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青梅竹马追夫或者追妻火葬场的小说?(原创)?
(已完结)
我跟宋清是青梅竹马,我们相识相知相爱走过了二十多年。
但是竹马终究抵不过天降。
他在大雨的夜晚抛下我去找了那个绿茶,而绿茶故意发微信恶心我。
「哥哥,你送我一样的礼物,嫂子不会生气吧。」
呵,我连人带礼物我一起送给你,礼物我不要了,男人我也不要。
最后他猩红着眼,跪下我面前求我原谅他。
我看着他:「你没听过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1
我跟宋清是青梅竹马,很多年的感情,从豆蔻年华走到现在,我们闯过了很多难关。
按理说我不应该疑心他对我的爱,但是我对宋清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上了同一个大学,我毕业之后保研了,他选择了就业。
在他工作的第二年,他一脸欣喜的跟我说公司来了一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孩。
他说,挺特别的。
语气中带着惊喜,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但是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知道他对一个东西感兴趣的时候就会用这种语气。
我当时还故意吃醋的问他:「有什么特别的?」
他当时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我是在吃醋。
宠溺的看着我:「小知最特别。」
这是我对陈文洁的初印象,由宋清嘴里描述出来的,一个性格像男生的女孩子。
再后来,我们偶尔出去吃饭,他总是忽略我的话,面带微笑的看手机。
我问警醒的问他:「你在跟谁聊天?」
「陈文洁。」他说得坦坦荡荡。
我却变了脸。
看我脸色不好,他放下手机安慰我:「你别瞎猜了,她有男朋友的,马上都要结婚了。」
还笑话我,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子了。
我将信将疑,后来他为了打消我的疑虑,带我去参加了他们公司的聚会。
我第一次见到了陈文洁。
他确实是像宋清讲的那样。
大大咧咧的,在酒桌上跟男生称兄道弟,喝酒划拳样样精通。
甚至很大方的喊我嫂子,不止她,他的同事也很尊重我。
应该是早就知道我的存在,这一切我本该很满意。
但是我发现宋清看她的眼神是带着笑意的,是那种发自内心愉悦的笑意,松弛且愉悦,这种神情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那顿饭吃完之后,我立马向他提出了跟陈文洁保持距离的要求。
他觉得我大惊小怪,无理取闹。
但是因为我的坚持,他最后同意了。
2
我那时候不知道,我们更大的争吵在后面。
那是在一个雨夜。
他来学校看我,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他在吃饭的时候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脸色剧变,急忙跟那边说我马上就来,就匆匆的走了。留我一个人在饭店的门口,在大雨中呼唤他的背影。
他甚至都没有买一把伞,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冲向雨幕。
我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但是直到最后,我回到宿舍他的电话也没打通。
第二天他发短信给我报平安,说他在医院。
我犹如晴天霹雳,匆匆的往医院赶,脑子里想了一万种可能,生怕他出了意外。
我赶到病房门口,看到的却是陈文洁拉着他的手在床头抽泣,宋清在小声的安慰他。
这副样子像极了情侣,氛围温馨又缱绻。
我站在门口为我的想法感到荒谬,心却沉到谷底,迟迟不敢进去。
不敢去面对现实。
终于还会护士喊我惊动了里面的两个人。
宋清抬头看到我,眼里是惊喜和开心。
我沉着脸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陈文洁发现了我的视线,立马慌乱的松开了。
「嫂子,你别误会。」却是说不出下面的话。
最后在我的目光下,她为难的看了宋清一眼,慢慢开口:「嫂子你们聊,我出去一下。」
我走进病房,看着躺在床上的宋清,他上身缠了很多绷带,面色苍白。
我突然就落泪了。
宋清急忙开口:「小知,你别担心,昨天是文洁的男朋友出轨了,还打她,她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才找了我。」
「那你的伤呢?」
他艰难的开口:「他男朋友拿刀砍的。」
「为什么砍你?」
他沉默。
我替他解释:「以为陈文洁出轨,你是奸夫?」
他脸色冷了下来:「小知,别说这么难听。」
看着他躺在床上,神色冷峻的斥责我。
我蓦然想起来,他曾经也为我打过架。
初中的时候学校门外有很多不上学的社会青年拦着很多学生要钱,有一段时间他们找上了我,我那时候胆子小,不敢跟家里说,连着几天把零花钱给了他们。
没想到养肥了他们的胆子,狮子大开口要得更多。
我天天拮据度日,不敢买任何零食,最后宋清发现了。
他挡在我面前,跟他们打了一架,我给他上药的时候他没哭,我先哭了。
现在,当年保护我的少年又打架了,却是为了别的女孩子。
我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它们毫无预兆的滚落出我的眼眶。
「宋清,你知道昨天晚上我打了你多少个电话吗,我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
「一早上知道你在医院,我吓坏了了,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因为其他的女人打架进医院了。」
