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是京圈小公主。
和佛子领证那晚,他对我说:
“我信佛,夫人以后要和我分房睡了。”
我浅笑道:“没事,我尊重你的信仰。”
婚后我夜夜蹦迪,搂着男模开party。
左拥右抱的我大喊道:
「老娘要和那和尚离婚,他功能障碍。」
禁欲佛子轻捻佛珠,冷着脸将我拎回家。
当天夜里,我被佛珠困住双手:
「既然你那么想要,我渡你到极乐便是。」
1.
苏语柠盯着墙上的婚纱照和身边的小女孩看了半个小时,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她穿越到了十年后。十年后的她不仅嫁给了喜欢的男人,还和他有了一个女儿。
女儿除了眉眼与她相似外,气质简直就和男人一模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婚纱照上西装革履的男人问:“你爸呢?”
小姑娘神情淡淡:“普德寺,修行。”
她沉默了。
她的心爱之人是京圈千金最想嫁的男人,没有之一。
他二十岁接管家族企业,克己守礼,倨傲清冷,烟酒不碰,唯一的爱好就是每个月去寺庙修禅。
而她与他完全相反。
她年幼丧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她父亲不让她做的事。
喝酒、泡吧、赛车……她活得恣意洒脱。
她也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嫁给男人!
此刻,她看着婚纱照上依偎的男女,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男人。
于是简单收拾了下就出了门。
去往普德寺的路上,她脑海里多了很多陌生的回忆。
她像看电影似的回想了一遍,发现这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这十年的记忆。
记忆里的她一改少年叛逆,学着去做一个优雅温柔的贤妻良母。
寒冬腊月,上山的路格外难走。
她站在普德寺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记忆里那样温婉大方,才敲响木门。
不多时,有僧人来开门:“女施主有何事?”
“我找徐总。”她礼貌一笑,“我是他……妻子。”
妻子。
这两个字在她舌尖绕圈,蜜糖似的发甜。
不多时,男人从寺庙里走了出来。
他身着简单的素色长衣长裤,手里捏着沉香手串,清冷的五官如同雕刻般完美。
“有事?”
她来时兴奋,根本忘了找个理由,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我来接你回家。”
不想下一秒,男人眸光微冷,语气都沉下来:“你是想离婚吗?”
她狠狠一怔,满头雾水。
她快速在脑海里浏览了一遍陌生的记忆,找到了原因——
刚结婚时男人就和她定下规矩,绝不能在他修禅时打扰,但她之后还是擅自上了山。
为此男人第一次与她动怒,后来她就不敢了……
难怪自己说要上山找男人时,女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连忙解释:“我不是……”
“不想就别来打扰我。”
男人冷冷说完,反手将寺门重重合上。
她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把自己关在门外,心底因为得知与男人结婚的喜悦,这一刻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有些气闷的往山下走,一个女人迎面而来,女人柔声的叫了她,“夫人。”
她想起女人娇宋思锦,是男人的秘书,她好心提醒道“你们总裁气性很大,别打扰他修佛,免得挨骂”
女人却只是柔柔的笑,转身走向寺庙。
庙门打开,男人换了身西装,不知与女人交谈什么,眼里含着笑意,儿对她这个妻子则是视而不见。
男人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她心口一阵闷堵。
她下意识想拉住他。
男人却直接侧过身避开!
她来不及收力,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倒在满是积雪的土坡上!
再次起身时,她只能看到男人的车绝尘而去。
第2章
她满身狼狈的回到家,细想了女人贺男人的关系,这才想起,女人是名门闺秀,和男人才是青梅竹马,如果没有她的话,男人应该娶了女人。
身旁传来女儿的声音“母亲,您应该去浴室清洗一下,而且就算是在家里,您也不能这么……随意。”
她抬头望去,女儿冷漠的神情跟男人一模一样,她突然发现女儿似乎也不喜欢自己。
她像个母亲那样温柔一笑,“你……不喜欢妈妈吗?”
