现金。
我妈一口气给我塞了八百块,让我带去学校充饭卡。
可睡了一觉起来,那八百块钱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
一开始,我只觉得是我丢三落四,不知道放哪了。
而且碍于刚开学和宿舍里的人都不熟,大家都说没有动我的东西,也没看见我的钱。
她们七嘴八舌的安慰我,还说要先借给我钱应急。
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后来军训完正式开始上课,我们宿舍的东西就开始经常性的失踪。
这不怪我们后知后觉,反射弧迟钝。
刚开始我们丢的只是几本书和几包零食。
大学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书,而几块钱的零食丢了也就丢了。
说不定是自己忘记了。
我们谁也没往‘有人偷东西’这件事上想。
可现在丢的居然是衣服和鞋。
衣服和鞋好端端的放在衣柜和床底下,怎么可能会丢?
听到晶晶怀疑有人偷东西,蔡珊珊立刻如临大敌。
她焦急的说:“大家快看看自己的东西少了什么?”
“我刚发现我也丢了一条平时不戴的项链!”
这句话落在我们宿舍里宛如平地起惊雷。
大家手忙脚乱的开始四处东翻西找。
我翻找了半天,没有发现自己丢了什么。
可能是我离家近,不会在宿舍里放很多东西。
我少了什么东西一目了然。
我刚刚才洗漱完,还没来得及拍爽肤水。
谁知道我一拧开盖子,刚要倾倒,可原本死活都不好倒出来的神仙水,此时此刻却堪比打通了任督二脉。
我都没怎么使劲,就涌出来一大滩。
仔细一看,瓶口的软塞子不见了。
流在手心里的水,质地莫名其妙变稀了。
连带着那股神仙水独有的淡淡口水味,也弱了不少。
我愣了一下。
鬼使神差的,我学着网上看来的鉴定方法,举着瓶子猛烈的摇晃了几下。
浮在表层的细小泡沫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我明明记得我买来的时候,摇晃过后的那层小泡沫会飘很久。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动了我的神仙水。
并且这个肇事者应该为了防止被我看出来,还往瓶子里兑了别的东西。
我顿时心里一惊,然后吓得当下就把瓶子扔出去两米远。
谁能知道那个人往瓶子里灌的什么不明液体,重新帮我续杯的啊?
这可是我每天都往脸上涂的东西!
我大声喊道:“有人动了我的神仙水!”
“那人还往里面灌了别的东西。”
我一千多块钱买来还不到一个月的神仙水,现在就成了报废品。
一时间我怒火中烧。
我咬牙切齿:“必须要抓到这个偷子,我要把这人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群众们揭竿而起,晶晶和大毛义愤填膺又摩拳擦掌。
坐在我旁边的蔡珊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安慰起我来。
她拍着我的肩膀,一脸愤愤不平:“谁啊这么可恶!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星毓你别急,这两天你就先用我的护肤品吧。”
她盯着地上那个被我丢出去的神仙水若有所思,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
她也开始大胆的猜测:“咱们四个人都丢了东西。”
“会不会是宿管阿姨偷的啊,毕竟她可是有我们宿舍的钥匙!”
2
我们当机立断就联系了辅导员。
可辅导员说,宿管阿姨在学校工作了七八年,根本不会随便进学生宿舍的门。
更何况一整栋楼,只有我们宿舍丢了东西。
所以这个偷子,只可能是我们宿舍里的人。
有内鬼,终止交易。
我们连夜在宿舍围绕偷子展开了激烈的探讨。
刚开始大家都没什么头绪。
直到蔡珊珊故意把话往平常不怎么说话的晶晶身上引。
她故意等晶晶去接水之后,跟剩下的我还有老毛说。
她煞有其事:“我觉得...该不会是晶晶吧?”
