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对个人而言有多重要？
妈妈人淡如菊，总说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我的暴发户爸爸。
后来，他们俩离婚，我选了高雅不物质的妈妈。
结果，我吃好点就挨骂，穿好点就被打，连想我想拿回舅舅一家抢走的房间时，都被她骂。
「你跟你那低素质的爸一样，只知道用钱去享受人生，真让我恶心！」
后来，舅舅欠了巨额赌债，想把我卖了换钱时，我哭着求妈妈救我。
她只拧眉：「那是你舅舅，你弄点钱救他怎么了？别跟你爸一样自私，只知道把钱用在自己身上。」
最后，我被当成移动器官，内脏空空地死在了手术台上。
再睁眼，我回到了他俩离婚，问我选谁的时候。
1
「不就是花了你一点钱吗，我弟弟结婚要买房子，我这个做姐姐的给他一套别墅，怎么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你知不知道？
「钱钱钱，你只知道钱，全身上下都有一股市井气息，这就是真正的富豪和暴发户的区别！
「穷人乍富却不提升自己的认知，怪不得你会破产！
「离婚！我和你简直说不到一起去。」
我爸双手攥成拳头，深呼吸一口气。
「离婚就离婚。
「但那套别墅是我最后一处房产，是我留着以后给小叶做嫁妆的，这个不能给你弟弟，你必须要把房子要回来！」
我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混账话一样，还闭着眼睛缓了半天。
最后两个人一起看向了我。
「小叶，这件事因你而起，跟谁，你自己决定。」
我妈轻飘飘地把所有责任推给了我，但我爸却摸了摸我的头。
「跟孩子没关系，是你的所作所为才造成了咱们今天离婚。」
看着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情景，我的心怦怦怦地跳。
妈妈端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漠然。
而爸爸则气得面红耳赤在家里来回踱步。
上辈子的我觉得妈妈情绪稳定，温柔且识大体。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妈妈。
但真真切切地和她单独相处了一年后我才明白，原来爸爸的暴怒都是被她逼出来的。
想起自己上辈子的悲惨结局，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站到了爸爸旁边。
「爸爸，我要跟你在一起。」
原本还处于愤怒中的爸爸诧异地看向了我，眼底的愤怒也瞬间化解了大片。
妈妈只是睁眼冲着我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就再次恢复了那淡漠的表情。
「不愧是父女，真真是如出一辙。
「罢了，你目光短浅，只认识钱，根本不懂视金钱如粪土才是美德。」
我爸直接捂住了我的耳朵，像是生怕我受到这些话的荼毒。
「既然女儿跟我，那套别墅你就尽快归还回来。
「至于这些夫妻共同财产，我会找人清算的。」
我把爸爸的手扒拉下来，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妈妈。
「妈妈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也会在乎这种身外之物吗？」
妈妈淡漠的脸上似乎有一丝丝的破碎，但瞬间就恢复了如常。
她似乎很想把这种人淡如菊的气质立到底。
「罢了，那我就净身出户。
「这种高雅的品性你这辈子都学不来。」
说完，她上楼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走了。
走之前还对我说：「我希望你不要堕落。」
我笑了，这叫堕落？
那我希望我妈，在未来没钱的时候，可千万别堕落啊。
2
上辈子我是选择了妈妈，爸爸离开后根本就没分到什么东西。
那套别墅作为我以后的嫁妆，当天就被妈妈送给了她的弟弟。
但我舅舅一家住了没两个月就跑到我们家来了。
原因无他。
别墅太大，他们请不起保姆打扫卫生。
还要承担水费电费，又要自己做饭，怎么想都不划算。
到我们家之后，舅舅一家就开始称王称霸了。
起初，他们只是让我妈妈给他们做饭吃。
但在我妈连续做了一周的素菜之后，他们受不了了，开始强行逼迫我下厨。
那时，我正是初三，忙着中考的时候。
我和妈妈抗议，她却说：「都是一家人，不要计较这么多得失。」
「现在我和你爸爸已经分开了，你别把他身上的那些陋习学来，这是我最讨厌的。」
没办法。
自己的妈妈都不护着自己，我在自己的家里也没有话语权。