女儿很疏离的看向她:“母亲,您作为徐家少夫人,不该问出这种掺杂太多私人情感的话。还有……”
她扫过沙发布上的水渍,提醒道:“父亲很喜欢宋阿姨送的这个沙发,您现在弄脏了,他会生气。”
明明自己才是男人的妻子,是女儿的母亲,可她却没有半点归属感。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喜欢男人,既然已经结婚,有了女儿,要过一辈子,她绝不会让这段婚姻就这样糟糕下去。
她决定和男人搞好关系,跟男人嘘寒问暖,男人却没有回复消息,也并没有回家。
她决定去公司找他,却看到他和宋思锦举止亲密的办公。
男人却皱着眉头,“最近你有点不太守规矩。”
她抿了抿唇,忍着心头的涩意,“在你眼里,那我算什么?”
男人漠然开口:“一个麻烦。”
第3章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们只是商业联姻,不要互相给对方找麻烦。"
男人的话激起了她空白的记忆,她才知道他们不是因为相爱结婚的,而是联姻。
她失神的回到别墅,将自己蜷缩在角落,想起和男人的初次见面。
那天她独自在山路上骑机车,半路下起雨,车轮打滑,她摔到山坡下无人发现。
唯有男人,他撑着把黑色大伞,像从天而降一样救了她。
被雨水模糊的视线里,男人镌刻般的容貌和他身上混杂雨水的檀木香,成了那天之后苏觉夏无法忘怀的执念。
她期待能和他再次相遇,却不想再见面会是这样。
接下来的几天,她梳理着十年的记忆,她想,十年相处,男人总会有点喜欢她的。
于是她打算在家庭聚会时,好好维系一
下他们感情。
她学着记忆里的样子,装一个贤妻良母,和长辈相谈,女儿有些怪异的叫走了男人
晚饭时分,她去叫两人吃饭。
房门半开,女儿冷漠的声音响起,“父亲,我觉得母亲不适合您,宋阿姨更适合做您的妻子,我的妈妈。"
她的心停了半刻,无形大掌紧紧捏着,可男人说出的话,直接将她的心击得粉碎。
第4章
苏语柠的心脏骤停一瞬。
她攥紧手,在徐皓庭开口之前一把推开门。
空气刹那间凝固。
徐眠的眼睫狠狠震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母亲……”
徐皓庭却依旧神色清凛。
苏语柠平静地看着父女两人,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下楼走出老宅大门。
关上门,她立刻从通讯录找出好友林璟柏的号码拨打过去。
对面很快接通,林璟柏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扯开嗓子:“苏语柠?我不是做梦吧,你竟然联系我?”
因为徐皓庭不喜欢,结婚后苏语柠再没出去泡吧赛车过,跟朋友们也渐行渐远。
她忽略他的调侃,望着路灯淡然出声:“林璟柏,我要飙车。”
林璟柏沉默了几秒:“你来真的?”
苏语柠没说话,林璟柏生怕她后悔似的,连忙答应:“没问题,我来安排,半小时后老地方见。”
刚挂断电话,身后传来管家的声音:“少夫人,少爷请您回去。”
苏语柠循声回头,一抬眼看见二楼阳台上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的徐皓庭。
她迎视着他的目光,提高声音:“告诉他,我不回去。”
管家怔了怔,也看向徐皓庭。
而苏语柠已经转回身,叫了辆车在原地等。
紧接管家手机响起,徐皓庭淡声吩咐:“把电话给她。”
管家依言照做。
苏语柠不明所以的接过,就听男人冷冽的语气:“今天是家宴,你擅自离开,很没规矩。”
“家宴?”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徐皓庭,你们真的有把我当过家人吗?”
徐皓庭沉默片刻:“苏语柠,眠眠还小,你是她母亲,至于和她计较吗?”
他的话让苏语柠心头一涩。
所以这一切到底还是她的错?
这时正好车到。
徐皓庭眸光微沉:“你要去哪儿?”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苏语柠闷着气说完,把手机往管家怀里一丢,就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既然觉得她不配做他的妻子,徐眠的母亲,她又何必伏低讨好?
车子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阳台上,徐皓庭看着车子的残影,漆黑的眼里闪动不明情绪。
站在他身后的徐眠抿了抿唇:“父亲,母亲……是不是在怪我?”
徐皓庭收回视线淡漠看她:“刚刚那句话,你的确不该说。”
徐眠垂下眼眸,缄默不语。
另一边,封闭的废弃国道。
苏语柠穿着飒爽的皮衣皮裤接过林璟柏递来的头盔。
他戏谑开口:“七八年不玩了,能行吗苏大小姐?”
