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双男主文短篇?

发布时间:
2024-09-06 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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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全文免费】

我家破产之后,那些觊觎我的二代们都笑了。

我忍辱负重地赚钱付妹妹的医药费,没想到却收到了接连不断的包养合同。

死对头来看我笑话,说最看不惯我自命清高的样子。

我:稍等,你也想包我?要排队。

chapter1.

夜店今晚的主题是海妖,灯光也更偏向冷调。

除了猎艳者之外,在人群和卡座之间游走的还有夜店的从业人员,这些少年少女都被精心地装饰过,像臆想中一戳就破的泡沫、像深海里诱人堕落的人鱼。

以前我等着被别人喂酒,现在是我端着酒想要喂给别人。

我手里的这瓶白干,一瓶的提成可就是两千。

“就这些?”

西装革履的老板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我今天是请人来玩,这些货色可不行。”

经理弯着腰:“这些都是新鲜的,刚来,干净,不然也不敢带来您面前。远看看不出味儿来,不如我让他们凑近些?”

老板点了头:“叫一个来。”

经理的目光在前面那排人中梭巡,我低着头,权当与我无关,我是来卖酒的,又不是来卖的。经理叫了个女孩上前去,老板捏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不说满不满意,只似笑非笑地看着经理。

我知道今天还有个大客户来,夜店里顶尖漂亮的男孩女孩都被叫去那个包厢了,难怪这位老板一直在挑刺。

经理神色僵了,给老板连连道歉,老板懒得听他说话,索性亲自下来挑人。

他走过第一排,动作没有丝毫减慢,又转向了第二排。不知道为什么 ,我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你叫什么?”

我瞳孔一缩:“我不……”

“他叫Silan,”经理笑着说,“他今天就归老板了。”

“你们这些人都喜欢起洋名,怎么,知道用自己的名字丢人吗?”这个道貌岸然的老板凑近了看我的眼睛,他的戏谑不断放大,“就你还算长得漂亮,气质也好,不像夜店的少爷,像个真少爷。”

我曾经是个真少爷,但一年前就不是了。

在经理暗示我干好今晚的活,留下这个客户就能拿五万块钱后,也许我还要变成夜店的少爷。

生活真他妈的操蛋。

可他妈还有人想操我的蛋。

“伺候过人吗?”

我学着其他人一样蹲在老板的脚边,听到这句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

“真是新来的?”他恶劣地锢着我的后脖颈,“被睡过了没有?”

我压抑着想把他揍烂的怒气:“没有。”

“脾气很大。”他给我下了定义。

“那才好玩。”他又笑了。

老板踢了踢脚边的另一个人,让他去倒酒。他一手挟着雪茄,另一只手晃着酒杯抵在了我的嘴边,命令道:“喝。”

我知道这种酒,一瓶提成两千,很烈。

我伸出手去接酒,却被他躲开了。他神色莫名:“就这样喝。”

喝就喝吧,我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他玩的把戏我又不是没见过。

我就着他的手咬上杯沿,随着他不断倾斜酒杯只能不停地吞咽,而那些吞咽不及的液体,就顺着下颌落进了微敞的领口里。

不知道为什么,四周突然安静了很多。

一杯饮尽,他亲手再倒了一杯:“再喝。”

“喝。”

“……”

“再喝——”

我捂着发热的眼睛,艰涩地开口:“喝不下了。”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我能感觉到胸前浸了一片湿意。我快醉了,在夜店醉到不省人事会有什么后果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他低下头看我,眼里是赤裸裸的笑意,还有些别的什么,在深蓝灯光的浸润下浓郁得化不开。

“真喝不下了?”

“真的喝不下了。”我尽量真诚地迎着他的视线,但那点真诚在他的眼里好像变成了祈求,而这种祈求在眼前的状况下几乎可以等同于求欢。

他忍耐了两秒钟,钳着我的脸俯身吻了下来。

chapter2.

