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男女主互动很甜很甜的甜文?
(全文完结免费)
刚和特警男友分手。
原因是浪子回头的我,被他逮到在酒吧偷汉子。
陆羁凛冽的视线扫过。
「整天不接电话的原因,是在酒吧和别的男人厮混?」
「我……」
刚要解释,又想到我和他还在冷战。
索性破罐子破摔,嘴硬:
「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陆羁怒极反笑,唇边噙着渗人的弧度。
「余夏,你胆肥了?」
气氛剑拔弩张之际,
粉雕玉琢的年下弟弟小心翼翼拽了拽我的袖子,委屈不已。
「姐姐,我不是汉子,我是你的小可爱。」
1.
刚和男朋友分手,原因是浪子回头的我,被他逮到在酒吧偷汉子。
「偷汉子」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
我懵然的偏过头,和旁边细皮嫩肉的小奶狗两两相觑。
陆羁见状,脸色一沉,危险的眯起眸:
「余夏,解释清楚!」
我环顾四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再看向眼前,橙黄的鸡尾酒叩置在台面,还有身边弟弟微红的耳尖。
可谓,人赃俱获,百口莫辩!
我悔不当初的紧闭双眼,片刻后强装镇定:
「要不,你先帮我解开?」
……
五分钟前,酒吧内忽然涌入一群威风凛凛的持械特警。
「接到举报,酒吧藏有炸弹。」
「全部趴下!等待排爆清查完毕。」
严肃的喝令声响起,莫名感觉到似曾相识。
我蹲在地上,悄悄抬头,一眼就认出领头的男人。
这不是我那特警未婚夫吗?
我瞬间被吓得酒醒一半,暗中用力挣扎,想要拔出被困的左手。
也许是周围寂然无声的气氛下,我动静太大,惹得身后看守特警走来,警告:
「干什么?别乱动!」
我下意识心虚的看向左手处,这一动作刚好被逮个正着。
「你的手在下面干什么?抬头!把手拿出来!」
此话一出,近半数特警齐齐转身,戒备的对着我。
我人怂,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白着脸屏住呼吸,听从安排缓缓抬起头。
「嫂……嫂子?」
对方身形一滞,似是不可思议。
于是转身看向陆羁,汇报:「陆队,嫂子在这儿。」
很快,高大挺拔的男人身穿黑色正装,踩着军靴稳步走近,暗影笼罩下强大的压迫感袭来。
「余夏?」
我瑟瑟发抖,胆怯的咽了咽口水。
「嗯。」
陆羁威严的视线扫过,最终停滞在我的左手处,眼神凛冽。
「整天不接电话的原因,是在酒吧和别的男人厮混?」
不怪他误会,此刻的我和奶狗弟弟,一人贡献一只手牢牢套在巨大的黑色方形装饰物中,拔不出来。
「我……」刚要解释,又想到我和他还在冷战。
索性破罐子破摔,嘴硬:
「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陆羁怒极反笑,唇边噙着渗人的弧度。
「余夏,你胆肥了?」
我没忍住抖了一下,细微的举动恰好被陆羁尽收眼底。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平静下来。
「怎么?还不把手拿出来?就这么难舍难分?」
眼看终于提到重点,我急忙解释。
「不是,我也想拿。」
「但拔不出来了……」
陆羁黑着脸,扬了扬手,示意身后的人过来拆除。
专用器械切割着装饰物,震得我脑袋瓜子突突的。
我装模作样的软着声音,努力维持着我以往在陆羁面前的娇小胆怯。
「老公,我害怕。」
陆羁面上不为所动,依旧不悦的冷声斥责:
「都敢到酒吧偷汉子了!我看你也不像会害怕。」
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向我靠近,干燥温柔的大手伸过来,扣住我的头摁进怀里。
粉雕玉琢的年下弟弟小心翼翼拽了拽我的袖子,委屈不已。
「姐姐,我不是汉子,我是你的小可爱。」
我望着陆羁眸中骤然掀起云谲波诡的汹涌,连忙摇头,迅速用仅剩的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绞尽脑汁平息他的怒火。
「不,我的小可爱是你。」
「汉子也是你。」
终于,陆羁阴沉的脸色缓和几分,抬眸睨向拆卸的人,沉声嘱咐:
「她害怕器械声,锯开一半就行,剩下的我来处理。」
我没听懂意思,但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
锯物声响停止,陆羁握住截口,猛地用力一掰,「咔擦」巨型装饰物断裂。
周围人见此吓得大气不敢出,小奶狗圆睁着双眼,满脸不敢置信。
陆羁低头,捏着我的手腕仔细检查。
确认没事后,紧拧的眉头这才略微舒展,松开我的手。
我瞧着他健壮手臂上暴起的青筋,下意识脚尖朝外,刚想溜之大吉。
「跑什么?跟我回去交代情况。」
身后传来陆羁冷冽的声音,让人后背发凉。
我心虚的脚步踉跄,倏然被地上杂物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嘭——」
我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着狼狈的爬起来,缩着脖子转过身,小声嗫喏:
「阿sir,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话音未落,陆羁已疾步走来,俯身将我扛在肩头,压低声音威胁。
「闭嘴!老子回去再跟你算账!」
陆羁把我扔在警车后排,单膝跪在我面前,掐着我的小腿,察看我受伤的脚踝。
男人粗粝干燥的指腹滑过肌肤,时而摩挲,时而摁压。
我一颗心像坐过山车,忽上忽下,躁动不安。
「啧—」陆羁眉头紧锁,忍不住冷哼。
抬眸瞥我一眼,没好气道。
「扭伤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他跃下车,正要关门的手微顿,厉声警告:
「老实待着,再敢跑打断你的腿!」
我怯懦的望向他,蜷缩着抱紧双腿,眼眶泛红。
「听见没……」
陆羁眼皮一跳,话到嘴边愣是咽了下去。
沉吟片刻,一个跨步踏进车内,将我横抱起来,塞进副驾驶。
大手揉乱我的头发,沉冽的嗓音温和了些。
「乖乖坐好!」
我泪眼朦胧的目送他绕到驾驶座的背影。
小样儿,我还拿捏不了你?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得到的结果是伤筋动骨一百天。
打了石膏,我哭着嚎着非得要他背。
陆羁脸色铁青,强劲蛮悍的身躯却还是在我跟前蹲下。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闹归闹,撒欢一圈讨不着好,最后还是得跟他回局子交代情况。
我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去酒吧!
……不去这家。
2.
说我点背,折腾到凌晨回来,刚好遇到调监控核实。
想起刚才在酒吧做的事情,我像是被雷劈了般愣在原地。
陆羁刚把我放到椅子上,正侧身去拿医院开的药。
我顾不得瘸着的腿,单脚跳的比兔子他爹还快,试图阻止:「别……」
可惜我晚了一步,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
自与陆羁谈恋爱后,我已经金盆洗手,从良一年。
谁能想到,今早刚和他吵完架,冷战一天。
晚上闺蜜约我散心,我两开门见山,从小面馆喝到烧烤摊,又踉踉跄跄迈着螃蟹步,自然而然的遛进了酒吧。
可惜我情场浪子,魅力丝毫不减当年。
不一会就被桃花团团围住。
或许是见惯了沉冽冷性的陆羁,我存心气他,直接从人群中挑了个与他截然相反的奶狗弟弟。
三句话逗得小奶狗娇羞的红了耳尖。
果然纯情!
