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求求了,有没有什么平平淡淡的虐文?
(已完结 全文免费)
他大婚的那天,把我送出了府,找了个偏僻的院落养着。
我成为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白天,他是温润如玉宠溺娇妻的优秀少年郎,晚上却偷偷地爬上我的床。
扇了我好几个巴掌的新婚夫人告诉我别想进他的家门。
她产子的当天我被轿子抬进去做了姨娘……
我有什么错呢?我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
1
“宝芝,芝芝,你爱不爱我?”
“爱……”
他微咸的汗液滴落在我的脸颊,进了嘴边,微咸苦涩。
明明身体是痛的,但是我还是用力攀附上了他的肩膀,修长纤细的双腿仿若无骨。
我知道,这个男人,没了他,这世道,我根本活不下去。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在飘摇中沉沦。
结束之后,我跪在地上,服侍着莫公子穿衣。
纤细的手腕,透着烛光,微微发抖,许是刚才有些脱力。
他很感兴趣地将我的手攥在手心,满眼都是深情,边念叨着。
“芝芝这手,可真是小姐的命,又细又滑,又白又嫩。”
我羞赧一笑,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他最吃这一套,鼓起勇气。
“莫少爷,奴婢服侍您也很久了。您能不能,给奴婢一个名分?”
我努力在眼睛里挤出点泪光,显得更楚楚可怜些。
他叹了口气,摸着我的下巴。
“芝芝,你要听话。你也知道,我有难处。”
“是……”
我就知道,他刚刚新娶了新婚妻子,妻子是名门贵女,岳丈家势力颇深。他若是这个时候纳妾,岂不是啪啪打对方脸,安能有好果子吃?
哪怕知道只能是这个结果,我终究没忍住问出口。
“那以后呢?过个几年……奴婢能不能……”
他微蹙着眉,我能看出深深地不耐烦,只差拂开我的手。
我只能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紧紧咬着腮边软肉,不让眼泪真的掉落下来。
没多久,莫少爷带着点气愤走了。
仿佛那点温柔都是我的幻觉。
许是不满我要名分这般不听话,他生气之下,连着半个多月,都没再踏足小院。
院子嬷嬷和护院看的紧紧地,我仿佛在蹲牢狱一般。
我身边的小丫头米儿很着急,埋怨我给我出主意。
“姑娘,你就跟莫少爷道个歉吧。”
我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院子里四四方方的一小片天空。
摇了摇头。
莫少爷不来的时候,我反而是感觉到了放松。
我害怕他来,害怕和他说话,害怕得罪了他,甚至害怕与他在一处。
米儿是他拨给我的,所以我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敷衍着嗯了几声。
我就像是被豢养的鸟儿,根本无力自己面对风雨。
“我也想道歉啊,但是他不来嘛……”
我撑着下巴喃喃自语,米儿撅了噘嘴,跑走了。
看着少女跑走,我将披风紧了紧,看着树上跳跃着的鸟儿。
我只是想活着罢了。
莫少爷刚刚娶妻,新婚燕尔,要是天天半夜来我这里,被新娘发现,她和她家有一百种方法让我死的无声无息。
而且,一个是明媒正娶的豪门贵女,一个是出身低下的外室,我算个什么东西?
要名分,我故意的。
2
我知道莫少爷只喜欢温柔顺意的可人儿,最不喜欢贪心不足伸手要东西的。
为了让我知道教训,他一定会惩罚我。
最好的惩罚就是冷落我一阵。
正好,这样我才能悄无声息地不被人发现,我才能活下来。
我的命,由不了我自己,但是我也不想死。
我不知道莫少爷知不知道我这心思。
也许他知道吧。
但是他也不在乎。
毕竟,我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而已。
很快就过了三个月,我的日子过得很差。
吃的都是剩菜剩饭,甚至有时候连饭都不给。
多吃了几口让自己有点力气,我叹了口气,莫少爷这么久不来,也难怪。
可能院子里的下人们觉得我就是个被抛弃了的女人。
毕竟,一个外室,失了主子的宠爱,活的如何,谁会关心呢?
他们也都是为了生计的苦命人,伺候一个失了宠等死的人,还不如早点变卖点东西到手实惠。
我不怨他们。
但是我该做点什么了。
我剪下一小缕头发,系上红绳,抹上了他最喜欢的茉莉香油,包进锦囊。
叫了个小哥送到莫家书童的手里。
很快,入夜。莫少爷悄悄地来了。
摸进我的房间后,一把抱住了我,大手在我的腰上摩挲。
“芝芝,你个小没良心,这么久都不知道找本少爷。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我?”
他点了点我的鼻子。
我呜呜哭泣地扎进了他的怀里,环抱着他的腰。
“没有,想……很想你……”我让眼泪盈满了眼眶,找准时机抬起了头,“奴婢以为莫少爷生我的气了,再也不想理我了。”
我知道,我精心设计的样子一定很美。
尤其一直吃不饱饭的我,柔弱、纤细,更能让男人沉醉。
一夜过去,他神情餍足,而我也重新得到了他的宠爱。
他看我吃的简陋,还训斥了一遍下人,我撒娇着拦住了他。
我的衣食住行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米儿一边念叨着“姑娘,你以后得长点心。”一边帮我清点着东西。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知道,克扣我用度最多的就是她。
我也不怪她,拜高踩低,人为利益又有什么错呢?
