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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我是仙界的女魔头,重生后依然欠揍。
直到我的死对头、正道圣女出现。
她用力盯着我,声音却轻轻发抖:
“能和我做朋友吗?
“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
01
这是我与灼白的初遇。
上一世是我先伸手,想和她做朋友。
可她拒绝了我。
灼白是修真界的天命之人,资质上佳、根骨奇绝。
是冷心冷情的飞升命。
所以,拒绝掉一个草包大小姐的搭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现在,她竟然主动和我做朋友?
我猜,她也重生了,才会做出和上一世不同的举动。
可她何必与我亲近呢?
上辈子我们关系并不好:她是浮生派弟子,我是天枢派嫡系,并没有同门之情。而且我们见面虽然不多,却不妨碍我对她百般挑衅。
就因为——初见时她拒绝我!
现在,竟轮到她朝我伸手?
我想也不想,勾起恶劣的笑:“我不。
“别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和本小姐做朋友!”
灼白微微皱眉,随即了然地展开眉头。
——她应当察觉到,我重生了,也带着记忆。
就像上辈子不会被我的挑衅激怒一样,这辈子,灼白也完全不在乎我的拒绝。
“知道了,玉京小姐。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02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得顺着上辈子的惯性挑衅:
“怎么,看不上你那些凡人出身的同门......
“想来攀附本小姐?”
灼白的脸色沉了下去。
她们浮生派,最忌讳别人看不起出身。
修真门派各有特色,比如我们天枢派,收的全是家里有门派背景的。
而浮生派则不看出身,广收凡人修士,其中不乏天赋异禀之人。
单论实力,天枢不一定斗得过浮生。
可若论尊贵,修真界所有门派,有谁比得过我们?
我鼻孔朝天:
“算你识货,我爹可是天枢派掌门,跟我做朋友,好处可多——”
灼白上前,单手捏住我两颊。
我被迫闭嘴。
灼白...可是剑修啊。
性情刚正率直(像棒槌一样不懂变通),身形也颀长硬净(有使不完的牛劲)。
本小姐最会审时度势,才不与她硬刚!
见我陪起笑脸,灼白才松了劲儿。
“你啊。”
她放下手,竟然笑了。笑着对我说:
“你怎么和以前一样,完全没点儿长进?”
我愣住了。
因为灼白一边笑,一边流泪了。
03
“你......也重来一遭啊?”
灼白转过脸,没有回答。
我坐在她身边:
“喂,你怎么突发奇想,要和我做朋友?”
还是不理我。
我气哼哼的:
“你光说我没有长进...我重活这一次,就是故意要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了!”
灼白猛地转过脸,睁大眼睛:“......不记得了?”
我赶紧凑上去:
“你知道?”
灼白答道:
“和你做朋友,就是为了阻止你死。”
我愣住,一下子扭捏起来,不知道怎么回她。
人终有一死。
修士哪怕比凡人活得长,也还是要死啊。
而且上辈子的我,实实在在做了错事,声名狼藉。
估计......也是那种大快人心的死法。
她何必救我,而天道,又为什么让我们两人同时重生呢?
灼白却说:
“你保持现在这样也好......之后,我会跟在你身边。
“我绝对,不会让上辈子的事情重演了。”
04
灼白说到做到,一直远远跟着我。
没过几天,修仙界迎来一场盛事——七门叩关。
最有实力的七个门派选出得意弟子,互相比试几轮,最终一同为凡间解决灾祸。
上一世,我和灼白在“七门叩关”中对上。
斗法三局两胜,我站在她面前嚣张挑衅:
“我绝对不会给你斗满三局的机会!”
后来我说到做到:她在前两局把我打得落花流水,我根本没撑到第三局。
灼白蹲下,看着趴在地上狼狈喘息的我,似笑非笑:
“玉京小姐果然言出必行,在下受教。”
我生生咬碎一口牙。
她不再理我,起身去下一轮斗法。
留给我一个乌发高束、窄袖劲腰的背影。
而现在,她再次站在我面前,和上一世几乎没有区别。
......除了我放狠话时牙齿发抖,还有灼白眼里藏着的一点笑意。
我们动作夸张,近乎表演般复刻了上一世的斗法。
与上一世不同的是,这次,灼白扶起了趴在地上的我。
——身后的天枢派弟子、浮生派修士,齐刷刷倒吸一口气。
“灼白转性啦?”
“今天玉京师姐好像也没那么嚣张哎......”
平日里势如水火的两派弟子,此刻面面相觑。
我察觉到不对,甩开灼白的手:
“别在这儿卖乖!本小姐不需要!”