后来放肆玩嗨,就被怂恿着挑战不可能。
掷骰子猜输了,众人罚我把奶狗弟弟抱起来,绕酒吧展示一圈。
愿赌服输,我把捂着脸的小奶狗弟弟扛坐在肩头,傲首挺胸,大大咧咧走了一圈。
担心弟弟害怕,我还贴心的把手递过去。
弟弟紧紧抓着我的手,颤声叮嘱:「姐姐小心。」
我们十指紧扣,沐浴在酒吧众人的欢呼起哄声中。
我笑的天花乱坠,灿烂的笑容跟枝头蹦开的石榴似的。
乐极生悲,第二局真心话大冒险,输的还是我!
闺蜜半迷半醉,含糊道:「真心话是,你和陆羁一周几次?」
我得意的神色微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就是我和他今早吵架原因!
陆羁于我而言,有军装滤镜,我爱他身上的衣服,也爱他这个人。
他高大魁实,1米9的体格在我面前压迫感十足。
浑身遍布遒劲健硕的肌肉,宽肩厚背,爆发力无限,紧实窄腰,安全感爆棚。
这样的男人只需稍稍贴近,就让人欲罢不能。
最恼怒的……莫过于能看不能吃!
恋爱一年,纵我使出浑身解数,他依旧坐怀不乱。
这让我无比颓然。
不想提起伤心事,我只能选择大冒险。
或许是刚才气氛太热,这次他们仍然想让我再扛一次,顺便大声把纸牌上的台词念出来。
不过这次可以自由选择想扛的东西。
我飘了,不屑一笑:「这算什么?」
恰好余光瞥到卡座沙发下的巨大装饰物,拖了半天拿不出来。
一看原来是被沙发抵住,我挑眉:就这?
这能难得倒我吗?我天生神力,拎着一侧沙发腿,直接连沙发带坐着的男男女女,一起抬了起来。
「啊!」尖叫声响彻酒吧。
酒意上头,我烦躁的甩了甩脑袋,轻而易举抽出沙发下巨大的方形装饰物站起来。
偏头看向桌上的纸牌,眼前天旋地转,台词叠在一起。
我照着看到的纸牌台词,大声喊出来:「闭嘴,全部蹲下别动!」
正巧这时到了中间换歌的空场时期,音乐缓和。
话音刚落,人声嘈杂的酒吧瞬间寂静。
众人结合刚才的尖叫声,我口出狂言,加之手上的黑色不明物体。
顷刻慌乱起来,其中有人偷偷报警,怀疑我携带炸弹,即将引爆。
3.
事情了解到这里,陆羁的脸色已经丰富的像个调色盘一样。
他抱着手倚在审讯室门口,盯着我的眼神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有些人死了,但她还活着,面对现实。
我找到刚做完笔录出来的酒吧老板,商讨赔偿的问题。
毕竟那个装饰物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当然,我估计我也快了……
老板豪爽的大手一挥。
「本来就是坏的,东西太大不好处理,放在沙发下面打算打烊后找人拖走的。」
「破了几个窟窿,估计你的手就是陷在窟窿里了,还好没事。」
手没事,但我很清楚,我要有事了!
陆羁沉默的陪我处理完一切,把我带回了家。
男人幽深的眼眸翻滚着滔天怒意,面上却波澜不惊。
我匍匐着试图逃跑,半道被他截住,握着手腕扯了回来。
「余夏,你好得很!」
腰间的大手徒然箍紧,他发狠的攫住我的唇,势必要将满腔怒火发泄出来。
男人健壮魁拔的身躯贴近,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急促的喘息着,潋滟双眸迷离的凝望他,水光氤氲中无辜纯澈惹人怜。
按以往海后经验看,这样血气方刚的糙汉子,最招架不住的就是娇滴滴的软美人。
果然,陆羁眼底醺红,掐着我的腰不容片刻闪躲。
就在这时,他欲火充斥的深眸,不经意对上我的双眼。
不由虎躯一震,飞快的直起身,神色仓皇。
我躺在床上愣了愣,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被扒了皮架在烤架上的羊。
炭火熏陶下,烤的恰到好处。
滋味鲜美,却无人品尝!
眼泪簌簌流出,对这份猜不透的感情,我已然失望。
终究没忍住,说出了那句话。
「陆羁,我们分手吧。」
陆羁眸光骤沉,欺压过来,抓着我的胳膊。
「你再说一遍?」
我疲惫的垂下头,无知无觉的呢喃着:
「再说几遍都一样,我们……唔!」
他发狂般扑上来含住我的唇,恼怒的倾泻着怒火焚身的滋味儿。
「不准!我不准你走!」
一场鏖战激烈角逐,我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
孱弱无力的我,自然不敌眼前训练有素的蛮厉男人。
「不行,我没力气了……」
「你怎么都不会累?」
陆羁餍足后,好心情的托着我,伏在耳畔吹气:
「宝贝儿,是你主动送上门给我吃的。」
我愤然指着他:
「那你之前怎么就……你骗我!」
陆羁截住我的粉拳,愉悦的眉眼染笑,抓过我的手吻遍十指。
「是你唬我。」
「伪装的跟只小兔子似的,偶尔碰你一下都怕把你揉碎了!」
想到此,陆羁也感触颇深,咬住我的指节不放,愤然不已。
「那段时间老子忍得差点废了!明明搂的是自己女朋友,一动你就眼泪巴巴望着我,跟被欺负了似的!」
「能看不能吃,成天憋屈的要死!」
我哑然顿住,没想到素来以为能拿捏陆羁的技巧,竟是害我苦修一年的根本原因。
陆羁看我放空,不禁磨了磨牙,胁迫:
「这种时候也能分神?」
4.
翌日,我扶着腰蹒跚的贴墙走出,不告而别。
活脱脱一个糟蹋良女的无情负心汉。
没办法,招架不住啊!
我是真没想到费尽心思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不行,还得分!
我还想多活两年,不能英年早逝,最后没在床上,作为奇闻轶事被刊登在册,流传百世。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南京路。
陆羁早晨给我留下消息,就去单位了。
我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满街飘香的烤鸭味儿,实在诱人馋虫。
脚步先动,来到店前。
「老板,来只板鸭,带走。」
旁边的小学生骑在自行车上,好事地劝我。
「不要吃,吃了20岁就开始摇花手!」
我偏不信邪,接过纸袋打开,冲着鸭腿咬了两口。
然后飞快的在他面前摇上八圈花手。
那叫一个飘逸洒脱,爱自由。
小学生目瞪口呆,僵着脸伸出大拇指:「你牛!」
我得意的尾巴还没来得翘上天,就被身后沉冷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
「原来跑这儿来了!」
我硬着头皮转过身,直接对上陆羁不悦的神色。
他几个箭步跨过来,正打算拖我走时,蓦地瞥到我打石膏的腿。
干脆把我扛在肩头,语气不冷不热。
「怎么?摇花手的瘾犯了?」
「不让你去酒吧,跑这儿来摇?」
隔着薄薄衣料,男人硬挺的肩头硌得我生疼。
抽空真得去庙里算算,估摸着这两天和陆羁八字犯冲!
要不怎么什么尴尬事儿都被他碰上?
不过贴近了才发现,陆羁心跳很快,额头渗出细汗,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莫非是害怕我丢下他不辞而别?