她有着年迈的母亲,重病的夫婿,好几个孩子,她需要钱。
我没有钱……
所以当院门被踹开,米儿指着我的脸跟后面的贵妇人说“就是她!”的时候,我也没有惊讶。
那天的天气真阴,风吹的脸颊都疼。
当然,没有嬷嬷打在脸上的巴掌疼。
我跪在地上,不知道被甩了多少耳光。当然,我知道无论甩多少,都让莫夫人咽不下这口气。
她是这么漂亮,这么骄傲的女人啊。
就连悲伤的时候,都高高地仰起脸。
听说,她是侯爷的嫡长女,从小被父亲捧着长大的。听说侯爷宠她得紧,生怕嫁得太好受人欺负,这才寻觅有才华的莫少爷,婚后也好拿捏。
不像我,名字就好像注定了我一辈子都是丫鬟。
我忍着疼,没有出声。
3
打了我好几十耳光之后,莫夫人叫嬷嬷停下了手。
我的脸肯定是肿了,嘴角都是血腥味道。
她看着我,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还有那种典型地看不起,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
我低下脑袋,深深地将额头抵在地上。
我不知道我什么命运,也许她会直接让人把我活活打死。又或者,为了自己留个贤妻的名声,饶我一命。
但是我肯定也不会好过,把我发卖,运气好了去当个粗使丫头,运气不好,也许就进了青楼。
看着她一身华服,就那衣服上的金线,也许就比我这条小命值钱吧。
我忽然很累很累。
一直不甘心地活着,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莫夫人嫌弃我脏,用扇子抬起了我的头,端详着。
就好像看个物件。
正要开口,这个时候,莫少爷赶来了。
他身姿挺拔,穿着朝服,有着岳家帮助,他现在也是平步青云。他急匆匆地赶紧跑进院子,我知道,我的眼神一瞬间亮了。
但是当我看到他轻轻地握住了莫夫人的手,嘘寒问暖的时候。
我低下了头,不再看。
我只听到他温柔地讲着,“夫人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体,为夫可是要心疼的。”
莫夫人可不信这一套甜言蜜语,打开了他的手,指着我。
“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她是干什么的?”
莫少爷默了一瞬,很快就继续拉着小手好生相劝。
“你跟她置什么气,不过就是个粗使丫鬟,最近她病的严重,我顾念着是从小照顾我的人,这才让她在这养病。你要是不喜欢她,我这就打发她去最远的庄子上。”
“哼!”
莫夫人撅着小嘴的样子真真是娇俏可爱,她显然不信。
她斜了莫少爷一眼,手里顺着扇子上的穗子,轻声念叨着,“父亲大人近日想我得紧,不如我回去尽尽孝心。”
转头看我,“既然她病的不行了,要不就打死吧。”
莫少爷愣了,“她好歹也是跟着我许久的丫鬟,怎么能说打死就打死了呢?”
“哦?”莫夫人心情明显不悦,“你我新婚,就敢爬床勾引你。如此没有规矩的贱婢,不打死干什么呢?”
我跪在地上发抖,却没敢求饶。
今天莫少爷要是没来,我许是只会被打发卖了。
但是他来了,还有那么一点点护着我的意思,那我真的是非死不可了。
正室夫人是有容人之量,但是哪个夫人能忍受一个新婚燕尔就被丈夫藏在外面还护着驳自己面子的外室呢?
我活着,她的脸面何在?