苏语柠的身体是十年后的她,灵魂可不是。
穿越过来之前她就刚和林璟柏等人赛车完在酒吧玩了一晚。
她利落翻身上车,冲林璟柏比了个中指:“再过十年你也不够看。”
下一秒,引擎轰鸣。
苏语柠骑着机车如同一道闪电穿过黑夜!
一小时后,夜色酒吧。
“干杯!”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语柠一杯饮尽,闷堵整晚的心绪终于感觉到些许畅快。
“行啊苏语柠,宝刀不老。”林璟柏笑着看她,“所以你和徐皓庭怎么了?你不是说他不喜欢这些,以后再不出来玩了吗?”
一提起徐皓庭,苏语柠脸上的笑就淡了下去。
她想起晚上在徐家经历的一切,心底漫上潮水般的苦涩。
她就不该去自讨苦吃。
苏语柠搁下酒杯,神色认真地看向林璟柏:“你说,我和徐皓庭离婚的几率有多大?”
林璟柏愕然:“什么?”
“我说——”她一把将他拉近,凑近他耳边提高声音,“我要和徐皓庭离婚!”
酒吧里一瞬间雅雀无声。
苏语柠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徐围的不对劲。
而林璟柏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神色一怔,然后朝她使了使眼色。
苏语柠皱起眉:“你眼睛有病啊?”
林璟柏无奈扶额,别开了头。
苏语柠这才发现酒吧里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着自己。
她没来由感觉到一股心慌,下意识转头看去。
只见斑驳灯光下,徐皓庭眸光幽暗,脸色沉冷。
“苏语柠,你刚刚说什么?”
第5章
整个酒吧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苏语柠对上徐皓庭冷冽的眸,一怔,脱口而出:“你一个和尚能来这种地方?”
徐皓庭清俊的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一度。
他语气发冷:“我不是和尚。”
酒精开始上头,苏语柠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有什么区别……”
林璟柏一把捂住她的嘴,微笑解释:“她喝多了。”
徐皓庭凌厉的视线扫过他的手,林璟柏耸了下肩,撤回手。
没了支撑,苏语柠倒在沙发上。
徐皓庭抓住她的手臂将人拉起来,然后转身往外走。
身边有人凑近低声问:“语柠姐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林璟柏仰头将酒饮尽,掩在暗色中的眼眸闪了闪,“他们是夫妻,又不是宿敌。”
目送着两人走出酒吧,现场才重新恢复热闹。
酒吧外,徐皓庭带着踉跄的苏语柠上了车。
徐眠坐在副驾驶,不可置信那穿着皮衣浑身酒气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自她懂事,从没见过这样的苏语柠。
“父亲,母亲她……”
“没事。”徐皓庭扶着苏语柠不让她乱动,然后吩咐司机,“回别墅。”
车子行驶在安静的街道上,车内也只有呼吸声。
苏语柠闭着眼睛整个人倒在徐皓庭身上。
她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脖颈处,双臂像藤蔓一样缠着他。
徐皓庭捏紧手里佛珠,定了定心神,漠然出声:“苏语柠,起来。”
“别吵……”苏语柠皱起眉,不仅没松手,反而觉得不舒服扭了扭身子。
他拿她彻底没了办法,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回到别墅,苏语柠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徐皓庭弯腰打横抱起她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苏语柠身上混杂着尘土和烟酒的味道,他本该先喊她起来去洗澡。
可看着她的脸,他莫名就有些失神。
他很久没有见过这样鲜活的苏语柠了。
结婚八年,她一改从前的顽劣,非要把一些不属于她的形容词套在自己身上。
温柔、体贴、贤良淑德。
她假装的很好,可骨子里不是这样的人,怎样都能看出破绽。
是什么让她不再伪装了?
徐皓庭不知道答案,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去隔壁的浴室洗澡。
再回来,就看到徐眠端着一碗汤站在他们卧室门口,神色犹豫不决。
他走过去:“怎么了?”
“父亲。”徐眠垂下眸,抿了抿唇,“我托宋阿姨给母亲熬了醒酒汤,但敲过门,母亲大概是睡了。”
徐皓庭从她手里接过醒酒汤:“给我吧,你回去睡。”
徐眠点点头,转身离开。
徐皓庭推开门走进卧室,偌大的双人床上却没有苏语柠的身影。
他微凝起眉,听到衣帽间里传来布料窸窣的声音,把碗搁在桌上走过去。
下一秒,徐皓庭的脚步顿住。
只见衣帽间的门敞开着,苏语柠背对门口站在里面,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件露背的长裙。
而在她白皙漂亮的脊背上,一朵妖冶的红色莲花赫然盛放绽开!