我顿时乐了,心里仿佛被一只毛茸茸的小鸡磨蹭,微微的痒。
「哟?担心我呀?」
陆羁嘴硬,闻言当场炸毛,摇身变为被踩了尾巴的猫。
「没有!老子顺路。」
我就中意看他这心口不一的模样,戏谑勾唇挑拨:
「行吧,那我下次跑远一点。」
陆羁沉着脸,咬牙切齿道:「你敢!」
我不要命,踩在雷区打转。
「我有什么不敢?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既然没人在乎,干脆挑最嫩的小奶狗弟弟下手……」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臂膀突然收紧,勒的我生疼。
陆羁面色铁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似乎难以启齿。
就在我于心不忍,打算给他找个台阶时。
头顶忽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你跑不掉的,老子守你一辈子!」
「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放手!」
我被他的话震得呼吸一滞。
或许是倒挂太久,头脑发昏。
忽然觉得,就这样托付终身也不错!
但很快,陆羁匪气挑眉。
「再说了,什么小奶狗、白皮瘦骨鸡?哪里能满足宝贝如饥似渴的需求?」
一番话讲来嚣张跋扈,又叫人面红耳赤。
我脸颊透红,抓着他肌肉结实的胳膊,伏低求饶,及时打断。
「误会!我没想跑,只是饿了。」
陆羁脚步止住,把我放下来,蹲在我面前:「上来。」
5.
为了节省租房开支,更为了打得火热,我顺势搬去和陆羁同居。
搬家这天,恰好遇到守在小区门口的奶狗弟弟。
既然躲不掉,我大大方方上前打招呼:
「嗨,好巧啊。」
奶狗弟弟抬起头,看见我眼前一亮。
「不巧。」
我抬起的手顿在半空,摸了摸鼻子:「哈?」
小奶狗上前一步,挨近我甜甜喊。
「姐姐,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懵然,呆愣愣望着他。
显然,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我。
这次没看准!
弟弟面色潮红,散乱的黑发被汗水浸湿,视线聚焦在我面前的水杯,不由舔了舔唇。
「姐姐,有水吗?」
「……」
见我怔住,他俯身从我手里的收纳筐中,取出独角兽保温杯。
径直拧开盖灌入口中,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不一会儿,满杯冰水见底。
他秀颀的手握着保温杯晃了晃,拧眉似是可惜。
「喝完了呢……」
我回过神,不解问:「你很渴吗?」
小奶狗比我想象的要勇,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阳光明媚。
「上次在酒吧,姐姐走得急,还没来得及介绍。」
「我叫傅阳。」
他掏出手机,灵活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很快,电子提示声响起。
傅阳抬起头,含笑的纯澈双眼望着我。
「姐姐,加你喽。」
额头汗水直流,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傅阳抬起胳膊擦拭。
「对不起,我怕万一离开去买水,会错过你回来。」
「保温杯被我用过,脏了……」
「姐姐同意一下,我把钱转给你。」
我将收纳筐放在地上,拿出兜里的手机,解开指纹锁。
傅阳眼睛一眨不眨,期待的看着我。
然而,我举起待机壁纸,赫然呈现出一张甜蜜的合照。
「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照片里,我扎着乖顺的双尾辫,被陆羁搂在怀里。
陆羁生来就是冷峻沉冽的脸,总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此刻却乖戾的笑着,用长指戳我酒窝。
「就是前几天在酒吧,你看到的特警队长。」
出乎意料的是。
傅阳听后神色坦然,把玩着手里的保温杯,意味深长:
「姐姐眼光真不错,保温杯我很喜欢!」
我没由来的后背发凉,随意把手机扔进筐里,弯腰端起收纳筐就要离开。
「姐姐放心,除非姐姐需要,否则我不会主动插足你们的感情。」
我脚步一顿,傅阳走过来,取出我的手机,
不知道做了什么,屏幕居然被他解开锁。
傅阳同意好友添加后,又递回筐里。
恢复最初怯生生的语气,恳求:
「我不会打扰你的,姐姐别删我好不好?」
「可是……」我刚要反驳。
傅阳倏然俯身凑近:「姐姐,如果被我发现自己不在你列表里的话。」
「我会一直守在这儿等你回来。」
「就像……过去的五天一样!」
我站在原地,双手不由攥紧收纳筐。
6.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诉陆羁。
但是从那天到现在,傅阳加上好友后,确实遵照承诺,没有给我发过一条消息。
贸然告诉陆羁,以他的性子势必会找傅阳算账。
再被傅阳不软不硬激几句,如果动起手,最后也没有凭据。
我攥着手机,仿佛握了个烫手山芋。
陆羁最近似乎很忙,抽不出时间陪我,经常凌晨才回家。
虽然问起来,他没有告诉我实情。
但我知道他的工作性质,很多任务需要保密。
却没想到,有时候不知道对我反而是一件好事!
或许是觉得冷落了我,陆羁忙中抽空,让我午休过去一起吃饭。
我特意起个大早,画了全妆,换上新买的裙子。
陆羁提前申请过,我一路畅通无阻。
他在训练场,叮嘱我去室内等,这会儿日头毒,容易中暑。
我心里甜滋滋的,听话照做,全心投入二十四孝好女友的角色。
他办公桌上放着我们确认关系时,随手拍的合照。
我趴在桌上,缓缓触碰着照片里的陆羁,唇边的笑容就没放下来过。
忽然,相框撞到后面一个凸起的文件角。
「哗—」倒在桌面。
我连忙起身拾起,却被那红色的三角形吸引。
伸手一点点拽了出来。
红本上赫然出现的「结婚证」,让我整个人头昏脑胀,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颤抖着双手打开。
持证人:陆羁。
时间在一年前,我答应做他女朋友的第二天。
多么讽刺!
照片里女孩依偎在陆羁身边,笑的很甜。
这一刻我只觉心如刀绞,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茫然不知所措的呆站着,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我不知道最后是以怎样的心情把证合上,放回原位。
待陆羁回来时,我伪装的很好,宛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走吧,去吃饭。」
陆羁倾身将我揉进怀里,缱绻的阖上眸,力气大的像是要将我刻进骨血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奇怪,这让我很不安。
好在最后他什么也没说,牵着我的手走出警队,来到附近的餐馆。
我全程埋着头吃东西,陆羁也一言不发。
直到看我吃完,他缓缓开口,嗓音黯哑:
「余夏,我们分手吧。」
「啪嗒—」手里的餐具掉在地上。
我手足无措的弯腰,想要拾起来,却怎么也够不着。
「别捡了。」
陆羁看不下去,起身抓住我的手。
我抬眸,眼前熟悉的高大身影,逐渐模糊不清。
我猛地吸了吸鼻子,眼泪却决堤而出,扑簌簌流了满脸。
「没事的!我不在意,你可以带她回来的!」
陆羁垂眸,握紧了拳头,隐忍不发。
「为什么?你本可以提前告诉我。」
「对不起……」他低喃。
长这么大,我头一次卑微至极,抓着他的手,哆嗦着恳求:
「陆羁,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陆羁还是一根根扒开了我的手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余夏,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我不放手,攥住他的手背,指节因为过于用力,逐渐泛白。
直到,门口路过一个端正严肃的女警。
她身着警服,腰背笔直,昂首挺胸的走过,一派正气。
完全不似结婚证上笑颜如花的模样……
比起如今摇尾乞怜的我。
她跟陆羁,好像才是同一类人!