他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慌忙的安慰我:「小知,你别哭,是我不对,不应该不跟你打招呼的。」
我擦了擦眼泪,质问他:「宋清,你告诉我,陈文洁她为什么那么多人她不找,一定要找你呢?」
宋清解释:「她在这个城市没什么朋友,我跟她平时合作比较多,昨天情况也比较紧急。」
我几乎是咆哮:「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希望你们保持距离。」
他神情凝重:「小知,我做不到见死不救的。」
一句做不到见死不救就是他给我的解释,用道德感来解释他的越线行为。
明明有那么多的处理方式他选择了最伤害我,最让我担心的一种。
陈文洁回来了,站在门口。
她跟我解释:「嫂子,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是我实在太着急了才打了小清哥的电话,我们真的没什么的。」
我看了陈文洁一眼,擦干了眼泪。
没必要在她面前落泪,也没必要让她看见我的脆弱。
我敢肯定陈文洁肯定喜欢宋清,而且我不相信宋清这么聪明他看不出来。
终究是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有了裂缝。
3
那次之后我跟宋清大吵了一架,他说我冷漠,我说他不懂男女相处的分寸。
僵持了一个月,他妥协跟我道歉,说以后除了工作关系不会在跟陈文洁有来往了。
我答应了,我甚至自己骗自己,是因为他救人心切,道德感太强。
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听到关于陈文洁的任何消息。
现在时隔半年,我看着他手机上的购买记录,我不知道该给他找什么理由了。
我看着眼前的他只觉得陌生,短短三年,我们好像越来越远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脸色木然:「宋清,我们分手吧。」
他脸上都是愕然:「我都说了,只是工作上的事情,这个项目实在太忙了,我给每个组员都准备了礼物,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说这个话时,他脸上都是满脸的不耐烦。
我觉得他好陌生啊,好像最近的半年,我们在一起总是在吵架。
宋清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
「小清哥,那个包你能不能问一下客服,能不能帮我换成黑色的啊,你给嫂子买了白色,我也用白色的不大好。」
那只ysl的链条包是我看了很久的礼物,我本以为那是我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
没想到并不是。
我点进他们的聊天记录,往上翻,很长,每天都有往来的聊天记录。
宋清从我手里拿过手机,脸色也有些不好。
原来分享欲不是消失了,而是转移了,从我变成了陈文洁而已。
我呆呆的看着他,心脏好像被人狠狠的撕扯,痛得我说不出话来。
宋清发现我在看他,有一瞬间的无措。
我看向他的眼神犹如一潭死水。
他慌乱起来,抓住我的手:「小知,不要分手,我跟陈文洁什么都没有。」
我拉开他的手:「宋清,不是没有发生关系就是没有出轨,承认吧,在我们这段关系中,你的心出现了游移。」
宋清迷茫的看着我,像是在旅途中迷路的人,但是始终紧紧的攥住我的胳膊。
我冷静的开口:「你还是冷静一下吧,我们再谈分手的事。」
4
我一个人回到宿舍,宋清打了很多电话过来。
我一一挂断,到最后我索性把手机关机了,大哭了一场。
为我年少的欢喜,愉悦,爱慕,最后力竭睡得昏天暗地。
我醒来时天都黑了,我打开手机,除了宋清的电话,还有我妈的。
收拾好情绪,回拨了回去。
「妈,我刚刚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
我妈在那头叹气:「你这丫头啊,联系不到人你要急死我啊。」
「妈,让你担心了。」
我声音又不自觉的哽咽,好像是远飞的乳燕一下子回到母亲的怀抱一样。
我妈敏锐的察觉到我的情绪:「怎么了,是不是学业压力太大了,我们没必要考博的,乖乖,要是觉得学业压力实在太大,就去找份轻松的工作好了。」
我听到她的话恍然想到,最近的半年我因为宋清的事情让自己变得疑神疑鬼,荒废了原本的学业。
我妈还在说:「你和小清要好好的,两个人一起工作也有个照应,过几年你们稳定了,我和你爸就凑钱给你们在你们那儿买套房子。」
这些话她不是第一次说,但是现在这些美好的期许应该是不可能实现了。
我打断她:「妈妈,我要考博的,现在不准备工作。」
我妈停顿了一会儿,问我:「那是为什么哭,跟小宋闹矛盾了吗?」
我强笑安慰她:「没有妈妈,我过得挺好的,你不要担心。」
好像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和宋清肯定会走向婚姻的殿堂,毕竟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一起跨过了万水千山。
他是那么的温柔,对我很好,有时候甚至好到让我心怀愧疚。
我跟宋清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他是个孤儿,在大雪的天被人扔在草垛里,最后被巷子里的奶奶收养。
我们年少相识,从上幼儿园就在一起,从玩泥巴的年纪到情窦初开,都是我和宋清一起度过。我们从懵懂到互相试探心意一起走过了二十多个年头。
他大我一岁,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在高考后的那个暑假,他向我表白。
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紧张得额头冒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话也说得磕磕巴巴。
最后我笑着答应了,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笨拙的真诚。
他开心的抱起我转圈,像小时候偶像剧的男女主角一样。
