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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闭上眼》 已完结
独身来到A市，
在咖啡厅打工时不小心把饮料泼到了客人身上，
我手忙脚乱弯下腰道歉，
那人却攥住了我的手腕迫使我抬起头看他，
没想到居然是我那八年未见的前男友。
我们当年分的很难看，
我以为他肯定讨厌透了我，
却没想到他竟然要领我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1.
A市的空气充满陌生的潮湿分子，初来时我觉得十分不适。
奔波几日终于找到了我手头的存款可以负担得起房租的房子。
虽然老旧偏远了些，但不怎么影响生活。
大城市的交通总是更发达的。
地铁线路四通八达，环环绕绕的马路穿梭在高楼大厦间。
我在二环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寻了份工作。
客人不多时才能学着制作饮品，客人一多，我便需要承担服务生的工作。
因着我的右手有些许僵硬， 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生怕犯错，
却没想到还是在端着托盘和一位客人擦肩而过时被撞到手肘。
眼看着杯子就要倾倒，我立马把托盘往怀里收，
登时滚烫的咖啡就撒了出来，泼在我本就有些麻痹的右手上。
疼痛缓慢传进神经，我却顾不得，只是连忙向身边被溅到咖啡的客人不停鞠躬道歉。
这时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握住我的手腕，
传来的力度带着一丝难以自持的颤抖。
我顺着手臂望向那人，看到他熟悉又陌生的脸，浑身一僵。
男人正盯着我，我看到他抿紧的唇线和紧绷的下颚。
“周苒！”
这时，店长喊着我的名字，攥住我手腕的手明显一紧。
我回过神，连忙挣开他的手，一边接着道歉，一边想要替他擦去污渍。
店长走过来，也向他道歉，并说我们可以替他干洗衣物。
他本摇了摇头说不用，却突然看向我，
最后留下了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我跟在店长身后一边道歉一边送他离开。
店长回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嘱咐我下班后记得联系客人将他弄脏的衣服送去干洗。
我点点头，看向手里的纸条。
他的字和原来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苍劲有力。
徐止卿......
我们已经八年没见了。
他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的，前男友。
当年我提分手以后，我们之间发生了许多事，闹得可以说很难看。
我没想到竟然还会遇见他。
他变得更加成熟，眉眼之间多了坚毅和凌厉。
手腕上他刚才攥住的地方隐隐作痛，微微发红。
等到下班，我站在地铁口左右徘徊，最终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您好？”
徐止卿疏离的声音传来。
我不禁握紧了手机，
“......您好，请问您现在方便吗？我去取您的衣服送去干洗。”
“......”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半晌，徐止卿的声音才又传来，
“方便。”
“你的微信号是这个手机号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
“好，那我加你，给你发地址。”
“好......”
我话音刚落，电话被挂断。
屏幕上方弹出一条好友申请，我点开一看，
好友验证上只有“徐止卿”三个字。
刚通过，那边就发过来一条定位——市中心医院。
2.
我搜索了一下去医院的路线，随后给他发：
“好的，我大概半个小时到。”
半晌，那边回了个“好”。
坐在地铁上，我突然想起我刚来A市的时候，因为没有经验，又不敢开口问，坐错了好几回地铁。
还因为迟到而被之前打工的老板劈头盖脸的骂。
我手头的积蓄不多，那时一天打两份工，白天在餐馆端盘子洗盘子，晚上在KTV做服务员。
每天都累得回家倒头就睡，完全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
其实我知道徐止卿在A市，只是没想过我真的会遇到他。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已经来到了市医院门口。
我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高楼，掏出手机给徐止卿发消息。
“我到了，请问您是在几楼？”
那边半天没有回复，我想了想，还是走进医院，找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脸，我想了想从包里翻出口罩戴上。
徐止卿的消息发来，
“7楼，我这会儿有病人，你先在大厅等我。”
我坐电梯上了七楼，看到指示牌上写着“骨科”。
找了处角落的椅子坐着，我偷偷四处打量着。
叫号的屏幕上，医生姓名那栏第四行写着徐止卿的名字。
我看着那三个字，想了想他穿着白大褂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等着等着，一天的疲劳袭来，我没撑住轻轻闭上了眼。
就睡一小会儿吧......
难得做梦了，梦到了高一时，我和徐止卿同作为校运动会志愿者站在操场上接受培训和分配任务。
那时刚开学一个月，我将将能把班里同学的脸和姓名对上号。
秋日下午的日头也很烈，晒得我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突然刺眼的阳光被一道身影挡的严实，我抬起头，却看到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个子高高的男生。
他转过头，递来一张工作牌，我才看清他的脸。
依稀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这时，男生轻轻笑出声：
“周苒，你的工作牌。”
一阵风刮过，逆着光，我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亮晶晶的眼睛和嘴边的浅笑，还看到他脖子上挂的工作牌上写着他的名字。
“徐止卿”。
场景一转，我站在教学楼的走廊，身侧突然传来一股推力，我站不稳一下摔倒在地。
手里的玻璃杯比我先落地，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我来不及躲闪，右侧的身体就那样压在那堆碎片上。
尖锐的疼痛汹涌的传来，许多殷红色的液体流出，染红了我身上白色的的校服。
周围无数嘈杂的人声中不断传来惊叫声，
徐止卿突然出现在走廊另一头，我看着他朝这边走来。
路过我身边时，他只是垂眸瞥了我一眼，然后未做停留离开。
那一眼冷冰冰的，使我几乎置身腊月寒冬。
突然从梦中惊醒，我弯下腰捂着胸口一下下喘着气，不知什么时候泪流湿了口罩。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色的鞋，我有些木然的抬头，看到一身白褂的徐止卿。
他戴着口罩，漏出的眉眼和梦里的那双重合。
我猛地低下头，有些狼狈地揉了揉眼睛。
徐止卿清冽的声线从我头顶传来：
“周苒。”
“你在哭什么？”
3.