“她刚开学那会就转了专业,平常也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上课时间和咱们也不一样。”
“咱们有课的时候,她没课,她一个人待在宿舍干点什么咱们又不知道。”
我觉得很奇怪。
毕竟什么证据都没有,就随随便便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
我说不能就因为上课时间不一样就怀疑晶晶。
而且军训那会我和晶晶一起排过舞,她的性格也一直都是不怎么爱讲话。
可蔡珊珊偏偏像是亲眼看见晶晶偷东西了一样,她斩钉截铁、十分肯定。
“就是她啊,上次我还见到她鬼鬼祟祟从自己抽屉里拿什么东西。”
“我就看了她一眼,她马上就躲开了。”
“现在想想,这不是做贼心虚这是什么?”
大毛被她带得有些偏,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
晶晶接水回来的时候,她们两个人看向晶晶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简直就是一场大型的剧本杀。
我没有多说什么,转头继续整理起自己东西来。
我在宿舍里放的最多的就是我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神仙水已经惨遭毒手,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东西遭了殃。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大跳。
我那几瓶平常不怎么用的香水,莫名其妙少了许多。
大吉岭茶、无人区玫瑰、乌木沉香还有事后清晨,全都惨遭毒手。
我记得很清楚,大吉岭茶那瓶香水我上次用,刻度线还在瓶身那道弯曲弧度上面一点点。
现在起码少了将近二十毫升不止。
一千多块钱一百毫升。
二十毫升都要二百块。
我花真金白银买来的东西,我自己用都不免得肉疼。
我疯了。
这哪是偷子,这简直是盗圣。
我气得五脏六腑都好像在冒火。
我没吱声。
毕竟盗圣就在我们宿舍,我不想打草惊蛇。
不要紧,我已经有了策略。
我当天晚上就在网上下单了一瓶浓缩型臭味剂。
那臭味剂的味道堪比十个粪坑一起爆炸的威力。
臭味剂到货的时候,我狸猫换太子,把臭味剂直接灌在了大牌香水的空瓶里。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只有等待。
我连周末都没回家,就等着那个盗圣亲自送上门。
很快,这周六蔡珊珊约会完回到宿舍的时候,我一下子就闻到那十个粪坑一起爆炸的恶臭。
她一脚踹开宿舍门,一张小脸憋了个通红。
还不等她开口,她身上那股恶臭就穿堂而过、扑面而来。
直击鼻孔的每一个细胞。
我被熏得已经产生了错觉。
仿佛那股恶臭甚至已经臭到了具象化,有了实体。
隐约之间我好像看到了周围的空气都变成了浓绿色。
一瞬间,整个宿舍就已经因为毒气弹而沦陷。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开始下意识作呕反胃。
我还没来及说点什么,蔡珊珊就怒气冲冲的向我丢来她手里的包包。
她咬牙切齿的骂道:“付星毓!你有病啊!”
“你往香水里灌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我男朋友今天一靠近我差点没吐出来,你害得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
比起盗圣现行,我现在反而更佩服她。
如此猛烈的臭味萦绕在自己身上,她居然能面色如常,脸不红心不跳。
她这话一出,晶晶和大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大毛指着她质问道:“所以是你偷了宿舍的东西...呕!”
她盗圣的身份被识破,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
她拍着胸脯厉声尖叫道:“我哪偷了!我就是借她的香水用用而已。”
“你有什么证据是我偷的?”
“怎么就不能是她偷的了!”
不得不说,盗圣比我更懂贼喊捉贼。
我往鼻孔里塞了两张卫生纸,起身和她对峙起来。
我说:“我平常一没课就回家了,宿舍里最不经常待的人是我。”
“你贼喊捉贼什么?现在你都被抓现行了。”
我挤开她就要去翻她的抽屉和柜子。
她这时候才突然变了脸。
她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
她梗着脖子,伸手上来拽我,死活都不肯我碰她的抽屉。
晶晶和老毛见状,火速上前。
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了她浑身臭到爆炸的味道,转头蔡珊珊就被她俩一左一右的按在了凳子了。
我翻出来她包包里放着的钥匙,拧开抽屉上的锁。
接着我就在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下面找到了几个分装瓶。
我一眼就认出来是拿我的香水分装的。
3
五毫升的分装瓶摆了六七个。
几个是空的,几个灌了我的香水。
我们又翻了蔡珊珊的柜子。
可收获甚少。
除了还找见几个我护肤品的分装瓶,就只找见大毛那件领口有洞的毛衣。
我的神仙水、乳液还有面霜都被分装,在她柜子里贴着标签摆得整整齐齐。
我的身体乳甚至也被她挖走了一大块。
大毛眼尖,从她柜子里一眼看到自己的毛衣就扯了过来。
大毛怒不可遏:“我看你真是饿了,有洞的毛衣你也要偷!”
