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短一点的先婚后爱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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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了我爹宿敌的儿子,大婚当晚,他便吵着要和离。
“春杏。”我唤来了我的丫鬟。
“将军,属下在。”
“在侯府换个称呼,”我先提醒了她一句,才接着交待:“把人扔到祠堂去。”
“是,世子夫人。”
春杏离开后,外头很快就响起了萧安的叫喊声:“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武平侯府的世子,你们不能动我,宁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随着他声音的远去,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武平侯府的世子,呵,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武平侯府的世子夫人呢。
先皇在世时有两位肱股之臣,分别是我爹宁国公以及他的宿敌武平侯。这一文一武两位大臣对于先皇的忠心没得说,但二人从一入朝堂开始,就互看对方不顺眼。宁国公看不惯武平侯舞刀弄枪的蛮横作风,武平侯看不惯宁国公拐弯抹角的虚伪作风,不过从未质疑过对方对朝廷的用心。
他俩唯一一次意见相同时,就是为了保太子能继承大统,恳请先皇将不断在皇位边缘试探的公主赐婚于当时状元郎,双双得罪了公主。
后来经过了一些动荡,那位公主还是成了在位的女皇,百姓乐见其成。宁国公和武平侯意外地都安然无事,也成了当今圣上的左膀右臂。抛开这两人自己的恩怨来说,他们确实都是为国为民的好臣子。
三个月前,我和师父师娘凯旋而归,一道圣旨下来,不仅封了我为羽绽将军,还让斗了两朝的宿敌成了亲家。
我与萧安,从小便相识,他是我爹的得意门生,而我是他爹的嫡传弟子,十分令人意外。
当年我一生下来,我爹就坚决让我习武,说是要让武平侯看看,他宁鸿的女儿三两下就能打趴他。
次年,萧安一生下来,他爹就坚决让他从文,说是要让宁国公看看,他萧正阳的儿子,三言两语就能气死他。
这般美好的夙愿,让我和萧安同时遭到绑架,没错,都是自己爹的宿敌干的。那年,我四岁,萧世子三岁。
从此开启了我把武平侯府当第二个家,他把宁国公府当自家花园的新篇章。
萧安十岁之前都比我矮一截,白白嫩嫩的,非常可爱,我常常去捉些小虫子吓他。他一被我吓就哭,哭着跑去找我爹告状,我爹就罚我抄书。
我抄完书就去找我师父诉苦,我师父就罚萧安蹲马步。
十岁之后,他跟竹子成精似的刷刷往上长,很快就高过我,也不会再被我的小虫子吓到了。
他还是那样白,但是肉嘟嘟的脸蛋渐渐不见了,以往被我一吓就会委屈发红的眼睛也开始变得波澜不惊。
后来我师父和他老师都严格了起来,一般我在练武的时候他在读书,他回到武平侯府的时候我不是去了军营就是回到宁国公府。而且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随师父师娘在战场之上。
一年能见两次面都算多的了。
就连赐婚之后到大婚之前的那三个月时间里,我和他也没见过一面,因为我被我爹拘在院子里,请了两个嬷嬷从头教我该怎么做一位娇滴滴的大小姐。
结果当然是没学成,我学那干啥,萧安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子。
这桩婚事在宁国公府和武平侯府,只有我和师父师娘是开心的,至于萧安,可能也跟其他人一样都不开心吧。
不过,婚事是圣人御赐,又不是我要强嫁给他的,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欠谁,不服也得给我憋着。
刚才他掀了盖头,我们喝了合卺酒后,他让我替他更衣,我替他个鬼!成亲之繁琐,对于我们这种吃苦耐劳的习武之人来说,累是其次,主要是饿得半死,偷吃的半只烧鸡都还不够我塞牙缝,床上的桂圆花生不顶饿,饿着肚子吃那些甜丝丝的糕点又腻得慌,我都烦躁了。他倒好,一上来就要我替他更衣,他怎么不替我更衣。
我拒绝之后,他就开始生闷气了。
他生他的气,我让人又上了两只烧鸡和一壶酒填肚子,要我说嫁给萧安还有一项好处,那就是武平侯府的这烧鸡,我能吃一辈子了,太好吃了,天下一绝。要不是时辰太晚了,怕影响睡觉,再来一碗面我都吃得下。
我还先拧了根鸡大腿要给他吃,他不吃,跑了出去,然后开始闹,说要和离,说我不是真心嫁给他,没有把他当夫君,又是巴拉巴拉一大堆。
嫁给他是真心的,不把他当夫君难道还把他当宿敌啊,我可没那闲工夫。
于是我就让春杏和夏桔把人扔到祠堂去了,她们两个是我的陪嫁丫鬟也是我的暗卫,萧安不是她们的对手。
我和萧安是御赐的婚约,他倒好,大婚当晚闹和离,这不是忤逆圣意嘛!既然祸从口出这个道理我爹没教会他,那就由我亲自动手了。
*
第二日,我很早就被春杏和夏桔从床上挖起来梳妆打扮了。
“世子呢?”我迷迷糊糊地问。
“在门外等着了。”春杏说。
“嗯。”我满意地点点头。
萧安的大红婚服已经换下,他眼下有些发青,脸色阴沉,看来昨晚睡得并不好。
我们坐在马车里,他跟块石头似的,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你想和离的话是不可能的,省点心吧,气坏了自己不值当。”我提醒他。
他看了我一眼,撇过头去了。
“我知道你在宁国公府与我那几位妹妹都走得近,直接告诉你吧,想纳她们当中任何一个当妾,我都不会同意,死了心吧。”我再次提醒道。
“我什么时候和她们走得近,还有纳什么妾啊,我什么时候想纳妾。昨日刚成亲,你今日就想着替夫君纳妾,宁凝,你可真是一位好夫人。”他冷哼了一声。
“还行吧,你觉得好就行。”
“你!”他又生气了。
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丑话说在前头还不行吗!
