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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居家三个月,经纪人让我去炒cp。
好消息是我尽力炒了,坏消息是我炒错人了。
一
说实话,像我这种性格温良,长相牛逼,身高一米八七的绝世帅哥原本是不应该没有戏拍的。但在居家抠脚三个月后,我发现这世界确实是一个人情世界。
而人情世界里我三个月前给摸我屁股的制作人(男)来了一拳。
现在给人家下跪道歉或许来得及。
但阻碍我的不是自尊,而是我连买个果篮的钱都没有。
空着手下跪道歉似乎有些寒酸,但都到了下跪的地步了在意寒酸是否有些不对。
就在我思考之际,我的经纪人刘姐带着闪瞎眼睛的金光从我寒酸的大门中迈入。
她轻巧地绕过那一堆外卖盒,扔给我了一张纸。
“你,去和他处对象。”她说。
我低头,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寸头断眉打耳钉有喉结的女孩,那毫无疑问我手里这人应该是个男的。
“这是个男的。”我说。
“我知道。”刘姐说。
“我也是个男的。”我说。
“我也知道。”刘姐说。
这不对吧姐,我们娱乐圈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看着刘姐,她看着我。
一瞬间我福至心灵,刷的一下拉开自己的衬衫,露出在健身房多年汗水换来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凑到了刘姐面前。
她显然被我震慑住了。
“姐。”我深情地说道。
“你别恶心我。”她看起来早饭都快吐出来了。
“你救救我吧看在咱们相依为命三年的份上求求你了姐,实在不行你把我收了吧我真的是直男啊啊啊啊啊啊。”我抱着她的腿声泪俱下,“这又是哪位大佬啊看着比那制作人正常点但我真的热爱赚轻松钱,啊不热爱表演啊……姐你别卖我求你了你哪怕雪藏我呢……”
在这一刻,我爆发出了二十五年来最强大的求生欲。
刘姐死命把我推开,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施华洛世奇的天鹅在她胸口闪闪发亮。
“你在做什么梦呢,哪来的大佬看上你啊。”她说道。
“啊?”我抱着她的腿愣住了。
“这是个新人,玩音乐的。”刘姐一字一句说道,“你去给我,炒cp。”
“蛤?”
二
这年头,一个男明星最迅速的出头方式是什么。
前十年的答案或许会是拍大男主古装,而这几年是个人都会告诉你:是拍耽改。
拍那种少年相逢生离死别孽海情天二十载,归来你我还是“兄弟”“挚友”的耽改,然后你就会见识什么叫做真正意义上的一炮而红。
我也想拍,
但我是个糊逼。
糊逼没有资格拍耽改,除非你是资源咖。
但刘姐毕竟是在这个圈子里沉沉浮浮十余年的老牌经纪人,不出手则让我啃三月外卖,出手则是头部网络平台音乐综艺。
“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公司手里抠出来的资源,只分给了你两期。”刘姐拍着我的脸,“所以你给我抓紧机会,好好表现,好好炒产品,不要让老娘的钱白花。”
我飞速点头。
“但是,刘姐,有个事儿你是不是忘了?”我颤颤巍巍地说道,“我对音乐,一窍不通。”
丝毫不夸张地说,我对音乐的理解就像是鱼对自行车,树懒对积雨云,大熊猫对海胆的理解。我上一次摸吉他还是在五年前,大一的我意气风发地拿着室友的吉他在体育场装X,等了一个半小时没有一个姑娘来问我要联系方式,只有排球队的过来让我帮她们看包。
我乐呵呵得看包,看了一会发现她们集体去看一玩滑板的小子去了。
但刘姐显然有自己的见解,她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让你去干什么的?”
“炒cp的。”
“那不就行了,炒cp不需要真基,音综为什么需要懂音乐的。”
我看着刘姐自信的面孔和冷淡的神色,又看了看我手里这张仅剩的工作机会。
如果有的选,我想做个好人。
但是我的银行卡真的空空如也。
于是我点头,表忠心道:“姐,我一定好好炒。”
说是不需要真懂音乐,但刘姐还是为我找了个老师,三天速成,无缝进组。
她皱着眉毛转账,嘀咕为什么四天课程敢收三万八,那个眯眯眼的音乐老师微笑说也可以找别人,看看北京谁愿意四天突击完音乐史再附带吉他入门。
刘姐冷哼一声,仰天出门。
我一声不吭,战战兢兢。
眯眯眼老师看我一眼,问道:“基础如何?”