我揍了他。

揍得他出乎意料。

力道大得我的拳头都在麻木发抖。

血滴随着惊叫声溅在酒桌上,和滚动溢出的酒液融为一体,滴答滴答地和灯光一起蔓延。

在硬挨了几拳后,他扛着我的腰撞在包厢沙发上,喘息着吻了上来。

夜店里的音乐突然换了首trip-hop,迷幻又阴郁的节奏很好的模拟了溺水的窒息感。海浪一波一波地涌上来,泛着血腥气,我被掐着脖子吻得几乎喘不上来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我的身体正在应激性痉挛,他才发了善心地松开我的脖子。

他拍了拍我的脸:“你够狠。”

我抹去下唇被咬出的血迹,也对他嘶哑地笑:“你够恶心的。”

白色T恤上染了点血迹,我低头看了眼,无所谓地瘫在了沙发上。

地摊货而已,不可惜。

包厢门被推开,应该是老板请的人来了,我跟着众人将视线投向门口。看见一个染着金色头发的娃娃脸青年推门而入。

“乔锡?”

我惊惶地看着来人,刚刚差点被掐死都没害怕的我突然战栗起来。

因为来的人我认识。

因为他叫我乔锡,而不是Silan。

“认识啊,”老板拿着手帕按住伤口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怎么认识的?”

童屿皱着眉:“你怎么在这里?我听说你家出事之后你就出国了。”

“没走。”我低着头,过长的刘海垂下来刺着眼睛。

童屿看着搂着我肩膀的老板,突然就懂了什么,眼神复杂起来。

他对老板说:“他是乔正平的儿子。”

老板恍然大悟,脸上的笑容愈发深刻。

“难怪这么漂亮,我叫祝慎西,首都来的,”他亲昵地咬我的耳垂,“乔少,这次你服务得很好,下次我还点你。”

点你妈。

老子的脖子还在疼呢。

我冷着脸,趁着童屿心不在焉抓住了他的手腕。

“屿哥,身边缺人吗?”

童屿瞬间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我瞥着祝慎西彷佛被人戴了绿帽子的眼神,故意用甜得发腻的语气去撩拨童屿。

祝慎西气笑了:“乔锡,你很好。”

“对不起啊,”我抱歉地看着他,“我不喜欢年纪太大的。”

他面色发沉:“我今年三十二。”

我诚恳道:“对我来说有点老了。”

童屿没忍住哈哈大笑,搂着我的腰跟祝慎西道别。

“下次再跟祝老板聊沨城的生意吧,我这儿有事,先走了。”

出了包厢后,他带我走到洗手间,掏出一根烟点上了。

“先洗一洗吧,你脖子上的伤得去医院看看。”

“不用,擦点药就好了。”

“我看他伤得也不轻,你想找他麻烦吗?这里是沨城,想让他难堪我也做得到。”

“不了,我出不起价。”

“乔锡,你变了。”

我泼了捧冷水洗脸,看着镜子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变什么了?”

“腰变细了,”童屿侧着身子倚在我身边,弯着眼睛笑,“嘴变甜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他,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你也想睡我?”

“不行吗?”

“行,拟合同吧,你开个价。”

“你喜欢这种的?”童屿面色古怪,“也不是不行。”

他摸出我的手机,对着我的脸解了锁,然后把他的号码加进了我的联系人里,又给他自己打了个电话。

“明天我来找你。”说着,他不顾我难看的脸色,按住我的后脑勺亲了一口。

chapter3.

在我还是个真少爷的时候,我是个正义感爆棚的人。

我向来看不惯这些二代仗着身家背景嚣张跋扈的行径,不知道做过多少仗义出手的事。

我现在知道了,我那真他妈是多管闲事。

现在有没有人来管管我的闲事啊?

“你怎么想的?”经理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你在包厢里面打人?你他妈怎么不把夜店掀了呢?!”

“招人的时候你也没说要陪睡,喝酒我喝了,别的干不了。”

“少爷,你还真是个少爷啊,夜店里面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你都到这儿来了还要守着你那点贞操?”他呸了一口,“值几个钱啊?”