“你不同意你那几位妹妹,那你还想同意谁?”他反问我。
“你想要谁?昨日刚成亲,今日就想着纳妾,我看萧世子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脚指头去了。”
“我没有……是你自己先提的,我没想要纳妾,我……”
“行了行了,别解释了,纳妾的话不可能,我谁都不同意,除非我死。”我打断他:“我死了你也得给我守节三年。”
我身体康健,从小到大几乎不生病,就连大冬天掉湖里都还能游两圈。我师父曾说,我壮得像一头老虎,很不会夸女子,但事实如此,所以我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但要是上了战场刀剑无眼,那就另说了。
“你胡说什么!”他气呼呼地凶了我。
我不想理他,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谢恩完后,萧安被正君领走了,圣人独留我在正殿之中。
“听闻昨晚你把萧世子关进祠堂了。”
一听这话,我的后背直接冒汗,看来任何事都瞒不过眼前这位。
“回陛下,昨日是臣惹恼了夫君,才引得夫君失言,是臣之过,求陛下责罚。”
“朕又不会怪罪,只是随口一问,你瞧你,快起来。”圣人扶起了我。
我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这该死的萧安,让他口无遮拦吧,圣人要是生气了虽不会治他死罪,但几个板子下来,他那细皮嫩肉的,可受不住。
“你对这桩婚事有何看法?朕要听实话。”
“臣满意至极,无论是对武平侯府或是萧世子本人。”
“好!”圣人大笑了两声,“朕也有私心,你是武平侯亲自培养的徒弟,不可多得的将才,若是嫁到别人家去,那就可惜了。当年父皇赐婚的时候我也曾反抗过,后来……”
我偷偷看了一眼圣人,发现她眉目之间都是幸福的样子,看来圣人与正君的感情比外人看到的都好。
“萧安是个好的,萧老头的家教和宁老头的教导你都可以放心,但愿你们能成就一段良缘。不过赐婚总归是委屈了你,朕今日就另外赐你一样东西,若是萧世子不服管教,世子夫人无需顾忌他人。”
圣人说完,让宫人呈上来了一个檀木盒。
“打开看看。”圣人又说。
我掀开了盖子,里面放着一条金色的鞭子。
这,这是让我打萧安的?!别人拿的都是尚方宝剑,我拿的是尚方宝鞭,这一鞭子打下去,我那文弱夫君得去半条命。
“谢陛下。”我连忙跪下来谢恩。
“嗯,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
我和萧安出了宫,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好几车赏赐。回到马车上,我将檀木盒子放在了木几上。
“这是何物?”萧安问。
我又将盖子掀开了一次。
“鞭子?!为何是鞭子?你擅长的不是双刀吗?”他疑惑地皱着眉。
说到双刀,我每年生辰的时候,萧安都让人送来一套双刀。
“圣人说,若是萧世子不服管教,世子夫人无需顾忌他人。”我把圣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果然,萧安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更加苍白了,他半晌不说话。
“昨夜的事情,圣人都知道了。”我把盖子合上,“你放心,这鞭子我是不会用的,但以后不该说的话,你还是不要说为好。”
“嗯。”他赌气地应了一声,头又撇过去了。
萧世子怎么有这么多气可以生!
不过生起气来还是那么俊朗,不愧是京城里那些待字闺中的娇小姐眼中的香饽饽。
现在这香饽饽落入我的手中了。
回到侯府,我和萧安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请安。侯府家大业大,都是靠我师父的军功挣来的,府中还有一位老夫人,也就是萧安的祖母,萧安的三位叔父也还一同住在侯府中,尚未分家。
师父就师娘一位正妻,无通房姨娘,也只有萧安一位嫡子,外出打仗时,侯府中的事情就由其他几房操持着。小时候我觉得这位老夫人挺和蔼的,及笄之后就感觉她对我生分了,赐婚之后就更不用说了,本将军听闻她在榻上躺了半月有余,替自己的金孙抱不平。
我还是那句话,御赐婚约,谁都无法抗旨不尊,有不平你找圣人不平去!
我遵照规矩,向众位长辈一一请安。
我师父排行一,但和师娘因战事的关系生萧安生得晚,二叔三叔的长子都比萧安大,连孩子都有了。
“既然你已经入了武平侯府的门,那往后万事就都要以武平侯府和安儿为先,以世子夫人的身份为首,早日为安儿开枝散叶,为我们侯府添丁进人才是正事。这些日子,你就先待在府中与安儿好好相处,军营之地都是男人,你如今身为妇人,还是不去为好。”老夫人缓缓开口对我说道。
我还没说话,我师娘就开腔了。
“母亲您这是何意?还在怪儿媳当年生安儿生得晚,伤了身体让侯爷只有安儿一个儿子?还是嫌我天天和侯爷出入军营不守妇道。”她满脸冷意。
此话一出,人人不敢吭声。
还得我师父出来打圆场:“哎呀,母亲不是这个意思,这事都怪我,让你受苦了。”
“哼。”师娘冷哼了一声。
“当我没说罢。”老夫人妥协了:“都下去吧,我累了。”
如今武平侯府都仰仗着我师父,大家也都看得出,我师父唯我师娘马首是瞻,在战场是我师娘是军师。在侯府我师娘不卑不亢,尊老爱幼,事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但要是遇到不公或者踩到她的尾巴,她也是唯一敢正面跟老夫人硬碰的人。
请安一事就这么结束了。
回到我和萧安的院子里,终于可以用早膳了。
老夫人前半句话说得对,我如今入了武平侯府的门,头上顶着世子夫人的身份,以后是免不了要跟着我师娘和那些夫人小姐应酬交际,还是得稍微改一下我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用饭习惯,以免丢了我自己和师娘的脸。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银丝卷,迟疑了一下,将其预分成四份之后,才依着位置咬下一口。
换了往常,这一块我两口就解决了,但我曾看过萧安的那些堂妹吃过,一块吃了八口都没吃完。
分成四口已经是我的极限。
我比平时多嚼了三下,一共嚼了六下才咽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常吃肉啃骨,牙口比较好,嚼多了感觉银丝卷的口感都变了,原本应该是酥软,结果变成了烂烂糊糊的,咽得我直皱眉头。
“不合你胃口?”萧安看了我一眼。
“没有。”我接着又咬了一口。
“祖母的话你无需放在心上。”
“嗯?”我看向了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的意思是,圣人赐婚的同时还封你为将军,应当不想看你拘泥于后院之中。”
萧安不愧是我爹那只老狐狸的得意门生,看得真通透。
“我没放在心上,老夫人的话我也不会照做。不过还是感谢你为我考量。”我说。
“我才不是为你考量!我只是,只是为了武平侯府着想,若圣人知道祖母把你拘在府中不让你去军营,怪罪下来祖母可担当不起。”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那我收回我的感谢。”
“感谢还能收回?你上战场杀了人,敌人流的血能不能收回。”
我发现萧安真的很喜欢跟我抬杠。
“血收不回来,但要是有必要,我会回收敌人被我砍下的头。”
我刚说完,萧安就放下了筷子:“我不吃了。”
不吃我自己吃,谁还惯着他!
我师娘说了,师父军功挣得的赏赐入公中库房,圣人给我的赏赐,入我的私库即可。
一下午的时间,我都在整理今早谢恩时带回来的赏赐,挑了一些新奇的小玩意送到我师娘那,再送各房和老夫人一些布匹和首饰,有一方很难得的砚台,我让人送到书房给萧安了。
他在晚膳时跟我道了谢,说那方砚台有价无市,连我爹都心心念念了好久,没想到我不留给我爹反而送给了他。
“他用着浪费,留给他干嘛?”我正用筷子和烧鸡争斗,十几个来回之后,我放弃了,反正以后和那些夫人小姐吃茶聊天的时候,应该也不会上整只的烧鸡吧。
还是直接上手方便些。
“你要吗?”我照样拧了根鸡腿,礼貌问他。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手,当我准备收回来的时候,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覆在他手上,然后才接过我手上的烧鸡腿。
我只好又拧了另一根鸡腿,他应该从没这样吃过鸡腿,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迟迟不知从何下口,好不容易张嘴咬了,也只咬下一口皮。
“皮和肉一起咬,我看你嘴也不小,张大点,这里又没别人,我也不是我爹。”我对他说,在宁国公府我因为用饭的习惯,被我爹念叨了无数次,每次一个时辰起。
他愣了几瞬,似乎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样,大口咬下了鸡腿。
这才对嘛,用于尝试!