莫少爷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开了口,“你我新婚,见血终究不吉利。这样,我做主,就把她今日许配给李四。”
李四是他的马夫,人长得丑陋无比,还有些憨傻。
我震惊地抬起了头,看向莫少爷,他也只是回避了我的视线。
李四跪了下来,谢少爷的恩赐,但是脸上没有一点喜色。
也是,谁都知道我是少爷的人,玩腻了赏出去,有什么好高兴的。
4
既然我没死,我就要坚强地活下去。
我和李四匆匆叩拜,算是成了亲事。
莫夫人还是不满意,但是被少爷以新开的糕点铺子再不去就买不到了为由哄着离开。
我一直昏昏沉沉,直到这时眼前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只看到莫少爷看了我一眼,却还是跟着他的妻子上马离开。
我病的很重,高烧不退,浑身仿佛散了架一样的疼。
一直在做各种各样的噩梦。
我梦到我七岁的时候。
那一年,久旱无雨,庄稼颗粒无收,老百姓根本就吃不饱饭,携家带口开始了逃荒。
一路上连草根和树皮都被饥饿的人们啃光了,爹娘带着我和尚在襁褓中的弟弟妹妹。
大家都饿得皮包骨头,娘甚至开始找观音土,只要不饿肚子会死又怎么样。
但是弟弟还小,娘根本就饿得没了奶水,粮食压根没有,这么小的孩子,也啃不了树皮。
爹沉默着在路边坐了一晚上,叹了无数口气。
转天,他带了回来一袋子小米,让我熬成粥。
弟弟喝上了粥,甚至我也匀了一口,妹妹却再也没有见到。
我还小,但是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很快那一袋小米就吃完了。
爹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跟着他走,我乖乖跟上。
人牙子拉着我跟摆弄货物一样检查,枯瘦的大手掰开我的嘴,弄得我疼极了,但是我不敢哭。
这就是我的命,继续留在家里,我也迟早会饿死。
被卖了,也许还能吃上口饭。
爹也舍不得,临走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活下去。
我被卖到了给人收丫鬟粗使杂役的地方。
爹换走了两袋子小米,他带着小米缓缓走离了我的视线,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运气好,进了莫府,虽然干着脏活累活,但是好歹吃饱饭不愁了。
每天烧水洗衣,我也有点子力气,能活下来,我很知足了。
我也想过,攒着工钱,以后年纪大了,还能有机会嫁个本分的好人家。
这一切全都止步于十二岁的那年,我遇到了莫少爷。
他看我长得好还机灵,就随手将我收到了身边。
我也一跃从烧火丫头变成了高等丫鬟,少爷的身边,吃穿用度无不是最好的,不干那些粗活,我也就出落得越发水灵。
而少爷看我的眼神,也从看年少无知的小妹妹,到了看鲜嫩的果实。
而我,也成为了那种大户人家见不得光,谁也看不起的通房丫头。
以前的小伙伴背后嚼舌根,说我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因为少爷确实对我很好,给我买最好吃的点心,连穿得都比其他丫头鲜亮。
但是只有我知道,我并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反而是走进了巨大的囚笼。
5
我这一病,就病了得有个把月。
生生把人熬得枯瘦如柴,但是李四一直在我的身边照顾着我。
我迷迷糊糊烧得头晕脑胀,嘴边就会有清凉的水喂进嘴里。
高烧使得我一直汗湿重衣,总有人帮我擦洗身子,换上新的衣裙。
我在梦里一直哭一直哭,拉着谁的手,喊着娘亲。
粗糙的手一如年亲一样,轻轻摸着我的头。
“娘,我好痛。”
“娘,我什么都可以做,可不可以不把我卖了……”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滴落进嘴里,苦涩发咸。
我打了个激灵,猛然清醒,终于知道现实和梦境区别。
但是李四不知道我清醒了,还是我的手,笨拙地回应着。
“好,好,不卖,不卖。”
清凉的帕子擦去我的泪痕,糊了满脸地污物被耐心地擦拭干净。
许是我命贱,老天爷都不屑收了去。
在李四的照顾下,我渐渐地缓了过来。
而他也是因了我的拖累,现在不是马夫,而是被莫夫人扔到偏远的庄子上干些杂活。
我和李四被打包发配地远远的,许是担心莫少爷还是会偷溜进我的被窝。
但是我知道,莫少爷不会来了。
他是那样的天之骄子,他有他的骄傲,我这样被赏给了马夫的残花败柳,他怎会多看一眼?
我坐在高高的柴火垛上,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仿佛也驱散了这么多年埋在心里的阴霾。
李四干完农活回来,裤腿上沾着泥巴,整个人呼呼冒着热气,看见我坐在外面,面色不虞。
我愣了一下,也是,我这样的人,就该躲在屋子里面不出来。
庄子上的其他人看到了,会打心底里嘲笑他的。
我缩进了身子,低下了头,等着这个壮硕的庄稼汉子骂我或者打我。
在我小时候,印象里男人都是这样管教女人的。
可是他却只是过来,搀扶着我下来。
“怎么出来了?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吹风的。”
我呆傻地看着李四,他是那种五大三粗的汉子,长期干粗活风吹日晒使得他又黑又壮。
但是他却憨憨地摸了摸我的头,许是怕手里脏,摸之前还在衣服上蹭了好几下。
我没有动。
他以为我是腿麻了走不动。
拦腰就把我抱了起来,我对他来说轻得很,非常轻松,我就被带回了屋里。
直到被放到了床上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却已经去做饭了。
我们吃饭的时候,他一个劲地给我夹菜,我默默吃着。
全是不新鲜了的烂菜叶,比当初被苛待时候还不如。
但是我却吃出了真香的味道。
入了夜,我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脱了全身的衣服,悄悄钻进了李四的被窝。