我犹如踩在云端,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生。
我们度过了美好的大学校园生活,谈了让所有人都羡慕的校园恋爱,并顺利的破了毕业就分手的魔咒。
大学毕业我保研了,他放弃保研去了一家互联网公司。
他说:「小知,我要快点赚钱,以后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我当时几乎感动得落泪,觉得我和宋清肯定会幸福一辈子的。
那时我对我们的未来信心满满。
因为,在我们还没毕业的时候,我说我想吃中山路的鸡公煲,他会转两趟地铁去给我买,跑到我宿舍的楼下等着我,然后邀功一般的说:「快吃,还是热的。」
打游戏的时候,只要是我的电话他立马切换过来,接我的电话。
我和无数的朋友分享我们的感情,青梅竹马,扶持前行。
我对这段感情引以为傲,我跟所有人说,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宋清都不会变心。
全学校的人都知道,宋清爱云知。
我以为我们为爱筑起了信仰的城堡,我满心幸福的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城堡。
没想到他在我一个个看不到的日子里,悄悄的把地基拆掉了,到最后我才知道,我原来住在了一栋空中楼阁里面,这栋楼随时都会崩塌。
5
可是只有短短的三年,我现在几乎要认不出他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越来越陌生的呢?
大约是从分享欲消失开始吧。
以前我们能从白天聊到黑夜,发生的每一件小事我都想跟他讲。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好像没什么聊的了。
我打过去电话,他不是在加班就是很累,说下次再聊。
现在想想哪有什么忙的,连消息都没时间回呢。
我让自己从痛苦中抽离出来,专心准备考博。
我的人生不只有宋清,应该有属于我的天地。
只是,我有几次在实验过程中发呆,觉得一切都很虚幻。
我好像又些稳不住我的心。
师兄看到了很严厉的训斥我:「做实验都不能全身贯注的话,我劝你别考博了,导师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我面红耳赤,看着他严肃的脸,我诚挚的道歉,再也不敢开小差了。
宋清来找了我很多次,他在我的宿舍楼下,在实验室外,在各种我能出现的地方等我。
我跟他的多年感情,学校不少人知道他,实验室就有几个女生认识他。
他来的第一次,还有人打趣我:「云知,你男朋友在外面等你哎。」
我一次也没有出去见他,渐渐的大家也看出来了,我们之间出了问题。
我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实验中,下定决心要把之前落下的学业都给补回来。
又一次下了大雨,我在实验室做实验到很晚,准备回宿舍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宋清。
他浑身湿透,却是笔直的站在教学楼外。
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出去。
师兄递给了我一把伞:「总要说清楚的,不是吗?」
我意外的看向他,他对我笑笑,先走了。
我出了实验楼,宋清一看到我出来,眼睛都亮了,一下子跑到我身边。
我后退了一步,刻意跟他保持距离,我很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伤心。
我淡淡开口:「我想有什么话那天我已经说清楚了。」
他摇头,想上前拉我的手:「我不知道她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小知,我跟她绝无可能,你要相信我。」
我平静的看他,看他给自己找理由。
「她只是我工作上的朋友,我们只是聊得来而已。」
我悲悯的看着他:「宋清,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你就是变心了。」
他否认找:「不是的,小知,我没有。」
我看着外面的大雨,问他:「那天也是下大雨,你赶过去跟陈文洁的男朋友起了冲突,那个时候你担心她受伤,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宋清,你有没想过,在大雨的夜晚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饭店,我一个女生安全吗?」
他嘴唇嗫嚅了一下,随即脸色发白。
「承认吧,宋清。在那一刻,你心里担心陈文洁的安危是大过于我的。」
「是你一次次的放纵陈文洁的靠近,你一边跟我冷战,一点点的消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一边跟陈文洁玩着暧昧的游戏。」
我终究还是流泪,为这多年的不值得,我小声的问他:「宋清,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畅想美好的未来,你扪心自问一下,现在你规划的未来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那天的雨很大,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了我的声音,也掩盖了宋清的哭泣声。
我撑着伞回到宿舍,心里隐隐做痛。
我把伞收起来放在鞋架旁边,意外的发现鞋架旁还有一把黑伞。
我手一顿。
仔细拿起两把伞比对,发现这两把伞一摸一样,连伞柄上刻的花纹都是一样的。
这把伞是在那个雨夜,我绝望的等在饭店门口,一个从饭店里面走出的男人递给我的。
我那时候完全沉浸在迷茫和无措中,没注意那个人是谁。
沈景之,我导师带的博士生,导师最近很忙,让他来带我们实验,他为人严肃且认真。
私下讨论这个师兄的人不少,因为他很帅。
我看着面前的伞,陷入了沉思,原来那天是他。
6