无奈之下，我只能一边学习一边做饭，手上被烫了好多的水泡。
但妈妈熟视无睹。
可是后来，我吃好点就挨骂，穿好点就被打。
舅舅一家看到我这么没地位，直接就让他们的儿子霸占了我的房间。
我想拿回被抢走的房间，可她却说：
「你跟你那低素质的爸一样，只知道用钱去享受人生，真让我恶心！」
那一刻，我彻底感受到了爸爸多年来积压的情绪。
我没有用钱享受人生，从不骄奢淫逸。
只是想在自己的家里正常生活，却被她说成了贪图享乐。
反倒是她的弟弟，一直用着我们家的钱，还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那套别墅被他输光了不说，家里所有的钱都被他败光了。
走投无路之下。舅舅把歪心思放在了我的身上。
他想把我卖了换钱，我只能哭着求妈妈救我。
但她只是拧眉：「那是你舅舅，你弄点钱救他怎么了？别跟你爸一样，只知道把钱用在自己身上。」
最后，我被当成移动器官，内脏空空地死在了手术台上。
如果说正常生活不扶弟就是堕落的话。
那就让我堕落到底吧。
3
爸爸的确是暴发户。
家里拆迁，一夜暴富了起来。
可是有了钱之后爸爸并没有肆意挥霍，而是开了一家小公司。
前几年公司的运作明明一直都很好的。
只是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赔了好多钱。
妈妈离开后，我去收拾了一下她的东西。
可是越收拾，我就越是觉得讽刺。
放眼她的衣橱，里面根本就没有低于 2000 块钱的衣服。
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全部都是大牌，连一瓶最简单的水都要 1000 以上。
明明她才是利益既得者，明明她才是这个家里骄奢淫逸的那个。
可她却一句一句地讽刺着爸爸穷人乍富，还说我只知道贪图享乐。
果真是……
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
这辈子没有了爸爸的金钱做支撑，我倒想看看人淡如菊的她怎么生活。
正想着，家门就被砰砰砰地砸响了。
下楼一看，我那贪得无厌的舅舅和舅妈，正在楼下和我爸对峙。
他们两个人梗着脖子大喊大叫。
「那别墅我姐已经给我了，就是我的房子！
「我已经和我老婆领证了，现在突然反悔让我们以后住哪里？
「告诉你，想要回去门都没有！
「一个死丫头片子出嫁还想要别墅，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他无赖的样子和上辈子如出一辙。
可不同的是，这辈子我有爸爸护着我了。
4
爸爸身形高大，挡在前面就有满满的安全感。
「你娶老婆和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这是我的房子，我和你姐已经要离婚了，我没理由把自己的房子送给你娶老婆吧？」
一听到离婚，舅舅舅妈又震惊了一下。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商量，根本没把我和我爸放在眼里。
「你姐怎么说离婚就离婚啊，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和咱们商量一下。
「离婚了我们怎么办？
「但是离婚，怎么也得分财产吧！！」
舅妈疯狂拍着舅舅的胳膊，舅舅也立马转过头来看向我们两个。
「对！离婚必须分割财产，你提的离婚你就是过错方，你净身出户！把这个房子留给我姐。」
有些话我爸不好意思说，但我确实好意思的。
于是我嘿嘿一笑：「你们来之前是不是没和妈妈商量好啊，她已经决定净身出户了。」
「我妈说她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不稀罕我们的臭钱。」
舅舅舅妈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什么？你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爸爸给小区门口的保安打了个电话，然后直接下了逐客令。
「想分财产可以，让你姐亲自来和我说。」
我疯狂点头赞同。
人淡如菊？
我也想看看我妈是不是真的那样。
5
我等了两天妈妈那边都没有一点动静。
但是爸爸这边的情况却不是太好。
因为公司倒闭，欠下了不少的外债。
爸爸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催债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地打过来。
我看得于心不忍，干脆提议：
「爸爸，咱们把那套别墅卖掉吧。」
不等我爸拒绝，我抢先一步继续说：