我咬了咬唇，站了起来。
没想到动作有些猛，眼前突然一黑，就要倒下前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我闭了闭眼忍住眩晕，挪了一步靠在墙上，躲开了徐止卿的手。
再睁眼时，我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衣服。”
徐止卿却半天没出声。
我抬头看向他，却见他又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不顾我的挣扎拖着我就走。
直到坐在他办公室，看着他拿出药膏和纱布坐在我面前，他一直都没有出声。
在看到我瞪眼盯着他拒不配合时，他才有些无奈地说：
“手。”
我下意识的将手缩进怀里，偏过头说：“不用了。”
徐止卿往后靠在椅子上，好像叹了口气。
他摘下口罩，又叫我的名字。
“周苒。”
我飞快的打断他的话头，
“你把衣服给我吧，我明天就送去干洗。”
他沉默的看着我，在我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时，站起身从一旁拿出一个袋子递过来。
我垂着头伸手正要接过，他却停住动作，把桌上的药膏和纱布塞了进去。
我一愣，随即换成左手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
徐止卿冷淡的声音响起：
“不客气，医者职责。”
我点点头，想了想又说：
“等干洗好我再送过来。”
“行。”
他又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病历翻看，没有再看我一眼。
右手的烫伤比我想的要严重一些，原本就有些僵硬的手又伤上加伤。
这几天我按时抹着药膏，但生活和工作不免需要碰水，
所以手也一直不见好。
徐止卿的衣服已经干洗好了，拖了两天实在拖不下去，我才主动给他发了消息。
“衣服洗好了，我今晚给你送过去吧。”
他只回了个“好”。
下班后又赶去医院，刚到7楼，突然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那个女人走进了徐止卿的办公室，在她侧过身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的脸。
记起了她，汤暖。
高中时她主动追过徐止卿的。
没想到现在她居然还和徐止卿有联系。
脑海中回忆起她一袭白裙，及腰长发，温婉气质的样子。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显寒酸的打扮和粗糙发红的双手，
想了想还是走到护士站，把装好衣服的袋子交给护士，
给徐止卿发了消息就离开了。
不要再见了，徐止卿。
当年是我提的分手，后来还害得他出了车祸。
我们擦肩而过他都不会分给我眼神的结果，
才是我们之间应该有的结局。
4.
在那天以后，我和徐止卿断了联系。
对话框还停留在我说我把衣服放在护士站，让他记得取。
咖啡店的生意忙了起来，我也慢慢学会了制作饮品。
这比端盘子洗杯子更需要手腕的力量，
于是我的右手每天下班时都疼到僵硬。
实在是疼的忍不住，我还是趁休息去家附近的医院挂了个号。
医生在我的手腕上按了按，问了我几个问题，
随后开了药膏，嘱咐我记得按时抹。
还交代我注意休息，手筋断过，哪怕再接上也很难恢复到从前一样了。
过度劳累的话，对手指灵活性恢复不好。
还有我手上的烫伤，也要多加注意，否则会留疤的。
我点着头感谢他，取了药离开。
离开诊室时，迎头撞到了一位医生，我连忙道歉。
那人说着没关系，却在我抬起头时突然噤声。
我有些不知所措，男人盯着我的脸愣了一会儿，才又说着没关系离开了。
我觉得奇怪，想了半天很确定我没见过他。
这件事很快被我抛在了脑后，因为手腕疼的厉害，我又向店长申请做些收银和打扫卫生的工作。
还以为我的生活又恢复平静，却没想到又会碰到徐止卿。
我今天刚好排到早班，下班早一些，于是去了咖啡厅就近的超市打算采购些东西。
结完账站在一旁把东西一件件往袋子里装时，却突然听到熟悉的女声。
我抬头，竟看到徐止卿和汤暖并肩站在结账的队伍里。
汤暖穿着米黄色的外套，柔顺的长发披散着，
徐止卿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正偏着头听汤暖说话。
看起来郎才女貌，般配极了。
那个画面刺得我连忙收回视线，动作极快地装好东西，
提起袋子就要离开，慌忙间竟忘了换手。
右手手腕针扎般的刺痛使我手指一麻脱了力，
袋子一下摔在地上，东西哗啦啦的散了一地，
引得周围的人都朝我看来。
我蜷起右手到心口，忍着疼痛蹲下用左手捡着东西。
突然一双修长的手拾起了滚到远处的瓶子，
然后那人走过来替我拎起袋子的另一边，
也半蹲在我身边替我捡东西。
直到我们站起来，他拎起了塑料袋，
我垂着头说“谢谢”，然后伸出手想从他手里接过袋子。
徐止卿却避开了我的手，转身走了。
我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抬脚跟上他。
偏头回看了一眼，刚好和不远处的汤暖对上视线。
她看着我，神情复杂。
我连忙回头，快步去追徐止卿。
徐止卿人高腿长，步子迈的很快，
我追了半天还没追上他。
“徐止卿！”
我气喘吁吁地大喊。
他停下脚步，回过身看我。
我喘着气向他走去，朝他伸出手，
“给我。”
徐止卿看着我，没有动。
“手怎么了？”
听见他问，我下意识藏起右手，
“烫伤还没好，”我随口敷衍，“你快把东西还我。”
他盯着我，突然趁我不注意伸手拉起我的右手，不顾我的挣扎撸起我的袖子。
一时间，我的手腕在路灯橙黄色的光芒下一览无余。
上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疤痕，其中有一道最狰狞的，
微微鼓起，凹凸不平。
徐止卿的呼吸一滞，我看到他的眼里充满了震惊。
趁他愣住，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抢回塑料袋转身就走。
却听到他有些愠怒又有些发颤的声音，
“周苒！”
我脚步一顿。
“既然让我恨你，那你好歹过得好一点。”
5.
徐止卿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用力到泛白，我看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车停在我家楼下，他抬眼看着周围老旧的楼房，侧脸紧绷。
我摩挲了一下安全带，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
说罢，我便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来。
然后拉开后座的车门，正准备伸手拎塑料袋，
徐止卿突然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从他那侧拉开车门，先我一步拎走了塑料袋。
他淡淡的声音传来：
“送到家。”
用左手费力地拧开房门，徐止卿跟在我身后走了进来。
我有些局部的招呼他把东西放在茶几上，然后找出干净的杯子给他倒了杯水。
他进门后四周打量了一下，便坐在沙发上垂着眼喝水。
我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徐止卿突然抬头看向我，
“我饿了。”
我一愣，搓了搓手掌，迟疑地开口：
“那…我给你做点吃的。”
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便走进厨房，将今天买的东西简单收拾好，烧了水打算简单下碗面。
择了小白菜在水池洗的时候，徐止卿走了过来。
他来到我身边，扁起袖子。“我来。”
他说着，从我手里接过菜洗了起来。
我举着湿漉漉的手被他挤到一旁看着他洗菜。
不禁想到了当初我们在一起时，我不想公开，他虽然有些不开心，但也还是顺着我的意思。
大课间我们一组打扫卫生时，我正在水房洗着抹布，他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也拿了张抹布煞有其事地揉搓。
趁着身后的同学不注意，他把我手里的脏抹布拿走，把手里洗干净的抹布塞到我手里。
我看着他的侧脸，他勾着嘴唇，笑得好看极了。
“鸡蛋在哪？”
徐止卿突然出声。
我还在发呆，顺着他的话回答：“…冰箱里。”
他越过我，拉开冰箱取了两个鸡蛋，打碎下在锅里。
我回过神，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面下了进去。
结果最后那锅面是都是他做的。
我找出碗递给他，他看了我一眼，盛出一碗示意我端出去。
刚放在茶几上，回头就看到他端着小锅走出来。
“拿筷子。”
“哦…”
我和他擦肩而过，又听见他说，
“两双。”
看看对面就着小锅吃的徐止卿，再看看面前的碗，我才反应过来他也做了我的那份。
拿着筷子的右手又传来阵痛，渐渐麻痹，
我只能暂时放下筷子缓缓。
徐止卿抬头看到了我的小动作，倒是没说什么。
等到我吃完，他长手一伸，收走了碗筷。
我起身跟在他身后，连忙出声“我洗吧！”
徐止卿回头瞥了我一眼，抿着嘴唇没理我。
我被他的身体挡在厨房外，只能看着他收拾。
把碗筷都放回原处后，徐止卿擦干净手，转过身来。
他往后一靠，双手在胸前抱起，视线锁在我的脸上。
那熟悉的眼神使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当年他每次要和我严肃的谈谈的时候，都是这个眼神。
“周苒。”
我垂在身边的手攥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微微皱起眉头。
“手筋为什么会断？”
6.