从那次之后宋清再也没找过我了。
我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实验室的伙伴也都知道了我分手的消息。
为我的感情感到惋惜的同时,也在积极的开导我。
「云知,你这么漂亮,再找个好男人气死渣男。」
我刚想打趣哪有那么好找男朋友,沈景之从后面走了过来:「说什么呢?」
他私下里面色温和,和做实验的样子不一样,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女生也大胆了起来:「我们在说给云知介绍男朋友呢,师兄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
沈景之用手扶着下巴:「我身边的嘛,你们也知道,我年纪也大了,身边的朋友大都结婚了,没结婚的也有女朋友了。」
大家没想到他不搞学术的时候,还挺风趣幽默的。
大家忍不住八卦:「那师兄你是结婚了,还是有女朋友了?」
这种帅哥的八卦最有意思了,平时实验很枯燥,很难得有这种轻松的时刻。
他伸出手指在面前摇了摇:「不,我没结婚,也没女朋友,还是单身。」
大家都诧异,连我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沈景之怎么看都不像单身的样子。
学校最年轻的博士,跟圈内知名的博导参与国家重点项目,长得又帅,怎么会单身呢。
他笑起来眯着眼睛:「你们要是有合适的女孩子可以介绍给我。」
站在我身边的女生推了我一把:「介绍什么啊,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我被推得往前一步,看着沈景之戏谑看着我的眼神,慌忙开口:「不不不,不敢高,高攀师兄的。」
沈景之看着我,若有所思,随后开口:「你说说是哪里高攀了,我改还不行吗?」
实验室少见的哄笑,我被打趣得脸都红了。
大家一脸兴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最后还是沈景之打的圆场,大家四散而去。
但是从那之后,我总觉得沈景之对我的态度有些暧昧,给我带早饭,有时候会给我买奶茶,在实验上他还是毫不留情,有时候也会劈头盖脸的批评我。
让我摸不着头绪。
7
在忙碌半个月之后,实验终于告一段落。
沈景之开口:「最近实验很顺利,我请大家吃饭。」
实验室一片欢呼之声,沈景之这还是第一次请大家吃饭。
让我们不禁感叹,天人下凡也是免不了炒米油盐酱醋。
定的吃饭的地方是附近的一个私人菜馆,最近很出名。
离学校也不远,一行人欢欢喜喜的走过去,少见的开心愉悦氛围。
我们刚走进去就在门口看到不远处的一群人往包厢走。
为首的就是宋清,还有跟在后面的陈文洁。
我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宋清也回头看到了我。
他眼睛里面有有惊喜,大步朝我走来,还没站定,沈景之把我拉到身后。
这动作可以算得上是亲密,宋清脸色一沉:「小知,他是谁?」
我张了张嘴。
沈景之眉眼微动,先我开口,懒洋洋的问:「我是谁重要吗?」
气氛有些微妙,陈文洁从后面跑过来,看着我们俩。
她看着我们,低声道歉。
「嫂子,我听说因为我你和小清哥闹了矛盾,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的。」
我没耐心听他们两个人在那装傻充愣,打断她:「那你告诉我,你喜欢宋清吗?」
陈文洁嘴里还想说的话一顿,脸色一白,我看到的就是两张惨白的脸。
我点破他们:「你们两个所说的清白就是一个打死不承认,一个装傻到底,享受暧昧带来的快感,但是又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
陈文洁惨白着脸,跟我道歉:「对不起,嫂子,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跟宋清哥……」
沈景之轻笑一声:「打扰了二位,如果你们要玩哥哥妹妹的游戏,麻烦你们私下玩,不要把我们堵在门口,我们也是来吃饭的。」
她脸色不好,却还是让了路。
我们去了事先预定好的包厢,落座下来。
我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菜失神。
沈景之给我盛了一碗汤:“吃不下饭也喝点汤吧,现在天气冷了,喝点汤补气。”
我强笑着点头,始终能感受到身后从隔壁包间看过来的视线。
最后一个女同学不小心把手里的饮料泼到我身上,我才回过神来,她啊的一声急匆匆的跟我道歉。
我笑着说没事儿,却是松了一口气,去了洗手间。
宋清总是能出现在我最开心的时刻,让我再把已经愈合的伤口再血淋淋的撕开。
我烘干了衣服,走出来看到的却是靠在墙边的宋清。
他看到我出来站起身来,上来就问:「小知,刚刚那个男的是谁?」
我淡淡的看着他:「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的,宋清,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脸色惨白,双手捂住脸,声音像是要哭一样:「我们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怎么就走散了呢?」
他声音哽咽,他瘦了很多,指节之间看得见指骨突出。
「宋清,别再来找我了,你要跟谁在一起都可以,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他定定的看着我,几乎是祈求:「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斩钉截铁:「真的不可以宋清,今后我的生命中可能会出现其他的男生,我可能会给他们机会,但是唯独是你,宋清,你不行,你明白吗?」
我可以原谅所有人,唯独不能原谅那个陪我走过炙热和激荡青春的那个你,你在我们沉淀多年的感情之后,精神出轨了。
如果你变心了,那么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是个笑话吗?