徐皓庭眸色微沉。
而苏语柠听到声音,回眸望来。
四目相对,她察觉到男人的异样,白皙的手指绕着佛珠打转:“我特意去纹的,怎么样?”
徐皓庭这才发现她手里还拿着自己的佛珠。
他瞬间敛起眉,语气冷沉:“放下!”
可苏语柠置若罔闻。
她走上前,拉过他的手抚上后背上的莲花,媚眼如丝:“徐皓庭,我身上这朵莲,和你修禅时佛堂里的莲花,哪个更好看?”
第6章
“荒唐!”
徐皓庭上前夺回自己的佛珠,抬步就要走。
苏语柠却抓住他手腕,将他推摁到衣帽间的门上。
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她直接踮脚吻上他的唇。
唇齿相碰,房间里的气氛逐渐旖旎。
徐皓庭很快拿回主动权。
他搂住她的腰,带着她走回卧室,压着她倒在床上。
苏语柠眼眸迷离,伸手去接徐皓庭衬衫的扣子。
然而刚碰到,男人却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动作。
下一秒,他冷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语柠,别装醉。”
他的掌心明明那么烫,苏语柠却浑身冰冷。
她唇角的笑不见了,忍着被揭穿的难堪攥紧手,声音发哑:“你就这么讨厌我?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徐皓庭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就起身走出了卧室。
一楼的静室传来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苏语柠咬住下唇,竭力想把浮在眼前的那层水雾逼回去。
后背的莲花纹身是飙车后找人加急纹出来的,现在还隐隐作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想要徐皓庭能多看自己一眼。
他那么忠于他的道,她偏偏就要亵渎他的道。
苏语柠以为徐皓庭会来找自己,多少还是在乎她的。
可现在看来,她赌输了,而且输的彻彻底底。
另一边,徐皓庭同样心乱如麻。
他坐在蒲团上默念着清心咒,修长手指一圈圈捻过佛珠。
但那朵妖冶绽放的红莲却像长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又想起佛珠被苏语柠拿在手里绕玩,徐皓庭动作一滞,佛珠从掌心掉落在地上。
徐皓庭眸光微沉,这是他第一次失态。
半晌,他将佛珠拾起放在桌上,而后拿起另一串沉香手串坐了回去。
寂静的夜,两人都一夜无眠。
翌日早上。
苏语柠起床下楼时,徐眠已经去上学。
见徐皓庭还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脚步一顿,不是很想和他面对面相处。
她站在楼梯上,正想转身回房间。
男人清冷的嗓音响起:“再不吃就冷了。”
他怎么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苏语柠心底腹诽,赌气般走到他对面坐下。
家里保姆宋阿姨端来一份三明治和牛奶。
徐皓庭因为修禅戒了酒肉,所以只要他在家,餐桌上就见不到一点荤腥。
苏语柠起了叛逆心,将餐盘推开:“宋阿姨,给我煎份牛排。”
话音刚落,徐皓庭就抬头皱眉:“早上吃牛排?”
“怎么,我嫁给你就是为了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吃份牛排你心疼?”苏语柠毫不客气,把那天徐皓庭说的话还给了他。
徐皓庭薄唇紧抿,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后只丢下句“随你”,就起身离开。
他穿好西装外套,要出门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看向苏语柠:“别再去酒吧。”
苏语柠刚想顶嘴质问凭什么。
徐皓庭接着说:“我今晚有应酬,不用等我吃饭,想吃什么让宋阿姨给你做。”
说完就踏出别墅大门。
苏语柠怔在原地,不敢相信徐皓庭竟然跟自己报备行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
宋阿姨将牛排放在苏语柠面前,笑道:“少爷和夫人的感情变好了。”
苏语柠没应声。
感情变好的前提是得有感情。
但徐皓庭对她……
心口刺痛起来,苏语柠嘴里发苦,没了胃口,起身上楼回了房间。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苏语柠是被楼下的声响吵醒的。
她皱着眉起身,刚走到楼梯边,就看见宋思锦扶着明显喝醉的徐皓庭走进客厅。
徐皓庭不是不喝酒吗?
苏语柠走下来,不善的看向宋思锦:“这是怎么回事?”