紧咬住下唇，我偏过头躲开徐止卿烈烈的目光。
他看到我的动作，走上前一步。
“周苒。”
“说话。”
语气强硬冰冷，使我霎时想起那场梦里他面无表情从我身旁走过时望向我的那冰冷眼神。
往事如潮顿时淹没了我。
我转过身走出厨房，左手指尖深深扎进麻木的右手，零星传来的痛处使我保持思绪清醒。
“徐止卿，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质问我的过往。”
“今晚谢谢了，要是没别的事你就走吧。”
我的话音落，屋子里安静的出奇。
正在我想回过头看去时，徐止卿突然迈开步子走来。
听到他的脚步声我浑身紧绷，却不料他什么也没说，径直拿起他的外套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随着一声“嘭”的关门声消失在视线里，我浑身卸了力瘫坐在沙发上。
手掌所及之处，还残留着属于徐止卿的余温。
从那天以后，我便再没见过徐止卿。
只是汤暖竟然找上了我。
她来到我工作的咖啡厅，点了杯咖啡，在我送到她面前时叫住了我，说想跟我聊聊。
我穿着工作服坐在她对面，她一袭精致的连衣裙，举手投足都优雅悦目。
“周苒，挺多年没见了，你什么时候来的A市？”
她抿了口咖啡，先开了口。
“…来了快一年了。”
我搓了搓手掌，回道。
“这么久了啊？”汤暖微微挑眉，“毕业后你就跟大家断了联系，要不是上次和徐止卿在超市遇到你，我都不知道你也来A市了。”
听到她提起徐止卿，我微微一怔。
她慢慢地搅着咖啡，缓缓开口。
“啊对，你还不知道吧，我和徐止卿应该马上就要订婚了。”
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我猛地攥紧了衣角。
“是吗…那…恭喜你们了。”
汤暖盯着我的表情，突然微微一笑：
“周苒，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没脸再出现在他面前。”
闻言，我抬起头看向她，她嘴角勾起，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毕竟当年他因为你出了车祸，右手受伤，差点就做不了医生。”
“你当年对他都做了什么，应该不需要我来提醒你吧？”
指尖深深扎进手心，呼吸渐渐急促。
“你没必要专门跑来跟我说这些。”
我努力平复着情绪，才开口。
“我跟徐止卿早就结束了，你跟他如何我压根不关心。”
“希望你们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这时，门口的风铃哗啦啦响，汤暖突然朝我身后粲然一笑。
“止卿，你来啦。”
我登时浑身一僵，脑子一下懵住，没敢回头。
汤暖拿起包，温柔一笑，凑近我小声说：
“周苒，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话毕，迈着小步子离开。
半晌，我才撑着桌子站起身，收拾了桌子上未喝完的咖啡回去接着工作。
店长凑到我身边，问我刚才那人是谁，我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有朋友来找我。
我想了想，说那只是以前的同学。
店长啧啧了两声，说那俩人看起来家境都很好，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随后突然“欸”了一声，说那个男人看起来眼熟的很。
我笑了笑，想起之前把咖啡弄到徐止卿身上的事，没有搭话。
都结束了，过去了。
7.
这两天店长突然提议下班后去团建，请示过老板后，老板爽快的同意，还说给我们报销所有花销。
大家都很兴奋，我不好推脱，便也应了下来。
一日关了店门后，大家兴冲冲地一起前往店长提前订好的餐厅。
我跟在最后正垂着头发呆，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下回过神，转头看去。
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看清我的脸，立马绽开一个笑容：“周苒，真的是你！”
“胡静？”
胡静一下扑上来抱了抱我，随后退开一步，来回打量着我。
“你过得怎么样？怎么还是这么瘦？是不是还不好好吃饭？”
我看着她的样子笑了：“我挺好的。”
胡静拉住我的手晃了晃，“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从你出院就没有联系了。”
我看她明显打扮过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胡静抿了抿嘴，有些羞怯地说：
“哎呀…你不知道，我要跟我男朋友订婚啦，他家在A市，我就辞了之前的工作，来A市工作了。”
我有些惊讶，随即很认真的说：“恭喜你啊。”
这时身后传来同事喊我的声音，我应了一句，然后对胡静说：“我来跟同事聚餐的，不能跟你多聊了。”
胡静瞪大了眼睛，很是开心：“真的啊？！太好了周苒，那你快去吧，等有空了再联系。”
我点点头向她告别，循着声音找进包厢。
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男人走到胡静身边，盯着我的背影问道：“你认识？”
胡静笑着伸手挽上他的胳膊。
“嗯，是我之前负责的一个病人，去年她出院以后就没见过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男人若有所思，突然拧起眉头：“你病人？”
胡静觉着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对啊，怎么了？”
这时男人回头看向不远处半边身子隐在廊柱旁一直盯着这边的男人。
“徐止卿，那不是你…”
徐止卿盯着女人身影消失的地方，双眼黑沉，嘴角连同下颚都绷紧，双手垂在身侧已握成拳，青筋凸起。
聚完餐大伙儿又起哄着要去唱歌，结束回家时已经凌晨。
楼道的灯坏了一直没人来修，我一边上楼一边从包里摸着钥匙，由于困倦脑袋昏昏沉沉的。
突然在寂静的黑暗中隐约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我一抬眼，几缕清白色的月光透过楼道的窗户，洒向正倚在楼梯扶手看着我一动不动的男人身上，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我下意识惊呼出声，脚下一滑就要从楼梯上摔下去。
面前的男人长臂一伸把我拽进了怀里。
由于惊吓我轻喘着气，双手被他握住压在后腰，脸贴近他的的胸膛，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恍了神。
“周苒。”
在良久的沉默中他突然开了口。
“我们结婚吧。”
8.