“对方坚持要见到你才肯谈和解。你懂点事,不要让我沾上麻烦事情才有得谈,不然别说工资了,你就等着赔偿损失吧。”

我憋着一口气推开包厢门,还是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我差点要以为昨天我根本没有从这个房间里出去。

“Silan,又见面了。”祝慎西举着酒杯朝我致意,“坐到我身边来。”

在我又坐在那个被强迫接吻的地方时,我的胃里翻涌着一股几欲作呕的情绪。

“你想怎么样?”我低声道。

“乔少很缺钱吗?”

这不是什么值得掩饰的事,如果不是因为缺钱,我不会休学从国外回来。

“缺。”

“为什么要和童屿交易呢?他和你是同龄人,”他那样笃定他可以搅动我的情绪,“你们认识,也许曾经是朋友,又或者有过矛盾,你怎么确定他不是只想玩弄你,把你当成他在圈子里炫耀的工具呢?以前不可一世的小少爷沦落成别人手里的玩物,想想就是很能满足欲望的桥段。”

“我可以带你回首都,没人知道你是乔锡,你只要当Silan,”祝慎西把桌上的镜子对准我,“你会适应在我身边的生活。”

我看着他手上精致的镜子,一瞬间有些恍惚。

在不那么明亮的灯光下,我眼下的疲惫被毫无掩饰地展现出来,脆弱的、可怜的血丝在瞳孔附近蔓延,困顿和无措似乎可以具象地变成液体,顺着鱼尾一样的眼角落下、深入。

那是一张很漂亮、很容易挑动欲望的脸。

祝慎西尽情地用目光描绘着我,像看一副有几分价值却并不庄重的画。

所以他尽可以挑逗、戏弄,把这幅画收藏、加以改造,又或是展示给那些知道这幅画的人,赚取一些无聊的掌声和欢呼。

“祝老板,如果我答应你,”我垂下眼睫,“你什么时候会放我走?”

他眼神深沉,手指试探性地按上我的嘴角:“也许很快,我就腻了。你会得到自由,还有一大笔足够挥霍的分手费。”

“我要再想想,”我忍着恶心任他把手指放进我的嘴里搅弄,“可是……唔……昨天的事……”

“你不会有任何顾虑。”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蛊惑的意味,像在看什么势在必得的猎物。

我像一只羔羊那样把脖子伸向他的獠牙。

于是在有利可图的前提下,他宣布我无罪释放。

chapter4.

我一路小跑不带喘地找到经理,给他听录音:“他不追究了,我不干了,把工资结清,我现在就走。”

谁还和他玩猫抓耗子的游戏,他想睡我,我连夜就走,让他睡鬼去吧。

我攥着银行卡走在医院走廊,有点忧愁地叹了口气,但妹妹的病房就在前面,我只能在外面深呼吸,尽力勾出一个笑容。

“小锦,”我推开门,“哥哥回来了。”

病房里并不止乔锦,她床边的陪护椅上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正削着苹果,听到动静抬头朝我温和地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紧了心里的弦,这个男人叫江远昇,是我的……朋友。

“嘘,她刚睡着。今天店里不忙,我想着你可能累了,就来看看小锦。”他把切成块的苹果递给我,“怎么样,工作还好吗?”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挺好的,但是我可能不太适合那里的工作节奏,辞职了。”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辞职了?也好。不如来我店里,虽然工资没那么高,但小锦的医药费应该够。”

“我还要回去上学的,”我把小锦的被子盖好,看着她略微苍白的面容,有点心疼,“我的签证是F1还好说,小锦怎么办呢?她是旅游签,这边的资产证明……”

我很好地展现出我的无措,其实我爸虽然不能说是个很称职的父亲,但他在我和小锦面前一直表现得很正派。这也是我和小锦不是一个母亲所出,但仍然兄妹情深的原因。

所以在企业资金链断裂,诸多项目无以为继后,谁也没预料到他居然会一走了之。再之后我和小锦被限制出境,小锦又因为先心时不时需要住院休养,我们就被圈在了这里。

调查在这一年里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我的配合使得整个流程都迅速而自然,我不知道这对我爸那边的量刑能不能有减轻的作用,忍耐、赚钱、照顾好小锦,这就是我目前能够做到的全部。

托我爸和我自己投资的福,我在国外并不至于一无所有,我名下的资产够我和小锦生活的,也可以到了那边再考虑居民卡的事。

最多再过一个月,我就可以带小锦离开这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过平静的生活。

所以我需要麻痹和摆脱一些人。

“你的脖子上的伤——”

江远昇探究的目光使我一惊,我掩饰性地拉高了拉链:“我去一下洗手间。”

出门之后,我站在门侧,躲开了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

里面的江远昇沉默了一会儿,拿出了电话。

他声音冷硬,不复那副装出来的温和:“监控发给我。”

“我只让你磨磨他的傲气,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他语气更加暴怒:“我说过不许别人碰他!”