宋思锦把徐皓庭扶到沙发上,才转向看她:“抱歉夫人,皓庭是为了帮我挡酒才……夫人不要怪他。”
这一抬头,苏语柠清楚看到宋思锦明显花掉的口红。
而宋思锦也彷佛被人戳破什么,好似心虚一般的抬手遮盖。
“有夫人照顾,那我就先走了。”她微微颔首,说完就转身离开。
苏语柠看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整个人都在极轻地发抖。
可比起愤怒,她其实更悲伤,更痛苦。
自己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破戒,这感觉比她被扇了两巴掌还要耻辱。
徐皓庭会为她打破哪怕一点点底线吗?
苏语柠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不会。
她让家里的保镖把他送回了卧室,而后独自一人坐在空荡的客厅,眼前蒙上一层泪意,瞳孔黯然无光。
不,不行,她不能在为徐皓庭难过了。
苏语柠擦去眼角的泪,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徐皓庭被楼下传来的音乐声给震醒,拧着眉睁开眼。
在确定自己是在家里,他的眉心皱得更紧。
他撑起身走出卧室,从二楼往下看——
只见别墅客厅里挤满了人,形形色色的男女全都在跟着音乐舞动身体。
而在人群中心,苏语柠正拿着酒杯和一个小麦色皮肤学生模样的男人站在一处。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苏语柠笑着倾斜身子,手状似无意的正好覆在了男人的腹肌上,向下滑去……
第7章
苏语柠的动作没能继续下去。
别墅大门突然被推开,十几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
为首的保镖上前关掉音响,木着脸开口:“很抱歉,徐先生请大家离开。”
苏语柠退开一步,仰头看向二楼,正对上徐皓庭冷冽的目光。
她毫不意外,抱着双臂倒坐在沙发上。
众人陆续走出大门,那个小麦色皮肤的男学生是最后走的。
离开前,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苏语柠:“姐姐,下次还能一起玩吗?”
她勾起唇角摆了摆手:“当然。”
“苏语柠!”
徐皓庭走下楼梯,见状,清逸的脸灰了一度。
空气中混杂的烟酒味让他深深皱起眉,他冷眼看向苏语柠:“你又喝醉了?你还知道自己在哪儿,做了什么吗?”
“我很清醒。”苏语柠收起笑,“倒是你,喝了不少吧?连走路都要一个女人搀扶。”
“你的佛会原谅你破戒吗?”
徐皓庭面若冷霜。
一阵沉默的对峙后,他呼出口气,捏着发痛的太阳穴走到她身边坐下。
语气像是妥协,也像是无奈:“我们谈谈。”
苏语柠点头:“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徐皓庭,我们离婚吧。”
徐皓庭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喉咙。
他的脸色在一瞬的凝滞后冷沉:“我不同意。”
“随你,反正我离定了。”苏语柠说完站起身,从客厅的角落拉出一个行李箱,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别墅。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
徐皓庭意识到她并不是像往日那样闹脾气,后知后觉的起身追上去。
刚打开门,却只来得及看到出租车离开留下的尾气。
她提前叫好了车,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计划。
徐皓庭眼瞳暗了暗,目色寂寥。
苏语柠从坐上车就开始掉眼泪。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亲手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会这么难过。
穿越过来之后这宋时间发生的事走马观花的在苏语柠脑海里一帧帧重现。
她试图从中找出一点徐皓庭在乎自己的证据。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砸。
苏语柠双手捂着脸,痛苦的泣声从指缝里飘出来。
过了很久,车子停下。
司机转过头特意放轻了语气:“姑娘,到了。”
苏语柠已经没哭了,她红着眼睛点点头,就要去开门。
一抬眼,却看见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她顿时怔住:“这是哪儿?”