我和徐止卿对坐在茶几两侧，他沉沉的目光一直锁在我身上不曾移开。
聚餐时喝过一些酒，此时我的思绪有些迟缓。
“你...你怎么会来这儿？”
“你...你是喝多了吗？”
“我...”
“周苒。”
徐止卿深吸了一口气，软下声线打断了我的话：
“我很清醒。”
“我刚才说要跟你结婚，是认真的。”
头脑瞬间被击中，我呼吸一滞，抬起头看向他。
徐止卿的眼神热烈，其中还掺杂着些许我看不懂的情绪。
“可…”我不禁有些结巴，“可你不是…你不是要和汤暖订婚吗？”
他眉头微蹙：“你听谁说的？”
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说：“汤暖那天找你说的？”
我咬住嘴唇，想起了那天。
徐止卿抬手按了按眉心：
“那就是了。”
“是我们父母有意撮合，但我没那个意思。”
“奥…”
我低着头，绞着衣角，内心复杂。
徐止卿看着我半晌，突然问道：
“你这儿有没有多余的枕头被子？”
“啊？…有。”
“我今天睡你这里，明天一早我们去领证。”
“啊？…”
我整个人都傻了，像个木偶一样找出了干净的枕头被子放在沙发上，看着徐止卿脱了外套自顾自的换了拖鞋走进洗手间洗漱。
我后知后觉还给他找出新的牙具。
直到躺在床上，听着客厅里时不时传来的翻身声，我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徐止卿…
和他结婚吗…
许多回忆一桩一件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翻阅而过，不知不觉间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叫醒的。
打开房门看到徐止卿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看着我睡眼惺忪的样子轻轻笑了笑，揉了揉我的脑袋让我去洗漱。
等我收拾好坐在客厅，徐止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温热的牛奶顺着喉咙滑下，浑身都暖和起来。
“收拾一下，我们去民政局。”
徐止卿突然开口。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突然想到他昨天说的话。
“知道要带什么吗？”
他看着我呆愣愣的表情，勾着嘴角笑。
“身份证，户口本。”
“手续费我来。”
“你只要跟我去，就行。”
炙热的目光锁在我脸上，万般推脱逃避的话压在嘴边，我定定的看着徐止卿一脸认真，突然涌起一腔孤勇。
不就是结婚么，结呗。
拿到两个红本本以后，徐止卿拍了张照片发了朋友圈，配字：已婚。
我坐在副驾驶，看他脸上挂着淡笑翻底下的评论，充满了不真实感。
“证先放我这里保管，你找个时间收拾下东西，搬到我那里住。”
发动汽车，徐止卿淡淡的说。
“…啊？”
“怎么？”
他微微斜眼看我。
“我住的离咱俩上班的地方都近，方便一点。”
“我可没有婚后分居的打算。”
“徐 太 太。”
最后三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我猛地攥紧了胸前的安全带。
徐太太…
心里把这个称呼来回品味了几遍，心跳不由得加快，双颊发烫，心头涌上一起难以言说的欣喜。
9.
一路上徐止卿接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是简短的回了“嗯”“对”“好”“改天”…
听着他语气中明晃晃的愉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很想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跟我结婚？
为什么是我？
可我不敢问。
我们都聪明的没有主动提及以前，当年我们分手，他后来为了不和我在同一个班每天看见我，主动找老师调去了尖子班。
尖子班和普通班隔了一层楼，最后那一年，我在学校遇到他的次数少之又少。
出于巨大的愧疚和自责，我也会尽量避免和他碰到。
八年未见，我们应该都深知我们之间的鸿沟并没有消失，可好像又都知道，如果一旦戳破美好的假象，那我们将会断的粉碎。
所以自从领了证以后，我和徐止卿便心照不宣的不提过去，佯装无事的相处。
我简单收拾了行李搬到了他家住，之前租的房子房租还没到期，我便也没退。
我们每天处在同一屋檐下，徐止卿把宽敞明亮的主卧让给我睡，自己去睡了客房。
他偶尔倒班，而我基本都是白天的班，只要上班时间对的上，他就会开车送我去上班。
咖啡店的同事们注意到我经常由同一辆车接送，八卦的拉着我问那是谁。
我刚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说是老公，可话到了嘴边一转，变成了男朋友。
他们都笑着打趣我，我只能讪讪的笑。
一天下午，徐止卿突然给我发信息说，晚上他有个饭局，有他最好的兄弟和他女朋友，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抱着手机纠结了半天，回了个“好”。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包厢里见到胡静。
她看到我也很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周苒，你来啦！快来坐。”
说着，她亲热的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她身边坐。
我看着包厢里几人熟稔的寒暄，整个人手脚冰凉，四肢僵硬。
徐止卿拉开椅子坐在我另一边，掀了掀眼皮向我介绍：
“梁译坤，我大学同学。他女朋友，胡静。”
对面的男人笑着朝我伸出手，
“你好，周苒，终于见到你了。”
还没等我反应，徐止卿拍开他的手，冷冷斜了他一眼。
梁译坤啧啧两声，甩着手向胡静抱怨。
我看着梁译坤略带熟悉的脸，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正在我思索间，手突然被人在桌子下握住。
徐止卿手上传来的温度使我回过神看向他。
他微微皱起眉头靠近我轻声说：
“是不是穿少了？手怎么这么冰？”
内心太过复杂，可我不想在餐桌上扫了兴，于是微微朝他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
一顿饭吃的我如坐针毡，一直在不停揣测徐止卿到底知不知道我与胡静的关系，是不是知道了我那些过去，和我结婚会不会是因为可怜我…
思绪发散没有尽头，我越想越心慌，什么胃口也没有。
徐止卿看出了我的不适，提前带我离开。
梁译坤还笑着打趣着徐止卿说他是妻奴。
路上徐止卿柔声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我没吃多少，回家他简单再给我做点，问我想吃什么。
我都摇摇头没有回答。
当车稳稳停在停车场后，我听见徐止卿拉下手刹的声音，他探过身替我解开安全带，又解开自己的。
我看他要准备要拉车门的动作，突然鼓起勇气开口：
“徐止卿，我们谈谈吧。”
10.