吃饱喝足后,我整个人的心情大好。
“要擦手吗?”萧安递过来了一条干净的帕子。
他的用品比我精致得多,就连帕子上也绣了他的字,子玦。我身上也有帕子,不过都是最普通的棉布帕子,也不曾绣什么东西上去。一是我不会拿针,二是棉布帕子擦汗方便,而且有时候外出打斗时不小心掉了也不用担心被人捡到大作文章。
“不用,我去洗洗就好了。”帕子擦不干净,擦了还得洗帕子。
“哼!”萧安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将帕子收了回去。
“我没嫌弃你。手上的油用皂角洗方便。”我解释了一下。
“嗯。”他这才恢复了正常神色。
果然是误会我了,一块帕子还能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帕子就只是帕子,真不知道他们这些文人的小心思为什么这么多,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我到花园走走。”我说。
“我到书房练字。”他说。
我俩同时开口,同时点头,并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有些紧张,昨晚萧安被我扔到祠堂去,今晚算起来才是我和他的新婚之夜。我娘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我和继夫人不和,关于成亲当晚会发生的事情,是一直照顾我长大的嬷嬷告诉我的,而且她在我的不断询问之下,跟我说得很详细。
其实我婆母,也就是我师娘也考虑到了我没亲娘这点,偷偷跟我说了不少,并且给了我十本压箱底的小册子,跟嬷嬷给我的那两本还不一样。
我花了一个通宵全都看完了,看得是有点口干舌燥。
我把她们两个人说的融合在一起,再加上那十二本小册子,感觉我应该是整个京城的姑娘中知道得最多的人了。
我紧张倒不是害怕那事,是听说会痛,但对习武之人来说,痛不算什么。我紧张的其实是,我的身子就要让小时候那个矮我半个头,被虫子吓到哭的萧安看光了。
怎么这么奇怪!
虽然我也可以看他,但……总有些不对劲。
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再加上我本身已经有了很大的好奇心了。本将军什么场面没见过,可就差这场面了,不见一见那怎么能行!
萧安是我夫君,没有通房丫鬟,和我一样都是个雏,他这块香饽饽现在不咬,以后万一我死了便宜的是别人。我这么安慰着自己,终于下定决心,回房沐浴,准备大场面!
*
我准备就绪之后,等了一会儿都不见萧安回来。
“春杏,去书房叫世子回房,他若不回,押回来。”
春杏很为难,不过还是在我的眼神示意之下,踏出了房门。
“世子夫人,这……”夏桔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如今您成亲了,不可那么霸道了,世子虽然不如您武功强大,但总归也是您的夫君,押回房、扔进祠堂这种事,往后还请世子夫人三思。”夏桔提醒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若有所思,“为了表示尊重,以后我亲自动手便是。”
“将军,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夏桔急得将军都出来了!
“无碍!我自有分寸。”
萧安是自己走回房的,他进来的时候,春杏和夏桔都退下了,我坐在床榻边沿,他看了我一眼,移开了眼神。
“你,去沐浴。”我朝着他说,意识到语气有些生硬,又找了个补:“时候不早了,早些歇下吧。”
“哼。”
很快内室就响起了水声,我满脑子都在预演等会儿要进行的大场面。萧安看起来文弱,体力不知道怎么样,那十二本小册子里的图像,也不知道能演到第几页。
对于萧安即将要“打”我这件事,我还是有些不满的。
可不可以换成我“打”他?
可我,我往身下看了看,我身上没长棍子。
老天真不公!棍子应该长我身上才是!
内室的水声不断传来,我的心有些痒痒的,要不,我先偷偷看下他?
我猫着脚步,往内室走去。
越靠近,水声越大,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出来。
我扒着屏风,伸头一看,坐在浴桶里的萧安就这么跟我四目相对了。
我先不看他的眼睛,我先往他平时穿着衣服的地方看。
萧安可真白,那两点还挺粉的啊啊啊啊啊啊。
“看够了没有?”他冷冷出声。
“有点不够,看看肚子如何?腿也让我看看。”我又伸了伸头。
“那你来看啊,来啊!”他很大方的样子。
既然都邀请了,我不能不给面子,我直接走了过去。
“你,你你你你!”萧安你了个不停,无所遁形,脸都红了,好像回到小时候模样。
明明是他自己叫我看的,现在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又是做给谁看呢!
“我看看。”我伸头往浴桶里一看。
他这副身板完全出乎我意料,我以为萧安是文弱书生,没想到他只是白了一点,跟文弱一点都不沾边。
至于他身下的那……啥,那棍子,嗯,有点让我震撼了。
“你,你你你干什么!”他又开始你了,这次的脸比刚才还红。
“我看了你,也给你看看。”我开始脱下了我的寝衣。
“等……等等……你,你先出去,先不看,我,我,你,你,等会儿到榻上再说”他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我爹教出这样的萧安,就不要去想用三言两语能气死我师父了。
宁国公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看我的脚没动,萧安焦急地说:“你快出去!”
“好吧。”我悻悻离开。
他出来了,也穿着和我一样的大红寝衣,手上正拿着一条帕巾擦着他的头发。我看着他,想到了圣人说的,武平侯的家教和宁国公的教导都不会差。确实,我爹亲口说过,萧安的才情不在他之下。
而且萧安贵为侯府世子,虽然从小被老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但我师父对他的行事作风要求严格,在饮食起居这些小事上更要求他亲力亲为,说若是起床要人更衣、沐浴要人擦背、用膳要人布菜,那还不如将他的手打断。
所以他昨晚让我替他更衣的时候我是有些生气的,他又不是不会,这不明摆着要给我下马威吗!
做梦吧!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疑惑地看向了我。
“没。”我回过神来:“快点擦!”
“哼!”他不满地哼了一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萧世子别的都好,但这脾气真是顶了天的!我看要是换成别人家的姑娘嫁给他,不得呕死。还好是我,就让本将军来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过来。”我唤他。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向了我。
“坐。”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他与我并排坐在了一起。
“你习惯睡里头还是睡外头?”我问。
“我……我睡外头吧。”他说。
“你睡里头,我睡外头。”我说。
“你!那你为何还问我!”他又生气了。
“咳咳。”我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习惯了,有刺客的话能第一时间察觉。”
沉默了一会儿后,我指了指烛台上燃着的蜡烛:“还有昨夜点的那种龙凤花烛吗?”
“嗯?”他不解。
“洞房花烛,不就是要燃那种吗?昨夜没用得上,今夜再点两根?”