众人抒了一口气——
这才对嘛。
灼白也反应过来,僵硬地转身离开了。
重生相遇以后,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我,还是被迫的。
很突然地,在人声鼎沸中,我感到一阵孤独。
灼白那样强大,却碍于命理之说,总是独来独往;
我与灼白对立,是因为想与她做朋友,却被她拒绝。
转身看,簇拥着我的门派众人,正笑闹着谈论灼白刚刚讨好我的举动,恭维我的出身。
我突然想起来了。
上一世我那样想和灼白做朋友......
是因为很早就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一个能称为“朋友”的人。
05
七门之间的斗法很快结束,浮生派再次夺魁。
灼白代表浮生派,赢下了其他六个门派的修士。
修真界七大门派中,天枢派象征高天,浮生派代表厚地。连通天地的,则是象征旋风的“扶摇”派。
除了这三派,便是据守四方的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派。
在七派中,总是浮生派,最能网罗资质奇绝的天命之人。
像是在冥冥之中喻示:承载一切的大地,是最为广博厚重的。
灼白赢了斗法后,眼角眉梢总算有了点生动样子,她在高台上朝我远远眨眼。
我刚想抬手回应,却突然被人按住了肩膀——
“玉京,端庄些,别乱动。”
是我父亲、天枢掌门,维南君。
我紧了紧袖子,挺直腰背。
又听他道:“怎么今日比试,没能赢过浮生派那个灼白?”
我惭愧地低下头,无言以对。
“又是第二......”他长叹一口气。
是啊。
哪怕在之后的斗法中,我相继斗赢了扶摇和四方门派。
却终究不敌浮生。
手上忽然一沉,父亲塞给我一柄华美贵重的佩剑,同时将我原本那柄解下扔了。
他绷着脸:
“请玄武派的仙师为你新造的。
“整个修真界,再没有比这用料更好的了,你可得好好儿——”
话音未落,我便激动地喊了好几声“谢谢父亲”。
他眉头一蹙,刚想骂我,却好像不忍在我兴头上浇冷水,愣是忍住了。
“之后在凡间‘叩关’,别丢我们天枢的脸!”
他踱步走开,身后一片“恭送掌门”之声,我的旧佩剑也被师兄弟捡走,视若珍宝地收起来。
高台上的灼白目睹了全程。
她敛了笑意,目光沉沉,看着我手里的剑。
上一世,我拿着新得的佩剑,孔雀开屏般去她面前炫耀。
嘲笑她身为剑修,却没有拿得出手的好剑,身侧总是挂着卷刃的破铜烂铁。
......后来才知道,灼白练剑刻苦,三五天就能用废一把普通佩剑。
而品质更上乘的剑,贫寒的浮生派是供不起的。
灼白自己,就更供不起了。她在凡间的出身算不上好——父母都是边塞游侠,尚武好勇,经常与人械斗,没时间看顾她。
浮生派的掌门北辰君,曾在边塞游历,偶然遇见灼白,发现她根骨奇佳。
那时的灼白吃着百家饭,连件得体衣裳都没有,还喜欢蹿到树上去听村里的秀才教书。
北辰君想带她走,需得经过父母同意,却迟迟等不到人。
后来,是灼白自己拍板决定,自此割舍凡尘,把余生投入修真之道。
而在她离开不久后,她父母就双双亡故在抵御外敌的战争里。
倒是两位义士。
可他们不怎么关心她,也是真的。
我现在才明白,自己当时拿着父亲送的剑向她炫耀,是何等的愚蠢、残忍。
是而这一次,我把那柄漂亮的佩剑藏在身后,背着人群朝她走去。
可越靠近灼白,我的佩剑就抖得越厉害。
在父亲把剑递给我时,我便注入了自己的真元,让剑认主。
每当主人靠近,佩剑便会抖动剑身;修为足够高的修士,甚至能让剑飞回自己身边。
......现在这把剑的反应,明显就是同时把我和灼白认为了主人!