他却好像见鬼了一样从被窝里蹦了起来。
我被他哇哇叫着捂着眼睛推开。
我心里很痛,也是,他不要我,我脏。
但是,我想不到我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报答他。
李四黝黑的脸上居然都是红晕,他让我把被子盖好,另取了铺盖打地铺陪我。
我静静地躺着,听着院子里虫鸣的声音。
“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
“既然现在我们凑在一处,就搭个伴过日子,也算是有人说个话。你要是不愿意嫁给我,就当没有之前那回事,等你身体养好了,给你找个好婆家。”
“你要是愿意,就把我当你亲哥。”
“放心,就是你不愿意嫁人,我也一辈子养着你。”
“多好的生活够不上,但是肯定给你吃饱饭。”
6
他之前一直是个沉默的人,也难为他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我认真听着,被子盖到了鼻尖,在虫鸣声中。
我轻轻开口,“我愿意嫁给你的。”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在浓浓的夜色里,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听错。
慢慢的,他打起了呼噜,但是我却也渐渐地睡着。
这是这么些年来,我睡得最好的一次。
我久病痊愈,身子还是虚,基本上帮不上李四什么忙。
只能在院子里面收拾收拾,烧火做饭。
平日太无聊,我就让李四帮我找了些针线布料。
绣一些花样也能卖几个钱,补贴家用。
我身体在李四的细心照顾下渐渐好起来,但是他还是不让我一起下地干活。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怕我听到其他人说闲话。
但是我不在意,我活这半世,什么没听过,比这更难听的,我也不以为意。
他却很坚持,我也没有执拗。
就专心在家做些绣品,倒也卖得不错,赚了些钱。
我俩就像是寻常夫妻一般过起了平淡日子。
不想看到这个憨子继续打地铺,我让他上床来和我一起睡,他不肯。
我就抱着被子下去和他一起睡地上,他怕我受冻,只好同意和我一起回床上。
躺到了床上,他就像是一根烧火棍一样,僵硬笔挺。
我捂着嘴乐了。
他痴傻地问我笑什么,我轻轻趴在他的胸膛。
听着快速跳动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我高兴。”
“高兴什么?”
也许他不明白,但是,我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会在乎我会不会冷到,甚至超过对自己的在乎。
真好。
我以为,我会这样平淡的过一生,再也不会见到莫少爷。
但是,两年后,我刚上街卖完绣样儿回来推开门。
就感觉不对。
李四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莫少爷拿着我的贴身肚兜,在手里摩挲着。
我只感觉仿佛被当头破了一盆冷水,浑身冰冷。
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逃跑。
但是我不能逃啊,我要是跑了,李四怎么办?
我紧紧地咬住嘴唇,才能抵御浑身的颤抖。
莫少爷抬眼看到了我,朝我招了招手。
我艰难地挪动着步子,朝他走过去。
两年不见,他比之前更加有耐性,仿佛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
我走过李四的身边,他动了一下,仿佛想要来拉住我。
我的心仿佛被掐住,忍不住转头去看他。
但是莫少爷终于是耐心耗尽,站起来一把就将我拽到了怀里,大手在我的腰臀部位不安分地抚摸着。
“芝芝,跟我回去。”
他仿佛只是通知我。
我本来一直在忍着他乱动的手,听到这话,我瞪大了眼睛。
“莫少爷,我已经嫁人了!怎么可能回去?”
7
他不以为意,甚至更加大胆地将我拉着坐在他的大腿上,手甚至开始往衣衫里面伸。
当着李四的面,我羞愤难当,那毕竟是我的丈夫啊。
我咬紧嘴里的软肉,强忍住不去推开他。
但是莫少爷却欲火难耐,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转过脸来,直接吻上了我的唇。
我使力推着他的胸膛,但是犹如蚍蜉撼树。
我知道,这一次,我逃不掉伺候他。
但是,能不能至少,不要在李四面前?
莫少爷正激动地啃咬着我的唇,却忽然掐着我的下巴,对上了我的眼睛。
“怎么?芝芝,你不愿意?”
威胁之意明显,我赶忙摇了摇头。
“那你哭什么?”
我哭了?我茫然地摸了摸脸颊,确实是湿湿的。
莫少爷忽然暴怒,搂着我的腰站起来,一脚就将李四踹倒在地。
我心里一紧,哭着说不要。
但是莫少爷却愈发生气,拿起桌子上的碗,狠狠地砸在了李四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就你也配看她?”
原来是李四听到我哭了忍不住抬头看了我一眼,就这一眼,差点送了半条命。
我赶紧想收起眼泪,我知道,莫少爷只会更生气。
但是我还是没忍住簌簌掉落的泪珠,莫少爷抽出刀就要往李四身上捅。
我大喊着不要,扑到了李四的身前。
就差一厘,刀就要捅进我的脖子。
一缕发丝被刀锋斩断。
莫少爷满脸阴沉,双目赤红,仿佛是要吃了我们两个。
我害怕地打了个哆嗦。
李四将我护在了身后,跪的笔直,他轻轻用手推开了莫少爷的刀锋。
刀很利,划破了他的手。
莫少爷看着我们,冷笑。
沉默了一会,他把我拽了过去。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我摔倒在他的脚下,衣裙脏污。
他抬起了我的下巴,“芝芝,你别告诉我,你对这个腌臜的下人动了心。”
我咬了咬嘴唇,挣扎着回答,“少爷,您已经将我赐给他了,现在的芝芝,就是残花败柳,不配伺候您。”
莫少爷倒是乐了。
“残花败柳?你放心,他根本不行,不会动你的。”
他轻轻在我耳边说着话,犹如恶魔的低语。
“芝芝,我怎么会把你给别人呢?”