我:……会弹小星星。
她点了点头,绷紧的神色有些缓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吉他。
“弹一个。”她说。
我拨了一下吉他弦,她神色古井无波,没有丝毫变化。
我自信了。
看来大学时和室友学得那一手竟然有奇效,事隔多年还能让我在妹子面前装一波。
于是我洋洋洒洒弹完一曲,颇为自信得等着音乐老师的点评。
她神色仍旧没有变化,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我得再收她五千,不然这活干不下去。”
我:???????
三
这四天的音乐速成班没有带给我丝毫的安全感。
我坐在开往乡间的大巴上,感到一丝慌乱。
等等,为什么音综要去乡下?
因为这是一款田园风光为背景的音综。副驾驶的临时主持解释道,她是个甜妹,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我看着旁边的空座,心想这座位是给谁的?
很快一个酷哥的到来打破了我的疑问,他看起来冷酷,潇洒,高高在上,然后坐到了我旁边。
他看起来好眼熟,好像我的cp。
副驾驶的主持人催促着司机开车,酷哥没有丝毫要理我的意思。
车内沉默的可怕,我在思考刘姐给我们两个安排的到底是个什么人设,为什么我旁边这位行事风格看着这么大牌。
都是新人为何差距这么大。
刘姐你到底怎么做的项目沟通!
“你不热吗?”我想着刘姐给我的任务,心想这人一点不配合我怎么炒。
酷哥摇了摇头,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我指了指他头上的毛线帽。
他把帽子从耳朵上拉起来,指着自己耳朵上的黑色耳环,又指了指摄像机。
“有审核的。”他说。
酷哥说完话又转头去看风景,留下我和临时主持面面相觑。
“圣老师看起来比较高冷啊。”临时主持说道。
酷哥点了点头,不说话。
我在思考。
不论之前是怎么安排的,目前看他这个寡言少语的性格,我必须得主动。
但众所周知,舔狗不得house,一旦主动到像舔狗,会被广大人民群众朴素的价值观唾弃的。
正因此,我决定卖一秒小太阳人设。
不是舔,只是对每一个人都很好。
酷哥配小太阳,大众口味,男女老少通吃,进可大雾散尽我爱你,退可一生一世兄弟情。
老天爷我真是个炒cp的天才。
虽然我的原生性格是个阴暗逼,但无所谓。
人造太阳也是太阳。
计划通. jpg
人造太阳开始试图搭话。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风絮,章程的程,风中的风,柳絮的絮。”
我看着他,伸出手,“帅哥尊姓大名?”
“圣越,神圣的圣,越人歌的越。”圣越握住我的手,他手上的戒指硌得我有点难受。
我低头,看见他的指甲上有黑色的指甲油。
好小众,这是我的第一感觉,但和脸确实是一个风格。
这节目都请得什么怪咖。
圣越发现我在看他的指甲,特意把手向我这边伸了过来。
“怎么?”他问道,“你看上哪个了?送你?”
我心想送指甲吗你们玩音乐的都这么牛?
这也不像是穿戴甲啊。
圣越褪下了一枚戒指递给我。
……
他以为我在盯他的戒指。
我礼貌性推让了几下,没推让过。
圣越抓着我的手把戒指戴了上去。
我俩身高相似,手寸差不多,带着倒是蛮合适的。
“这应该蛮贵的吧……”我看着戒指说道。
圣越笑了一笑,没说话。
我看着这酷哥的笑容,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
已经开始卖了吗哥?
难怪刘姐会说虽然是新人但已经算得上前辈……
这cp卖得完全是润物细无声啊!
我是不是应该也给他点啥。
然而我摸了摸口袋,全身上下除了找刘姐借的二百块钱和我的手机,什么都没有。
就连项链都是造型师姐姐的。
被人带着卖cp了不说,还完全没有回报的方式。
有一种从专业到人品都被比下去了的感觉。
程风絮,你怎么会堕落至此。
带着一点颓唐的败犬感我来到节目组的农场,几个参赛嘉宾自我介绍后主持人就开始介绍游戏规则,期间掺杂科普乐理的部分我根本听不懂,除了最后一句“所以现在开始,两人一组寻找你们的乐器”。
这个命题出的相当智障,我难以想象为什么音综会有这种活动。
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和自己刚刚一车过来的艺人组成小组。
我转过头去,圣越站在不远处,我向他招了招手。
“圣老师,我们一组怎么样?”我说道。
“叫我圣越就可以。”圣越点了点头。
我拿出节目组给的地图,圣越凑过来看,他凑得有些近,呼吸的热气扑在我脸上。
我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而正在此时,一旁忽然窜出个眼熟的少年,他向我走近了几步,面上的神色有些奇怪。
我正想这么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哥们,他先开口了。
“程哥,咱俩一组吧。”少年看着我,眼神诡异。
实在是诡异,那个眼神介于“我是你爹”“算了忍住”之间,我一时感觉是不是我欠了这哥们钱。
“怎么说?熟人?”圣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少年。
这个情况……
你也想炒cp?