晶晶欲哭无泪的质问蔡珊珊:“所以我的红色运动鞋呢!”
“求你了还给我,实话和你说吧,其实我有脚气。”
蔡珊珊依旧死鸭子嘴硬:“我都说了,根本不是我拿的。”
“我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毛衣,我前阵子洗了拿错了而已!”
“那些分装瓶都是我在网上买的,我觉得你用的还不错...”
话音未落,她突然像抽了风。
她猛地一把甩开一左一右的晶晶和大毛,然后迅速起身‘砰’的一声摔上了自己的柜子。
她红着眼睛,突然暴躁的对着我骂道:“怎么了!”
“我买不起正装,所以我在网上买点分装怎么了?”
“那你们不能因为我用了付星毓的同款分装,就笃定是我偷的东西了吧!”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说到一半甚至还几度落泪。
她开始在撒泼打滚,哭着喊着:“我都说了根本不是我!”
“付星毓,我平常对你那么好,帮你带饭还帮你接水,你为什么要污蔑我偷东西!”
“是,我是家里条件不好,但是也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她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我一下子就懵了。
现在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她一口咬定我们只找见毛衣和几瓶分装,根本就不能断定是她偷了东西。
除非我们能翻到她还拿了别的东西。
她哭着哭着,还要来翻我的抽屉和柜子。
她大喊道:“我的项链还丢了呢!我看就是你拿的!”
她想把这泼天的屎盆子扣在我身上。
我没说话。
在网上买了我同款的分装是吧?
我拿起了她抽屉里那瓶满满当当的、一看就是新灌的香水分装瓶。
虽然我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一拧开喷头,那股十个粪坑一起爆炸的恶臭还是直窜上我的天灵盖。
提神醒脑。
我把瓶子摔到她脸上,指着她的鼻子就骂道:“你放什么屁呢!”
“还说是在网上买的分装?”
“谁家有在网上买臭味浓缩剂的分装,自己还在上面写了大吉岭茶标签!”
“谁家大吉岭茶是粪坑爆炸的味啊!”
蔡珊珊翻我抽屉的动作顿住了,她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我持续输出:“不是我说,你灌的时候闻不到吗?”
“你喷在身上也闻不到的?”
“你偷了我们的东西还有脸说我们冤枉你!”
“说啊,你再说个一二三出来,你看我们能信吗!”
蔡珊珊咬牙切齿,她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梗着脖子硬气道:“我有鼻炎!”
“我就是闻不到怎么了!”
说着她就把抽屉里的鼻炎药全都翻了出来,一股脑都丢在了地上。
她大喊大叫:“我就是喜欢把臭味剂灌在分装瓶里用。”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偷的东西?你拍到视频了?还是亲眼看见了?”
“你没有证据这就是污蔑!”