8
宋清垂下眼:「对不起。」
我沉默,他不只是对不起我,还对不起自己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时光。
那些满眼都是星星的日日夜夜,一起欢喜,兴奋,还有并肩作战的日子。
宋清走了,几乎是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这个城市并不大,但是没有特意的联系,一个人真的可以彻底的从你的世界消失。
地球离了谁都会转,没了他我也要面对生活。
我也继续我的学业,有忙有闲。
不知不觉冬天来临,外面下雪了,我是南方人,每年下雪的时候总是格外的新奇且高兴。
我带着毛线帽,穿着笨重的羽绒服,兴冲冲的看向窗外。
不远处已经有人堆起了雪人,大大的眼睛,胡萝卜做的鼻子,还带着一条黑色的围巾。
我看着那条围巾觉得眼熟,很像,很像……
不等我想起来,站在下面的人笑着跟我挥手。
是沈景之。
他穿着黑色羽绒服,头发搭在额头上,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一愣,然后下楼,跑得气喘吁吁。
「师兄,你怎么来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伸出手把我跑脱的毛线手套顺到胸前:「本来想约你去看电影,但是来太早怕你没醒。」
所以他来了很久了?
不需要我去问,他回答我。
「七点就来了。」竟然这么早,现在已经快九点了。
他眯着眼睛,声音很轻:「那,现在可以约你去看电影吗?」
他不闪不避的注视着我,我有些难堪,别过了头。
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他刚刚逆光想我招手的样子。
「可以。」别人都等了这么久了,我再拒绝好像挺不好的。
并肩往小区外面走,刚走不远,他让我等一会儿。
小跑到不远处的奶茶店里,外面排着很长的队,他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两杯奶茶。
我看着手里热乎乎的奶茶,惊诧道:「这家很难排队的,你是怎么这么快就拿到的?」
「你刚刚下楼的时候我就在手机上下单了。」
他满眼温和,不搞学术的时候他挺像个温柔的大男孩的。
整场电影我都看得很不自在,我知道沈景之的意思。
我就是再装傻,也不能对他的好置之不理。
他送我回来,我看着那个雪人,还没化,但是鼻子却没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小朋友拿走了。
我酝酿了一会儿:「师兄,我……」
开口了,却不知道怎么说。
他摸摸我的头:「不用觉得有压力,也不用内疚。」
他声音有一种沉静的力量,沁人心脾。
他淡淡的笑:「我知道一个喜欢看海的人如果被涨潮淋得浑身湿透,那么她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会怕看到海。」
「我是喜欢你,我也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我,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的好。」
我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
看着他:「我要是这辈子都怕看海呢?」
他扑哧一笑,斥我:「别瞎说。」
他弯腰跟我视线平齐,眉眼柔和:「云知,要永远阳光明媚,永远勇敢,不要失去爱一个的勇气。」
从那之后,沈景之不再避讳任何人,正大光明的对我好,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就连导师都开玩笑说,还没见过这个不近女色的徒弟这样纯情的样子,像个傻小子。
我笑笑,以前只知道他在科研上的认真和严谨,现在好像发现了他私下的可爱。
他喜欢晨跑,定期锻炼身体,对吃的东西不甚讲究,生活上有些地方甚至很粗糙。
好像从云端跌落凡尘,有了烟火气。
我逐渐从不顺的感情中走了出来。
9
半年后,我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宋清的奶奶不小心摔了,本来身体也不好,这几乎成了催命符,她慢慢的陷入了混沌。
甚至认不清楚人了,嘴里倒是总唠叨小清,小知。
我跟导师请了假,匆匆往家里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我走进那个小房间的时候,宋清已经跪在床头了,满脸哀痛。
我们长大了,奶奶老了,但是看见躺在床上那个鹤发鸡皮的老人时,我还是忍不住伤感。
她几乎是瘦得皮包骨头了,我鼻子一酸。
不自觉的喊出声来:「奶奶。」
她浑浊的眼睛看着我,想辨认出我是谁来。
我走上前:「我是小知。」
她听完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激动起来,嘴里嗫嚅着:「小知啊,是小知。」
她伸出被宋清握住的手,我赶忙上前,跟宋清并肩跪坐在床前,把手伸过去让她握住。
她一手握住我的手,再牵起宋清的手,双手合在一起。
她脸上漏出笑容:「小清和小知要永远在一起。」
宋清流下来眼泪,沉痛的喊她:「奶奶。」
「不要哭,小清,奶奶很开心,有你们陪我一起,奶奶很开心。」
她嘴里念念叨叨:「小清要努力工作,赚钱娶小知,再生个大胖小子,幸福的在一起。」
她绽放出笑容,慈爱的看着我们:「你们说好不好?」
宋清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脸埋在我们紧握的手上,泪水浸透我的手掌。