“你是何用意?”他语气中略带惊讶。
“就那用意。”我说。
“那用意是何用意?”他问题很多,难道我说得还不够直白吗?这些个弯弯绕绕的文人,自己倒听不懂弯弯绕绕用意了。
“洞房啊,还能有何用意。昨夜没洞上,今夜必须洞。龙凤花烛还有没有,你直接回答我便是。”我说。
“这……我,我让人去准备。”他声音小了下来。
不一会儿,烛台上的红烛被换上了又红又粗的龙凤花烛了,强劲的火苗风吹都不熄,不错,我很满意。
“把衣服脱了。”我对他说。
他坐着不动,脸色微红,一脸呆滞地看着我,似乎被我吓到了。
可不得吓到,我也被我这般主动给吓到了。
“要不,我替你脱吧。”我直接出手解了他的寝衣,这也是夫妻情趣的一种。
“等等!你……”他连忙抓住了已经微敞的衣襟。
“你若不愿,那就算了。”虽然我有心有力,但也不好强人所难。
“倒也,倒也不是,只是,这……好似……”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到点上。
“无需拐弯抹角,直说就是。”我的耐心有限。
“哪有人这般直接的。”他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就不能温柔委婉点。”
“噢。”
他这么说也有道理。
“那……”我敞开双臂:“你先帮我脱吧。”我尽量放柔了我的语气。
萧安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我很久没看到他这般紧张的模样了,他缓缓地伸出手,朝着我靠近。
在摸到我的寝衣时,他没有再动,而是又看向了我的眼睛,似乎带着询问。
从那眼神中,我看出了他的心思。
看来不止我对这大场面好奇,萧安也挺好奇的。
我挑了下眉,示意他继续。
他解开了我的寝衣,而后眼神移到了一旁。
“怎么?不好看?”我有些不快。
“不是,非礼勿视。”
……
“萧安,你到底行不行,洞房花烛夜,对自己的夫人说什么非礼勿视,干脆点,行就继续,不行歇下,明日还得回门。”
“我!”他立马瞪大了眼睛看向我:“谁说我不行。”
萧安接着伸手把我的寝衣脱下,就剩下了里面的小衣,我看着他呼吸都停顿了。
“继续啊。”我叫他。
他把我小衣的系带给解了,而后小衣到了他的手上,他的脸已经红得快要冒烟了。
我很满意他的表现,拉过他的手,一个转身直接把他压在了床上。
“你……你……”他呼吸急促。
“我什么我。”我笑道,手沿着他的脖子往下。
萧安身上的皮肤又白又嫩,但不软,胸膛和腹部的位置都是硬硬的。我掐了一把他的腰,他扭动了一下。
他身上的寝衣因他的动作而完全敞开。
“你这,好粉。”我按下了他胸前的粉点。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双眼漫上了委屈的水雾,偏又一脸傲气地看着我。
“夫人也如是。”他不甘示弱抬起手掌,用拇指抚了抚我身上的同个位置。
一阵酥麻,令我浑身颤栗了一下,而后是一种心跳加速的兴奋感,腰肢不知不觉就软下去了。
“你……”我有些懊恼自己身体的反应。
“我如何?”萧安轻笑了一声。
“再摸摸另外一边。”我说,比起懊恼,我好像更喜欢那种被他轻抚的感觉。
萧安抱住我的腰,一个翻转,换成我被他压在了身下:“听你的。”
他可从来没这么听过我的话,哼。
现在听话,倒也可以。
龙凤花烛燃了一整夜,我与萧安也热了一整夜,他不断地求知摸索,而我乐此不疲地配合他,没想到在床上打仗是这么带劲。
太畅快了。
成亲第三日,在外头的嬷嬷催了一回又一回,我才懒懒地睁开眼睛。
我的背贴在萧安的胸膛上,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我将他的手移开,坐了起来。
转过头,发现他已经醒了,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
“为何这般看我?”我问他,昨夜要了最后一回水后,萧安替我抹了药,还揉了腿和腰,我底子好,过了一夜并没有什么不适,稍稍有些酸软,不过不碍事,走动走动就好了。
“我是谁?”
……我不会是直接把人给弄疯了吧,昨夜难道有激烈到这种程度!?
“可有哪里不适?”我疑惑地看向他。
“我是谁?”他又问。
“你是萧安,武平侯世子,为何这么问?”
“甚好。”他答非所问,而且好像松了一口气:“身上可还好,是否需要再为你上些药?”
“不用,”我摆了摆手,“你呢,可下得了床。”
话音刚落,他又生气了!诶,我没有质疑他意思,我就是关心一下!这萧世子,我真是服了。
“替我更衣!”他气呼呼地说道。
行吧,看在我的话令人有所误解的份上,就替他更衣一回吧。但怎么我替他更衣了,他反而又把我压住了。
真难伺候!
我和萧安来到宁国公府的时候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我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什么。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萧安,出口关心的道:“贤婿可还习惯?”
我头顶三只乌鸦飞过,是我嫁给萧安,是他宁鸿的女儿嫁到武平侯府,不问我习不习惯,问什么萧安啊。
“多谢岳父大人关心,小婿一切都好。”萧安恭敬地行了个礼。
我爹点了点头,看向我的眼神,透露着满意。
“姐姐,世子哥哥。”我那二妹妹一进来,我一眼看到了她微红的眼眶,她看了一眼萧安立马就低下头去,走到她娘,也就是继夫人的身旁站着。宁国公的继夫人是姨娘抬上来的,我不喜她,她也不喜我。
我今年十九,因为战事的关系,比普通女子晚了两年成婚,而二妹妹今年十七,正是择亲的年纪,还有两个没露面的三妹妹四妹妹,都是十六岁,都还没有相看,只不过那两位妹妹是庶女,今日应该是被继夫人拘在后院了。
她那声世子哥哥,听了实在刺耳,我冷冷地看了一眼萧安。
他不明所以地被我看了一眼,反而一直盯着我看。
“姐姐与世子哥哥的感情真好。”二妹妹苦笑了一声。
“淑儿,别忘了分寸。”我爹沉声说道。
二妹妹脸色一白,连忙福身:“是淑儿失礼,还请姐姐……姐夫见谅。”
“老爷,别让凝儿和世子饿了,要不先用饭吧。”继夫人赶紧打了圆场。
我瞪了萧安一眼,试图用眼神警告他,无论他之前跟我这几位妹妹的关系如何,既然和我成了亲,那就得给我乖乖地安分守己。姐妹共侍一夫这种事对我来说是莫大的耻辱,要是敢有这个念头,我定让他生不如死。
*
我和萧安在国公府用了顿午膳就准备离开了,我爹亲自送我们到马车旁。
“凝儿自小便淘气,还望贤婿多多包容。”我爹朝着萧安说。
“小婿定不会让岳父大人失望。”萧安拱手说道。
“行了,回吧,收一收你的脾气,别欺负世子。”我爹看向了我。
“嗯,爹,我们回去了。”
“岳父大人,告辞。”
刚在马车上坐稳,萧安就开始算账了:“刚才你为何一直瞪我。”
“我在警告你。”
“我又怎么了?”他很激动。
“你没怎么,只是我想提前警告你。”
“警告我何事?”
“跟我那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保持好距离,无论你们之前是何情谊,如今你的身份是我的夫君,她们的姐夫,败坏门风的事情,我不希望出现在武平侯府和宁国公府。”
“我!”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我何时与她们有情谊?!”
“青梅竹马不是吗?你可是从三岁开始就出入我家了。”
“我没有!她们就只是宁国公府的女眷,老师传授我学业时也只在他的书房和前院,我连把她们当妹妹的心思都没有,何来青梅竹马,简直是无稽之谈。要说青梅竹马,我与你才算青梅竹马。哼!”