“开了,这种没眼色的人留着干什么。”

“……”

我无动于衷地听着这些话,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咬在齿间。

这就是我的好朋友。

在几年前借由我家的投资开了一家咖啡厅后,转而把我扔到夜店的,好、朋、友。

在他牵线把我介绍到那家夜店去做那份高提成的工作时,我曾真心实意地感谢过他。可是我在那儿看到了童屿。

童屿他们,在去这类场所的时候从不会选择陌生人的场子。

显而易见,老板我们都认识。

我留了个心眼,看到了扭曲恶意的真相。

现在我懂我爸跟我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说——

不要相信任何人。

直到里面安静许久,我才收拾好情绪,敲了敲门。

“回来了?”江远昇扶了扶眼镜架,声音有一丝喑哑。

我随口嗯了一声,在看向江远昇的时候突然怔住了。

他眼前的镜片上,正倒映出监控片段。包厢的沙发上两人肢体交缠,连抗拒都带着不可言说的暧昧,被黑色西服压在底下的青年露出半截微微颤抖的腰,在冷调灯光下白得晃眼。

而江远昇这个死变态,他看硬了。

chapter5.

我必须得想个办法,至少要摆脱祝慎西和江远昇。

童屿是个很好的选择没错,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应该——不是变态。

两个小时后,我拿着合同,手在发抖。

“你,你上次说要包那个小网红你给他开多少?”

“谁?”童屿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余星吗?那个是助理拟的合同,好像是……一个月十万。”

“为什么我比他少这么多?”我看着那个月薪后面的5k,遇到祝慎西那个狗比、江远昇那个变态都没崩溃的心态突然就炸了,“我身材没他好?学历没他高?长得没他好看?”

“这是行政助理实习生的薪资标准,”童屿有点心虚,“是跟我接触最多的一个职位。你不想留在我身边吗?”

我不想。我只想要钱。然后我带着妹妹远走高飞。

我虚弱地笑了笑:“怎么会呢?”

好啊,童屿确实不是个变态,他是个抠鬼。

我真应该去上香,求财神爷赐我一个常规化的金主,要求别玩字母游戏,不要白切黑变态,稍微大方一点,阿门。

“你和那些人不一样,”童屿看了我一眼,悄悄拉住了我的手,竟然还有些纯情,“我不想那样对你。”

“哪里不一样?”

他羞涩地笑:“你不图我钱。”

错了,我图的就是你的钱。

“我们不合适,”我给他看短信发来的缴费通知,“看到了吗,我现在还挣扎在温饱线上,你如果想跟我签合同,签那个十万的。如果想找人谈纯洁的恋爱——”

我诚恳地看着他,接着道:“你就扮成灰姑娘去找一个王子好吗?”

“乔锡!”

“我听到了,不用这么大声。”

童屿的目光带着隐痛:“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你,才想要帮你。你怎么不想想,我们要真的在一起了,你要什么我不会给你。你就非要……你就非要把你自己说得这么贱。”

我勾开眼前垂下的头发,把视线放到地上,并不答话。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要在一开始就说清楚。这个城市我不会久待,所有的一切都是权宜之计。我需要钱,也需要一个人帮我挡开那些恶心的觊觎。

我自嘲地笑了笑,现在我身上的麻烦够多了,被一个人睡总比被一群人睡好吧。

“……我不缺喜欢。”我低声道。

喜欢脸是喜欢,喜欢身体是喜欢,我现在也只有这两样拿得出手的东西。

“好,你想要钱是吧?”他拿笔划掉5k,重新加了个10w上去,“拿了这份钱你就要做好拿这份钱的事,你自己也知道被包养的人该干什么吧。”

童屿气狠了,拿着一叠合同甩在我面前,恶狠狠地盯着我:“你爱签不签!”