我惊疑不定地看向灼白,却看她浮起淡然的笑意,轻轻安抚剑身——
“嗯...你倒还记得。”
接着又瞥我一眼,神色像在嗔怪:
“可惜有些人,却不记得了。”
06
我莫名有点心虚,不敢看灼白的脸,一直持续到下凡“叩关”的时候。
所谓“叩关”,就是解决凡间最难的灾患。
解决灾患的功德会被天庭记录在档,可以作为日后飞升成仙的资历。
这次,我们遇到的灾患十分反常:
相隔甚远的几个郡县,都说见到了作恶的巨兽,杀人无数,毁村灭城。
而具体是什么巨兽,幸存者的说法不一。
临海的说是怪鱼,因为看到了大鳞片;山里的说是长虫,因为庄稼有被圆桶压过的痕迹。
这东西能在夜里活动,据说还能发光。不过究竟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楚。
过去一年里,这巨兽在春秋两季出现最多,春天时从天上落到山里,秋分又从河海深处爬到村庄。
灼白带着我四处打听,不厌其烦。
上一世,我们在“叩关”前并没有收集这么多信息——修士们总觉得民间传言不足为信,并未在搜集传言方面下功夫。
再加上传言过于离谱,又互相矛盾,大家都认为是有人故意制造异象,用以掩盖自己滥杀人命的事实。
后来,我们也确实找到了两个走火入魔的妖修,他们说自己练的邪门功法需要人命来填,所以每次杀了人都伪装成巨兽作乱。
可这一世,在汇总了所有信息,并剔除了以讹传讹的夸大后,这巨兽是什么,已不言自明——
“龙,鳞虫之长。
“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
“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07
这是一条在四海龙王、天庭神龙之外,肆意作恶的邪龙。
仅凭两个妖修,不可能伪造出那么多异象,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隐秘。
只是上一世的修士们被胜利冲昏头脑,没有深究,最终没能发现邪龙踪迹。
龙乃上古神兽,拥有巨量灵力。如果没有智识,又不断生长强大,极有可能毁天灭地、涂炭生灵。
我们越是沿着痕迹追踪,越是胆战心惊——
这条龙的灵力已经强到可怕,身型也必然大到不可想象,普通修士就是拿命去搏,也不能伤它分毫!
其余门派的人和上一世一样,都去追踪妖修,只剩我和灼白面对这可怕的庞然巨物。
离龙越近,我心里的怪异感就越强。
我好像......对它的气息感到熟悉。
是上一世残存的记忆?
还是我和这邪龙真有什么交集?
大敌当前,我顾不上矜持,把自己想到的一股脑儿告诉灼白,求她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灼白的手按在我的剑鞘上,几经犹豫,才声音嘶哑道:
“上一世,你被一条邪龙剖腹穿心。
“你死后我苦苦追寻,始终查不到这邪龙的来路,连报仇...都不知道,要找谁......”
我?剖腹穿心?
被邪龙?
......天旋地转间,我耳侧响起黄钟大吕般的嗡鸣,脑仁像针扎一样痛。
“你,为什么要替我报仇?”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不正常地冷静。
“因为,你是为了救我而死。”灼白的眼泪一滴滴烫在我脖颈上,她抚住我肩膀,语带哽咽,几乎与我呼吸交缠:
“邪龙现世的那一战,死伤惨重,我与它最后交锋。
“我快死在它嘴边的时候,你发现自己的气息能吸引它,拼命把它唤走。
“你临死前,把佩剑抛给我,要我斩龙。
“可在你佩剑离手的刹那......
“邪龙的指爪,就把你的胸膛,穿透了。”
08
“你、你别开玩笑了。”我发现自己声音在抖,“上一世我和你有什么交情?”
“我何故为了你...去送死?”
灼白深深地看着我:
“这也是我重活一世,最想弄明白的事。”
我转过身,不看她的眼睛,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对手去死......
“我身后是天枢,你可是浮生派的!”
正迷茫时,灼白猛地扣住我肩膀,把我拉到身后——
“嘘!”
静下的空气里,传来鳞片摩擦山洞地面的声音。
我的汗毛全炸起来。
握紧剑鞘的瞬间,黑暗里施施然滑出一抹巨大的荧绿——
我们对上了磨盘那么大的、蛇的竖瞳。
灼白捉住我的领子,御剑升空的同时拽着我向外飞去。
鲜红的蛇信子只接触到我的残影。
我认出了这条蛇,正喊着“阿竹”时,灼白捂住我的嘴,猛地升空。
下一秒,那条我从小养到大、却走丢了的竹叶青蛇,撑破了迅速干瘪的蛇皮——
苍须碧目,长爪赤舌。
极锋利的鳞片,极炽烈的吐息,简直不像这九州之内的任何一种东西......
我从小养大的宠物,变成了撼山震海、混沌巨大的恐怖之物——
一条邪龙。
龙头朝着我们的方向发出巨吼,雷鸣电闪间,天空仿佛被撕开的布帛,邪龙就是那道女娲也补不上的裂痕。
剑在我们脚下抖成一道流星。
灼白瞅准一个空子,猛地向天上升去,想把它引向天庭。
可在我们破开云层的瞬间,邪龙将身体蜷缩成一圈,首尾相接。
接着,在层层乌云之下,它隐没其中。
墨色的浓云将龙身搅弄几番,接着,整团云散成暴雨,落向人间。
瓢泼大雨引发了山洪。
而天上,云销雨霁,阳光普照。
龙,凭空消失了。
09
我们浑身湿透着挤在一起。
灼白冻得唇色苍白:
“玉京...我追这条龙很久了,上一世就是它......”
我打断她:“你,你见到它蛇形的样子了吗?那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一条竹叶青蛇!”
怎么会这样呢?
那蛇...是父亲送我的!