我哽咽的答应她:「奶奶,我和小清会好好的,你要好好保重,还要看着小清结婚呢」
她笑呵呵的答应:「好,好,你们不要哭,我要看着小清结婚。」
奶奶终究是没挺过那个晚上,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在见过我们之后了却心愿,再也挺不住去了。
她走得很安详,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原来人走就是灯灭,再也见不到了,这个人只能存在于记忆中了。
死亡给我的冲击太大了,我忍不住感叹,我陪在父母跟前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小时候我们需要父母亲人,长大后他们也需要我们。
我妈在跟我唠叨的时候我忍不住抱住她。
她愣了愣,拍拍我的背:「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我笑了笑:「没有,就是很久没见你了。」
她摸着我的头发,笑着说:「我们家小知,要开心,不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我愣了愣,原来我的情绪,有时候只需要一个表情,父母就可以清晰的感知到。
我和宋清之间出现问题,他们应该是知道的。
我妈叹息:「小清那个孩子啊,他从小就要强,他太心急了。」
她叹了一口气:「你们都是大人了,有自己的考虑,妈也不干涉你们。」
「这么多年的感情,我还是希望你多劝劝他,他爱钻牛角尖,现在宋奶奶走了,我怕他走不出来。」
我点头,我一直待到奶奶的头七,帮着宋清招呼过来吊唁的人。
最后我们站在池塘边,烧掉奶奶最后的衣服,熊熊的火光让我的脸发热。
不远处的池塘水浅了不少,今年少雨,池塘中央的踏步漏了出来。
宋清看到了,开口:「小知,你记得吗,我们小时候这里经常被淹,我背着你,颤颤巍巍的一步步的踩着踏步蹚水,那时候我安慰你不要怕,其实我自己怕的要死。」
我笑了笑,怎么会不知道呢,宋清只比我大一岁,那时候背着只比他小一点的我,他虽然安慰我,但是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点头:「是的,那时候你很勇敢。」
他继续说,回忆中总是很美好:「我们回家之后,奶奶会给我们煮姜茶,用家里的那个大碗,那个碗比我的脸还要大,我还是一口气把所有的姜茶都喝完了。」
他说完想起了什么,然后低低的开口:「小知,我小时候可真乖啊。」
我看着他,忍不住安慰他:「小清,我们都要往前走,奶奶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不远处的火苗,火舌吞掉了奶奶的最后一丝衣袖。
「小知,谢谢你。」
我知道他的意思,谢谢我在奶奶面前保留了他最后的一丝体面,让她安心的走了。
他瘦得可怕,风吹过衣袖,宽大的袖子在风中簌簌作响。
没有了男女之情,我们终究还是有这么多年的陪伴。
我陪他走完了送奶奶的最后一程路。
最后我们往回走,在经过村口的大路时,却意外的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10
我一愣,停住脚步,宋清看看我,再看看他。
他露出微笑,催促我:「去吧,小知。」
我心念一动,然后朝不远处的人影走去,开始时走,然后越走越快,到最后跑了起来。
我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神色温和:「担心你,所以就过来了,本来是想远远看你一眼的。」
我一怔,这几天我情绪确实很低,他在微信上问了我几次,我的语气都很消极。
只是没想到他会大老远的跑过来。
我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的?」
他挠挠头:「我去找了导师,你前不久不是交了博士申请书吗,我去找了家庭住址。」
我看着他有些心虚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拉着他往回走。
「走吧。」
他一愣:「去哪儿。」
「当然是去见我父母。」
他挣扎:「啊,现在吗,就这样去见,我都没买东西,还有衣服也脏了。」
村里的路边还有泥土,他开车过来,边开边问,衣服也没换个更得体的就要去见我爸妈。
我不顾他的挣扎,带他回了家。
推开院子的门,我妈在洗衣服,她看着我牵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愣了愣。
「小知,这是?」
我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沈景之,再看看我惊讶的父母。
淡定的开口:「这是我男朋友,沈景之。」
我爸妈很意外,沈景之也很意外,他后来跟我说,他想了很多种,我跟我父母介绍他的说辞,我选了他最希望的,最开心的。
后来当然是一阵兵荒马乱,我妈赶紧去做饭,我爸坐在沙发上审问沈景之。
「干什么的?」
「现在在搞科研,拿上博士毕业,是小知的师兄。」
我爸轻咳一声,又问:「家里几口人啊,父母是干什么的?」
沈景之毕恭毕敬:「我是独生子,我父母都是大学教授。」
沈景之像个乖乖学生一样接受审问,在学术论坛上发言我都没看到过他这么紧张。
我打趣的笑他,最后被我妈拉到厨房帮忙。
我妈抱怨我:「怎么要带男朋友回来也不说一声,家里都没什么菜。」
「我也不知道啊,他自己追来的。」我说话的语气中带了一点炫耀。
我妈忍不住噗嗤一声:「看给你得意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景之已经从容多了,我妈是很满意他的。