“我怎么舍得。我在就知道李四有毛病,这只是为了安抚住夫人的缓兵之计罢了。”
“现在,芝芝,你还是我的。”
他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吻着我的脸颊。
我默默地搂上了他的脖子,配合地低下了头。
我被他带上了马车,直到帘子落下来之前,我都看到李四笔直地跪在那里。
我主动去吻他,讨好他,莫少爷仿佛很满意。
我颤抖着问他,“少爷,可不可以不要杀了他?”
莫少爷却只是摸了摸我的脑袋,仿佛逗弄一只小猫。
“芝芝,你要听话。”
我心里一凛,我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
我只能更加谄媚地去贴在他身上,努力用我这两年忘却的差不多的办法却讨好他。
“求你了,少爷,别杀了他。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你知道的,我自小是孤儿,我只是把他当做了哥哥。”
莫少爷笑了,他点了点我的鼻子。
喊了一声李四。
李四赶忙起身过来。
莫少爷摸着我的脸,看看我,看看他,戏谑地开口。
“以后,你还做回马夫,专门接我和芝姨娘。”
李四沉默了很久,点头答应。
8
李四就坐在外面赶车,我却在马车里被莫少爷压在身下把玩。
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但是他却很好笑地看着我,一次比一次更用力。
仿佛我叫出来,他就胜利了一样。
“芝芝,你爱我吗?”
我媚眼如丝,将自己的悲伤藏起,“爱,莫少爷,我爱你,只爱你。”
他将我紧紧地搂进怀里。
“别叫我少爷,叫我莫轩。”
我闭上了眼睛,随着马车晃动。
“莫轩,我爱你。”
我被莫少爷接回去,成为了他第一个妾。
此时正值莫夫人刚产子,还在月子里。
所以给主母敬茶的规矩进行不了,但是莫夫人还是赏我在院子里跪足两个时辰再回去。
我揉着没了知觉的膝盖,根本就站不起来。
这时候莫少爷下了朝,我识趣地扶着栏杆往回走。
就听到丫鬟婆子们看着我,偷偷地笑着。
“呀,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狐狸成了精,才能勾搭的少爷连嫁了人都纳了进来。”
“可不是嘛,闻着一股子穷酸奴才味。”
“切!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过就是只草鸡!”
这个时候,一个略有些姿色的小丫头开了口。
“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都已经人老珠黄了,少爷很快就会扔掉的!哪有我这么娇嫩!”
银铃一般的笑声传来,但是却带着刻骨的恶意。
那丫鬟确实是容貌出挑,年岁也小,绽放得仿佛是春天里的花儿一般,拿着手绢满脸不屑地看着我,一点都不知道避讳。
身边的丫头轻声说,“这是少奶奶准备给少爷纳的侍妾。”
我知道了,原来是我占了她的位置。
如果我没有回来,她便是主母抬上来的侍妾。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把这位置送给她。
听说莫少爷回来后,先去看了夫人和孩子。
莫夫人这次喜得麟儿,真正是莫府的嫡长子,再加上有母家撑腰,可是犹如掌上明珠一般。
但是就在她还在坐月子的时候,莫少爷就把我接了回来,还纳为了姨娘。
莫夫人气得不轻,但是就算是她恨不得杀了我而后快,她却也不能冲着莫少爷发脾气。
女人怀孕的时候,不能够伺候夫君,就应该主动给丈夫纳妾。
这是给所有女人的规矩。
所以即便是这个时候我被接回来,莫夫人和她母家虽然气,但也只能忍气吞声。
毕竟,当家主母要是没有容忍的量,那就是不贤惠。
骄傲如她,嫁了人,便也是莫家的夫人,才是她自己了。
莫少爷晚上来找我,看到了我膝盖上的伤。
他告诉我好生医治着,别留了疤。
然后坐在榻上,黑着脸不说话。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9
他把我推倒在了床上,恨不得吃了我,也不管我膝盖上的伤口,仿佛有一身的恨意要宣泄在我身上。
结束的时候,我全身都是伤。
他一边自己穿着衣服,一边对我说,“芝芝,我对你好,你要知道感恩。不要不识好歹,做些让我生气的事情。”
我没有一丝力气,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月光洒落窗棂。
身上青青紫紫,疼得很。
屋子的门关上了,我的眼泪顺着眼眶流出。
是啊,我不能不知好歹。
白天,莫少爷送了很多东西过来,胭脂水粉、衣服鞋子,极尽奢华。
大家都说他对我特别好,宠上了天。
莫夫人因为这事发了火,让我过去跪着聆听了半天教诲。
晚上的时候,莫少爷来找我,几经温柔,墨黑色的眼睛里浓稠着化不开的神情。
他告诉我,他爱我,想和我一直在一起。
他说我是他看着从柴火棍一样的小丫头长大的,我是他一个人的。
他给我做了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兔子灯。
丑陋得很,但是我看着他举着灯,火光映着他的脸庞,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少年。
他对我愈发宠爱,甚至将我的吃穿用度按照夫人规格。
我拒绝也没用。
他晚上搂着我,呢喃着跟我说,“芝芝,我愿意给你买一辈子的桂花糕。”
我才想起来,以前我还只是个粗使丫头的时候,每次给少爷收拾屋子,肚子就饿得咕噜噜的响。
少爷不紧不怪我,还偷偷藏起来桂花糕给我吃。
每次我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他坐在那里做功课,而我抱着桂花糕躲在窗户底下偷偷吃。
他那时候才十几岁,少年的眼睛是那么清澈透亮。
现在的他还是会给我买桂花糕,给我做灯笼。
但是现在的他,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少年?