灼白注意到我的手在抖,她引燃一道符纸替我烤火,把我的手拢在她双手间轻轻哈气。
等我缓过来,她才措辞着开口:
“玉京,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含义?”
“修仙之人都知道吧......”我瞥她一眼,“‘玉京’是神仙居处,父母给我起这名字,自然希望我得道升仙啊。”
“嗯。”
她欲言又止,终究开口道:
“但是...在凡间,我从前听说书人讲过...蛇有个别名,叫‘玉京子’。”
我怔愣一瞬。
“蛇,又被称为...小龙。”
她看向我的眼睛:“我一直在想,上一世,为什么你能靠自己的气息引走邪龙?”
“如果它曾经是你的宠物,那它认得你,也就说得清了......
“甚至,你的名字也许都在暗示...你与蛇、与龙,都有许多联系。”
我完全呆住了。
小时候,我的确有个诨名,叫“玉京子”。
父亲送蛇给我时,母亲原本还担心,那种冷血残忍的妖兽不适宜养在身边。
可那条小蛇当真听话极了:
它很快就认得了我,常常依偎在我手边,还喜欢缠在我身上。
母亲见了总是不喜欢,可父亲却说:
“我们玉京,果真有御兽的天赋!”
哪怕我后来以丹器入道、成了丹修,完全没有修习过妖兽道,我遇到的每一条蛇,也都对我十足顺服。
这...是不是真的和我的名字相关呢?
父亲在其中,又知道多少?
我感到喉咙泛起一阵血腥气,头脑晕眩到不能思考任何东西。
...不能,也不愿再深想下去了。
10
叩关尚未完成,妖修的事也没解决,我不能直接回家去问父亲。
灼白看出我的烦躁,引来一股泉水,弄热了递给我。
我却问她:“有酒吗?”
她看了我一会儿,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坛。
入口是甜的,很绵柔。
这酒...也叫竹叶青。
上一世我们追踪妖修的时候,一向冷僻的灼白,破天荒说要买酒。
她买了许多坛竹叶青酒,全部放进储物戒里。当时我听了酒名,以为这酒是拿同名的蛇泡的,一气之下和她打了起来。
——开玩笑,我养的也是竹叶青,前不久才走丢,搞不好就被拿去酿酒了!
我一边打一边骂,灼白却很快收剑,无语地瞥我一眼:
“这酒是拿黄酒和竹叶酿的,和蛇没关系。”
接着,倒了一杯示意我尝尝。
我将信将疑,接过来喝了后,发现的确没有蛇的气息,味道也很不错。
她脸上带了点得意的狡黠。
我还想喝,便不顾面子地和她坐在一起,分完了一坛酒。灼白有些醉了,絮絮叨叨讲了很多自己的事:
她的父母曾经喜欢喝这种酒。
师父若是见她喝了,会骂她道心不坚,然后抢她的酒喝。
我笑着骂她,说这酒和她、和浮生派那个掌门老头儿一样,寒酸。
她却没有生气,笑着乜我一眼:“寒酸?那你...还喜欢喝。”
我被噎住,只得气哼哼走开。
后来每次遇到灼白,我都馋她的酒,却不好意思说。
没想到重活一遭,灼白还记得。
她给我开了整整一坛,自己却不喝,在旁边担心地看着我。
忽然飞来两个传讯纸符,灼白机警地直起身来:
“捉拿妖修的道友遇到麻烦了。”
我将真元运转几个周天,把酒气排净,随她起身:
“走吧,去帮忙。”
11
两个妖修的法力并不强,洞府里却堆满了各种珍贵法器。
叩关的修士们在自家门派都未必见过这么多好东西,一时应付不来。
求救的纸符一封封发出去,不论何方道友,速速来援!
和上一世相同,我和灼白遇到了两面镜子。
执镜的妖修很是嚣张:
“你们这些假正经的修士......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逃得出我的宝镜!”
这两面镜,一面为“贪”,一面为“嗔”。
人照镜子时,“贪”镜能映出心中的渴求,“嗔”镜能映出心中的不如意。
如果过分执着于自己的“贪”与“嗔”,便会沉溺在镜中,抛却现实。
上一世,我和灼白的镜子里,都出现了彼此的模样。
我当时不明白哪面是贪,哪面是嗔,还嘲笑灼白:
“哈哈哈,原来你害怕我!居然觉得我是你心里的不如意!”
灼白咬着牙,一剑破了两面镜子,宰了那妖修。
接着恶狠狠对我说:“那么敢问玉京小姐,你又为何渴求我?”