双手无力的垂落,我气息孱弱,轻声询问。
「她叫什么?」
陆羁没有瞒我,哑声应:「方琼。」
我踉跄着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陆羁迅速追来扶住我,依旧是曾经不容置喙的强硬语气。
「我送你回去。」
但事到如今,我有了拒绝的底气。
「不用了!」
我直起身,尽量让自己体面的离开。
7.
「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我浑浑噩噩的灌着酒,向闺蜜诉苦。
「为了他,我改掉以往习惯,费尽心思去迎合他的喜好。」
「到头来,只换得对不起三个字。」
「不怪你,男人总会变心的。」闺蜜拍着我的背安慰。
「可明明……他已经喜欢上我了……」
我嗫喏着,感觉脸颊凉凉的,伸手去触碰,沾了满手晶莹。
脑子里总是不合时宜的浮现出,结婚证上的合照。
我自嘲:「还是第一次被人甩呢。」
不知为何,竟有几分自食其果的滋味儿。
胃里翻江倒海,火辣辣的疼。
我熟络的用力摁住胃中央,右手端起酒杯打算继续灌酒。
半道被一只修长的手截住,我心生欢喜,转头看去。
「陆……」
傅阳面露担忧,倔强的劝我。
「姐姐别喝了。」
我试图挣扎,却发现折腾半晌,纹丝不动。
这位奶狗弟弟,力气格外的大!
「放手!别管我。」
我头脑发昏,委屈和失落如潮水般涌来,全部发泄给面前的倒霉蛋。
他索性上前,钳制着我的手腕,反拢在怀里。
清凛的声音夹杂着薄薄怒意,似笑非笑。
「姐姐不乖!」
我酒意上头,立时反驳:「我才没有。」
眼泪却止不住滚落下来,砸在他手背。
傅阳挑眉,冷声问:「他欺负你了?」
「不关你的事。」
傅阳低笑,指尖摩挲着我的手腕,饶有兴致。
「姐姐,看来我的机会来了!」
为了见陆羁,要美不要命。
深秋我只穿了单薄的连衣裙,哭过后不知是情绪激动,还是冷,不由瑟瑟发抖。
傅阳抬眸看了眼隔壁桌的人,「拿条毯子来,再去买盒胃药。」
他接过毛毯将我裹得严严实实。
我被束缚着,暖意袭来,但也不老实。
「拿走,捆得我不舒服。」
他变脸极快,委屈巴巴的低头,像是被我欺负蹂躏过。
「姐姐感冒了,我会心疼的。」
也许是酒壮怂人胆,英雄爱美人。
我顿了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伸手勾住他的肩,大义凛然。
「不委屈了,都听你的。」
傅阳笑的胸膛起伏着,温声细语。
「嗯,姐姐真好。」
闺蜜喝的半迷半醉,眯起眼睛打量着我们。
望着傅阳狡黠的笑,活像见了鬼般,吓得一激灵。
「想不到弟弟白切黑,你这扮猪吃老虎的功力真不错!」
傅阳面不改色,朝身后的人吩咐:「把她送回去。」
「诶,诶……我酒还没喝完呢。」
闺蜜结结巴巴的说着,被人搀扶出门。
我脸颊醺红,刚哭过鼻音有些重,含糊不清问:「你怎么把人带走了?」
「她喝醉了,我让人送她回家。」
傅阳倒了杯温水,把胃药递到我嘴边。
「姐姐张嘴,把药吃了。」
我一听,牛脾气上来,挥开他的手。
「你怎么自作主张就把人送走了呢?我们都没喝尽兴!」
傅阳眼看喂不进去,干脆俯身把我抱起来,意味深长:
「姐姐不听话,该怎么罚你呢?」
……
等我再醒来时,天色大亮。
「这是在哪儿?」
我捂着宿醉的头,迷迷糊糊看向周围陌生的环境。
「姐姐早。」
傅阳听见动静,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
他拿起杯子递给我:「喝点蜂蜜水解酒。」
我警惕的看着他,不敢轻易伸手去接。
「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做什么?」
傅阳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话音透着些许可惜:
「姐姐放心,在你心甘情愿答应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做!」
我下意识攥紧被子,神色戒备。
「那你……」
「姐姐忘了?我说过姐姐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
我不断思索着退路,硬着头皮开口:
「不需要,我和我男朋友好得很!」
傅阳低低的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纯真无邪。
「男朋友?是姐姐昨晚喊了一夜的陆羁吗?」
我一噎,耳尖通红,不免窘迫。
看着我脸红的模样,他垂眸,看不出情绪。
「姐姐就这么喜欢他吗?」
我刚要点头,忽然被他掐住下颌。
傅阳向来温柔的眼眸瞬间被疯狂吞没。
「他不值得!他害你那么难过。」
「你知不知道昨晚如果我不出现,照你的喝法,凌晨就要胃出血送医院!」
我猝不及防被吓愣了,盯着他一动不动。
傅阳闭眼,沉沉吐出一口气。
再开口时已然恢复了从前的温和:
「姐姐,我和他不一样,我会对你更好!」
他贴近,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求我。
「所以,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看着他的反复无常,我眉头紧锁。
「傅阳,有病治病,别拉着我发疯。」
「你关不住我的!」
「别忘了,我的男……前男友是特警!」
我心力交瘁,接二连三的重大变故,压得我快喘不过气:
「放我走吧!趁我对你还留有半分愧疚。」
对于平白招惹他,又不负责,我始终觉得惭愧。
傅阳波澜不惊的转身,在我的右手刚碰到门把时。
颈部传来一阵刺痛。
紧接着,我失去了意识。
傅阳稳稳接住我,指尖拨开我额间碎发,眸光偏执阴冷。
「对不起姐姐,你走不了了!」
「你说的没错,要怪只能怪我是个疯子。」
「一旦被我看中的猎物,绝不会放手!」
……
凌晨,陆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轻轻打开房门,却发现我一夜未归,东西也完整的摆放在家里。
他急忙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询问。
却发现弹送框有一条关注的人,新发朋友圈消息。
点开是我和闺蜜酒吧不醉不归,宣布单身的豪气发言。
陆羁暗自攥紧拳头,迅速起身,想要赶去酒吧抓我回家。
走到门口却忽然止住脚步。
已经没有能够插手身份了……
寂静无声的房间里,似乎盘旋着我下午卑微恳求的话语:
「没事的!我不在意,你可以带她回来的。」
「为什么?你本可以提前告诉我的!」
「陆羁,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陆羁颓然的瘫坐在地,捂着头失声痛哭。
「余夏,余夏……」
8.
意识逐渐回笼,我试着动了动胳膊。
「叮—」清脆的链条摩擦声响起。
我神经绷紧,迅速睁开双眼。
金色的链条缠在手腕上束缚着,我的活动空间仅停留在卧室。
「醒了?饿不饿?」
素来温软的声音,此刻让我恨的牙痒痒。
「傅阳,你囚禁我?」
「我只是害怕姐姐离开我。」
他迈步走来,执起汤匙将白粥仔细吹凉,喂过来。
「你昨晚喝多了,先吃点清淡的。」
我冷笑,偏过头不理。
傅阳动作微顿,眼底染着不达深意的笑容:
「姐姐,不吃点东西怎么保存体力?」
「万一还没逃出去,自己先熬垮了。」
不得不说,他的话很奏效。
我切实的考虑起来,但他递来的食物,在我这里可信度不高。
傅阳盛起一勺先自己尝,然后换了把新汤匙喂给我。
我挑不出毛病,只能接受,嘟哝:
「你会读心不成?」
傅阳见我乖巧吃下,笑意更深,别有耐心的引导:「姐姐,我不会读心。」
「见的人多了,自然就看透人心……」
我半张着嘴,诧异的看向他,正想说什么。
房门被敲响,傅阳的亲信郑锡面露担忧走了进来。
「Y少,南岸码头的那批货被井佬截了。」
傅阳面不改色,慢条斯理的喂着我。
我瞥着男人急切的神情,忍不住提醒。
「找你有事。」
傅阳这才抬起头冷睨他一眼,转而对我挑眉轻笑。
「姐姐,这是在担心我?」
我怕你守在这儿,我没机会跑!