年纪轻轻的博士,长得又高又帅,家里成员也简单,还是我的师兄。
这种条件不管是哪个丈母娘都会笑开了花。
我爸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没有板张一张脸了,晚上他去洗澡的时候,我听到他在哼歌。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我这嘴硬的老父亲。
当天晚上沈景之在我家的客房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我跟沈景之一起回学校,我抱着我妈,很舍不得她。
她倒是拍拍我的肩膀:「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跟小沈好好的。」
我无语,这才一个晚上,她就倒戈了。
沈景之赶紧答应:「阿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知的。」
在回程的时候我问他,我们两个就这样走了,导师有没有骂我们。
沈景之呵呵一笑:「怎么会呢,我走的时候他还跟我加油呢,让我一定要凯旋而归。」
他看我一眼,悠悠的来了一句:「现在回去他肯定不会骂我们,说不定还会夸我们。」
我一怔,原来是处心积虑。
回到实验室,我和沈景之没有避讳。
实验室的同门愣了一会儿,立马笑了,打趣我们让沈景之请客吃饭。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惊讶的,他们觉得迟早会如此。
沈景之满口答应,带他们去大吃特吃了一顿。
半年后,我申博成功,沈景之带我见了父母。
他父母都是搞科研的,都很随和。
我们相处也愈发默契,他会带我晨跑,锻炼身体,也会带我探索这个城市还有哪些好吃的店铺。
周末我们回去看电影,甚至一起打游戏。
他不仅在学习上帮助我,还会在生活上帮衬我,我妈经常打电话过来说,沈景之太宠我了。
我这时候就会笑倒在沙发上,踢沈景之:「我妈说你把我宠成废物了,什么都不做。」
沈景之正色道:「谁说的,我是有大男子主义的,老婆是草莓尖尖,作为一家之主我当然就吃草莓屁屁了,至于家务,我当然是当仁不让了,谁能有意见。」
我笑倒在他怀里。
我问他:「沈景之,你是不是在那个饭店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喜欢我了?」
他轻轻敲我的头:「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意外:「不是?我们之前见过?」
他悠悠的开口:「三年前,我还是研究生,你还在读本科,导师受邀去参加一个论坛,我那时候也跟去了,当时师母去世,他状态不好,关于带电粒子与超晶格的分析说错了,你是唯一一个在演讲完毕之后去找他请教的。」
我想了想,好像记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了,是我大四的时候,那时候准备考研,听说学校的优秀导师会参加那个论坛,所以我也就去了。
「你因为这个喜欢我?」
沈景之无奈的笑:「你想哪儿去了,后来你保研之后我看过你的论文和实验数据,都很出彩,我觉得你很认真,你认真好奇的样子很可爱。」
「有一次你跟一个师弟在实验室争得面红耳赤,可以看得出来你真的对物理很感兴趣,我们专业本来就很冷门,很少有成年人还有好奇心和耐心去思考一些看起来没有意义的事情。当时我就觉得我有点喜欢你。」
他补充:「所以在你因为那个姓宋的每天消极怠工,无所事事,半放弃的时候,我很生气。伴侣应该是陪着你成长的,两个人一起奔赴更好的自己,而不是互相拖累。」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很感动,也是这就是遇到了对的人吧,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尽管如此,我还是哼了一声,半开玩笑:「我以为吸引你的是因为我的颜值,没想到是我的专业。」
他抚摸我的头发,轻轻吻住我:「我们知知可是大美人呢,感谢上苍给我这个机会,把你重新送到我身边。」
沈景之顶着这么一张禁欲脸吻我的时候,有一种将高冷男神拉下神坛的罪恶感。
但是,这种感觉还挺刺激的。
我们们谈了一年半的恋爱,在我博二的时候,我和沈景之结婚了。
我爸妈在台下哭,我在台上笑,我看着缓缓朝我走过来的人,觉得这辈子如果是他,那我义无反顾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很感谢沈景之,他治愈了我的无法释怀,让我再次鼓起勇气去看海,重拾了爱一个人的勇气。
番外:宋清1
我们在结婚之后的第三个月,从医院那里我知道了宋清的消息。
车祸,治疗无效,死亡。
我当时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恶作剧,但是手机里的电话记录清晰的告诉我这是真的。
我赶到医院,看到被白布蒙住的身体,几乎是瘫倒在地。
医生说,找不到他的家人,他手机上置顶的名字是我。
沈景之抱住我,不停的安抚我。
最后警方的调查结果是,他为了避让幼儿园的校车撞上了栏杆。
我听到警察嘟囔着:「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他根本没必要去撞栏杆,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心存死志一样。
我愣在原地,终于明白我妈说的,宋清那个孩子容易钻牛角尖,我怕他走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妈打过来电话,哽咽的安慰我:「小知,活着的人要往前走,放过自己吧。」