一时间,我一个头两个大。
她嘴里的歪理太多,死咬着我们没有直接证据,就疯狂狡辩抵赖。
我忍着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用尽这辈子所有的耐心说道:“蔡珊珊,你最好别让我们真的抓到证据。”
她扯着嘴角,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不屑的笑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我认清了很多东西,也看清了很多人。”
她环顾一周,眼神在我们三个人身上左右反复横跳。
她起身走到我面前,挑衅的戳着我的肩膀头子说道:“付星毓,你别张口闭口我就是小偷的。”
“下次拿出来证据再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我一言不发。
之后几天,我们谁也没再提这件事情。
宿舍里的气氛只要蔡珊珊一出现,就立马凝固到了冰点。
看着盗圣日日夜夜在眼前像是没事人一样晃悠,我们其他三个人真是哑巴吃黄连。
她以为我们拿不到她的把柄,就这样放过了她?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们三个人已经密谋在宿舍装了摄像头。
4
虽然在宿舍装摄像头有点冒昧,但是和时时刻刻都惦记别人东西的盗圣待在一个屋檐下。
我们提心吊胆,实在被逼无奈。
盗圣消停了两天,可眼瞅着我们几个人除了对她干瞪眼就再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没过几天,她的手就开始痒痒。
前几天我还当着她的面,故意炫耀过新买的橘子面霜。
她更是蠢蠢欲动。
在监控里。
短短十分钟,蔡珊珊把我们三个人的柜子抽屉全都翻了一遍。
我们像往常一样故意没锁的柜子和抽屉丝毫没有引起她的警觉。
她这碰碰,那看看。
拧开我的橘子面霜,又闻又看,犹豫着要不要挖一块涂在脸上。
她心里天人交战,最后还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放弃了。
虽然她最后什么东西都没拿,但是监控完完全全的把她的一举一动拍了下来。
我们转头就把监控视频发给了辅导员。
辅导员先是很惊讶,然后就把这件事上报到了学校。
监控里清清楚楚拍到了蔡珊珊的脸。
我们以为这下证据充足,已经板上钉钉了。
蔡珊珊也应该过不了几天就要受到偷东西的记过。
可系主任给辅导员的指示却是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辅导员把我们几个人叫去办公室时,她一脸无奈的说:“学校不打算给蔡珊珊处分。”
“理由是证据不充分。”
“监控没有直接拍到她从你们抽屉和柜子里拿东西。”
学校怕蔡珊珊一个女孩子,得到偷东西的处分接受不了,做出一些过激行为而选择息事宁人。
大毛当下就不干了,她皱着眉毛问道:“我们前几天就已经在她的柜子里翻出来东西了。”
“翻到了我找不见的毛衣,还有付星毓香水和护肤品的分装瓶。”
“这不都是证据吗?”
“所以现在就是因为监控没有拍到她从我们抽屉和柜子里拿东西,就不能给她开处分了?”
眼看着大毛情绪越来越激动,我拽了一把她。
我转头和辅导员说道:“那既然学校不愿意给她下处分,那我们可没办法和这种人继续待在一个宿舍里了。”
“我们要求她换宿舍。”
辅导员一脸为难,她叹了口气说:“学校今年本来就扩招,所有宿舍都改建了增加床位了。”
“而且你们大一刚入学还没半年。”
“这点事情没必要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
“你们丢的那些东西,无非就是书啊衣服什么的,还有香水分装,这说白了就是小事。”
我皱起眉毛,刚要开口。
可辅导员打断我,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把自己的东西保管好。”
“抽屉柜子学校不都给你们配了锁,你们只要锁好了,别人想动都动不了的!”