「那套别墅地理位置好，应该能卖不少钱，还了欠了钱之后还有剩余呢。
「爸，我相信你还有东山再起的能力。」
说完后，我爸的眼睛忽然红了红。
他抹了一把脸，然后摸着我的头保证。
「爸以为你会跟你妈的。
「但是你放心，爸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把你好好养大。」
我没忍住笑了。
上辈子跟着妈妈倒是条件挺好。
可我感受不到半点亲情的温暖，反而还深受其害。
现在好了，我和爸爸在一起。
虽然目前的条件艰苦了一点，但精神上却是富足的。
「爸，你快点卖房子吧，不然舅舅一家肯定会虎视眈眈地盯着。」
在我的强烈授意下，我爸总算是联系中介把那个房子挂了出去。
因为地理位置好，当天就有人来和我爸联系了。
别墅卖出去，少说也有 2000 多万。
那人当天就让爸爸带着过去看房。
我心血来潮跟着一起去了。
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在别墅门口碰到舅舅一家。
6
那人原本是对这套别墅很满意的。
看那样子像是恨不得当场就把合同签下来。
只是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我舅舅和舅妈忽然就冲了出来。
他不管不顾地撕掉了买家准备给我爸的支票。
不光是买家，就连我和爸爸都看愣了。
「赵岳，你要干什么？」
我爸气不过，想要把他抓过来质问。
但他却一把将我舅妈拉到了自己面前挡着。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呢？
「我老婆怀孕了，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讹你一辈子！」
我爸伸出去的手又愤愤地放了下来。
那买家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看我爸时满脸的怒火。
「你的房子有纠纷，为什么还要拿出来卖？
「我大老远地跑过来，你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吗！真没素质！」
说完，那人转身就走了。
任凭爸爸在后面怎么挽留都没用。
舅舅还耍无赖似的扯着脖子大喊。
「对这房子就是有纠纷，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房，我才是房子的主人。
「大哥，回去之后在你们的圈子里传一传，告诉想来看房的人别来啦！！」
我爸气得攥紧了拳头。
我怕他一时冲动，连忙按住了他的胳膊。
「爸爸，给妈妈打个电话吧。」
她捅出来的娄子当然要自己补上。
舅舅带着他老婆在别墅门口一坐。
「哼，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我爸红着脸瞪他一眼，扭过头就气呼呼地给我妈打电话去了。
说明事情的原委后，我爸愤愤地说：「你现在就过来把他们两个弄走。」
「要是再耽误我卖房子，我就报警了。」
电话那边，我妈的语气中还带着满满的鄙夷。
「去就去，我们家人和你可不一样。」
7
半个小时后我妈才姗姗来迟。
她下车就白了我们一眼。
因为我没有选择她，她现在好像连我这个女儿也不认了。
「姐！你终于来了。
「快点和你前夫说说，这房子本来就答应给我们了。给别人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我可不干。」
听到这话后我妈的脸色有点难看。
但她还是端着名门闺秀的高雅架子。
她淡淡地瞥一眼那别墅的模样，还真有几分人淡如菊的气势。
可惜啊。
身在红尘中，谁身上能不沾染些铜臭呢。
她行，我舅舅可不行。
「你有点骨气，不就是一个房子，不给就不要了。」
此话一出，舅舅和舅妈直接张大了嘴巴。
舅舅也顾不得许多，他直接粗暴地把我妈拽到了旁边。
「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这别墅值多少钱吗，我一辈子都买不到！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想让我还给他，怎么可能？」
我和爸爸双手环臂在旁边看好戏。
结婚十多年，爸爸可是没少被嫌弃。
上辈子我更是被她的这套说辞害惨了。
连维护自己的正当利益都是恶心的眼里只有钱，那现在呢。
她又会怎么说自己的亲弟弟？
见到我们全都盯着看，妈妈的脸上像是有几分挂不住。
她沉着脸推开了舅舅的手。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既带不来也带回去的。
「人要懂得知足常乐的。」
舅妈气得双手叉腰转过头骂了一句。