心里想着,口中却换了套说辞。
「只是不想你耽误正事。」
傅阳抽出纸巾温柔的擦拭着我唇边残渍。
「不急,姐姐头一次被我喂,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良久,一碗粥吃没大半,我坚决称自己吃不下了。
傅阳就着我吃过的汤匙,把白粥送入唇边。
沐浴在我惊讶的眼神下,舌尖舔去汤匙上的碎粒,他不紧不慢开口:
「姐姐喝过的,不能浪费。」
门口的郑锡急的冷汗直流,傅阳终于起身走向门外。
我紧张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刚要庆幸。
傅阳像是想到了什么,倏地转身,对我露出一个隐晦极深的笑。
「姐姐在家乖乖等着我,别乱跑。」
「我脾气不太好,疯起来可没人招架的住!」
言语中尽是威胁之意。
我神情恍惚,呼吸慢了半拍。
但等他完全消失在眼前,听着门外的动静戛然而止。
我还是决定不能束手就擒!
傅阳似乎忘了,我天生神力,区区一根金链可困不住我。
我稍稍用力一挣,焊接金链的墙面崩裂,粉刷碎块落地。
「姐姐果然不安分!」
傅阳现身,阴测测的声音掺着狠厉。
我不由寒毛卓竖,头皮开始发麻,搅着衣摆等待审判来临。
傅阳挑开我手腕的链条,转而箍住我的手。
「也罢!姐姐既然放心不下,那就随我一起去。」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直觉告诉我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拼尽全力挣扎,惊讶的发现根本推不动他。
傅阳握紧我的手,凉凉开口:
「姐姐,我和你一样呢!」
霎时,一颗心如坠寒潭,刺骨的冰凌冻得我生疼。
失去了最后的反抗底牌。
我转变思路,顺从的跟着他,避免受到皮肉之苦。
傅阳将我带上车,系好安全带后。
他接过丝带遮住我的眼睛,声音阴鸷发寒,又透着蛊惑:
「姐姐,背叛你的人,我不会让他留在世上!」
我惊恐的瞪大双眼,扯住他的袖口。
「你想干什么?」
眼前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得人声嘈杂,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大事。
「别动他!」
傅阳拨开袖口的手,顺势包裹在掌心。
「姐姐,忘了告诉你,我和陆羁是宿敌!」
「本以为能玩一辈子猫鼠游戏,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破解了我的身份。」
我惶恐不安,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颤声问:
「什么意思?」
傅阳安抚般摩挲着我的头发。
「别着急,你很快就能亲眼看见了。」
……
路途颠簸,晃得我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
在我险些吐出来之前,终于到了。
傅阳解开丝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废弃的集装箱仓库。
他低头看了眼我腿上的石膏,索性弯腰将我抱起来,阔步走去。
仓库很大,傅阳随意踹开一间房门,身后的手下紧跟着开灯。
简陋的屋子里,置放着一方宽桌,六七个靠背椅。
四面墙堆积着整齐的集装箱,昏暗的灯光下似乎隐藏着什么。
傅阳放下我,便走出门外,听着手下汇报。
从我的位置,隐约能看到他皱起的眉头。
不一会,等傅阳再回过身时,指尖掐着烟,神色自若,像是在思考着。
傅阳边走边吩咐:「让那两个人过来见我。」
不经意对上我的眼睛,傅阳微愣,下意识摁灭了烟蒂。
他将我抱坐在腿上,兴致勃勃的问。
「姐姐,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随口一句:「挪威。」
偏头,却看见他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为什么?」
我不做声。
他摊开手掌,缠着我的指缝轻捻,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暗示。
「姐姐再不理我,那我可要干点别的了!」
我飞快的回答:「我喜欢雪原和峡湾。」
话音刚落,傅阳满意的牵着手十指相扣。
伏在我耳边,低声哄诱:
「那姐姐等我干完这单,攒够了钱就收手,陪你到挪威定居好不好?」
「这单?挣多少?」
傅阳靠着我,云淡风轻:「不多,五千万。」
「哦,那也不多……」
没说完,及时止住。
我惊呆了,盯着他一字一字问。
「多……多少?」
失恋算什么?哪有富婆来的香!
「要不,你也带我一个?」
傅阳看我没见识的样子,忍俊不禁。
「姐姐确定?我干的可是违法的交易。」
我始终存疑,于是问他:「你究竟在做……」
不等说完,一个娇俏的女人搂着身边男人魁硕的胳膊,有说有笑的走来。
「听说大名鼎鼎的Y少来了。」女人恭敬的喊。
男人抬起头,寻声看来,刚要开口。
蓦地顿住了,他炙热的眼眸死死盯着我和傅阳。
只一瞬,便迅速收回,恢复平常。
我后背绷直,坐在傅阳怀里,像是落入一个噬魂的火坑。
但在看到他身边的女人时,慌乱的情愫顷刻消散。
没想到,狭路相逢,在这儿也能遇上陆羁和方琼!
傅阳慵懒的拨了拨我的手指,不咸不淡出声:
「张益,不对,该叫你陆羁。」
「这场新欢对上旧爱的戏码,滋味如何?」
陆羁垂眸,波澜不惊:「是我唐突,伤害了余小姐。」
「但我已经有老婆了!」
他的话轻飘飘的,却仿佛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捅入我的胸口,搅得血肉模糊。
傅阳姿态散漫:「一年前组织派你潜入警局做卧底,其中也有我的指示。」
「这一年里,你的能力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傅阳看向我,攥着我的力度越收越紧,话锋急转。
「甚至,就连我想要的人也对你念念不忘……」
「当我亲眼看见她为了麻痹自己,糟践身体的时候。」
我看到陆羁身形一震,却还是低头不语。
「倒是让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你?」
「这份恨意,从你和她相处开始,到今天愈演愈烈!」
傅阳近乎病态的箍住我,猩红的眼睛极为刺目。
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肆意吐露着凶残的心声。
「怎么办?姐姐,我想要他的命!」
我不由胆颤,反应许久才彻悟。
他不是酒吧里那个阳光的奶狗弟弟。
他心思缜密,身上背负着不为人知的东西。
但我必须强迫自己迅速镇定下来,轻轻抚摸着少年细碎的黑发。
「傅阳,如果有人为我而死,那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傅阳偏执的神色微怔,顿了顿,他抱起我走出房门。
身后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声。
我吓得心脏骤缩,傅阳脚步不减。
9.
「哐—」子弹没入傅阳身侧的集装箱,弹出一个凹坑。
双方激烈的交起火来。
傅阳很快意识到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将我藏在角落的集装箱后。
「姐姐,躲在这儿别出声,会有人来接应你。」
语罢,现身引开攻击。
我捂着头不敢出声,耳朵嗡嗡作响。
倏然,一双遒劲有力的手探出来将我护在身下。
还没来得及挣扎,不远处爆炸声犹如平地炸雷,震得地面晃动。
「嘶—」男人的闷哼声自头顶传来。
他为我挡下了爆炸碎片?