我看着少年,脑子再次灵光一闪。
大三角cp在之前有成功的案例吗?我冷静思索。
似乎没有,但是大四角好像是有的。
我盯着少年的脸,这个计划外的cp,我炒还是不炒……
一瞬间,刘姐的三万八在我脑中盘旋不去,如果现在能让我蹦出镜头,我一定扯着她的袖子大喊姐你看见了吗?炒还是不炒,姐你说句话啊姐!
思考间,我忽然感觉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同时轻轻捏了我一把。
我浑身一激灵,扭头看向圣越,发现他也在看我,嘴角带着一点笑。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看似随意,却几乎是抱着我。
四
思虑再三,我拒绝了这个名为许云的歌手的组队邀请。
大三角或许能炒起来,但既然提前有过沟通,还是得对圣越尊重一点。
许云被拒绝后显然没反应过来,我看着他不可思议的面孔,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办法,要有契约精神。
“程风絮,你是这个。”许云向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我正想要问怎么回事,圣越一把拉走了我。
“走了,一会儿得了倒数第一的话没饭吃。”他虽然这么说,但语气听起来却挺高兴。
那还是吃饭比较重要,我跟着他的脚步向农场走去,忽略了身后许云无语的眼神。
如果我当时能回头看一眼,大概会看到许云那复杂的看傻缺的眼神。
但我没有。
所以我才会在这期录制完成后,被刘姐堵在酒店卫生间的门口。
“你在给我干什么?程风絮!”刘姐一米六的身高在我眼中不断膨胀,她像一头被夺食的狮子一样,牙齿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炒,炒cp……”我颤抖着说道。
脑海里白天的录制重现,这一期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炒,圣越说话我捧哏,圣越沉默我说话,圣越指哪我打哪,就连他在饭后音乐会弹吉他,我都一直盯着他。
一个直男做到这一步我觉得已经可以了,刘姐不能真让我上去给人家亲几下吧。
会被封的这有伤风化啊!
“你炒个头!”刘姐说道,“许云给他经济人打电话,说你完全不配合!”
“没啊我超配合……等等,许云?”我愣了一下,“谁?”
“许云,许仙得许,云朵的云,比你晚进公司一年的新人。”刘姐看着我说道,“我是从北京飞过来的,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颤抖着摸出手机,看了看手机里,刘姐传来的PDF。
寸头,断眉,打耳钉……大大的图片下用七号字体标了个名字。
许仙的许,云朵的云。
我哀嚎一声,从手机相册里翻出晚上饭后音乐会的照片,从一堆圣越照片里找到一角许云,然后放大递到刘姐面前。
“姐,这真不怪我。”我指着照片里烫着韩式男团发型,穿得跟个国中生似的许云,又指了指寸头,断眉,朋克的圣越。
“你看这俩,认错难道不正常吗?”
刘姐沉默了。
半晌,她艰难得吐出几个字:“我去,这厮换造型怎么不更新资料呢。”
我俩在卫生间门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下一期找他炒。”刘姐捂了捂脸,“紧急挽回失误。”
这综艺每周只录一期,所以时间还算宽裕。
“那圣越怎么办?”我问道,感觉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像个玩弄他人的渣男。
刘姐愣了愣,
刘姐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谁?”她说道。
“圣越,今天和我坐同一辆车的酷哥。”我把手机递了过去,“就这个,朋克哥。”
刘姐皱眉:“你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我摇头。
“挺厉害的独立音乐人,提名过好几次格莱美的……”刘姐开始咬指甲了。
她一焦虑就喜欢咬指甲。
“格莱美是啥?”我把她的手拽下来。
“……你还真是一窍不通……”生活不易,刘姐叹气,“类似于演员的奥斯卡吧。”
我:“这么牛?那要不我还是跟着他炒?”