我不知道我是该感动还是该恨他。
早春的花开了,莫少爷带着我踏春看花。
李四赶车,没有多看我一眼。
我也没有看他,但是莫少爷照样是恼了,拳打脚踢。
回去的时候,我一个没站稳,李四扶了一把。
莫少爷大发雷霆,让人将李四拖下去打板子。
我咬紧嘴唇,我知道我该哭着求他,或者哄着他,用我的身体。但是我只觉得好累好累。
也许我什么都不说,才是对我和李四最好的。
夜深人静,我才偷偷从袖口拿出一张纸条。
是白天李四搀扶我的时候塞给我的。
一看就是他的字,歪歪扭扭,难以辨认。
“一周后子时,后院,带你走。”
一周后是孩子的百天宴,到时候各种名门大族都回来参加,所有的人都会很忙碌,没有人有功夫顾得上我。
到时候如果我和李四逃走,总有机会。
我得心跳如擂鼓。
真的可以走吗?我可以自由吗?但是要是被抓回来怎么办?
我和李四都会死的吧!
可是!
现在这样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就算死,我也想自由一次!我想走出这大院,自由飞翔一次。
10
就在我秘密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的时候,一阵头晕恶心,我扶着床框呕吐得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我怔愣了。
贴身丫头听到动静赶忙去帮我请大夫,我将衣服放回了原处。
大夫刚看完,莫少爷就赶了过来。
他一脸喜色,抱着我恨不得转一圈。但是看我脸色不好,终是放了下来。
“芝芝,太好了,我们有孩子了!你知道我盼着一天盼了多久?”
我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阵阵发黑,我偷偷地呢喃着:“这孩子,怎么来的这么巧……”
他没有听清楚我说什么,满脸开心,追问我再说一次。
我却没有了力气,我知道,我逃不掉了。
我可以没有那么重要,但是莫家的血脉,比我重要得多。
我扯着嘴角,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我也很高兴。”
那一晚,我坐在床前看了很久的月亮,不知道李四是不是也这样看着同一轮月亮。
第二天,我看到李四眼圈乌黑,明显是熬了一宿。
我和莫少爷出去给孩子置办东西,下马车的时候李四来扶我。
我默默地拒绝。
看着他晾在空气里的手,莫少爷非常满意笑容就像是贴在了脸上。
那天之后,我开始深居浅出养胎,但是其实也不是很太平。
莫夫人知道我有孕,快要气疯了,但是还是得耐着性子磋磨我。
让我去她那里超佛经,说是给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我没有办法拒绝。
好事的嬷嬷嫌我不懂规矩,训练我言行举止。
我不小心摔下过很长的台阶,好在孩子舍不得我,终究是没有出事。
莫少爷知道之后,跟莫夫人大吵了一次,摔了很多茶杯用具。
莫夫人跑回了娘家,撂下狠话说要和他和离。
我劝他追去莫夫人母家赔个不是把人家请回来,他却不以为意。
他轻轻地抱着我,说现在有了孩子,她迟早要回来。
也是,嫁了人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是回了娘家又能住多久呢?
终归还是要回来的。
我想,如果可以,我的孩子希望不是个女子,不用受这许多苦楚。
日子一天一天过,我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莫夫人还是没有放过我,但是也不敢明目张胆为难,所以孩子一直倒也没事。
但是快要足月的时候,我却忽然心慌不止。
我祈求莫少爷允许我去佛寺给孩子上柱香,好好祈福。
他看我月份也大了,便也同意陪我去,只是告诉我一路上要注意安全,多带些丫鬟。
要上马车的时候,我看着赶车的陌生人影。
忽然明白了心慌的源头。
我已经有几天没有看到听到李四的消息了。
我强自压住心里的不安,哆哆嗦嗦地问:“少爷,李四呢?”
莫少爷愣了一下,沉默了几秒,微微笑了笑,“啊,他啊。前几天就说想赎身回老家种田,我就做个好事放走了。”
我不信,但是所有的吓人婆子都是这个说辞。
我只能勉强放下心来。
看着莫少爷如沐春风的笑容,我却只觉得越来越心惊胆战。
晚上,我做梦梦到李四一身是血地想我索命,胸口就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花纹还是我见过的莫少爷的。
我一身冷汗的惊醒,却只记得他最后掐着我的脖子跟我说,他死不瞑目。
11
莫夫人惯例让我抄佛经的时候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
“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是你,你害死了李四!”