我泰然自若:
“我想和你做朋友啊——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可以理解啦。”
灼白收了剑,冷冰冰转身走了。
现在我才想明白:上一世,我把镜子认反了。
灼白面前的是贪镜,我面前的,才是嗔镜。
——灼白渴求我,我害怕她。
因为她,我总是不能夺魁,不能让父亲满意,不能给门派增光。
而灼白明白自己的内心,分辨出了贪和嗔,才会那么生气。
她气自己所渴求的,竟然把自己视为“不如意”,看作“嗔念”。
我悄悄去看灼白的侧脸,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的灼白,为什么渴求我?
她渴求我的什么呢?
既然渴求,当初又为什么拒绝我...?
甚至到了这一世,灼白所面对的贪镜里,依然是我。
我深深地看她一眼,她有些尴尬,解释说是因为我救了她的命,绝口不提上一世我没救她的时候镜子里也是我。
好吧。
我转头去看自己面前的嗔镜——
怪了,这面镜子里出现的,竟然也是我!
12
不......更确切地说,镜子里的,是上一世的我。
上一世,我没有发现邪龙,也没有探究自己名字背后的隐情。
在“七门叩关”后,天下大乱,各种妖兽横行。
除魔卫道时,我虽法力不如灼白,却总能降服蛇、蛟一类的妖兽,给天枢派增了不少光。
后来渐渐开始有人嘀咕:
为什么玉京作为丹修,法力不是一等一的高强,却总能除去最邪祟的妖物?
修士们渐渐开始私传流言,说我修炼了什么诡异功法,搞不好,已经堕入了魔道或鬼道!
上一世,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能降服那些怪物。
却又因为虚荣,贪恋着莫名其妙的光环,迟迟不愿深究。
...比起弱小,我宁可被认为是邪恶。
——就算我真的是魔修、鬼修,起码也是强大的!
这样一来,父亲也不会总说我给天枢丢脸、比不过凡人出身的灼白了。
我从不澄清传言,再加上年幼时被家里娇生惯养,修出元神后依旧性情骄纵......
时间一长,便有了在外的恶名。
我就是那样,一步步成了“女魔头”。
没有堕入魔道,没有成为鬼修,但依然是大家口中的“女魔头”。
我看着上一世的自己,心绪动荡,内府大乱。
灼白猛地将真元打入我前额,高声道:
“别看镜子,凝神!”
接着,她的剑锋划碎两面镜子,直指妖修。
可和上一世不同的是,她没杀那妖修。
灼白将他踩在脚下,剑锋寸寸逼近:
“说,镜子哪儿来的?!”
我的脑子迅速运转:对呀,这么高等的法器,岂是小小两个妖修能有的?
上一世我们以为,凡间的诸多异象,是妖修掩护自己的障眼法......
现在看来,妖修才是掩盖邪龙的障眼法!
他们是表层,背后除了邪龙,肯定还有别的东西,不然如何解释满洞府的法宝!
妖修笑着看她一眼,死死咬住舌头,脸憋得通红。
我迅速反应过来,拉开灼白:“快跑,他要自爆内丹——”
我们御剑升空的同时,妖修整个儿炸开了。
洞府轰然倒塌,修士和无数法宝被埋在底下。
修士们可以自行出来,可那么多法宝,要找起来就不容易了。
灼白神色复杂:
“修行不易,他这样的死法,注定要永生不入轮回了。”
我走近一步:“他在隐瞒什么。为了不供出幕后之人,不惜神魂俱灭......”
这样大的阵仗已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
各派的援军很快赶来,最先到的,是浮生派掌门,北辰君。
13
这个一向乐呵呵的老头,此时笑不出来了。
他听完灼白对“贪镜”“嗔镜”的描述,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这是天庭圣物。
“西方来佛,赠三镜,名为贪、嗔、痴,助人拔除三毒,得道升仙。”
我和灼白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大事不妙:
且不说这镜子是谁给妖修的,这样宝贵的天庭圣物,刚刚被我们打碎了!
上一世灼白一剑砍了妖修,没有他自爆内府的事,自然没招来更多援军。一直到后来天下大乱,都没人再深究过两面镜子的事。
可这次,北辰君说完没多久,天上便降下一朵祥云,一位天庭的神仙笑眯眯过来,说我们打碎了他的镜子!
我强自镇定,问那仙人与妖修是何关系,他为何能盗走宝物,又为祸一方?
接着小声补充,我们是在斩妖除魔时失手打碎镜子的,望他不要计较。
仙人笑眯眯地收集了镜子的碎片,施法将它们复原,轻易地像放了个屁。
原来这么简单......
那打不打碎有什么关系,刚刚还要吓我们一遭!
那神仙等了会儿,装作不经意道:
“这畜生原是我的坐骑,不想经文听多有了悟性,竟修成人形,私自下凡作恶来了!”
他哈哈笑着飞远,仿佛无事发生,一片太平景象。
妖修杀的人,伤的修士,抢的宝物......就这样一笔勾销。
我咬着牙,感觉怒气渐渐升腾。
一旁的北辰君见了,幽幽叹口气:
“入我浮生门,须知众生苦。”
众生......有何苦?