刘姐看了我一眼:“人家干嘛和你炒呢,他的人气和资历这不纯扶贫呢。”
我:……能不能对你旗下艺人客气一点。
我想说相处一天感觉圣越挺好说话,在这趋炎附势的娱乐圈很少见这种性格,但转念一想仗着人家这种性格炒作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陷入了沉思。
“算了,下期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刘姐说道,“许云和你一个公司,到时候好做营销,撕资源虐粉也方便。”
“至于圣越…”刘姐冷笑一声,“你自己惹得你自己解决。”
好绝望。
结束与刘姐的电话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没有圣越的联系方式。
总不能到他社媒底下留言吧。
感觉刘姐知道的话会直接给我一拳。
我点开圣越社媒的留言板,思考要怎么说这个事情。
犹豫再三,我鼓起勇气,打出两个字。
“在吗?”
“我有点事给你说。”
第二句聊天气泡前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符号。
“由于对方没有关注你,你只能发送一条文字消息哦。”
……
更绝望了。
五
圣越似乎不怎么用微博,他始终没有上线。
我心里有鬼,也不太敢继续找他。
很快到了第二期的录制时间。
我刚到场地,远远的就看见圣越向我招手。
“小絮,集合了,这边。”圣越说道。
“早啊,圣老师。”我尴尬地笑了笑,心不在焉。
圣越叹了口气,说道:“叫圣越就行。”
我正想向他解释,录音老师走了过来,顺手把麦克风别上了我的衣领。
我看着面前摄像机的镜头,如鲠在喉。
参与嘉宾围成了一个圈。主持人站在圈内,做着本期活动的入场介绍与新来的嘉宾,我站在圣越旁边,许云站在我的对面。
他看了我一眼,我清楚地从他眼里看出来呵呵二字。
又到分组阶段,原先的小活动让我和圣越的位置分散开,因此在选人时,我果断关闭了麦克风,径直走向了许云。
他坐在地上绑鞋带,我走过去半蹲在许云面前。
“哥,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上期你换造型了我没认出来。”我忏悔。
我的摄影师还没有跟上来,许云看了我背后一眼,阴森森地笑了。
“你小子。”许云问道,“炒了个大的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和你炒个大的也行。”我努力微笑。
许云面色微妙:“你和你经济沟通过了吧?”
我点头:“她说这期还是按照合同来。”
许云点了点头,他一手扶住我胳膊,准备站起来。
“行,那你有眼力见点。”他小声到我几乎听不见,话音刚落,收音人员的话筒就从我头上越过,与此而来的还有一只手。
圣越带着戒指的手再一次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看了看扶着我胳膊的许云,又看了看我,笑眯眯道:“说什么呢小絮?我也听听”
我:……
许云:……
我向天发誓这是我人生中最惊悚的一刻。
其心情介于作弊发现老师在身后和看恐怖小说发现校长在窗外之间。
“呃……找队友嘛,圣老师你有心仪的队友吗?”许云说话了。
他微笑着看向圣越,一只手搭在我的胳膊上微微用力。
这个韩式发型烫得真好,许云现在看上去就像是韩剧里的绿茶男一样……
我老神在在得想到,朋克不适合他。
“找了啊。”圣越说道,他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
“啊?那圣老师怎么是一个人?”许云故作惊讶地问道。
“我这不是正在找嘛,是不是,小絮。”
圣越比我高一点点,又揽着我的肩膀,他说话时的气流吹动我耳边的头发,让我很不自在。而他话里的意思就更让我惭愧了。
炒cp炒到一半忽然跳车,好大的罪过。
“圣老师想找谁当队友呢?”许云扶着我的那只手在用力,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看着我。
我感觉他眼里有一把利刃。
同时,圣越的那条手臂揽着我,同时手指不紧不慢得在我肩膀上敲着。
他们似乎都在等我给的一个答案。
好几台摄影机很明显得对准了我,我能看到摄影老师嘴角压不下去的笑容。
我能怎么办,我要当着摄像机和录音麦克解释我炒cp炒错人了吗?
在这个绝望的时刻,我的脑子再次灵光一闪。
“圣老师,你和许云来一组吧。”我一个流线型转身,撩开许云的手和圣越的胳膊,目光瞥过不远处的摄影。
“昨晚的饭后音乐会我就觉得你俩应该很有的聊,你看什么朋克啊,吉他的,许云对这方面也挺熟悉的。”我抓住他俩的手按在一起,“你俩好好聊啊。”
“我靠,程风絮,你……”许云一句需要消音的话被他自己硬生生吞下去。
圣越更是疑惑,但他没骂人,只是一把抓住我的手,问道:“怎么回事?你怪怪的。”
“我录完给你解释,我保证。”我拍了拍圣越的肩膀。
在两人愣神之际,我溜了。
在这个残酷的三角修罗场中,我用我机智的头脑完美的解决了这场闹剧。
或许吧。
我看着站在我身边的姑娘思考。
这是我的队友,她很明显也很不自在。
“我说,这不对吧。”整场活动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小程,我怎么感觉老有人盯着我,或者是盯着你?”