我哭过一阵,沈景之一直安慰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不知道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说不定他是解脱。
我定定的看着远方,往日的宋清一幕幕的出现在我眼前。
最后的记忆是他笑着说,去吧,小知。
大千世界,我们一刻不停的赶路,逐渐忘了年少的模样。匆匆人生路,我们日夜兼程的赶路,不要忘了回头看自己正在丢失什么。
懂得及时止损,坚守本心,往日不可追,未来还在继续。
番外:宋清2
我叫宋清,我是个孤儿,被宋奶奶收养,吃百家饭长大。
在我懂事以来,我就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做出一番成绩。
我喜欢我们邻居的小姑娘。
她活泼又善良,但是又有点胆小,我每天都跟他一起玩儿。
在我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就知道了这种喜欢不是好朋友的喜欢,是男女之情,我看到她会很开心,想要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高中的时候有男生偷偷给她写情书,我会生气,去把那个男生打一顿,恐吓他离我的女孩远一点。
就这样我守着小知到了高中毕业,最后我跟她告白了。
心仿佛要跳出胸腔,手心出汗,浑身发抖。
不过还好,结局是好的,她歪着头,笑着看着我,说好啊。
我忍不住抱起她,我实在太开心了。
那时候我觉得我们的爱情是一生一世。
但是后来也不过是几年就夭折了。
我把小知弄丢了,因为我变心了。
是的,虽然承认变心这件事很丢人,但是我就是变心了,我变成了我最讨厌的人。
小知说得对,我当然看得出来陈文洁的意图,我在一次次的暧昧游戏中,把小知一步步的推远。
我死缠烂打,纠结哭泣,跪地求饶,小知都没有原谅我。
她说她原谅过我很多次,她在我面前哭诉我对她的不在意,她甚至自我怀疑,变得自卑与敏感。
我才知道,她在这份感情里变得面目全非,我恨我自己,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所以我决定放手,不再去纠缠她。
她的生活重归平静。
但是我像只老鼠一样,忍不住偷偷的去看她。
看到她身边出现了很优秀的男孩子,我疯狂我嫉妒,我偷偷去查那个男生。
结果却是履历好,人品优。
虽然嫉妒得要死,但是他们确实是男才女貌。
后来我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不分昼夜的工作,以此来麻木自己。
奶奶的重病让我措手不及,我疯狂的往家里赶。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她,忍不住痛哭流涕。
她意识已经不清楚了,嘴里喃喃的喊着小清,小清。
我不停的答应她,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后来她又喊小知,小知,我却没办法。
我感到绝望,深入骨髓的痛。
小知赶回来了,她回光返照一般握着我们的手,叮嘱我们要好好在一起,要幸福。
我泣不成声。
没有了,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奶奶,我把小知弄丢了,我该死,我是个混账。
但是我不敢说不出来。
小知给了我最后的体面,送了奶奶最后一程。
她笑着说,我和小清以后会幸福的。
这句我从十八岁就立下的承诺,现在听起来就像是一把利剑,深深插入我的心脏。
奶奶走了,很安详。
我料理她的身后事,在床头的褥子下面发现了她给我留了钱,每一笔都记着,上面写着。
给小清娶媳妇儿用!
我疯狂的扇自己耳光,眼泪已经快流干了。
烧掉奶奶的衣服,我看见在村口等着小知的男人。
我强笑着,装作很大度的样子,让她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去见喜欢的人原来真的是用跑的,小知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
回城后,我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每天麻木的活着。
陈文洁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让我振作起来。
我没办法,真的,我每天在朋友群里面窥视他们的生活。
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去跑步,做实验,见家长。
最后是结婚。
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从小喜欢的女孩终究是获得了幸福。
我满心酸涩,夹杂着泪意,在胸腔里徘徊,却是哭不出来,觉得心在滴血。
她的电话号码我每天晚上都盯着看,却是一次也没有拨出去过。
小知穿上婚纱的样子真美。
我找不到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了,孤孤单单而来,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两个女人,一个为我操心了一辈子,去了天堂,一个被我弄丢了。
那个幼儿园校车开过来的时候,我先是浑身冷汗。
再是解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