徐止卿止住动作，慢慢坐了回来，我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
“好，你想谈什么？”
我紧攥住衣角，忍住颤抖淡声说：
“我想起来我在哪儿见过梁译坤了。”
“我去看手腕那次，在诊室门口撞到他了。”
“他是那个医院的医生。”
“是。”
徐止卿的声音很轻。
“所以你知道我…手筋断了，是因为他，对吗？”
“…嗯。”
这一声好似从他喉间挤出。
“那你…”
指甲扎进手心，鼻头发酸，眼眶涨红，我深吸一口气才接着问，
“你知道…胡静之前做什么工作吗？”
徐止卿垂下眼，沉默了半晌，又“嗯”了一声。
眼泪瞬间决堤，我忍住哽咽又问道：
“那你知道…”
“知道…我…我跟她…怎么认识的？”
徐止卿又沉默了好久，他伸出手想要替我擦眼泪。
“周苒…我…”
我猛地躲开他的手，伸手拉开车门逃开，还没跑几步就被一只手扣住手腕扯进怀里，后背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你放开我！放开我！”
徐止卿圈住我力道不大，我哭着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周苒…”
“周苒…”
“周苒，你听我说…”
他温柔的声音贴在我的耳畔，我渐渐没了力气放弃了挣扎。
“徐止卿，你是在可怜我吗？”
“听说我过的太惨以至于进精神病院，找我结婚是因为可怜我吗？”
我破罐子破摔冷下声音。
“周苒！”
徐止卿有些愠怒，他强硬地扳过我的肩膀，使我和他面对面。
“我没有。”
“跟你结婚，只是因为我想娶你。”
“跟别的事都没有关系。”
我看着他黑亮的眼睛，无声的流着泪。
徐止卿轻叹一口气，抬手轻柔的替我擦眼泪，软下语气。
“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可你不想说，我不逼你，我也没有专门去打听。”
“周苒，你为什么就是，从来都不信我？”
“不信我对你的感情…”
说着，他突然也红了眼眶。
“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
听了他的话，我心中一紧，胸口钝痛。
11.
对徐止卿有印象，是高一刚开学没多久，A市高校运动会要在我们学校举行。
因为所有的高中都会来我们学校比赛，学校很是重视，专门组建了运动会志愿者团队。
当时我和徐止卿都作为志愿者参加培训，他站在我前面替我挡了太阳，转过头递给我工作牌时，我记住了他好看的脸。
后面几天我才发现原来他和我在一个班，他叫徐止卿。
和我这种体育废柴不同，他不仅是志愿者，还作为运动员代表我们学校参加田径赛。
我跟他刚好又被分在同一组，负责的工作都是一样的，于是在培训中我和他渐渐熟了起来。
所谓培训，也就是教我们一些急救方法，检录流程，需要负责的事情。
更多的是当苦力。
搭棚子，搬椅子桌子，测量距离…
当时徐止卿偷偷换轻的东西给我搬很多次。
他说，看我细胳膊细腿的抗着桌子走在操场上，都怕我下一秒被压死了。
有同学看到他把计分板塞到我手里自己搬桌椅，吹着口哨大声起哄。
徐止卿笑着用身体撞他，两人在操场上追闹。
我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
“照顾同班同学，怎么了？！”
徐止卿皮肤白白的，鼻梁高挺，眉眼深邃，一笑起来会漏出两颗小虎牙。
运动会那两天，他作为志愿者穿梭在操场上，引得不少女孩子的关注。
有同校的也有外校的。
他热烈鲜活，阳光开朗。
喜欢上这样的男孩子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发觉自己喜欢上他，是在运动会的第二天，徐止卿有男子一千米的比赛。
当天我刚好负责运动员检录，指引他走上跑道，他摘下胸前的工作牌连着他的外套一起交给我，弯弯眼睛说：
“你要替我保管好啊。”
随着一声“砰”的枪响，比赛开始了。
我把他的外套搭在胳膊上，随着人群走到终点处，目光紧随着他的身影。
这时突然有外校的同学找我询问洗手间的位置，我收回视线给她们带路。
跑着赶回来时，刚好目睹了徐止卿冲过了终点线，下一秒，他一偏头就准确的找到了我，朝我扬起了肆意的笑容。
和他视线相对的一瞬间，我听到我的心跳如擂。
那时的我自卑敏感，哪怕我也能感觉到徐止卿对我有那么些特殊，可我只敢自我催眠他只是关照同学。
他理科很好，看我经常对着作业发愁，他还会主动辅导我学习。
期末考试前，徐止卿突然说要和我打赌，如果我的排名比他前，他就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而如果他的排名更前，他就告诉我一个秘密。
出成绩那天，徐止卿的名字出现在我名字上几排，放学后他拉着我去操场，向我告了白。
“周苒，我喜欢你。”
“你…你喜欢我吗？”
看着他因为紧张微微泛红的脸，被夕阳映得格外好看的五官，我的心快要从胸腔跳出来。
那一瞬间，我像是被蛊惑了心智，不受控制的点了头。
12.
我们在一起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答应了徐止卿的告白后，迟来的理智和自卑使我不想把这段关系公之于众。
也许是怕听到那种，我根本配不上他的议论，正中我骨子里的自卑。
于是我们便偷偷摸摸的谈恋爱。
桌兜里偶尔出现的早餐，看似无意的照顾，对视时不自然的表情…
即使我们非常努力，还是有一些同学发现了端倪，开始起我们的哄。
班里那些喜欢徐止卿的女生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我，远离我。
我怕被她们孤立，刻意的和徐止卿保持距离。
为此他还不高兴了好几天。
偶然间发现徐止卿爷爷家就和我家一个小区，他开始频繁的去他爷爷家，只为了偷偷和我一起走一段路。
那段时光对我来说美好的像是场梦，可是梦就总会醒的。
一次因为低血糖我在跑早操时晕了过去，徐止卿推开人群抱起我冲去医务室。
这件事后，班里就传出了我们在谈恋爱的说法。
我再怎么否认也没用了，班里的那些女生渐渐孤立了我。
她们说我有心机，明明跟徐止卿在一起了，还不承认，故意吊着他，还想和其他男生暧昧。
听说我初中的时候就被全班孤立了，我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人品差劲。
种种说法织成一张网套住我，勒的我透不过气。
她们有一件事没有说错，我初中确实被全班孤立了。
每天面对着鄙夷的目光和恶毒的诅咒，我的成绩下滑很严重。
爸妈拿着我的成绩单甩在我脸上，歇斯底里的在家里争吵。
这些我都没有告诉过徐止卿。
男生总是对女生这些人际关系迟钝。
流言传到徐止卿耳朵里时，我已经快要撑不下去。
放学回家路上，他支支吾吾的跟我说，他听到了那些传言。
脑子里的弦霎时崩断，我冷着声音问他：
“是吗？那你也是觉得，我不愿意公开是因为我想吊着你了？”
徐止卿蹙起眉头，被我冲冲的语气弄的有些不开心：
“我没有那么想，你别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我性格古怪，我居心叵测，我特别有心机，我确实配不上你。”
“周苒！”
徐止卿提高声音吼了一声，我看到他因为生气绷紧的嘴角。
“我说了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担心你会因为这些传言不开心…你能不能别老是竖起一身刺对我啊？”
他的话猛地击中我，鼻头一酸我红了眼眶，长久以来的各种疲惫使我顿时没了力气。
是啊…我好像一直都在顾着自己，明明是徐止卿一直在迁就我，照顾我。可我还…
我疲惫的闭上眼，下定了决心开口：
“徐止卿，我们分手吧，我好累。”
“我确实配不上你…”
然后不顾徐止卿在身后说什么，我狂奔到家，把自己锁进房间大哭了一场。
我们就这么分了手。
起初徐止卿还像之前一样找我说话，可我每天都尽量躲着他，不管他说什么，都铁了心要分手。
男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在被我用绝情难听的话刺了好几次后，徐止卿猩红着眼说：
“好，分手就分手，周苒，你别后悔。”
而后便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们俩之间的状态也被同学们注意到，她们哼笑着说我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居然还主动甩徐止卿。
之前的流言，因为有徐止卿背后制止的原因还不算很过分，我们分手以后，各种各样的流言甚至传往了整个年级。
走在走廊里，会有别的班的同学窃窃私语，打量着我，说着“就她啊”，然后发出嗤笑。
日子一天天煎熬麻木的过，有一天徐止卿突然在小区口叫住了我，冷着脸塞给我一个礼物盒。
“之前就一直准备给你的生日礼物，扔了可惜，你拿去。”
说完，长腿一跨骑着车从我面前离开。
回到家我躲在房间里，才小心翼翼地把礼物盒从书包里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拆开。
里面赫然躺着一条精美的项链，那是有一次我们一起路过一家精品店时我多看了几眼的项链。
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我的小朋友，生日快乐！”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我哭着摸出手机给徐止卿发信息，约他在小区花园见面。
他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回我说，他现在在家，赶过来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就是那天，我喜欢的男孩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花园等了我五个小时，打不通我的电话，又骑着车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13.