还没有交易成功就让金主大发雷霆了。

我有点犹豫是不是该签这份合同。

然而第二天我就收到了转账短信,三万块,对方备注了提前支取。

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笑纳了这份定金,转头就给乔锦缴了医药费,顺便把房租水电费一起缴了。

好久没有过手头这么宽裕的时候了,我还特地取了纸钞,数了数钱感受了一下。

在我数钱的时候,童屿的电话刚好打过来。

“今天晚上有个宴会,你来陪我。”

对方的声音有点生硬,显然还在故意摆金主的架子。

“给你转了一笔钱,你自己看着花吧。”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不许丢我的面子。”

别别扭扭的少爷。

我看着新来的转账心情颇好,大手一挥给乔锦和自己都买了新衣服。

夜色降临,我坐在童屿的副驾上来到了宴会厅,说是慈善晚宴,其实说是富人们的秀场也不会偏离到哪儿去。

只是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chapter6.

这里的许多人我都有印象,但也很久不见了。有些是我留学之前就认识的,有些在我留学之后才发迹。资本被一个个聪明人聚集起来,然后又被一个个地收割掉,货币、商业税和经济罪,克制资本家的三大天才发明。

在这种类似于玩笑般的腹诽中,我被童屿带着走遍了整个宴会厅,带着幼稚的炫耀情绪。

然后我看见了也参加了这场晚宴的余星,险些被童屿包养的、我的上一任。

“一个正牌,一个赝品。”姜越抿了一口酒,“真是精彩。”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自从余星险些被童屿包养后,圈子里就流传起了余星长得像我的传言。这种传言像是一种包装,他的身价很快就水涨船高起来。

余星跟我确实相像,我们体型相似,有着几乎一样的脸型。只除了眼睛,他的眼型圆润,像只大型犬,很可爱,并不像我这样眼尾细长,看谁都带着三分冷淡。

我还自以为我是救世主,结果临了发现我是别人发财的拦路虎。

余星像是怔住了,一直看着我没有动,连别人叫他都不曾察觉。

而我冷淡地瞥了另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一眼,姜越,我的死对头,从前我们就互相看不顺眼。

他嫌我装模做样假正经,我嫌他放浪形骸满口浑话。

“好久不见啊乔少,你和童屿在一起了?”

周围有不少目光暗暗地落在我们身上。

童屿威胁性的眼神也落在我身上。

我不为所动:“应该说是合约情人比较恰当。”

那些目光立刻就变得暧昧和下流起来。

“乔、锡!”童屿抓着我的手臂,眼神像是恨不得把我吃了。

阳台栏杆上缠绕着蔷薇花,夜晚的风吹过,空气中似乎也有了花香。

“你家不会在乎你找个什么样的情人,”我按着闷痛的太阳穴,“但你要是正经跟我谈恋爱,你的父母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这样是最好的说法。”

“我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不想再惹麻烦了,好吗?”

我尽力地跟童屿好商好量,现在我已经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做了正确的选择。如果这一个实在太过难缠,我只能去考虑其他人了。

童屿有点委屈:“你像是谁都可以,你根本不在乎我。你想去找谁?夜店里面那个老男人吗?!”

“你知不知道,”他眼神微动,放轻了语调,“他们说的是真的,我就是因为余星长得像你当初才会动了念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

永远不会落魄?永远不会依附在别人身边?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永远不会。

就像当初我发少爷脾气不许童屿包养余星一样,那时的我极度鄙夷这种蔑视人格的合约,可就在刚刚,我主动地宣告周围我成了那个合约情人。

我轻轻叹了口气,主动亲在了童屿的嘴角:“别生气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他的眼睛就亮了。

道理没有用,但是吻可以。

我好笑地看着童屿再次融入少爷小姐们的簇拥中,转身碰到了阴郁着一张脸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姜越。

“乔锡,我最看不惯你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他嗤笑。

“你看不到了,”我平静地回答,“我现在也没有自命清高的资本。”

“他包你?”姜越不依不饶地拉着我,“你凭什么找他不找我?”