“是吗?那人家叫世子哥哥可叫得亲切得很。”我冷哼了一声,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更生气了。
萧安的情绪莫名地平复了下来,陷入了安静,让我一时不习惯了起来。
“怎么不说了?再接着说啊!”我不满地看向他。
“你可是吃醋?”
“吃醋?”我狐疑了一下。
“就是心里觉得酸酸的,像是有一口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不吐不快,又怎么都吐不快。”他说。
他怎么形容得这么准确。
所以,我这是吃醋了!
“是吗?”他认真地又问了一遍。
我才不承认,我反问他:“你,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你吃过谁的醋!”
“没谁,书里看来的。”他笑着说。
笑什么笑,嘴巴给你封起来。
“什么书!”我问。
“就……就是一本话本子。”
“讲什么的?”话本子我也挺爱看的。
“一对欢喜冤家的故事。”
“回去我要看到那本书。”我说。
他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
*
萧安给我的那本话本子,在我看到了国公府嫡女和侯府世子这两个主角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我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看了下去,结果发现这不就是我和萧安发生过的事情吗!我就是捉虫子吓他,被罚抄书,他被罚蹲马步,而且也是在十岁之后就因课业忙碌,鲜少见面,跟文中写的一模一样。
“这书谁写的?”我拿着那本话本子来到了萧安的书房。
“怎么?”他不知道在画什么,抬头看了我手里的书一眼,又低下头去。
“不觉得和我们儿时的事情很像吗?”
“我写的。”他语气平静。
“写的我和你?”我惊讶。
“很明显不是吗?”
我翻开那本书,继续看。
萧安不仅写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还写了一些不曾发生过的事情。比如他在野外遇到劫匪,我舍命救他。我下河摸鱼脚缠水藻差点溺死,他舍命救我。他中了毒,我为他求药,我中了蛊,他带我寻医。
当看到他遭遇危险和濒临垂危的那几处,我就好像亲身经历一般胸口闷痛,我在想,要是真的发生,我也会像文中的“我”那般去救他。
再接着,就是写到我要去打仗的事情了。
什么我抛弃了他结识了一帮弟兄,把他遗忘了。
什么我和我的一个侍卫出生入死,惺惺相惜,就差一纸婚约。
什么赐婚一事,我心不甘情不愿,成婚后不仅对他视若无睹还非打即骂。
话本子就写到这里,往后都是空白的。
“你简直胡言乱语。”我把书扔在他的宣纸旁边。
他正在画蚱蜢,小时候他最怕的东西。
“哪里胡言乱语?”他问。
“从我要去打仗开始。我是军营里结识了一帮兄弟,但对你何来抛弃,还什么遗忘,你每年生辰我不是都给你送了礼吗?”
“那……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也给你那群兄弟每个人都送。”
“我哪里记得住别人的生辰!”
“那我把那处改掉就是了。”萧安说。
“还有,我什么时候和侍卫惺惺相惜就差一纸婚约了。”
“怎么没有,连我都听说了,出生入死,感天动地,我看要是没有那道圣旨,你说不定就和他……”
“打住。”我打断他:“那个侍卫,是女扮男装,你问师娘就知道了,而且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我还答应要去观礼。”
“那……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其他心悦之人。”
“没有。”我摇了摇头。
“那我把那处也改掉就是了。”
萧世子可真是无理取闹,道听途说还信以为真,我看他应该到茶楼去说书,死的都可以让他说活了。
“怎么不说了?再接着说啊!”他冷哼了一声。
这又是在生什么气,难道生气的不应该是我吗?
“我也就这两处写错了,哼。”他瞥了我一眼:“剩下的可没写错。”
噢,我差点漏掉了。
“不止,成亲是我心甘情愿的,至于视若无睹,你又是从何误解的?昨日在圣人面前,我把你大婚当夜的口无遮拦归罪到我身上,说是我先惹恼你的,替你开脱。那条鞭子,我也说过不会用。再有,那方砚台,我知道我爹寻了许多年,还不是送你了,连我最喜欢的烧鸡腿都分你一半了。”
“那为何赐婚之后,你就一步都不踏足侯府了,以往你不是每天都要来吗?大婚当晚,是你不和我同塌而眠,我……我”
“我被我爹拘在家里学规矩了,连我的院子都出不了。而且,我什么时候不和你同塌而眠,昨夜我不是跟你睡的?”
“前夜我都暗示你了,你拒绝了。”
“暗示?”我想了想:“不会让我替你更衣是你的暗示吧?”
“那不然呢!”
“原来如此,我以为你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我没有!”他急忙说道。
“现在知道你没有了。”
“那我把那处再改掉就是了。”他看了看我。
“嗯,非打即骂也改了。”
“你把我扔祠堂去了。”
“谁让你闹着要和离。”
“我那不过是看看你在不在意。”他小声说道。
书房安静了下来,我冷静过后才意识到萧安这家伙把我爹那套拐弯抹角学得淋漓尽致,他想求证的事情自己不问我,让我看他写的话本子,然后来跟他对峙。
我看向了他,他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眼神,下笔时有些不自然。
“为何要画蚱蜢?”我问道。
“喜欢便画。”
“你小时候不是害怕吗?”
“后来喜欢了。”他说完,提起宣纸轻轻吹了一口气。
“你今天在马车里说的吃醋,”我顿了一下,刚才一瞬间发现了这个关键点:“是吃我那个侍卫的醋吧。”
他僵了一下。
“心中酸胀,像是有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不吐不快,却怎么吐都吐不快。”我把他写在话本子里的句子原封不动的背了出来。
心情莫名大好。
“萧安,你是不是心悦我?”我走近他,将他困在书桌前,明明是我占据优势,但因为身高关系,需要抬头才能与他对视,导致气势被削弱了一些。
他没回话。
“是与不是,直说便是,别再给我拐弯抹角。”我说。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又开始不听话了。
“不如何。是与不是,你这辈子都只能在我手里。”
“那你也一样。”他不甘示弱地回看我。
萧世子的嘴可真是硬,不过没关系,我乐意奉陪到底。
“画得不错,送我了。”我拿起他桌上的那幅画,两只蚱蜢,头碰头,也不知道是在打架还是在贴近。
“还没落款。”他叫住我。
我把宣纸重新放回桌上,示意他快点。
萧安提笔写道:子玦于元惠三年六月初三赠与琼琼
“谁告诉你的?”我很意外萧安知道我的小字,琼琼是我娘给我取,但她去世后,就再没人这么叫过我。
“岳父大人。”
我爹竟然还记得,我以为他早忘了。
我重新拿起那张画,仔细地看了他写的“琼琼”二字。
我头一回发现,子玦、琼琼,竟然都是玉之意。
*
我和萧安相处得还算和睦,他虽然动不动就生气,但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要我陪他到寺庙中礼佛,不过我只在寺外等他,满手鲜血还是不要玷污了佛门重地,而且我就算是跪在佛前磕一千个响头也无用。
我们还一起去游湖,带上了府里的厨子,租了一艘画舫,我钓鱼他写诗作画,钓上来的鱼直接让厨子现烹。
在府里也不闲着,萧安不仅比我会玩还比我懂吃,他说侯府的烧鸡根本不算什么,他自创的独门烤鸡才是一绝,我尝了,他说得没错。
以后我天天吃烤鸡。
白日里我们到处玩,时不时斗嘴,大眼瞪小眼,夜间就这这那那一番,好不快活。
原来成亲是这么快乐的事情,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乐不思蜀了。
军中只放了我半个月的婚假,我不能再一天到晚地吃喝玩乐了,正事要紧。
这日,我用完早膳正要出门。
“等等。”萧安叫住了我。
“何事?”