北辰君苍老的声音仿佛绵绵不绝,引着我一路思索:
我看到凡人勤谨劳作,一代代繁衍生息。
他们在大地上建起庙宇,焚香祷告,祈求风调雨顺。
粮食奉上供桌,双手合起虔诚,山间的、平原的、河岸的......
一丝一缕的愿力,铸起恢弘伟岸的天上城池,浩荡洪荒般不尽不绝。
天界远悬人间之上,因人间而存,为人间赐福,也为人间...降灾。
这算什么?
凡间有八十一难,却不知其中八十难,都是神仙自导自演设下的骗局。
神仙解决了本就不该发生的问题,还要凡人感恩戴德。
......什么世道!
北辰君看着我,叹道:“你倒有几分悟性......
“修士从凡间来,往天庭去,最怕忘本。”
我心下一惊,第一次察觉,浮生派,竟是这样接近凡人的门派。
灼白轻轻扯我的袖子,我转去看她,她眼神很深,却什么也不说。
说什么呢?
就算我对浮生有了向往,明白浮生派的道义,也不可能真的成为她的同道。
我永远不可能叛出天枢。
我想,上一世也必定有过这样的时刻——
一瞬开悟,几分清醒,十足向往。
在无尽的虚荣和比较中,我对灼白和浮生产生了想要靠近的想法,却囿于身份,画地为牢。
我有点理解上一世的自己为什么会为灼白而死了——
我和她,本不同路的。
只是有无数个瞬间,我太想和她走了。
活着的时候无法做到,那濒死之时,就让我顺从本心,勇敢一次吧。
14
妖修的事一解决,我立刻回了天枢派。
灼白不放心,隐去气息远远跟着。
面对父亲的威压,我坚持把想问的问了出来。
他却没有回答,只说:
“多一样本领不好么?”
我反驳他:“那也得是自己练的,才安心。”
他烦躁地摆手:“你的本领大有用处,能积累升仙的功绩......少问几句吧。”
我不愿重蹈上一世的覆辙,绝不妥协,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父亲被我缠得没办法,扯出了一个让我焦虑的话题:
“知道么?最近又有凡人飞升成仙了。
“近百年了,我们天枢派还没有一个飞升的!”
我胡乱应付他:“许是我们道行不够。”
他气得怒目圆睁:
“什么道行不够!蜀地的杨二郎、沿海的林默娘,短短几十年便成了仙!
“他们升仙又快,信众还多,几乎抢完了那两地修真门派的供奉,还要去抢天庭的香火!”
我不再忍让,上前一步:
“那是他们应得的!
“且不说杨戬二郎本有一半神血,升仙自然便利;默娘多次平息海难,自己都死在救难之中,她得升仙界、成为妈祖娘娘,不比那些尸位素餐的神仙更合适吗?”
“荒唐!”
父亲一甩袖子,将我挥开:“怎么这么大了,还如此幼稚?神仙不管,自有神仙的道理!
“若凡人都能自己管好自己的事,还要天庭、要修真门派做什么?”
我冷冷地看着他:
“所以,无事时,神仙也要硬造几件来管;真有事时,又玩忽职守袖手旁观,是吗?
“事情完了,还要污蔑做了实事的人多管闲事,掩饰自己无能?”
父亲后退一步,像是不认识我:“疯了...疯了......”
我逼近他:
“你还没回答我,‘玉京’这名字,还有我驭蛇的本领,是怎么来的?”
母亲从里间跌跌撞撞跑出来,手里拿着写有我生辰八字的符纸。
那上面,赫然有一个墨色的龙形印记,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
“京儿出生后不久,你便拿了她的八字符纸,将她抱出去一日。
“回来后,她有了‘玉京’这个名字,符纸也被你藏起......”
我上前辨识,感到气血攻心:
这是万魔之宗、虎伥帝君的印信!
——八字符纸上盖谁的印,修士便是哪派的人。
自出生起,我连天枢弟子都不算......
父亲竟把我和符纸一起,打包送给魔尊了!
查了半天,我、我还真是个魔修!
15
虎伥帝君,原本出身天庭、法力高强,却因欲壑难填,堕入魔道。
他杀人无数,又擅长将所杀之人驱使为自己的伥鬼,因而得了“虎伥”的名号。
如今,他在魔道鬼道中的地位至高无上,渐渐有推翻天庭之势。
父亲早早嗅到了变天的风向:天庭也许会倒。
但,天庭可以倒,天枢不能倒。
他在天庭与魔界左右逢源,确保不管哪一方获胜,门派都不会受损。
为表诚意,他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我,拜入魔教。
我刚刚出生便被他带到魔界,虎伥帝君见他如此诚心,很是高兴。
收我入门、赐名的同时,还给了我独特的能力:降服龙蛇。
虎伥帝君精于此道,他豢养了无数蛇、蛟,在人间作乱的邪龙也出自他手。
至此,一切的真相才算是明了:
我是父亲的棋子,更是天枢的筹码。
所谓的能力,也不过是被卖了以后,拿到的一点馈赠。
母亲怒极,冲上去给了父亲一巴掌:
“这是我的女儿!谁许你这样做?”