我哆嗦着仰起头,陆羁冷峻的下颌线紧绷,似是在隐忍。
「陆羁,你受伤了?」
「宝贝,别分心!」
熟悉的称呼一出,我眼眶酸涩,泪水止不住打转。
「你来做什么?带着我是个累赘。」
陆羁紧紧搂着我,哑声低语。
「不是累赘!你忘了?」
「我说过,除非我死了,否则要守你一辈子!」
男人坚定的话语,伴随着再度响起的爆炸声,萦绕耳边。
一颗心慌乱无比,我手足无措的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恰好撞见因爆炸震荡下,轰然倒塌的集装箱。
就在巨型集装箱快要砸在陆羁身上时。
我毫不犹豫伸出右手,硬生生挡了下来。
集装箱被力道弹飞,撞向伏击的敌对者。
陆羁笑的胸腔震动:
「宝贝,你这是什么隐藏技能?」
确实,为了营造兔子女友的人设。
每每跟陆羁相处,我都有意隐藏,装的娇弱无力。
除了上次酒后闹事……
外面交战角逐短暂缓和。
陆羁护着我,借助周围集装箱,试图撤出仓库。
下一排集装箱的转角,我看到一个倒在血泊里,残破不堪的死人。
眼前天旋地转,脑子里不可控制的浮现许多血腥的画面。
我手脚瘫软,惨白的唇哆嗦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陆羁被我异常的反应吓到,跪在地上扶起我,沉冽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舒服吗?怎么了?」
眼皮似乎被灌了铅,艰难的睁不开,我急促的呼吸着,竭尽全力回应:
「我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陆羁急忙抱起我,原本干燥的掌心渗着冷汗。
为了避免我的手滑出,他攥的很紧。
「没事,宝贝,我带你出去!」
他不断自言呢喃,顾不得后背的伤势,神色慌乱。
我像是一个溺水的失足者,深陷痛苦的回忆中无法自救。
陆羁抱着我从仓库二楼窗口跃出。
他垫在我的身下,充当人肉靠垫。
「嘭—」重物落地,激起漫天的灰尘。
陆羁踉跄着站起来,后背早已血肉模糊。
他找了个能够容得下两人藏身的地方,靠坐在地上,垂着头低喘。
血液浸透了他的上衣,快要支撑不住。
危急关头,傅阳这边增援的人赶到。
片刻后,硝烟弥漫,震耳欲聋的声响戛然而止。
似乎分出了胜负。
陆羁咬紧牙关,抱着我站起来。
「把人给我!」
傅阳忽然出现,挡在陆羁身前,同样的遍体鳞伤。
一颗子弹没入陆羁小腿处,巨大的冲撞力度,让他单膝重重叩在地上。
但双手依旧死死护着我。
傅阳病态的腥红着眼,冷睨他。
「你要和我作对?」
双方僵持不下,傅阳的直升机降落在旁。
陆羁望向不远处码头满载的货轮,又低头凝望着我虚弱的脸。
终是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10.
九岁那年,我在公园水坑里捡到一个脏兮兮的小黄鸭。
「叫姐姐,姐姐带你回家!」
我让他跟我回家,洗干净再回去找妈妈。
「姐姐……」
他可怜巴巴的跟在我身后,担心我不要他。
又不敢靠太近,怕沾湿我的公主裙。
我回过头,看他缩着脖子,被路人嫌恶的闪避。
「小黄鸭,过来。」
我干脆蛮横的拉过他的手腕,昂首走在前头开道。
他跟我回家,同时也随之目睹了。
当我打开门,躺在血泊里的爸爸。
……
「不要!」我伸手在虚空抓了一把,惊醒。
傅阳连忙靠过来,抓着我的手,关切问:
「姐姐,好点了吗?」
我盯着他的眉眼,半晌没说话。
「饿不饿?你右手受伤了,我喂你……」
我打断他的话,直入主题:「郁阳。」
傅阳手一顿,挺直的脊梁忽然弯了下去。
「姐姐想起来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紧张的询问。
为什么他姓傅?
那段时间过的并不好。
他带着我饿了就去偷东西吃,偷到贵重的东西就藏回家。
渐渐的被妈妈发现,她严令禁止了我们偷窃的行为。
郁阳,是我和母亲为他改的名字。
郁和余同音。
「姐姐,在迄今为止遇到的所有人里,只有你对我的意义不同!」
傅阳伸出小指,勾了勾我的手。
就像从前他生气时,我哄他的办法一样。
「阿姨养不起我们两个孩子。」
小时候让他跟我一起叫妈妈,他偏不叫!
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如果成了亲兄妹,就不能再娶我做老婆。
「我把值钱的东西藏在家里,孤身一人混上游轮,打算下海谋求生路。」
傅阳告诉我,船员发现他时,因为找不到父母,又举止怪戾,差点被扔进海里喂鲨鱼。
当时在游轮上闹得太凶,招来了富商傅舟。
傅舟看他性子韧,命硬,偏又长了一张正气的脸,于是决定收为义子。
「这些年跟着他做生意,撑过去的总能赚个盆满钵满。」
我没有忽视他一笔带过,却又能挣得盆满钵满的生意。
「什么生意?」
傅阳望着我,盯了许久,最后败下阵来。
「姐姐,有些东西太不堪。」
「事到如今,反而不敢让你知道了……」
他用的是不敢。
可他都能接手一单五千万的生意,又有什么是不敢的呢?
结合陆羁的出现,还有傅阳提起过的违法交易。
我隐约能猜出他做的生意到底是什么!
「Y少,货运抵码头了。」郑锡候在门口,恭敬道。
傅阳眉眼弯弯:「姐姐,我们很快就能去挪威了!」
「傅阳,这些年你到底做了多少?」
傅阳唇边的笑意滞住,双手扣住我的肩。
「姐姐,我不是傅阳,叫我郁阳好不好?」
我心里五味杂陈,拂开他的手。
在知道真相后,「我叫不出口……」
傅阳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屈膝跪在我床边,机械的重复着:
「姐姐,我是郁阳!是你带回家的郁阳!」
我于心不忍,想要伸手,却在碰到他之前又缩了回来。
傅阳将我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委屈的垂着眼,可怜兮兮的像个幼兽。
「姐姐,你看看我!郁阳回来了,我答应要娶你的!」
我逼自己硬下心肠,艰涩的开口:
「傅阳,你说的生意……是贩毒,对吗?」
傅阳顿时愣住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
他声色黯哑,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
傅阳想到什么,蓦地抬起头,眼底存着一丝希冀。
「可是姐姐,我没有选择,要想活命就只能做这个。」
「我得活着回来,我还要娶你……」
他试图抓住我的手。
在我戒备的收回时,傅阳眼底的亮光骤然熄灭。
他失控的将我压在身下,牵制住我的手腕举到头顶,胡乱的吻着我。
他疯狂撕扯着我的衣服,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完全丧失了理智!