司机也愣了愣,拿起手机看了眼:“鹿门山呀,你叫车时填的地址就是这里。”
苏语柠这才想起来,她上次用叫车软件是来徐皓庭的那次。
她忘记改地址了。
其实现在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市中心还来得及。
但不知怎么,苏语柠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重新走到普德寺的门口,还是相同的场景,但她的心境完全变了。
半晌,苏语柠回过神,自嘲自己来这里又有什么用。
转身正想走时,寺庙的门却被人打开。
还是上次的那个小沙弥,他听到门外有声音便出来瞧瞧。
他认出苏语柠:“是徐夫人吧?天色已晚,您先进来在徐先生的房里住一晚吧。”
他没问她为什么来,这让苏语柠有些意外。
她犹豫片刻,点点头:“好,谢谢。”
沙弥把苏语柠领到徐皓庭修禅时住的卧房后就转身离开。
屋子里很干净,东西也不多,空气中有隐隐的檀木香。
苏语柠四处看了看,突然好像能明白徐皓庭为什么执着于修禅了。
这里能静心。
人心是很难测的东西,她只因为猜不透徐皓庭一个人的心就疲惫至极,更何况徐皓庭每天要和那么多商业场上的老狐狸打交道。
沾上欲望的心会变脏,他大抵是不想也变成那些人的模样吧。
苏语柠深吸了口气,正想休息。
余光却突然瞥见木桌上镇尺下压着一张纸条。
她走过去拿起,纸条泛黄,日期写着八年前的七月十二日。
将纸条展开,只见上面简略的写着一句话——
“今娶妻生子,非心中所愿,非背离经道,只为能与父母交代。弟子愿一生吃素,赎清此生罪孽。”
第8章
赎清罪孽……
苏语柠的心蓦然一沉,仿佛瞬间沉入天塌地陷的痛楚中无法呼吸。
原来对徐皓庭来说,和她结婚生子,竟然是一种罪孽!
那张纸条被她攥在手里,像一把刀扎进心口搅碎她的心脏。
她忽然想起与徐皓庭的初见。
那天之后,他成了苏语柠无法忘怀的执念。
她期待能和他再次相遇,却不想突然穿越,提前看见了两人注定悲剧的结局。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苏语柠在天色微亮时悄悄离开了普德寺。
因为还太早,没有车接单,她走到公路上等了很久才拦到车。
坐上车,苏语柠面无表情地给徐皓庭发了一条消息。
“恭喜你,离婚后你的罪孽就赎清了。”
然后就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错误的选择一次就够了,她不能赔上一辈子。
半小时后,苏语柠按响苏家别墅的门铃。
来开门的管家见到她一怔:“小姐?”6
苏语柠直接走进客厅。
苏父正在吃早餐 ,看见她,他皱起眉:“你怎么回来了?”
“我要和徐皓庭离婚。”苏语柠言简意赅,坐到餐桌前拿起半边三明治吃起来。
话音刚落,苏父就拍案而起:“胡闹!离婚是小事吗,你说离就离?”
苏母在苏语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一直觉得这是父亲的错,所以凡事都和他反着来。
父女俩这些年来一直针锋相对,苏语柠唯一一件顺着他心意做的事就是嫁给徐皓庭。
苏父上前拉着她就往外走:“你给我回去,这么大的人了还胡来……”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苏语柠陡然红起的眼眶。
“爸,我嫁给他一点都不快乐。”她嘴里的三明治还没咽下,声音囫囵沙哑
下一秒,她扑到父亲的怀里痛哭起来:“他不爱我,他一点都不爱我。”
苏父怔住了。
他甚至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向叛逆的女儿突然的依赖。
安静的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苏语柠的呜咽。
半晌,苏父拉开她,用带着茧的拇指擦去她的眼泪。
“当初我就要你考虑好,这个人要陪你过一辈子,你选了他就不能后悔。这么多年过去,孩子也长大了,你不能任性。”
苏语柠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还没从情绪中脱身。
只见苏父转头对管家吩咐:“把小姐和她的行李送出去。”
然后又看向她:“皓庭在外面等你。”
这下换苏语柠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父,不等她反应,管家就把半请半拉的请出了门外。
直到门关上,她才猛然回神。
“苏肃,你有良心吗?我是你亲生女儿!”
事实证明亲生女儿也没用,苏父没有开门的打算。
苏语柠深深呼吸了几下,一抹眼角的泪转身——
那辆象征尊贵的红旗黑车果然停在路边。
徐皓庭坐在车后座上,没有车窗遮挡的淡淡看着她:“现在能回去了吗?”
彷佛早就料到她回不去自己的家。
苏语柠心头无名火起,更坚定了绝不妥协的念头。
以为把她逼到无处可去,她就会乖乖回家吗?
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面很快接起。
听筒里随即传来男人惊喜的声音:“姐姐?”
苏语柠迎着徐皓庭蹙起的眉,唇角上扬故意放柔声音。
“是我,你现在方便来接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