哭了许久脑袋有些发懵，徐止卿替我擦干净脸，又接了热水放下，抬手把我的脚放进盆里。
半蹲在我腿旁，他抬起脸看我。
我看着他深情的眼神，眼泪不自觉又流了出来，呜咽出声：
“对不起…”
“对不起徐止卿…”
“对不起…”
徐止卿坐在我身边，用力把我揽进怀里，我贴近他的颈窝，感受到他炙热的温度。
“你不需要对我道歉，周苒。”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还有现在和未来，不是吗？”
我哭着摇头，想起当年，我来到学校，却听说徐止卿出了车祸。
顿时耳鸣，浑身血液倒流。
当时班里很多同学结伴去医院看望他，可我却始终没去。
再见到他时，他回学校上课，右手还打着石膏。
路过我时脚步未停，我鼓起勇气拦住他，问他的手严不严重。
他当时没什么表情的垂眼看我，冷冰冰说了句：
“拜你所赐。”
而后不再理我，转头就走。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还是被人听到，于是到处传是我害徐止卿出了车祸。
明里暗里我都遭到了各种针对。
高一结束，高二需要分科，徐止卿选择了理科，而我选择了文科。
又刚好我和徐止卿的班级出在同一层隔壁班，他在高二第一场期中考试后，因为成绩优异调去了理科尖子班，便和我不在同一楼层。
我们彻底变成了陌生人，或许比陌生人还要生疏。
那时我在班上被孤立，因为各种流言没人愿意接近我。
时不时会被人扔在地上的课本，出现在垃圾桶里的笔袋，突然消失无踪的作业本，走在路上偶尔被撞被推。
充斥了我后来的整个高中生活。
可我从来都没觉得委屈，他们说的没错，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那天给徐止卿发完信息，我洗了把脸，非常郑重地把项链戴上，藏在衣领下准备出门，却被爸妈厉声叫住。
他们质问我要出门干什么去，我搪塞的说想出去透透气。
妈妈却突然冲进我的房间，准确的找出被我藏起来的日记本和徐止卿送我的礼物盒。
“啪”的一声摔在餐桌上，大吵大闹着骂我，。
“我跟你爸累死累活养你，就是让你在学校不学好，小小年纪早恋的吗？！”
“你看看你的成绩！你对得起谁？！”
“我要是考你这成绩，我都没脸活着！”
“…”
又是这样的话，我都快要听到耳朵麻木。
“是！我就是废物！我不配活着！”
我失控大喊，就要拧开门跑出去，却被爸爸直接从身后用皮带勒住脖子拽了回去。
摔在地上，随后一阵拳打脚踢落下，我蜷缩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妈妈砸坏了我的手机，撕掉了我的日记本，把徐止卿送我的礼物盒，踩在脚底支离破碎。
她一边歇斯底里一边骂，
“那个小兔崽子，他是想毁了你！让他跟你分手，他还梗着脖子说你们能一起进步，呸！…”
什么？
我混沌的大脑捕捉到关键信息。
“你说什么？你们找过他？”
妈妈恶狠狠的瞪着我，
“是啊，怎么了？你上次考试成绩下降多厉害你不知道？要不是我看了你日记，也找不上他，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瞬间耳边的一切都静了音，上次考试后…那时我还没提分手…
徐止卿…
我几乎能想象到我爸妈会用多么难听的话说他，可他…他没跟我提过。
他那段时间…没什么不同，依旧每天监督我吃早饭，耐心的分析我的错题，看着我温柔的笑。
巨大的悲痛使我哭喊出声，我挣扎着想爬去门口，却被爸爸提起来拖到我的房间里锁了起来。
我瘫坐在地上不停拍打着房门，哭着乞求他们放我出去，可怎么都无济于事。
最后我力竭瘫倒在门后睡了过去，第二天甚至失了声。不顾高烧坚持跑去学校，却得知徐止卿出车祸的事情。
14.