父亲瞠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脸上泛红的指痕。
我一步步向后退去,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灼白现出身形,出现在了我身后。
她看着父亲,朝他抱拳行礼:
“维南君。
“我与玉京,都是活第二次的人。
“上一世,全靠您的好谋算,玉京背上了女魔头的骂名,在虎伥帝君杀上天庭时,她甚至被邪龙...剖腹穿心!”
父亲身形狠狠一震,红着眼怒吼:
“...胡说!”
接着朝我招手:“玉京过来,怎么站在凡人贱胚子旁边,任她信口雌黄!”
我一动不动。
“玉京当年为了除魔,将她的‘锋影’剑抛给我,自己去引开邪龙——那龙认得玉京的气息。当年,是您亲手把伪装成竹叶青蛇的邪龙从魔界带来,让她养在身边,对吧?
玉京为此而死。
就算她为天下除害,可因为早有恶名,没有人相信她如此勇敢。
天庭获胜后,您自知无法解释邪龙熟悉玉京的事,又害怕当年勾结魔教的事败露,便绝口不提女儿的牺牲,任她背负骂名。”
母亲已经听呆了,一个劲儿摩挲我的脸,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愣在原地。
上一世的记忆,渐渐复苏了。
16
七大门派死伤惨烈,邪龙却全须全尾,一个吐息便烧毁整座城池。
浮生派几乎要拼完了。
灼白身上血迹斑斑,手里提着半截佩剑。
我站在她不远处,替她挡了一次攻击,她朝我点头。
...切,搞得我像她的同门。
北辰君把浮生派弟子叫到身边,准备再结一次法阵。
十几名弟子半跪着,腰板挺得笔直,看上去一身傲骨,分毫未折。
反观我们天枢派?
弟子们在看出此战难胜后,便都借机逃离,此刻已经散完了。
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本领,倒真像我那掌门父亲!
浮生派困住了邪龙,我冲到龙首处,一刺不中,准备再来。
可邪龙却突然慢下来,定定地看着我。
我感到一阵熟悉。
莫非......这条龙也会顺服于我?
可邪龙只是停滞一瞬,又挣扎起来,大肆破坏阵法。
我苦笑着想,这能力面对如此庞然大物,大约没那么顶用。
还得找个剑法好的!
灼白在我身侧拼杀,手里拿着临时捡来的破烂佩剑。
啧......苍天怎么总是无眼。
这样勤勉又有天赋的人,怎么总这么落魄?
好剑该配好人才是!
未及多想,我抽出一丝真元,把刚刚能令邪龙停滞的气息全数打入剑中。
这样,无论谁拿剑,邪龙都会以为是我,从而争取到一瞬停滞。
“灼白,接剑——”我高喊。
从抛到接的短短一息,锋影剑在空中,认下了灼白这个新主。
下一瞬,邪龙的指爪穿透了我的胸膛。
很奇怪地,我没觉得很痛。
平日里修行嫌累、下凡怕苦的我,此刻竟格外能忍。
灼白接剑后凌空一刺,直入邪龙双目之间。
锋影剑在她浑厚真元的加持之下,涨大数倍,深深刺入龙脑。
邪龙不动了。
她欣喜地朝我看过来,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惊疑、悲痛、愤怒,在她脸上闪过。
她朝我飞来,我却做不出什么回应了。
脑子里慢慢想起我们初见,想起无数次的挑衅,想起一起喝的酒。
鲜血汩汩流淌,漫过这些年的针锋相对,还有她带给我的无数自卑。
其实,我只是想和她并肩,想有她这个优异的朋友。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给我造成了许多压力吧。
眼睛渐渐睁不开了,却能听到她在耳边喊我:
“京儿——”
哈哈,她这样叫我哎。
好像还为我哭了......
正道圣女为我落泪,还和我并肩作战!
以后,修真界不会叫我女魔头,还会传颂一下我的勇烈吧?
我这也算给天枢争光了啊!
......值了!