我看着沾满了鲜血的卖身契,眼泪流了下来。
莫少爷还说李四他是回老家了。
莫夫人不解气,又扇了我一巴掌,“你个小贱蹄子活得好好的,但是他却为你死了。现在早不知道被野狗啃了多少遍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努力睁着看不清的眼睛,渴望夫人告诉我。
“就是你刚满九月的时候。”
我感觉天旋地转,尖锐的耳鸣声震得我几乎站不住脚。可不就是当初我心慌的时候?
我连滚带爬地往门外挪,我要去找到他。
他那么好的人,扔在荒郊野地可怎么好?他也会冷,也会怕……
他不该死的,该死的是我。
我要去找他,我想哭就眼眶干涩;我想喊,却难以出声。
我想起来他粗糙的大手,笨拙地抚摸我的头发。
我想起来他说只想和我搭伙过日子。
想起来做农活时候远远看着我笑的他,给我铺床做饭的他。
为什么死的就不是我???
“芝芝,你别闹了!”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终于清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睛,才看到莫少爷就站在我面前,抱着我。
我看着他,悲伤和满腔的愤怒几欲喷薄而出。
我声嘶力竭,“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
莫少爷钳制住我的双手让我难以再挣扎,“他不该想要带你走。”
我挣扎不动,眼泪终于簌簌落下,泣不成声,“可是我没走啊……我没走……”
“我没走啊……”
我哭着跪在地上,想用额头去撞地面,我恨啊,我悔啊……
“他就不该惦记你,哪怕是有这想法都不行。”
是我害死了他。
一股热流从我的身下涌出,我感觉腹部一阵一阵的剧痛。
“啊!流血了!芝姨娘要生了,快喊大夫!”
一阵兵荒马乱,莫少爷想把我抱到屋里的床上,但是我坚持挣扎。
我要求将李四的尸体找到,我死要见尸!
莫少爷看着我咬紧的牙关,赤红的双眼,还有喷涌而出的大量鲜血,终究是同意了。
稳婆和大夫一起赶了过来,请莫少爷出去等,但是他坚持留下来。
一盆一盆热水端进来,剧痛席卷了我的心神,但是我就是坚持着。
一直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听到外面院子里乱糟糟。
“少爷,找回来了。”
我撑着身体,才看到李四睁着双眼,死不瞑目,胸口插着一把刀,就像是我梦里那一幕一样。
我闭上了眼睛,拉着莫少爷的手。
“少爷,我求你,我最后一次求你。”
“把他安葬了。”
“好,芝芝,你听话,只要你好好生下我们的孩子。”
“莫轩,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请你,别骗我。”
12
随着痛苦越来越重,下半身仿佛被撕碎了一般,我眼前一黑。
李四哥哥,等一下,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我听到稳婆和旁边人惊呼着,怎么会这么多血。
我却只感觉好累好累。
活着也好累,仿佛我生来,就是这么累的。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我的娘亲,还有我那瘦小的妹妹,还有李四,他们站在那里等着我。
我忽然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这个时候,莫少爷在我的耳边大吼着。
“芝芝!芝芝!你别睡,你别吓我啊!你不能这么狠心,你还没看过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把我们爷俩抛下!?”
我看到娘亲和妹妹转身走了,李四也朝我挥了挥手,告诉我要好好活着。
我流下了一行眼泪,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
我睁眼就看到莫少爷趴在我的床前,眼泪流了一脸。
再也不复那精致少年的模样。
“莫少爷,我真的好累啊……”
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抓着我的手,哭着求我别睡。
“芝芝,我求你了,你别睡。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我睡了过去,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挺久的吧,毕竟我听到过很多次莫少爷来找我念叨着什么,但是我记不太住。
他说我们生了个儿子,取名莫宏宇,希望孩子可以在以后大展宏图。
他说他知道莫夫人对我的所作所为了,要给我撑腰,他也不顾岳家势大,坚持要和她和离。
他说早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我,说一个丫头,怎么就这么活泼可爱。
可怜得让他心疼。
他说他一直是想一辈子对我好的,怎么会,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说他不知道。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是深宅大院的主人,而我就只是囚鸟。
他是少爷可以自由自在,而我就是一个美丽的物件,随主人心意罢了。
他早就知道他的宠爱会给我带来什么,他明知道他有着名正言顺的妻子。
但是他不在乎。
他根本不会在意我的名分,因为我在他的眼里就是私人的物品,物品怎么有权利要求什么?
错的是磋磨我的莫夫人吗?
错的是这世道对女人的恶。
他觉得这是对我好,但是关在这深宅大院里,仿佛被剪掉翅膀的囚鸟。
这就是照顾和爱吗?
或许他觉得是吧。
12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多月,每天就靠着药汤喝米粥过活。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莫夫人就坐在我的床边。
“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莫夫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朝我这边伸了伸。
我却别过了头。
“你够狠心。”莫夫人叹了口气,让丫鬟把孩子抱走了。
我想离开,那这孩子,还是不看为好。
“你如果想走,就这两天,莫轩快回来了。”
我看着她憔悴了很多的面容,轻轻说了声谢谢。
“你就不怕莫轩伤心?”