“我也要出门。”他说。
我点了点头,放慢了脚步,和他并肩齐行。
“这,你拿着用吧,我用不惯棉布的。”萧安递给我一块帕子,上面绣了两个字,子玦,但与他平日用的那些绣工不一样,好像差了些。
我接过来,疑惑的眼神看向了他:“你自己绣的啊?”
“说什么呢,我不会!”他急忙辩驳:“是祖母身旁的刘嬷嬷绣的,我的衣物荷包香囊都是她经手的!”
我点了点头:“那谢了。”
虽然不是绣我的名字,但绣他的名字也一样,他是我夫君,不怕人说闲话。
“走了。”走出侯府大门后,我翻身上马,前往军营。
复职第一日,我稍稍有些不习惯,可能是半个月都与萧安待在一起,不见他的几个时辰,竟然觉得如此漫长。
好不容易回到侯府了,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连忙跑到书房去,想看看萧安在干什么。
“世子人呢?”我问了他的小厮。
“回世子夫人,世子他……”
“他如何?人呢?”我顿时紧张了起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世子在花园。”
我来到侯府花园的时候,看到萧安正自己一个人坐在小亭子里,看起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我走过去问道。
“哼。”
看样子是我,但我这一整天都在军营,还能如何哪惹他生气。
“说。”
“你今早出门的时没回头看我。”他说。
……
“你需要我回头看你?”我是真不明白了。
“哼。”
“那你可以叫我一声,我就回头了。”我太不明白了,萧安怎么会是萧世子,他应该是萧大小姐才对。
“我若叫你,就不是你自发的了。”他说。
“行,明日开始,若你和我一同出门,我便回头看你一……两眼,如何?”
“此话当真?”
“驷马难追。”我说。
“嗯。”萧安站起身:“我让人准备了烤鸡,饿了吧。”
“饿了,多谢夫君。”
萧安每日都要送我出门,而我每次上马之后,还要回头看他,两次,像是有多依依不舍离不得他一般,不仅在侯府的传开了,连我的那些同僚都知道了。
*
又是一日,我回到侯府的时候,又找不到萧安了。
“世子去哪了?”
“回世子夫人,世子一柱香前去了宁国公府。”院子里的下人说。
一柱香前,这都快用晚膳了,这家伙跑宁国公去干嘛。
“可有说何时回来?”我又问。
“世子没说。”
“行,我知道了。”
我换了身衣服又出了侯府,策马前往宁国公府。
“大小姐,您回来了。”管家迎了上来。
“嗯,姑爷呢。”
“姑爷与老爷在书房呢。”
“我就不进去了,你去请他出来。”
“是,大小姐。”
不一会儿,萧安没出来,我爹出来了。
“下来!”我爹背着手朝我凶道。
我只好下马,来到他的跟前。
“爹,我夫君呢!”我往他身后看了看。
“还知道你夫君。”我爹斜了我一眼:“世子说这些日子你的心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我哪有!”什么叫我的心不知道飘到哪里去,我的心不是一直在萧世子身上吗!
“你今日何时出门?”我爹问。
“卯初。”
“何时归府?”
“酉初。”我说。
“将军酉初归府而不是到府,从军营到侯府可还有半个时辰的马程。”萧安突然冒了出来:“羽绽将军这些日子在外可比在侯府多了半个时辰,哼。”
……
“咳咳!”我爹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我在我爹面前,硬着头皮去拉了拉萧安的衣袖。
“哼。”他又哼了一声:“本世子也不是不讲理之人,若是有要事缠身,当也能理解,可据我所知,将军这几日可都在与人切磋武艺。”
“我也是一时手痒,明日开始,我散了值就回来。”
“何时?”萧“大小姐”问。
“申正。”我说。
“你骑马过来的?”
“嗯。”
“那你让我自己坐马车回去?”他皱了皱眉。
“我与你一起坐马车回去也可。”我说。
“可我不想坐马车。”萧说:“我还是走路吧。”
我闭了闭眼,豁出去了,我总不可能让萧安走回去吧:“你与我共骑一匹马。”
“咳咳!”我爹突然又咳了两声,一副警告我不许放肆的样子。
“你与我虽是夫妻,但此举太过招摇,还是不可……”萧安假模假样了一番。
“走!回侯府!”我出声威胁道。
“老师,学生有愧,迫不得已愧对老师教诲。”萧安朝我爹行了个礼,然后走到马前。
我不敢看我爹的脸,直接翻身上了马,萧安也上了马,他会骑马,不过很少骑就是了,说是觉得尘土多,不如坐马车舒适。
他拉着缰绳,而我被他拢在怀里,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与我平日的风格不符,我也没这么扭扭捏捏骑过马。虽然在京中不能策马奔跑,但小跑是可以的。萧安此刻操控着的仿佛是毛驴而不是马,慢慢悠悠地晃着。
隔日,我和萧安同乘一匹马的消息就传到了宫中,圣人和正君都赏了一堆东西下来,分别给我和萧安。
*
不知不觉中,我与萧安已成婚半载,他还是总爱生些无关痛痒的气,我少看他几眼,就要生气,早晨未在他怀里醒来,也要气,外出归府时没有第一时间问他,还要气。
也不知道这“大小姐”脾气是从何而来,我师父师娘还有我爹,甚至是侯府的老夫人,都不是这种脾气,不过无伤大雅,哄一哄他也就消气了。
但像与他打闹时不小心碰坏了他最喜爱的笔洗,或者弄脏了他的画,扯坏了他的荷包,这些他反而不会生气,只说坏了便坏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转头就把我送他的那方砚台束之高阁。
……
再送便是,圣人赏了很多文房四宝给我,虽然我也识字,但不擅书画,圣人的用意估计是想让我投夫君所好吧,那些的归处便都是萧世子的书房。
正月初三,圣人急召。
从宫里出来,已经是傍晚了,我与师父师娘在宫门分别,他们还要去趟军营,而我想先回侯府。
我回了院子,踏进屋内就看到了萧安。
“等你好些时候了,净手用饭吧。”他说。
我换下了朝服,坐到了他对面。
“萧安,我……”
“可是要出征?”他看了看我。
“你知道?”
“早有预感,西南边境僵持不下,若圣人再不派兵支援,恐不容乐观。”他说。
“嗯。”
“何时?”他问。
“三日之后。”
他点了点头:“先吃吧。”
我很意外萧安竟然没有因此事发作,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他可是连我晚半个时辰回府都要去找岳父大人告状的人。
我没什么胃口,萧安静静地吃着,与往日也有些不同。
晚膳撤下后,他才又开口:“你可会觉得我无用?武平侯世子,拿不动刀枪就算了,还得让自己的妻子上阵杀敌。”
我牵着他的手:“你可会觉得我无趣?宁国公嫡女,不懂得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就算了,还天天只知道舞刀弄枪?”