“你开多少?”

“你想要多少?”

我撇开他凑过来的脸:“一个月十万。给吗?”

“低了,”姜越低笑地掐进我的下颌,“一个月十万能睡到乔少,以前做梦也不敢想。”

“但放在现在,就要先验货了。”他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欲念,“被睡多了,就不值钱了。”

我看着他,拳头又有点痒。

姜越还在不依不饶:“童屿睡过你没有?”

“睡了,”我面无表情,“他一晚上硬了八次,你比他厉害吗?”

chapter7.

“……他肯定吃药了。”

“你管他呢?”我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进一步动作,“这种事不是只要看结果就好了吗?”

姜越泄愤似的一口咬在我的手上:“也不怕把你弄坏。”

“关你什么事!”我吓了一跳,把手收了回来,什么玩意儿,大白天的犯狂犬病吗?

姜越却满意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夜风里让人瘆得慌。

“再见。”我果断转身离开,这种疯狗我还是保持距离得好。

手臂被人用力抓住,身后的人揽住我的肩膀,把头靠在了我的肩窝上。

姜越:“怎么?你怕被童屿看到我们在偷情?”

我被空气呛住,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你在说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拿了什么吸引神经病的倒霉鬼剧本。怎么流氓、变态和疯狗都被我遇到了?!

“你们在干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童屿许是离开之后发现我没跟上来,又折返回来找我。

此刻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眼底像是有火在烧,还真应了姜越口中的偷情捉奸。

我心跳一滞,连忙推开姜越的手:“只是叙旧。”

“是啊,”姜越笑得不怀好意,“叙叙旧情,童少有意见吗?”

“他是我的人。”童屿一字一顿地说,伸手把我拉了过去。

“你说是就是吗?你知道乔锡心里怎么想吗?”姜越别有深意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权宜之计选了你,就是看你好拿捏呢……毕竟愿意为了乔锡付出的人又不止你一个。”

“你别说了。”我忍痛让姜越闭嘴,童屿箍在我手上的五指逐渐缩紧,甚至带着我的手都疼得微微颤抖。

这条手不能要了,光今天晚上就被拽了三次,我在心中唾弃,怎么不干脆扯断好了。

“为什么不让他说?”童屿眸色沉沉,“是他说中你的心里话了吗?”

我抬头看他,有些发怔:“童屿……”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他的神情带着一丝漠然,“我本来没想强迫你做什么的。可你连姜越都想勾引,你也根本不拿那份合同当回事吧?”

“你在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东西?”我皱着眉,“先把手松开,你弄得我很疼。”

“我把你弄疼不行,别人就行对吧?”

童屿显然是被气到理智全无口不择言了,他不顾姜越还在现场拿出手机甩在我面前,那上面是一个播放中断的视频。

是夜店包厢的监控录像,今天上午我去找祝慎西时发生的事。

祝慎西的拇指和无名指掐着我的下颌,食中两指并拢去挟躲避的舌尖。那只捉弄人的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而被捉弄的那个又蹙着眉,不堪承受地逼红了眼。当时只顾着在心底怒骂他变态了,根本没意识到在旁观者看来会是这么……香艳的场景。

“明明昨天晚上还说好了等我,怎么你今天上午就找了别人呢?”童屿幽然开口,“是他玩得你比较爽吗?”

我定定地看了他半响,算了算他提前转的账,如果要告敲诈的话确实已经够立案标准了。

算我阴沟翻船。

“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要你长长记性。”他俯身咬住了我的耳骨,“别再水性杨花。”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腿软,抬眼却看到一直没出声的姜越眼神莫测。

他用口型说了几个字,而后无声地看着我抿了一口酒。

我的心好像也被浸在了酒里,刺骨而窒息。

chapter8.