我哭着踢打他,傅阳也不躲,任由拳脚落下。
在最后的遮蔽物被扯去前,我泣不成声吼:
「傅阳!你忘了我爸是怎么死的吗?」
「我永远不会原谅毒品!更不会原谅贩毒的你!」
话音刚落,傅阳浑身一颤,手上的动作停止。
他扯过被子把我裹起来,俯身将头贴在我的身侧。
傅阳脸色苍白,哆嗦着唇,一遍遍道歉,祈求我的原谅。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我再也不会强迫你了!」
「原谅我,对不起,是我错了。」
我瘫在床上,麻木的盯着天花板。
20岁,正是人生意气风发的时候。
那一年,我爸接过饭局上,朋友递来的烟。
从此,人生彻底陷入黑暗……
他死于海洛因注射过量!
11.
屋外,嘈杂声骤然响起。
傅阳努力平息着情绪,冷静的将我藏在柜子里。
「危急时刻,扯下侧面的拉环,顺着打开的密道爬出去。」
我拽住傅阳的手,「那你呢?」
我不确定这会否是一个局!
可悲的是,由于对他真实的一面太过了解。
金蝉脱壳的把戏,相信他应该游刃有余!
傅阳却说服自己,我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少年眼底染笑:「姐姐,我还要活着回来娶你。」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否则,就算死也不甘心呢!」
傅阳关上柜门。
我尽量避免自己关注外面激烈的枪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沉重的脚步声靠近,我吓得握住拉环。
正当我蓄力准备扯下时,清凛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疲惫响起。
「姐姐别怕,是我。」
顾不得我是否反应过来,傅阳哗的拽开衣柜门。
充血的双眸盯着我不放,良久后,他问我:
「姐姐,你怕疼吗?」
我畏怯的回望着他,眼眶里氤氲着泪水。
傅阳叹了一口气,将我横抱出来。
「也对!小时候磕破点皮,都要哄半天!」
车停在楼下。
他没有选择电梯,而是疾步跨向楼梯。
我本以为会驱车逃离,没想到傅阳下到15层,转身推开消防门。
解了指纹锁,进入屋里。
我不禁呢喃:「你藏的真深!」
傅阳低头,笑着用发顶蹭了蹭我的脸颊。
「姐姐夸我了。」
我一噎,倔强的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
安静下来,我问:
「傅阳,你打算带着我这样逃一辈子?」
傅阳拥我入怀,靠在沙发上养精蓄锐。
「等这单结束就收手,改名换姓陪姐姐去挪威定居。」
「改名换姓?叫什么?」
「郁……」
看着我发沉的脸色,傅阳话音一转。
「姐姐取什么,我就叫什么。」
我嗤笑,「为什么偏是这单结束?」
「道上的规矩,东西不送抵要货人,就只能砸在手里。」
他枕着沙发,阖眸知无不言。
「傅阳,你什么都说,就不怕我作证揭发你?」
傅阳睁开眼,眸光忽闪,露出两颗小虎牙。
「不怕,姐姐要我命都行!」
我累了,索性蜷缩在他怀里,喃喃:
「如果有机会,哪怕死也要拉你垫背。」
傅阳病态的笑出声来,激动的搂着我拥吻。
「能和姐姐死在一起,值了!」
我顷刻泄下气来。
怎么办?他连死都不怕……
「既然你不怕死,为什么要躲?干脆去自首悔过!」
「我不怕死,但我怕进了监狱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我豁出去,转身看他:「傅阳,我陪你一起!」
从我把他带回家开始,就该对他的人生负责的。
傅阳像是看出我的想法,轻笑着捏我的脸。
「姐姐,我可从没怪过你!毕竟你当时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何况,姐姐还有大好人生,不能陪我这样的人沤在监狱里。」
傅阳勾唇,眼底似有憧憬。
「我们去挪威,伴着雪山和峡湾生活……」
他的话没说完。
落地窗忽然破碎,散落一地玻璃残渣。
我被震得一颤,同时被傅阳迅速拽至身后。
全副武装的缉毒警察跃窗入内,举枪对准傅阳。
不知是否眼花,我竟看到傅阳松了一口气。
他抓住我的胳膊,扯入怀里,轻笑:
「好久不见,陆羁。」
我诧异的望向对面,陆羁扯下作战面罩。
缉毒警察迅速分散队形,各自隐蔽在角落防范备战。
他们没有靠近,似乎在顾虑傅阳身后,会否有人埋藏伏击。
双方陷入僵持中。
傅阳面不改色:「卧底投诚,混到正编了?」
沉吟片刻,傅阳又道:
「不对,应该说你本来就是缉毒警察。」
「……这盘局布的时间很长啊!」
陆羁没了耐心,厉声打断。
「傅阳,放开她,你已经被包围了!」
我一头雾水,来回打量着两人。
傅阳抚摸着我的头发,若有所思。
「能找到姐姐来攻破我,你们的确名不虚传!」
我微怔,哑着声音问:
「什么意思?」
傅阳从不对我隐瞒,坦言。
「张益是他三年前加入组织的名字,我看他处事干脆利落,于是重用他作为卧底潜入警局,打通关系。」
「那阵子,傅家最大的对手井佬,眼看生意拼不过,索性走偏门,以绑架要货人妻女,威胁他们更换供货商。」
「恰好,特警的职责就是反恐和解救人质。」
「有他在,后来交易也确实方便了不少!」
傅阳慵懒的倚着沙发,脸上没有丝毫被包围后的恐惧。
「Y少是全市最大的毒枭,无论什么场合,我都没露过面!所以他们查了那么多年,始终查不出背后到底是谁!」
听到“毒枭”二字,我还是没忍住,暗中攥紧了衣袖。
傅阳察觉到我的紧绷,温和笑着,用指尖刮蹭我的手心。
「后来为了搜寻你的线索,我动用过手上的资源……如今细想,终究是打草惊蛇了。」
「他们敏锐的顺藤摸瓜,捷足先登找到了你!」
「通过监视你,试图从你身边接触的人中,查到Y少的踪迹。」
傅阳仰头盯着陆羁,讽刺勾唇。
「陆羁,估计你也没想到,会因此爱上姐姐吧?」
这一次,陆羁没有再沉默。
「作为最早进入组织的卧底警察,只有我受到过他的委任,存有较大利用价值。」
「毒贩警惕性强,要避免打草惊蛇,不被报复,我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陆羁略作停顿,终是诚恳交底:
「然而,相处期间我不可自控的爱上了你!为确保此次任务万无一失,只能假借和局里的警员结婚,转移他的注意。」
傅阳却不想让陆羁占据上风,再添一把火。
「姐姐,他们知道你是我的禁忌!」
「借你的手,才能引我失控现身。」
所以,是出于监视目的,陆羁才会出现在我的世界?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仓库,傅阳偏执的话语。
「这份恨意,从你和她相处开始,到今天愈演愈烈!」
「怎么办?姐姐,我想要他的命!」
一段真挚热烈的爱情,如今铺开来满是预谋与算计。
陆羁如芒在背,不安的望着我,喉结滚了滚,却又发不出声。
「游戏结束。」
傅阳最先打破僵局,捂住我的眼睛,翻身跃至沙发后。
同时,隐藏在暗处的手下,终于现身。
火光冲天,子弹汹涌迸射,屋内一片狼藉。
「姐姐,别看。」
傅阳将我的头摁在怀里,在火力掩护下撤至室外。
我艰难的回头,穿过激战的人群,望向陆羁。
翕动着唇,无声说:「我不怪你!」
这是他的使命。
12.
穷途末路?
或许对于一群亡命之徒来说,野火烧不尽,更为贴切!
原来傅阳一开始就打算釜底抽薪,把警力引到15楼。
狡兔三窟,谁能想到他的暗道竟能遁地通天!