“未曾。”他说。
“我与你一样。”
“嗯。”他笑了笑:“你定要平安归来。”
“必然。”
“我有三件事要交待你。”萧安认真地看向我。
“你说。”
“第一,西南的地势气候皆与你之前所在的西北不同,万不可轻敌,交战越久越不能急,不许再和别人出生入死。”
“嗯,好。”我点了点头,以前我是凭着一股莽劲不要命地向前冲。现在也非贪生怕死,只不过知道三思了,毕竟我手上这块香饽饽还没吃够呢。
“西南是镇南侯的驻地,镇南侯与我爹的关系你可知道?”
“知道,是师父的同门师弟,说起来我还要叫镇南侯一声师叔。”
“镇南侯曾经给我爹写过信,想求我爹做个媒人。”萧安瞥了我一眼。
“做你的媒?”
“你的,哼。”他生气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何时的事。”
“你及笄之时,我爹替你爹回绝了,说不舍得你嫁那么远。”萧安看了看我,“其实那时我向老师求娶过你。”
“你说什么?!”这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萧安还向我爹求娶过我,怎么回事!
“老师不答应。”
“为何?”
“老师说,你若出嫁,无论嫁谁,都会委屈了你,只想替你招赘。”他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我没想过招赘!”我连忙解释。
“哼,听闻镇南侯世子还未娶妻,第二件事就是,你到了西南,非必要少跟他接触。”
“你放心,我绝不会做令你难堪之事。”我说。
“不准与他对视。”他说。
“好的,我非礼勿视。”
“还有第三件事,你出征后,我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宁国公府也不去了,若圣人召见就称病在家,祖母的手伸不到我房里,你放心。”他握了握我的手。
我与萧安成婚半载,这毫无动静的肚子最让老夫人不待见,虽然我师父师娘在,她不好表现出来。
但很多次唤我过去,明里暗里就是让我调养身体,尽快怀上萧安的孩子,若怀不上,那就赶紧给他纳妾。
我与萧安的身体大夫看了都没事,房事也很频繁,但孩子就是没有,我有什么办法。
现在我要出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师父师娘也不在府里,老夫人要是硬给萧安身旁塞人,我鞭长莫及。
就算萧安自己不愿,后院那些肮脏的手段我也明白的很,不用发生些什么,下个药让两人躺在一起,叫第三个人来撞见,那不纳也得纳了。
纳了之后……
我看向萧安的眼睛,他的眼神亮晶晶的。
“记住你说的话,要是不给我守身如玉,那等我回来,我就宰了你。”我威胁他。
我可没那么大度,不顾性命危险在前线杀敌,还要想着夫君身旁有没有个知冷暖的有没有人给他生孩子,妒妇就妒妇吧,这些虚名我不在意。
“定不会让夫人失望。”萧安侧过身来,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脸颊。
“回门那日,夫人在马车上警告我的那番话,可是吃醋?”他问。
“嗯。”
“那我还有个事要告诉夫人。”
“什么事?”
“子玦心悦琼琼已久。”
“哼!我就知道!”我掐了一把他的腰:“到床上去!”
“琼琼这般猴急,还没沐浴呢!”
说我猴急,萧子玦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原地就把外衣都脱了,到底谁猴急。
“等等。”我按住他的手。
“等什么,我不等,哼!”他又生气了,脱衣服的动作变得更加快。
“你可还记得侯府在京郊有一庄子,庄子里还有温池?”我问。
“记得啊,怎么?”
“我们现在去?”
“现在?!”萧安惊呼道。
“去不去?”我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去体验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鱼水之欢,浴桶太小,实在不尽兴。”
“偷偷出府?”他小声询问。
“偷偷的。”
萧安连忙又把衣服穿上:“赶紧的。”
*
出征这日,萧安来送我。
“我真心不想你去,可你是羽绽将军。”他叹了口气,眼眶微红。
“我会平安回来的。”我摸了摸他的脸。
他在大军面前拥住了我。
咳咳,我身穿铠甲,被他按在怀里挣扎不开,大家都看着呢,给本将军留点面子,军中已经盛传本将军是夫管严了,一刻都离不得萧世子了。
到底谁离不开谁,他们也不睁大眼睛瞧瞧!
“不许受伤,不许冲动,不许和镇南侯世子对视,哼。”他轻轻哼了一声,不似平日生气那般,而像在委屈。
“好的,听夫君的便是。”我笑了笑。
真真萧“大小姐”。
“不敢扰你军心,但每日务必想我两回,晨起一回,睡前一回。”他又说。
“三回,午膳时也想一回。”
“此话当真?”
“驷马难追。”
“哼。等会儿不准回头看我。”
“不准回头看你?那要是你生气了怎么办?”我问。
“反正就是不准。”
我没答应他。
哪舍得不回头看他,我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差点想调头回去把他拉到马上跟我一起去得了。
他朝我挥着手,直到我看不清他的身影。
*
初到西南边境时,战况比我们想象的艰难得多,敌军也十分难缠,双方你来我回,谁也讨不着好,行军打仗,就忌讳的就是这种战况。
我们的到来不仅带来了粮草和援兵,师父的布排和师娘的智囊也为镇南军多添了几层助力。
战况虽在三月初的时候逐渐明朗了起来,但随着一场大雨降下,大家都知道很快就要进到西南的雨季,如果不在雨季来临之前将敌方击败,很可能又要陷入胶着了。
“凝儿,你今日怎么了?瞧着心事重重的样子?”师娘来到我的账内,关心道。
“无事,有些心神不宁。”我说。
估计是这大雨闹的,在西北和京城,从未遇到过这般大的雨。
“可是想萧安了?”师娘笑着打趣。
我笑着回答:“若是不想他,被他知道了,回去又要跟我生气。”
“安儿那性子,我和你师父都受不了,也就只有你能惯着他。”
“将军,不好了。”春杏掀帐而入:“侯夫人,您也在。”
“何事?”
“侯府的小厮就在外面,说……”
“说什么!”
“说世子从京城来了,但在五里地之外的时候见到了乔装打扮的西南蛮子,为了探查情况,不小心暴露了,掉下山崖。”
我像是被雷砸一般,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确认是侯府的小厮?”师娘问道。
“是。我与夏桔都见过,侯爷正在审问。”
我拿起刀就要往外冲,被师娘拉住:“不可轻举妄动。”
“不行,就算是那小厮受人指使,我也要去看看。”我挣脱开师娘,跑入雨中,上了马朝外奔去。
从京城偷偷来西南,这件事情萧安做得出来的。
雨太大了,我来到那个山崖处,看不出任何打斗痕迹,不知道是都被雨水冲刷干净了,还是本来就没有。
若那小厮是受人指使,那我下去凶多吉少。
但要是萧安人在崖下,我晚一刻下去他就多一份危险。
不管了。
我看了看地势,山崖虽陡,但还是有下脚的地方,就是雨太大,路滑石多,我深呼了一口气,屏神静气地往下走。
“萧安!”