我彻惊呆了。
我没想到东西被偷居然是我们的责任。
我们和辅导员据理力争,她却总是明里暗里的道德绑架。
眼见再继续这样说下去,也说不出个什么结果来。
何况学校已经表了态,不打算处理这件事情。
最后我们几个人只能失魂落魄的回了宿舍。
5
首战失利。
我们萎靡不振。
学校不愿意给蔡珊珊下处分,我们三个人也就真的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期间大毛翻到了蔡珊珊的咸鱼号。
大毛发现蔡珊珊不仅偷了我们的东西,还挂到咸鱼上当二手闲置卖掉了。
已经卖掉的东西里就有晶晶的那双红色运动鞋。
因为实在不值钱,所以蔡珊珊也只卖八十五。
我们丢的那些书,一本她卖五六块。
我护肤品和化妆品的分装她却卖得很少,大概是偷的量大了会被我发现。
这些东西零零碎碎、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她只卖了八百块。
我们知道她总共只赚了八百块后,真是哭笑不得。
她干出来的这些事情好像是让人吞了一只苍蝇。
偏偏要不了你的命,可就是让人恶心的不得了。
关键是你还不能拿她怎么办,只能认命自己倒霉。
就算真的报警,八百块钱的金额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说不定看在学生的份上,也只是会调解。
眼下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按照辅导员所说,每天把自己的抽屉柜子锁好。
甚至我们都想轮流站岗,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蔡珊珊身上。
相比于我们的神经兮兮,蔡珊珊倒是活得轻松肆意。
她一点都没有与我们撕破脸的尴尬,以及被人抓到偷东西的难堪。
她每天照常去上课吃饭,去学生会值班。
她还反咬一口,和他们部门的人说我们污蔑她偷东西,三个人一起孤立她。
她编起瞎话来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说得那么真,差点连我们这群当事人都要以为是我们做错了。
不知道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她开始有所顾忌,不敢再对我们几个人痛下毒手。
又或者是我们几个人的防范意识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顶峰。
我们有事没事就会翻监控。
甚至晚上接水,也要留一个人在宿舍里,盯着蔡珊珊。
但这样表面和平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
我就发现我的电动车电瓶被偷了。
那天晚上我和大毛约好了一起去学校后面的小吃街。
走路过去要二十分钟,骑我的小电驴是最合适不过了。
我走进车棚,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眼就看见我小电驴的电瓶被偷了。
电池仓的盖子被卸了下来,立在一边。
原本放着的电瓶,现在空空如也。
我和老毛都愣住了。
我不信邪,还用电动车钥匙确认了两下,才发现真的是我的电动车。
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再到崩溃,这一系列的情绪转变只在我身上花了两分钟。
我站在车棚里痛骂学校里是哪个神经病连饭都吃不起了,敢来偷我的电瓶。
我扯着嗓子嗷嗷叫。
大毛跟着我一起骂。
车棚顶的声控灯一直亮着,自始至终都没熄掉一次。
真的太崩溃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很有可能是出自盗圣的手笔。
毕竟我的电动车一直都在学校的车棚里放着。
放眼望去,一车棚密密麻麻的自行车和电动车,偏偏只有我的电瓶被偷了。
这怕不是盗圣在蓄意报复我。
一时间,我和大毛也没了去小吃街潇洒的心思。
我俩转头就直奔保安室调监控。
调监控需要辅导员同意。
我们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辅导员我的电瓶被偷了。
可站在保安室左等右等,最后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辅导员。
辅导员虽然一脸焦急,但是我丝毫没有感觉出来她是真的很急。
她看到我欲哭无泪的表情,抬起胳膊揽上我的肩膀,然后装模作样的说道:“星毓啊,怎么电动车的电瓶还被偷了呢?”
“你的电动车是有按照学校规定停在车棚里的吗?”
我不明白,她怎么一上来就开始着急甩锅。
我一没说要学校负责,二没说要她负责。
我只是想看个监控然后报警而已。
所以就算我的电动车没有停在车棚里,我就不能看下监控了吗?
我微微躲闪,避开了她的胳膊,我冷着脸说道:“是在车棚里停着的。”
“我只是想看下监控不会都不行吧?”
“那我现在报警找警察来吧。”
说着我就顺势要掏手机,辅导员一见我这架势,马上就按住了我的动作。
她讪讪的笑着说:“没有说不可以看啊。”
“只是你要清楚,学校只是允许你们在校内停放电动车。”
“但是学校没有义务帮你们保管。”
“所以出了任何事情,都是你们个人的责任。”
6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很清楚学校的规定,也很明白学校大概率是不会负责的。
但是我现在刚丢了电瓶,一心只想着急看监控。
而辅导员不先帮着我去保安室调监控,反而是搬出来一堆规章制度大道理先给我泼一盆冷水。
我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这样的说辞仿佛是一种别样的警告。
警告我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找学校的麻烦。
看着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辅导员一边拉着我进保安室,一边笑着安慰我说:“别着急的星毓,我肯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在监控室。
我不确定电瓶被偷的具体时间,上次骑小电驴也是三天前。
七十二个小时,看监控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大不了我自己来看也行。
在听到我不确定时间时,保安大爷的耐心已经开始耗尽。
他一脸无语的说道:“那你不知道被偷的时间,我们怎么给你找?”