多年执念实现,原来这般轻盈。
魂魄离散,真元流失。
我的手,无力地垂落了。
17
灼白补充了我死后的事:
她带着我的剑,四处寻找我的转世。
我死时已修出元神,按理说应该立刻投胎转世,可她找了许久,一无所获。
直到有天擦剑时,她发现,剑中残存着我的一缕魂魄。
“我还以为自己是魔怔了......”她伸手召来了我的“锋影”,轻轻抚摸剑身,“原来你迟迟不转世,是因为魂魄不全。”
我不敢抬头。
那剑中,竟然封着我一丝灵魂。
......因为太过向往,我连魂魄都曾送给她。
“我知道,你是不会再转世了。”
灼白深吸口气,像是在遏制落泪的冲动:“我找遍了各种仙器,用了各种功法。
“上穷碧落,下黄泉......
“想再见你一面。”
父亲在旁边冷笑一声:“我当你这么大义凛然,原来对我女儿存着邪念!
“你知道‘上穷碧落’这话什么意思,又是对谁说的吗?!”
灼白站直了身体,抱剑行礼:
“晚辈当然知道。
“我收齐玉京的残魂,带着这柄剑,向天道求来我们二人的重生。
“代价是,我此生死后灰飞烟灭,永世不入轮回。”
灼白把锋影递给我:“这一世开始时,剑里的魂魄便回到了你身上,只是你死前的记忆被封在了剑里。
“现在,物归原主,你完整了。”
我愣愣接过剑,不知不觉,泪已流了满脸。
母亲抱着我心有余悸,父亲在一旁脸色难看。
“上一世的事......也未必会重演,你说的也未必是真的!”
我抽出剑,对准自己的八字符纸:“记忆与魂魄做不得假,我信灼白。”
“你做什么!”
父亲面无血色,看着我的剑锋一点点飞向符纸:“毁了八字符,你不仅叛出门派,还会损伤魂灵......再不能入轮回!”
哦,这不是正好嘛。
魔尊的印记,和我朱红色的八字,一瞬碎成齑粉。
“走吧。”我走到灼白身边,“这一世,我自由啦。”
灼白看着我,身上那层冷静肃杀的铠甲,一点点剥落。
“嗯......”
她抖着手,抚摸我的头发。
接着,给了我一个很轻、很轻的拥抱——
“京儿。
“很早以前,我就想这样做了。”
(完)
番外:
灼白杀了虎伥帝君。
她带着累积两世的恨意,用锋影把一代魔尊钉在剑下。
我在周围杀掉源源不断攻来的妖兽,还用到了虎伥帝君赐给我的能力......
哈哈,简直不要太爽!
虎伥帝君死后,许多事被翻到台面上来:
七大门派中,不乏与他暗通款曲的骑墙之人,比如我爹;
甚至天庭里也有被他买通的,比如那个纵容自己坐骑下凡的神仙。
天庭并没有刮骨疗毒的决心,再加上要平衡各方,许多事还是不了了之。
不过这次浮生派大出风头,北辰君那糟老头儿升了仙,用灼白的话说:
“以后我们在天庭也有人了!”
总归还是不错的。
我和灼白没有再待在门派里,而是去凡间四处游历。
这家伙偶尔喝二两小酒,醉了以后很是可爱,我便时常逗她。
比如今日,才两杯果酒下肚她眼神便直了,蹭在我身上撒娇不说,还把手伸到我裙子里。
我推开她:
“醉了不许耍流氓!”
她在我颈窝处蹭脑袋:“才不是流氓......我们是好朋友!”
“啊?”我把她扒拉开:“胡说,你上一世拒绝我啦!”
其实,我能理解当年灼白拒绝我的事。
浮生派的老头说了,灼白命格很好,要冷心冷情才有助于飞升。
碍于命格,她不能随心所欲。
灼白猛地凑近,定定地看着我的脸。
好像在回忆什么。
片刻后,她朝我晃晃束紧的袖口:“你那天朝我伸手,我是想回应的。
“可我的袖子...在练剑时...扯破了,我......不好意思伸手。”
她嘟囔着低下头,换我瞠大眼睛。
我不相信......这样优异的灼白,竟然会自卑。
我们初遇的那天,整个修真界都在议论她——
天资百年难遇,刻苦万中无一,还受到浮生派掌门的赏识。
我想和她结交,是因为她的盛名,多少能为我添些身份。
却没想到,在这之前,她已见过我:
“我刚来到修真界的时候,有天遇到你了......
那天,你给我指路...月亮出来了。”
她醉得朦胧,口齿却清晰:“我记得,有细碎的金光,洒在......你周围。
“你像...暗香浮动的......黄昏。”
我被她难得的情话惊到,却又哑然失笑——
小时候,我娘喜欢用仙法装饰我的钗环衣裙,总让我仙袂飘飘、珠饰晶莹。
所以,我整个人看起来总是光芒闪烁。
这家伙还以为是月亮。
我把醉了的灼白抱在怀里,用裙子罩起来,轻轻摸她脑袋:
“现在,你是我的宝宝啦。
“我也给你打理衣服,也让你闪闪发光......”
我捧起灼白的脸,给她一个吻:
“也让你做,我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