“怎么会呢姐,你感觉错了。”我一边打哈哈,一边心虚地扭过头去,不看她怀疑的眼神。
这一扭头,刚好撞上圣越投来的目光。
我:……
圣越向我笑了笑,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更加惭愧了。
直到这期节目录制完成,我都没有敢再去看圣越一眼。
六
“是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坐在圣越对面,努力做出忏悔的表情。
我俩中间隔了一个巨大的火锅,以及无数的九宫格火锅菜。
这个场地可以有效得限制圣越听我忏悔听到一半,怒从心中起给我一拳。
“这样啊。”圣越超级淡定,不紧不慢得喝了口酸梅汤,“所以你今天才那么反常,把我推给许云?”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奇怪,但勉强也算没错。”我说道,“请您原谅我吧,带佬。”
圣越笑了:“我要是不原谅你怎么办呢?”
“哎?”我愣住了。
圣越这个人性格非常好,我在道歉时倒是想到他可能会打我一顿,但这样子的拒绝还真是出乎意料。
“你看,毕竟是你有错在先嘛。”他做了个手势,“现在我去要求制作人删掉你的镜头,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要是这样的话,你要怎么办呢?”
他看着我说道。
我思考了一下,如果这个综艺抬不了或者是删掉我所有的镜头的话,我应该是在短时间内接不到别的工作了。
有名气的演员可以休息很长时间,但像我这样的小演员是不行。
毕竟天要下雨,人要吃饭。
想了一想我的大学专业,我诚恳地说道:“那我应该会去工地打胶。”
圣越一口酸梅汤喷了出来。
果然诚实能打败一切,他原谅我了。
这人真的是个好人。
吃完饭后我准备离开,圣越忽然叫住了我。
“小絮,反正已经错了,你下一期就和我组队吧。”圣越一边说着,一边把我衬衣的领子翻了出来。
“啊?我只录两期。”我看着圣越惊讶的面孔,“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他惊讶道,准备离开的腿又收了回来。
“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工作吧。”我说道,“江湖再见啦,带佬。”
“别急,我送你呗”。圣越说道,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车。
我思考了一下走回去和坐顺风车回去的省事程度,然后毫不犹豫地跟着圣越上了车。
他这车有点豪华,我没坐过,手忙脚乱之际圣越给我系了安全带。
他整个人的气息笼罩着我,我有一种被困在了座位与他之间的错觉。
说真的我感觉这有点不对劲儿了。
这个气氛很奇怪啊。
于是我一把掀开圣越,说道:“没事,我来我来。”
“系好了。”圣越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黑暗的车厢里,我的面孔有点发热。
但圣越似乎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他开车很稳,态度淡定。
他生得很漂亮,是娱乐圈少见的那种俊逸。
即使装扮很风格化,却丝毫不显得跳脱或者脂粉气。
我看着圣越的侧脸,感觉自己刚刚可能有点神经过敏了。
然后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圣越看着眼前的车流,忽然开口。
“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
七
圣越看着我。
他显然不准备收回这句话。
他显然也算好了说出这话的时机。
市中心的红灯有一百一十秒的等待时间,足够一个人用五秒倾吐心中所想,也足够另一个人来用剩下的时间给他回复。
而我此时在想,拉开车门就走会不会被右手边川流不息的车流创死当场。
虽然被被泥头车创死穿越异世界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我把这些不成调的胡思乱想甩出了脑袋,轻声说道:“什么叫试试?”
“你说呢?”
圣越笑了,他伸手,我下意识得想要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又仔仔细细看了看我的表情。
我的表情恐怕并不怎么好看。
“你……?”圣越的声音忽然有点僵了,“你……不是?”