“自己的东西自己都看不好,现在知道着急了。”
听到这话,我顿时怒火中烧。
在加上之前辅导员有意无意处处的警告。
我没忍住摔了手机。
我拧着眉毛喊道:“什么叫我自己的东西我看不好?”
“现在是我的车一样停在学校的车棚里被偷了电瓶的。”
“我只是想看个监控,我进门之后就好声好气一口一个大爷,让你们帮忙调下监控。”
我的嗓门也没忍住提高了八个度:“你们乐意给我看,就给我看。”
“不乐意我现在就报警。”
保安的态度比我想象中还要横上许多。
见我摔了手机,他马上就站起来拍了桌子。
他冲着我骂道:“这就是你的态度?”
“我说没说不给你看?”
“我说给你看啊,但是你不告诉我具体的时间,让我一天一天找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帮你找?”
他冲我拧眉毛瞪眼睛,连珠带炮对着我就是一通长篇大论。
他说完这些还不算完,我清清楚楚听到他瞪着我,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脏话。
因为是土话,所以那句脏话我听不清,也听不懂。
现在我是彻底想不明白了。
是我的电瓶在学校被偷了,学校不管我认了,本来我也没指望学校能管。
可眼下我连看个监控都困难重重。
我拿起被我摔在桌上的手机,不顾辅导员的阻拦,当机立断就报了警。
电话一接通,辅导员这才没再敢继续拦。
电话挂断后,辅导员在一旁没给我什么好脸色,她阴阳怪气的斥责我不懂事。
我对着她说道:“现在是我东西被偷了,我想看个监控这不行那不行。”
“怎么就是我不懂事了?”
“之前明明已经人赃并获,我们在寝室装的监控都已经拍到蔡珊珊翻我们的柜子了。”
“学校不管不问,觉得伤害了她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心。”
我拍着胸口质问她:“那我们这群受害者怎么办?”
“现在一整个车棚的电动车就我的电瓶被偷了,你敢保证这不是蔡珊珊故意报复我的?”
辅导员哑了嗓子,她抿着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一旁刚和我对峙完的保安大爷见状马上就开了腔。
他阴阳怪气的说:“有你这个态度和老师说话的吗?”
“现在的学生真是没点学生的样子!”
我差点没被气得笑了,我对他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你这乐于助人还挺双标的!”
我和保安又开始掐架,辅导员马上跳出来当和事佬。
辅导员把我拉过一边,露出一个虚伪又和善的笑容,安慰我道:“你不能这样子想呀,星毓。”
“老师已经说过,我和蔡珊珊聊过这个事情了。”
“她说都是误会,本意没想那样子。”
“大家都是女孩子,何况她的家庭条件本来就不是很好,将心比心。”
我根本听不进去她半个字。
我只知道她又开始道德绑架我了。
我脑袋里轮流播放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顿了顿,又说道:“如果一会看监控,这件事真的是蔡珊珊做的。”
“学校绝不姑息!”
7
我辅导员终于史无前例说了一句像样的话了。
我当时听到这句话,感觉身上的尸斑都淡了许多。
可我没想到的是,她之所以能斩钉截铁的讲出来这句话,是好像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监控压根就拍不到小偷的脸一样。
警察叔叔很快就来了。
原本态度十分强硬的保安,一见到警察叔叔马上变脸比翻书还快。
一改刚刚的蛮横不讲理,现在又好言好语起来。
保安大爷笑得谄媚,脸上的褶子快拧成了麻花。
他指着我说道:“我压根就没说不给她看监控。”
“我只是说让她提供下具体的时间。”
“这小姑娘就先急了。”
开玩笑!