傅阳带着我从暗道滑至地下,接应的人早已驱车赶来,等候多时。
傅阳抱起我放入后座,随之钳住我的手,坐在身边。
改装越野穿梭在地底隧道。
大约半小时后,搭乘电梯来到大厦楼顶。
我看着眼前的直升机,心里没底。
万一登上去,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傅阳不动声色将我的情绪收入眼底,抓住我的手,直言说服。
「姐姐,上次去仓库见陆羁前,我说过,我和陆羁是一辈子的宿敌!」
「因为那天警察摸清了Y少的真实身份,所以我露面了。」
「但同时,傅家也查出了组织的背叛者,陆羁!」
「姐姐,你不能再跟着他,否则你会有危险!」
直升机引擎沸天震地的嗡鸣,螺旋桨刮起一阵旋风。
我无措的站着,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
「所以,陆羁会如何?」
「……」
傅阳缄默了,他上前想要强硬的扛起我。
「告诉我!」我神色坚定。
「傅家这些年从事毒品交易,背后利益网早已盘根错节。」
「不用自己动手,自有下面的人解决封口。」
话音刚落,我如同一条垂死挣扎的鱼,拼命反抗着推拒他。
「傅阳,你放开我!我不走!」
傅阳生生被我推的踉跄一步,容色阴沉。
「你现在回去又能做什么?」
我怔了一瞬,逐渐镇定下来。
「郁阳,别再错下去了!」
两个字一出,傅阳脚步止住。
「你为活命进入傅家,我不怪你!」
「可是人做错事情,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我声音轻浅而温柔,试图安抚他。
「如果你放心不下,我陪你一起。」
蓦地,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
「Y少,别被她迷惑,走到今天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只要现在离开,逃出国一切都会走向正轨!」
我认得他,之前守在卧室门口的男人。
郑锡提着金属箱,来到傅阳身侧。
打开箱子,里面放置着四只药剂。
傅阳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心感不妙,正要挣扎时。
郑锡已迅速拿起注射剂扎入我手臂,药水徐徐推入。
我清晰的感觉到意志在一点点抽离,沉沉闭上了眼。
……
再度醒来时,我浑身衣服被水浸湿。
安然无恙的躺在一个坚硬如铁的怀抱里。
我茫然低头,竟看到那张心心念念的脸!
陆羁垫在我身下,额角有一处伤口正溢出鲜血,他阖着眸唇色苍白。
我试着动了动,却被他健硕的臂弯紧紧钳制住不放。
「陆羁,你怎么了?」
男人眉心拢起,呼出的气息灼热烫手,脸颊泛红不褪。
我意识到他此刻高烧迷糊,撑起身想要摇醒他。
不曾想,竟摸了一手血!
我惊慌失色,连忙推着他。
「陆羁,醒醒!你不能睡。」
「这是哪儿啊?」
唤不醒陆羁,我无措的打量着四周,巍峨的高山峻岭包围,河水湍急幽深。
我们身处一条渔船上,随波逐流。
河道不宽,两岸都是青山,不见人迹。
「陆羁,能听到我说话吗?」
依旧不得回应。
我知道要尽快靠岸,想办法让陆羁止血退烧。
因为不会驾船,只能卯足全力把他拖回船舱,寻找能够止血的药物和绷带。
正要起身,男人力度加大,死死箍住我不放。
我急的满头大汗,贸然用力推开,又怕引得他伤口挣开。
「你不放手,我没办法帮你包扎!」
男人紧闭双眼,置若罔闻。
他腹部的伤口源源不断渗出血液,警服被鲜红浸透,大朵痕迹晕开。
「撒手!失血过多会死的!」
还是纹丝不动,甚至越勒越紧。
我被挤得喘不过气,焦急的声音染上些许委屈,下意识抽噎,嘤咛:
「你勒疼我了……」
话语刚落,强劲的力道渐有松缓。
我愣了愣,回过神来借机挣脱。
「原来吃软不吃硬啊。」
顾不得旁,我跑进驾驶室,寻找药物。
我不假思索踩在血泊中,上下翻找着。
不难看出,船舱之前发生过激烈的战况。
终于,我在角落拖出一个急救药箱。
药品不多,但好在有退烧药,纱布和消炎片。
又意外发现半瓶白酒,我揭开盖闻了闻,的确是酒没错。
把东西随身携带好后,我来到陆羁身边,一点点褪去他的衣服。
血液粘连着上衣,我不敢用力,小心翼翼的揭开。
赫然出现一道深长的伤口,皮肉外翻,汩汩鲜血直冒。
瞬间,眼泪不受控制的决堤而出。
我哆嗦着双手把消炎药塞进嘴里,就着白酒喂给他。
接着提起白酒,倒在伤口上消毒。
陆羁疼的眉头紧蹙,额头冒着冷汗。
我手足无措的抱着他的头,轻拍安抚。
「早知道宝贝这么主动,我应该早点醒的。」
怀里传来男人低戾黯哑的声音,有些遗憾。
我直起身,与他拉开距离,喜不自胜。
「陆羁,你醒啦!」
「嗯,伤口疼……」
我吓得立刻低头检查,「扯到伤口了?」
「没有。」
我泪眼婆娑的抓他手腕,急切问:
「我该怎么做你能好受一点?」
陆羁幽深的眸闪烁着,讳莫如深的望向我。
「宝贝过来。」
我听话的凑近,却被他振臂搂住,匪气的笑。
「像刚才那样,埋在宝贝怀里就不痛了!」
我微怔,反应过来猛地推开他。
「我这么担心你,你还耍我……你混蛋!」
陆羁吃痛的捂着腹部,「嘶,下手真狠。」
看着他隐忍的神情,我拧眉愧疚不已。
怪我下手没个轻重。
「哪里疼?我看看。」
陆羁趁我靠近,大手扣住我的后脑勺摁至跟前,蛮横索吻。
我被吻的憋红了脸。
男人低低的笑萦绕耳边。
「宝贝你怎么这么好骗?」
我气得心口发闷,又不敢再轻易推他。
干脆不说话,专心摸索研究着,怎么用纱布包扎。
见我不理会,陆羁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的伸手牵我。
「生气了?」
我知道陆羁是看我过于紧张,精神紧绷,故意逗我放松。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或许是因为情绪大起大落,泪水如同断了线的串珠,一颗颗坠下。
陆羁虎躯一震,轻颤指尖为我拭去泪水,焦急的出声哄我。
「怎么哭了?我错了,以后不逗你。」
男人温热掌心摩挲着我皙白的脸颊,薄茧蹭的微痒。
我瞧着他心慌无措的模样,又没忍住,破涕而笑。
陆羁僵直的脊背,这才放松下来。
「一会哭一会笑,果然善变。」
我朝他吐舌,模样无赖顽皮。
陆羁失笑,宠纵的捏着我的鼻子。
「真要被你这小东西折磨死!」
13.
天色渐晚,我们靠岸,找了个山洞栖身庇护。
我捡了些干柴,升起一处小火堆。
陆羁作战经验丰富,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野果和鱼,串在木棍上烤熟了递给我。
「这边蛇更多,怕你不敢吃。」
我啃了一口,鱼肉鲜甜,滋味醇香。
「我们这是在哪儿?」
陆羁垂眸,戳着火堆。
「境外吧。」
「什么?」我吓得圆睁着眼,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陆羁告诉我,他们在空中截下傅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