「我…我是想去看你的，可我不敢…都是因为我…我爸妈…」
徐止卿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医生，了可因为车祸他右手骨折。
我自责内疚，不敢去见他。
徐止卿把下巴搭在我的肩上，我听见他轻柔的声音。
「你爸妈确实找过我，可我觉得这没什么，我可以监督你学习，我们一起进步，不会耽误学习，我们以后还可以考到同一个城市…」
「其实我当时，是生气你不来看我，生气你遇到什么委屈都不跟我讲，第一反应是先推开我，让我觉得很挫败，很难过，也很生气。」
「后来我怕我再跟你走的近，会给你招来麻烦，所以我每次和你擦肩而过都故意装的冷漠，可我其实每次都很想拉住你，问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我想着，等毕业以后，毕业以后没有那么多阻碍，我可以和你好好谈谈，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可没想到一毕业我就找不到你了…你换了号码，搬了家…就连你考到哪里，我还是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的。」
「我不止一次想过，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没有让你感觉到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你才一直都不愿意依赖我，相信我…」
我窝在他怀里直摇头，眼泪蹭的他肩头濡湿一片。
「不…不是的，是我…是我不好…」
徐止卿捧住我的脸，指尖轻柔的替我擦去眼泪，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周苒，你很好，你很坚强。」
我一直摇头，嗓音嘶哑的说「对不起」。
徐止卿满眼心疼，一直柔声安慰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哭累了睡了过去。
天光大亮时，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到有人轻轻卷起我的袖口，炙热的视线一一扫过手腕的伤口，最后那道最狰狞的伤口之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徐止卿有意的带我逐渐融入他的生活。
我去医院给他送饭，刚把餐盒放在护士站，他就从办公室走出来，迎着各种目光浅笑着牵起我的手，向他的同事介绍说，我是他的妻子。
徐止卿的父亲前年因病去世了，他带着我拜访了他的母亲。徐阿姨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开心的招待我，拉着我说了许多徐止卿小时候的事情。
最近徐止卿旁敲侧击的提到也要拜访我的父母，我总是找借口搪塞过去。
他说，不管我的父母以前做了什么，总归还是我的父母，我们结婚，他还是得亲自去拜访他们的。
我没有跟他说，我早就跟他们断绝了联系。
可我拗不过他，无奈之下还是把联系方式给了他。
和徐止卿一同坐上回C市的飞机时，我想到了那座城市带给我回忆，有些不好的情绪难以自控涌出，徐止卿坐在我身旁察觉到我的情绪波动，牢牢地牵住了我的手。
敲开房门的时候，明明徐止卿已经提前联系了我父母，可他们在看到我时，还是呆愣愣的红了眼眶。
我偏开头，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
徐止卿一直牵着我的手，礼数周到的和我父母寒暄，我坐在一旁垂着头不吭声。
妈妈哽咽着点头，
「你们好就好…」
「小徐啊，当年是叔叔阿姨做的不好…还希望你能原谅我们…」
「您言重了，我都明白的，你们也是为了小苒好…」
「呵…」
我不禁发出一声嗤笑。
父母顿时紧张的看向我。
我抬眼看了看他们，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崩溃出声：
「为了我好？」
「为了我好，背着我找到我玩的好的朋友，让他们离我远点不要耽误我学习？」
「翻我的日记，给我房间里安监控，操控我的所有，你们是为了我好？」
「你们眼里不是只有成绩吗？」
「为我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希望我完全按照你们的意愿而活…」
「你们有想过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吗？！！」
几乎歇斯底里吼出这一句，眼泪夺眶而出，巨大的情绪使我整个人浑身颤抖。
徐止卿揽过我，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气，匆匆忙忙和我父母道别，带我离开。
我们一起散布到江边，我的情绪也平稳可下来。
迎着江边的风，我被徐止卿罩在怀里，后背紧贴着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我放松下来，把头往后仰靠在他的肩膀，望着远方的江景突然轻声开口：
「徐止卿，和你讲讲我的过去吧。」
徐止卿一愣，随即收紧臂弯拢住我，低下头贴近我的脸。
「小苒…不要勉强自己。」
我轻轻笑了，摇了摇头。
「不勉强，你知道的，不知道的，我都讲给你听。」
15.
我母亲小时候学习很好，她本来可以读大学的，可因为家里没钱，不得已便早早出来工作。
而我父亲是大学老师，受教育程度较高。
从小他们对我的要求就很高。
成绩即一切。
只要我的成绩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歇斯底里的在家里争吵。
妈妈会说，她为了我辞去了非常体面的工作，在家全心全意照顾我，替我物色补课老师，为我的成绩操碎了心。
爸爸会说，他辛辛苦苦工作，为了供我上学卖了老房子，专门租房在学校附近住，他同事的孩子学习都比我好…
诸如此类，为我付出了多少，我没有给他们争气，对我太失望了…
几个数字，让我的亲生父母否定了我，从头到脚，从内到外。
初中时，我有两三个玩的好的朋友，可在初三他们突然都疏远了我，而且我渐渐的被全班孤立。
没有人跟我讲话，他们都离我远远的，凑成一堆时不时瞄我一眼说着悄悄话。
是后来我和父母的一次争吵中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那时课业加重，我的成绩有些下滑。
于是我的父母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校门口拦住了我的朋友，说了很难听的话，让她们离我远一点，不要带坏我，打扰我学习。
高中时，我因为初中的经历性格自卑敏感起来。
徐止卿是我暗淡生活里唯一的光，可他们又找到他，我被各种传言和内心的恐惧折磨的放弃了他。
收到他送的礼物，发觉自己不能就这么推开徐止卿，鼓起勇气约他见面，想向他坦白一切，却被反锁在屋里，也害得他出了车祸。
我才知道，我的房间里，被我母亲安了摄像头。
所以她可以准确的翻出我的日记，我藏起来的小说、试卷…
我歇斯底里的闹，换来的只是一顿又一顿打。
学校里我又被孤立，徐止卿也远离了我。
我开始对许多事都丧失了兴趣。
每天都好像行将就木，重复着相同的生活，唯一支撑着我的年头的念头是，也许我可以通过高考远离这令我窒息的一切。
可我的成绩不出意外的烂，上不了什么好学校。
家里又是一通鸡飞狗跳，暑假结束后，我被强制送去了封闭式复读学校。
那时听说徐止卿考去了离这里很远的A市，学了医。
我想起他和我说过，他的梦想就是做医生，他以后想生活在一个临海的城市。
他做到了，而我还烂在泥里。
我感觉到自己病的越来越严重，我开始成夜成夜失眠，没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干。
那时我觉得我的人生毫无盼头。
父母接到老师的电话时，我已经躺在宿舍里好多天都没有去上课，胳膊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
老师语重心长哦哦跟他们说，要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他们点头哈腰道谢，道歉，把我领回了家。
家门关上的一瞬间，爸爸二话不说就抽了皮带往我身上抽。
他们说我作妖，叛逆期，就是把自己捅成筛子，也得读完书，考个好大学，给他们长脸。
他们收走了我房间里所有的利器，第二天就要把我送回学校。
那天晚上我借口上厕所，在洗手台上翻出了爸爸闲置了许久没舍得扔的刮胡刀。
等他们发现我时，我倚靠着马桶瘫坐在地上，血已经流了一地。
那是我手腕上最狰狞的一道，因为刀片生锈了许久，伤口溃烂反复。
我的父母这下才顿悟，我不是作，不是在和他们作对。
他们跪在医生面前不停磕头求他救救自己的孩子，得知我右手的手筋都断了以后，我母亲还晕了过去。
看着他们溃不成军的样子，我当时麻木的在想，
啊…原来他们爱我的。
16.