我身上全湿透了,要注意脚下,又要注意周围的树木看是不是有挂着人或者衣物。
“萧安!”
雨声比我的声音还大,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
“萧安!”
我喊得喉咙都哑了。
没有敌人的踪迹,令我更加害怕。
“萧安!”
我越往下心越凉,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不远处的枝条上挂着一块红色的布料。
我连忙往那处慢慢移动,当我拿到那块红色的布料的时候,发现那是我的,但是是我留给萧安的。
“萧安!”我四处张望之时,发现了一个山洞。
雨大到我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是什么状况,但我不能不过去。
我来到了山洞口:“萧安。”
“我……我在。”
萧安正躺在山洞里面,浑身湿透,脸上手上脚上都是伤。
“混蛋!”
“我……”
“不许说话。”我流着眼泪给他检查伤势,左小腿断了,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皮肉伤,未伤及内脏,但是血流得太多了。
“那人……那人摔死了。”他说:“你别哭,是我错了。”
“住嘴,不要说话!”我是气他,但不是不想跟他说话,是想让他保持体力,至少也要撑到人来。
“我太想你了,受不了,就偷偷来了,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他有气无力地说着。
“萧安,你现在保存体力,不要说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抹了抹眼泪,撕开了一块布条,帮他止腿上的血。
“好疼啊,琼琼,我会不会死。”
“不会。”
“我感觉我好像要死了,头好晕,好困。”
“萧安。”我抓着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你死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就只能叫别人爹了。”
“什么?什么孩子?”他提高了音量:“你有了?咳咳咳咳咳咳。”
“到西南后不久发现的,你要是死,我就让它当别人孩子,管别人叫爹。”
“你敢!”
“你要是死了,看我敢不敢!”我继续为他简单处理伤口。
“哼。”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我突然就笑了,萧安一定会没事的。但我现在不想哄他,就让他气着,越气越好!
“这山洞没有杂草,土壤看上去很新,空气湿润且透风,应该不是简单的山洞。”我跟他分析着:“等人过来,再往里探查一番。”
“镇南军的军医对于这种伤势很有经验,你的腿会没事的,别怕。”我说。
“算算日子,应该是初三那晚在京郊的庄子里怀的。”我一直跟他说这话,怕他睡着。
他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我,突然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怎么?哪里疼?”我连忙凑近他。
他不说话,只是掉眼泪。
“别吓我,萧安,你怎么了?忍着点,师父师娘很快就会来的,一炷香,再一炷香时间!”我安慰他。
“你要嫁给别人了。”他带着哭腔说。
“我没有!”
“你有,你说要让我们孩子叫别人爹。”
“你不死就不会。”
“我死了你就会?是吗?”他眼泪越掉越多:“你不在意我了,你只在意肚子里的孩子,你只怕它没爹,不在乎我要是死了会不会伤心难过。”
我叹了口气。
“萧安,想听真话?”
“你说啊,你说真话啊,你就是不在意我了,只在意肚子里的孩子。”
“今天你要是死在这,明天我们一家三口就在阴间相会。”
我说完,他顿了一会儿,然后大哭不止,哭得都喘不过气来了:“我不死,我不死,我不会死的,你给它找几个爹都行,宁琼琼你敢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萧世子是不是血流太多脑子糊涂了。
“好了好了,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它也只叫你爹。别哭了。省点力气,很快就有人来了。”我擦了擦他的眼泪:“你出来,也把我的小衣带在身上?”
刚我捡到的那块红色布料,就是本将军的小衣。
我出征前,所有穿过的小衣都被他扣下了,说什么要绑在我们床上的鸳鸯枕上,每日枕着睡。
“不然我睡不着。”他抽噎了一下。
“多亏你带出来了,我才能这么快找到你。”我从怀里掏出那件小衣。
“先放你那吧,等回去了还给我。”他说。
我们俩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怎么看都看不够。
救兵很快就来了,我从山崖上下来的时候,沿路绑了布条做记号。
*
萧安看到的那人是探子,他是从探子的走路方式以及头巾的包裹方式判定是敌军的人。虽然他没到过敌国,但从不少书中了解过关于相关的风土人情,所以才能发现异常。
而我发现萧安的那个山洞,探查过后,发现通往山的另一边,那里是敌军的后方,探子应该就是从山洞里出来的。
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但敌军不知道,还以为他们的探子正在探查敌情。
将计就计,那个山洞成了我们致胜的关键。
我真不想说多亏了萧安,因为搞得他一身伤,比我自己伤了还疼。
但要是没有他,我军必定会损失惨重,因为谁也料不到敌人挖通了座山。
他腿伤得到了很好的救治,等修养好之后就能恢复如初。
一个月后,武平军整顿完毕,准备回京了,我有孕的消息也传开了。
萧安最在意的镇南侯世子,完全不知道他爹曾经想替他做媒,差点要认我当义妹。我当然不可能同意,否则我夫君得气死。
但我没想到,镇南侯世子转头想认萧安的孩子为义子/义女。
萧安听完脸都黑了,打发走镇南侯世子后,哼了半天。
怪不到我身上,其实。
但我在山洞里为了让他求生坚定时说的“他死了就让孩子叫别人爹”的话,因为镇南侯世子的无意之举,又让他回想起当时的心境了。
“夫君。”
“哼。”
“我当时那也是形势所迫,想让你生气,怕你睡着了,你也知道血流太多很容易失去意识的。”
“哼,你就只在意孩子不在意我。”
“怎么会呢,没有你就不会有孩子,当然是更在意你的。”
“可不见得。”
“为何不见得?”
“你今日,摸了肚子二十五下,却只看了我四十二次。”
“嗯?”我很疑惑,不是看他比较多吗,这又怎么让他不高兴了。
“我是它爹,你摸一下肚子,得看我十次才能相抵。”
“那我就这么一直看着你如何?”
萧安半靠在榻上,而我坐在桌前,手撑着脸,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看了他一会儿,他就受不了了。
“你撩拨我,哼!”
我看他也是撩拨他?真是什么话都让他说尽了。
“那子玦要如何才能消气?”
“你过来。”
我走了过去。
“坐。”他拍了怕他身旁的位置。
我坐了下来。
“你可得好好亲亲我。”他说。
看他他就受不了了,亲他他还能受得了?!
亲也亲了,摸了摸了,萧世子还不满足。
“还要如何?”我问。
“我不知道,好难受,难受得很。”他靠在我肩上,哼哼唧唧的。
“那这样吧。”我的手朝他被子里伸了进去,正好是他腿间的位置。
“你……”
“不愿就算了。”
“不是,这……我……”
“有话直说。”
“要不,我们一起躺着,你抱着我,再那样,可好?”他小心翼翼地问。
“……”
“你不难受吗?我也可以帮你。”他又说。
我在思考,这帮来帮去的也不尽兴。
“你的小腿感觉如何?”我问。
“挺好的呀。”
“那你说,我要是坐在你身上的话?你的小腿会牵扯到吗?”
“不会。”
“还是算了,要是又伤了,我没脸见人。”我放弃了。
“哼。你说话不算话,你只在意我的腿伤,不在意我。”
萧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