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龙族》留下的后遗症是什么?
十年了,整整寄吧十年了。
我在上大学后看拉康,看到拉康说客体小a,我第一反应是路明非曾经当过的那场电影前台的小写i。
十年了,这十年我连同人文都没打开看过。然后就在十年后,突然一下子,我真的站在摩尔曼斯克的列宁号上,真在北极圈里的苔原,真顺着西伯利亚铁路走——我不是为了龙族来的,我是为了银狐计划,为了苏芬战争,为了北方舰队,为了随便什么都好的理由。我背对着西伯利亚铁路前往赛里斯的方向,我对我朋友说:艹,等会来个火车把我们两个创死了怎么办,你买骨灰运送回国的保险了没?
她说没有,因为俄罗斯处在战争状态保险公司不给报销。
我和她在科拉湾沿岸看着极光,看着北冰洋。她抓住我的手,然后把它松开。她小心翼翼地抚摸指节,就在1977年建成的勃列日涅夫楼的套间的沙发上这么玩弄着,在闪闪发光的posh和伏特加的折射光线里握住它,松开,握住,直到这个循环被乙醇搅乱。她把我的手放进口袋里,闷热的防寒羽绒大衣口袋,就好像母亲牵着小手冻得通红的女儿。第一次看龙族的时候才小学六年级,龙族一在小说绘上连载。我不知道什么是苏联,不清楚北极和南极的区别,我不知道列宁号为什么叫列宁号——我知道,但他们只给了我一个懵懂的意象,等着哪天我用知识把他们具象化。就像他把我的手塞进它的口袋,带着走过冷的刺骨的伏尔加河,走过巴伦支海。
我在极夜的晚上拖着她走入雪堆里,比我的腰还高,零下的风把我们两个纯种温热带人吹的声带嘶哑,鼻头通红。那晚我们没看到极光,于是她坐在长凳上听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洋拍打岩块的声响,我在她背后拍她。
这b手机,早知道薅台相机来了,她问我你会用单反吗?我自豪的说我不会,但我会按快门。
你知道吗?就这一瞬间,拉康写了什么是客体小a。我在那想路明非的小i会不会也有曾经当年我不知道的隐喻。
我忘了它十年啊,偏偏为什么是现在呢?
我对那片土地的兴趣已经超过了龙族能给我的意象。我对那段历史的了解也不似十年前的我那般无知。但怀着古拉格群岛,怀着cod6,怀着阿尔巴特街的儿女,怀着潜行者,怀着布哈林的ABC,怀着托洛茨基自传,怀着萨哈林岛,怀着赌徒,怀着你放在书架上的游戏,书籍,纪录片和落雪的纪念碑。
谁能想到这一切的起点是在小学六年级教我上网搜索苏维埃国在哪里的通俗小说呢。
最后,我在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想起来龙族。我是后来才去看了拉康和他的客体小a。然后我猛然发现我在早已遗忘了江南和他的b书之后,我几乎是照着里面在圣地巡礼。
我艹。
太他妈诡异了。然后我抽着鼻子写下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