好险捡回一条命，这件事传到了我奶奶耳朵里。
年过六旬的老人赶到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刚抢救回来的孙女，气的抬脚狠狠地踹在儿子儿媳身上。
等我可以出院时，奶奶接走了我。
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那些日子，是奶奶在事无巨细的照顾我。
她不许我的父母来见我，没有逼我学习，我想睡觉就睡觉，想看电视就看电视。
晚饭后，奶奶会拉着我出门遛弯，逢人就说，我是她的小孙女。
没有孩子间的成绩攀比，只有一张张夸我长的水灵的笑脸。
拆掉石膏那天，看见我手腕上密密麻麻的伤口，老人家顿时红了眼眶，抱着我摸摸我的头没有说话。
我对奶奶说，我想继续读完书。
于是我又回到了学校，参加了高考，成绩刚刚够上本科。
我在隔壁市的一个大学读完了四年，大四那年父母联系过我很多次，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们给我安排了家那边的工作，花了很多钱托人办的，希望我毕业可以回去。
我确实回去了，不过是因为奶奶病重不久于人世。
为了照顾奶奶，我接受了父母安排的工作留在了C市，住在奶奶家。
可奶奶去世后，没了老人家阻止，我的父母又对我有了极强的控制欲。
开始安排我和他们满意的人相亲，闯进奶奶家，监视我的生活。
久违的窒息感又扼上了我的咽喉。
在一次他们又带着我不认识的陌生男人突然闯进家门时，我崩溃了，把刀架在脖子上哭喊着求他们放过我。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在他们落荒离开后，我瘫坐在地上痛哭。
突然就想起了徐止卿。
听说他已经成为了医生，在A市扎了根。
他应该也到了会被催婚的时候吧。
如果他知道我这些年过得如何，是会觉得我活该，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心痛？
我辞去了工作，换了联系方式，用自己工作这几年攒的钱，住进了精神病院。
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病的很严重。
幻听幻视到奶奶还在我身边；晃神之间就已经站到了天台、马路中央；浑身总是会莫名的僵硬和酸痛…
胡静是负责我的护士，她是个特别善良的人。
她总是会主动找我聊天，偷偷给我送糖果吃，天气好的时候会推着我出去晒太阳。
每次看到我手腕上的伤口，她总是会说，我只是心里生病了，按时吃药，就跟感冒一样，都会好的。
父母几经辗转打听到了我在这里，一开始疯狂的想要探视我，都被我拒绝，慢慢地他们也就不再来。
去年我各项评估都接近正常，于是我离开了医院。
只身一人来到了A市，打着工维持生计。
后来，又遇到徐止卿。
17.
慢慢说完我的这几年，我有些口干舌燥，好像用掉了全身的力气。
徐止卿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打湿了我的肩头。
我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在发抖，肌肉因为用力而紧绷。
「还好，徐止卿。谢谢你还喜欢我…」
「谢谢你主动靠近我…」
「谢谢你能看穿我的口是心非。」
「谢谢你…愿意娶我…」
徐止卿突然把我转了个个，和他面对面相拥。
他非常用力的抱着我，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周苒…」
「我真的爱你。」
我抬起手环住他的后背。
「嗯，我知道。」
「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如果还会有不好的情绪，你不要闭上眼被它左右，你睁开眼看看我…」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永远爱你…」
「我不能没有你…」
「周苒…」
两滴眼泪顺着我们相贴的肌肤融在一起滑进衣领。
我睁着眼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笑着点点头。
「好，我答应你。」
回到A市后，在徐止卿的坚持下，我换了一份工作。
在书店当收银员，每天的工作会稍微轻松一点。
只是没想到汤暖会再次找上我。
她坐在我对面，完全没了上次的得意。
她说，没想到她陪了徐止卿这么多年，他还是忘不了我。
「周苒，听说你们结婚了，恭喜啊。」
「谢谢。」我淡淡地回道。
「我今天来找你，是真心想祝福你们的。」
汤暖慢慢搅着面前的咖啡，嘴边挂着一丝苦笑。
「周苒，你不知道吧。」
「你高中在走廊摔倒，半边身子都压在碎玻璃上那次。」
「是徐止卿背你去医务室的。」
听了她的话，我猛地微怔，抬眼看向她。
她陷入了回忆一般，
「我当时也在走廊。」
「徐止卿明明目不斜视的路过你了，却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
「然后猛地转身奔向你，小心翼翼地把你从地上抱起来就往医务室跑。」
「我偷偷跟到医务室，医务老师里面帮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徐止卿他就蹲在门口一声不吭等着。」
「你知道吗…」汤暖突然扯了扯嘴角苦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
心瞬间揪紧，我也想到了当年，我在徐止卿从我身边走过后就痛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一个人在医务室，老师告诉我，是一个女生送我来的。
徐止卿…
汤暖没在意我的反应，又接着说：
「毕业以后他一直打听你的消息，却怎么也打听不到，只是隐约听说你复读了。」
「我的妈妈跟他妈妈是同事，我打听到他报了A市的学校，我便也追着他来到了这里。」
「这么多年，他从没有提过你，却也没有接受过任何人。」
「我以为我能和他亲近些，我会是那个特殊的…」
说着，她苦笑一声，
「可我在他的钱包里，看到了你们一起做运动会志愿者的合影。」
「我才知道，他从来都没忘记你…」
「上次见你，故意说那些话刺激你，他出了店门就冷着脸跟我说，这些年照顾我，只是因为他妈妈的嘱咐…」
「周苒，我跟徐止卿之间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汤暖突然释然一笑，扬了扬眉。
「所以，我可没有输给你。」
「我是输给了徐止卿。」
18.
胡静和梁译坤的婚礼如期举行。
在看着屏幕上放出的新人的恋爱记录视频时，我不禁感动的也热泪盈眶。
徐止卿站在我身侧默默的揽住了我的肩。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修身的黑西装，整个人的气质愈发清冷矜贵，帅的挪不开眼。
视频放完，伴郎伴娘捧着放有戒指的托盘上台，我正全神贯注看着台上时，突然感觉到身旁的人一动。
我偏头看去，只见徐止卿单膝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个丝绒戒指盒，之中一枚精致的戒指正闪着光。
我一下愣住，只余胸腔中的心脏剧烈跳动。
这时，神父的声音响起：
「新郎，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的女人？
从此爱她尊重她不离不弃忠诚一生，
无论富贵和贫贱，无论健康和疾病，
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会不离不弃，
永远支持她，爱护她，与她同甘共苦，
携手共创健康美满的家庭，直到死亡！」
徐止卿看着我，认真的说：
「我愿意。」
「周苒，你愿意嫁给我吗？」
眼泪应声而下，我伸出右手，哭着点头：
「我愿意。」
徐止卿把戒指带进我的无名指，而后站起身，用额头轻轻抵住我的额头，一边抬手轻轻擦着我的眼泪，一边合着台上新郎的声音低声说：
「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富贵、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我扑进他怀里，把脸贴近他的脖颈，也合着新娘的声音：
「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丈夫，从今日起，不论祸福、富贵、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婚礼仪式结束，漫天的彩带落下，渐渐淹没我们相拥在一起的身影。
完结啦！打算再写个徐止卿视角的番外！等我写好就发 'ㅅ'/♡
感谢大家的喜欢！！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