我要是知道我电瓶什么时候被人偷的,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偷偷我东西啊!
不过在警察叔叔的帮助下,我顺利看到了监控。
就在前天晚上,宿舍门禁前十几分钟。
一个穿黑色连帽卫衣的人摸进了车棚。
这人在车棚里找了又找,盯着车牌一个个确认。
最后成功把目标锁定了我的小电驴,然后撬开盖子,偷走了我的电瓶离开了学校。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戴着帽子口罩,把脸挡的严严实实。
可即使这样,我还是觉得那隐隐约约露出来的半个模糊五官,越看越像蔡珊珊。
大毛也在一旁,她犹豫着说:“确实很像,但是衣服没见过。”
“我也不敢肯定。”
辅导员在一旁说道:“既然没拍到脸,那怎么就能确认是蔡珊珊呢?”
“大家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不要带着偏见。”
我真是不知道我们辅导员是怎么能大言不惭说出来这种话的。
我毫不客气的回怼:“既然之前干的出来偷鸡摸狗的事情,就不要生气别人用有色眼镜看她。”
“监控拍得清清楚楚,这个人一直在看车牌号,明显是故意挑着我下手的。”
警察叔叔也点了点头。
这下辅导员才肯闭上嘴。
既然已经报了警,这件事情就交给警察叔叔去处理。
我心里已经很清楚,被偷走的电瓶有多半都追不回来。
但是心里还是存了一丝希望的。
刚送走警察叔叔,晶晶就着急忙慌的给我打来了电话。
她在电话那头情绪激动的说:“我刚刚看见蔡珊珊往你的神仙水里,不知道拿注射器灌了什么东西。”
“她还特地去的阳台那边,监控拍不到的地方。”
“她好像以为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出去了。”
“我一直在上铺拉着帘子,没敢出声。”
行行行好好好。
她是揪着我不放了是吗!
我三步并作两步,一路火花带闪电开着疾跑就回了宿舍。
推开宿舍门,我一眼就看见蔡珊珊像个没事人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我咬牙切齿,一个箭步上前就抓住了她的衣领子。
我死死的攥着她的衣领,连带着自己的指甲也一并扯着发疼。
我实在恼火,大声骂道:“你往我神仙水里到底灌了什么东西?”
她丝毫不慌,一副贱兮兮的样子嬉笑着说道:“付大小姐,您又是哪只眼看见...”
她话音未落,一直躲在上铺帘子里的晶晶探出了头,打断她道:“我看见了。”
“我一直都在宿舍。”
“我亲眼看见你拿着注射器往星毓的神仙水里灌东西了。”
说完晶晶又指着蔡珊珊的抽屉说:“注射器还在她抽屉里!”
我推开她,一鼓作气拉开抽屉。
她抽屉里不仅有注射器,还有一小瓶迷之液体。
那迷之液体看起来不像水那么透明,还有点粘稠挂壁。
我的大脑宕机了。
蔡珊珊耸了耸肩膀,嬉皮笑脸的指着自己的嘴巴说道:“这是我的口水。”
我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向她。
整个宿舍陷入一片死寂。
她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你那么多护肤品和化妆品,你自己又用不完。”
“我只是用一点而已,你就那么抠。”
“我之前还大发慈悲给你往神仙水里灌了水。”
“现在我真是被你恶心到了,所以我也想让你恶心一下。”
8
我活了快二十年的大脑,从未接受过如此巨大的信息量。
震惊之余,就是隐隐的后怕。
万幸我吃一堑长一智,之前那瓶被蔡珊珊动过的神仙水一直没有丢。
而新买的神仙水则是放在柜子里锁着,只有用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幸好我没有真的用她的口水涂脸。
恶心是一回事,可万一她有什么传染病。
这股火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子宫肌瘤。
现在她可是都亲口承认了的。
她自己送上门来找死,那我当然要成全她!
我二话不说,瞄准了她的脸,抡圆了胳膊扬起手就送她一个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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