“还是说,你还是不喜欢我吗?”他问道。
我沉默了。
圣越收回手,他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后半程的路上,他开得很快。
我沉默着回到家里,原本应该将一切都抛在脑后。
但当我一头栽到在床上时,脑子里始终是圣越那张有些受伤的面孔。
我至少应该回答点他什么的。
梦境满是愧疚与后悔。
早上七点,我打给刘姐一个电话,问了问许云那边的反馈。
“他说你脑子秀逗了。”她说道,“程风絮,你给我干得好啊……”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解释,圣越的面孔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叹了口气:“刘姐,我可能要退行了。”
“啊?你发什么癫?”刘姐困惑道,“制作人还蛮喜欢你小子的。”
“啊?”我脑子冒问号,“怎么说?”
“她说你呆呆得蛮有观众缘的样子,把你的飞行嘉宾升为做常驻嘉宾了!”
我心中一惊,牙刷落到光洁的洗手盆里。
“那圣越还录不录啊?”我问道。
“他国内的档期蛮短的,应该是不行了。”刘姐说道。
……
我错过了什么。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脑子只有圣越昨晚那张有些受伤的面孔。
八
在第三期录制之前,我又去之前的音乐老师那里恶补了一通。
“你心情不好?”那个眼睛像狐狸的女老师说道。
我有气无力地弹着吉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这样。”老师模仿我的动作扫了几下吉他。
她模仿的我好丑,简直像只趴在吉他上的癞蛤蟆。
我寻思我应该没有这么有气无力,但音乐工作室巨大的镜子里,我确实颓废。
“哎,这事怎么说呢……”我叹了口气,“算了,你继续弹吧,一节课好多钱呢。”
“给你免一小时,来说说来说说。”老师显然很感兴趣。
“好吧,那就长话短说……”我在脑内组织语言,“但是说来话长……”
老师的表情很无语。
“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
“你这个朋底是不是你自己?”老师问道。
这个残忍的世界,我编的已经很艰难了能不能不要拆穿。
等我把这个朋友的故事讲完,还在暗自神伤之际,老师缓缓吐出两个字。
“就这?”
我愤慨道:“这也是一桩伤心事啊不要这么看不起人好吧?”
老师无聊得去拨弄吉他:“这算什么,喜欢就告诉他,不喜欢就算了”
我叹了口气:“怎么告诉,我又……我朋友又没他联系方式。”
老师正想说什么,工作室的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响。
我和老师抬头看去。
“小然,帮我改个谱,我下午要去……”
熟悉的声音响起,圣越把吉他轻轻放在门口,他抬头看向屋内,随后呆住。
我在想我要不要先打个招呼。
圣越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红。
我起身向他走去,他立刻跑路。
于是在秋天的北京,大街上出现了两个竞速的傻缺。
我追着圣越,从七楼到一楼再到大街,直到这小子体力不支被我在街巷擒获。
等等,我为什么会用擒获。
“你跑什么?”我喘着气问道。
圣越都快说不上话了,他缓了一会儿,似乎是为了维持酷哥的逼格,反驳道:“你追什么?”
“你先跑的,不然我追什么?”
“你先追的,不然我跑什么?”
好吧让这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先放在一边。
“行吧,随便了。”我按住圣越的肩膀,“听我说,我挺喜欢你的。”
圣越愣了一秒。
他立刻反客为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挺喜欢你的,真的。”我说道,“听我说,圣越,你可能觉得我在撒谎或则是图点别的什么,但是无所谓,我说出来就行。”
我推开他,向后站了几步:“我说出来就行。”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外界与他人又什么关系呢,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这是难得的好事。
九
“所以,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啊?就录了一期节目你就情根深种了?”很久之后,我带着困惑询问圣越。
“你忘了,我见过你,在大学时。”圣越笑着说。
“当时是夏天吧,你在体育场,旁边是一堆包。”圣越说道,“我朋友在那里玩滑板,我不会,就在那坐着。”
“哦?”我回想起那天,体育馆闹哄哄的,似乎那群女排队员包围的滑板小子旁边,确实站着个瘦瘦高高的小哥。
原来我们这么早就见过。
“那群女孩里一半在看我朋友滑滑板,一半在说你,说谁赢了谁去要你联系方式。”
圣越脸上的表情忽然很微妙,“我当时……觉得你吉他弹成那个样子,怎么还挺讨人喜欢的。”
我:?学土木的不会弹吉他很正常好吧?
“然后我偷偷看了一会儿,发现,你确实挺讨人喜欢的。”圣越摸摸了鼻子。
他很容易脸红,就算是我俩已经躺一张床上,他都很常常脸红。
但我现在没有心情嘲笑圣越,因为我觉得,他也挺讨人喜欢的。
至少,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