“换上。”

童屿放了一条裙子在床上,蓝白色风琴褶,系着丝带蝴蝶结,很有欧式公主裙的风格。

他看我站在原地没动,难得没有半点怒气。

“不穿也行,你把自己洗一洗,脱光了也凑合。”童屿扔出一瓶东西,咕噜咕噜地滚到我面前。

我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一瓶润滑液,还特意标上了可舔免洗。

怪我自己瞎了眼,挑了个外白内黑的。

我捡起那条裙子,刚要转身去卫生间就被童屿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他说:“就在这儿换。”

我看了他一会儿,朝他露出个笑。我问他:“你知道什么是勾引吗?”

美人出浴是风情,美人解衣才叫勾引。

我看他呼吸一紧,脱得越发爽快,我又不比他少什么物件,我怕他看吗?

他绕到我身后,一只手拉着拉链,另一只手却顺着缝隙游了进去,像在揉一捧初初落下的新雪。

“你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演话剧,大家开玩笑让你穿着朱丽叶的裙子,那时候我就想——”

“什么时候你能在我面前穿一次呢?”

“乔锡,在你家出事之前,有很多人愿意捧着你,不单单是看你爸的面子。”童屿的手移到我的腹前,转着圈地摩挲,“谁叫你长得那么好看,跟个妖精似的。不是我,你还想招多少人?”

“把手伸过来。”

童屿挑了挑眉,依言抚上了我的脸。

我朝着他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什么?”

在他凑过来细听的那一刻,我拧着他的手腕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

外面砸门声一声比一声响,童屿奋力推开我捂住了脖子。

他急急地抹了一把脖颈伤口上的血迹,先看了一眼自己,再看向狼狈的我。

“乔锡!”

我把自己也掐出了眼泪,泪痕印在脸上,配着揉成一团的公主裙,说一句被欺辱得楚楚可怜也不为过。

就着这副尊容,我朝童屿眨了眨眼,满是恶意地笑了笑:“你知不知道姜越刚刚和我说了什么?他说,我想脱身就去找他。”

“外面十有八九是警察和记者,你身上的,和我身上的都是证据,”我继续火上添油,“合同我还没签,当废纸擦窗户了。别担心,你转的帐就当精神损失费了,我会和你私了和解的。”

我看着他的眼神骤变,那里面不再是狎昵的兴味,而是看恶鬼的恐惧和憎恨。

看吧,这世上不止我一个人会阴沟里翻船,这些不可一世的大少爷不也被摆了一道吗?

chapter9.

我知道监控视频是谁发的,江远昇逃不了干系。

童屿和我出现在宴会的视频被人拍给了他,他才会这样用相同的方式报复回去。

但他忽略了视频里的另一个人,祝慎西。

我那天从夜店回家后特地查了查他,这位成功企业家是有家室的,而且儿女双全。

他的脸出现在这种视频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夜店在包厢偷装摄像头的事情暴露,泄露视频的江远昇也讨不到好。

我只需要在这其中略微转圜一下就能让他们狗咬狗,打得不可开交。

最后是姜越,实话说如果不是他最后蹦出来,我想要摆脱童屿还有些麻烦。

实际上真正联系好警察和记者的人是余星,他和我在宴会上会面的时候就暗中告诉我他已经打听到了童屿在酒店定下的房间号。

多亏了我曾经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大少爷,我让余星免为沦落玩物,又借用经济公司的人脉帮他发展事业。他聪明、知恩图报,这一切就是他对我的报答。

我可是一句谎话都没有说过,我只是把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至于其他的,他们自己会脑补,而且比我说得更加具体。

砰——

门开了。

我在闪光灯前无声流泪。

人群寂静,喧嚣,我看到甚至有人不顾理智地想对童屿动手。

童屿的神色慌张且百口莫辩,我试着想象了一下这个表情出现在祝慎西他们脸上的样子,拼命地掐住了大腿才没笑出声。

“我原谅他。”我最后说,“希望他能改过自新当一个好人。”

如果他真的受到了这次教训的话——

在机场,余星和我一人一边牵着小锦。

那张和我相似的面孔极为依赖地看着我:“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叫记者?”

我揉了揉余星的头发,看他的狗狗眼在我的注视下逐渐变得湿润。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受害者的,”这回我的笑不掺杂一点其他的东西,真正昳丽到让余星失了神,“尤其是一个愿意在媒体上展示他的所有的受害者。”

美丽不是原罪,但没有武器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