我轻轻摇了摇头。
第一天我努力撑起身子,多喝了几口粥,希望自己可以有力气走。
莫夫人的母家毕竟有势力,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和离。
如果我走了,相信莫少爷可以和她好好过日子。
我走后,就告诉莫少爷我病死了,埋了也就罢了。
我踏上离开的马车,回头看我住了许久的莫府。
这里有年少时候跟在少爷身后要桂花糕的小丫头,小丫头心愿很小,不想做他的贵妾,只想一辈子都做他的丫头。
莫少爷却不肯,他说他爱我。
他可以给我更好的生活。
他折掉我的翅膀,囚禁在莫府里面。
马车哒哒哒,离开城的时候,我恍惚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来一包桂花糕,我最喜欢的人爱吃。”
我离开的算是顺利,莫夫人给的马车送我到了城郊。
在这里,还换了接应的马车,我却躲开了。
我不相信她,准确的说,我谁都不相信。
我换装之后跟着商队北上去了广袤的草原,在这里,只有牧牛羊的汉子和彪悍的姑娘。
地广人稀,除了牲口,很少可以看到人烟。
我在这里租了个小小的院子,靠着裁制衣裳和做些刺绣活计过活。
那年冬天,我捡到一个女孩,我们娘俩相依为命。
就这样我们平淡地过了好几年。
就在我都快忘了莫府的日子的时候,倒是遇到了卖货的商人。
闲聊时候说起来莫家,原是几年前那天晚上,莫府着了场大火,莫少爷的一位爱妾葬身火海。
莫少爷急得当时就想冲进火里救人,奈何被下人们一起拦了下来。
后来在废墟之中徒手挖了许久,终是没有找到。
我静静地听着,随意附和着,仿佛听到的是别人的故事。
莫夫人终是没有和他和离,但是少了这位爱妾之后,莫夫人彻底整顿了莫府,掌控了整座宅子。
也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早已成长为当家主母。
其实我没有恨过莫夫人,甚至我不恨任何人。
我这都是命呀。
在这广阔的边城,了此一生也好。
可谁知道没多久,听到商队的讨论,莫家的少爷跟家里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
莫老爷气得够呛,放出狠话他要是不赶紧滚回来就把他彻底逐出家门。
但是似乎,他一直没有回去。
我听到这消息,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道缘由,我就是有预感他是来找我了。
卖了绣活儿后我急匆匆地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但是街坊的赵大娘却非要拉着我的手要给我介绍合适的小郎君。
她一直以为我是个寡妇,逃难来到的这里。
“芝芝,你给赵婶个面子,这次给你介绍的小相公可是真真的好。你都守寡好几年了,总要找个夫君照顾你的。”
做农活的赵婶手劲忒大,我竟然挣脱不开。
直到被拉进了她家后院,看到那站在柴火旁边的背影,我只感觉呼吸都停止了。
他清瘦了许多,长期赶路的袍子上沾满了灰尘。
他转头看我,眼睛里点燃一盏烛火。
“芝芝,别害怕。”
他似乎相靠近我,但是却止步。
原是我不知不觉已经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我磕磕巴巴地问:“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他手里拿着我绣了花样的帕子,一如当年我给他绣过得一样。
他轻轻地环抱住我,只是静静地拥抱,没有乱动丝毫。
“芝芝,求你,就让我抱一下。”
我安静地没有动。
“芝芝,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没相信你死了,当我知道你可能活着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
“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让我留下来好吗?”
“我再也不是莫家少爷,我只是你的莫轩。我们在这边城当一对平凡夫妻可好?”
我眼睛里渐渐盈满了泪水。
我看着他满含期待的脸,他黑了许多, 脸上也不是以前那边细腻,鬓边甚至多了白发。
他眼眶里也含着热泪。
我轻轻用手帕擦掉,淡淡地说,“莫轩,对不起。回不去了。”
14
他也没有过多纠缠,终究是转头走了。
走之前在我的院子门口留了一包桂花糖糕。
他留了信问我,如果他没有杀了李四,如果他没有娶妻,我们会不会还在一起?
我不知道。
也许可能,也许不能吧。
身份悬殊,我如何能知道他心永恒。
我们之间不仅有着跨不过去的人命,还有着我跨越不了的尊卑。
他走了,那段时间我经常看着门外发呆。
“娘,别哭。”我捡来的小姑娘心疼地擦着我的眼泪。
“娘,那是你喜欢的人吗?你为什么不留下他?”
我看着黄沙狂卷,默默地起身关门。
“他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终究是留不下的。”
这一世,我爱过,怨过,唯独没有恨过。
他那样的人,不适合相伴,不适合携手,甚至就不适合让我们相遇。
错错错。
囚鸟离开牢笼,就算是哭着,也是在自由地飞翔着。
-完-
(写文不易 双击一下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