她还知道顾及几分颜面，但我舅舅却是个浑不吝。
听到这话后，他当场暴走。
8
舅舅指着妈妈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
「什么狗屁的知足常乐，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
「老子只知道没有钱的日子就过不下去！
「你看看你自己一身的名牌，还跟老子说什么身外之物。
「赵橙，都是一家人，谁不知道谁是什么德行的，你在这里装什么清高？我跟你说！这房子我一定要，谁说话都不好使！」
突然被骂，我妈一时间还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是啊。
从前她有钱，舅舅舅妈一直都恭维着她。
可惜她一直都没弄清楚，还真以为舅舅和她是姐弟情深呢。
「赵岳，我可是你亲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少在这儿放什么狗屁，你要是有钱我叫你妈都行，没钱就少说话！」
我妈错愕地站在原地，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和爸爸在旁边冷眼看着。
和我们的目光对上时，妈妈这才觉得没有了面子。
她的眼睛微微泛红，只是又时刻谨记着自己的人设。
「罢了，罢了。」
她用手轻轻擦了一下眼泪，脑袋还骄傲地向上养着。
「大概我本就是六亲缘浅之人，这辈子注定是要只身一人生活吧。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不想管。」
说完后，妈妈转身就要走了。
「等一下。」
爸爸忽然开口……
吓得我以为他还想要和好。
「我是不会和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继续生活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爸像是有些无语地抿了抿唇。
然后说：「我只是想提醒你，明天一早别忘了去民政局。」
看着我妈有些破碎的表情，我差点忍不住笑了。
她点着头，连说了三声好。
「果然商人最是无情无义，明早不见不散。」
看吧，她向来如此。
不管是发生什么事，都能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然后再顺便给你扣上一顶恶心的帽子。
9
第二天一早，我和爸爸一起去了民政局门口。
我们到的时候妈妈正穿着一条白裙子淡淡地站在那里。
满脸孤傲。
当然，如果忽略她身边的那个行李箱的话。
爸爸虽然决心离婚，但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在的。
于是他问了一句：「你怎么拿着行李箱，是要搬出来住吗？」
我妈冷冷地看他一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这段婚姻里受尽了委屈。
「托你的福啊。」
爸爸一脸蒙，但我却听懂了。
一定是因为昨天的事。
她没有帮着舅舅和舅妈说话，现如今被赶出来了呗。
我戳了戳爸爸的后背，示意他赶紧去办正事。
只是做小动作被我妈看在了眼里。
她冷哼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小刀。
爸爸当场就护着我后退了半步。
却见她学的电视剧里的样子，从自己的裙摆上割下来了一片布。
她用指尖拿着，然后在一股风吹过的时候又松开了手。
「从此以后，我与你们父女两个割刨断义。」
？？
爸爸拧眉看着她，只快步进去了民政局。
因为有冷静期，离婚的事情不得不拖延到 30 天之后。
从民政局出来后，妈妈一言不发地拿着行李箱和我们分道扬镳。
我看着妈妈的背影摇摇头。
她可以把金钱当作粪土，但她不是仙女。
活在这个世上总要衣食住行的。
不知道等她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还会不会想起来我们这两个恶心的人。
10
舅舅那边爸爸只是警告了一下，并没有真的报警追究。
房子还在继续卖，但因为他们捣乱了一次，售卖就肉眼可见地变得困难起来。
爸爸无奈之下只能把老家的房子卖掉暂时缓解困难。
可那几十万对于欠款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新的买家呢，别墅区那边的保安就打来的电话。
「先生，您家今天开始动工装修，请问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吗？」
爸爸接到电话后气得开车就要冲过去。
但我拦住了他，然后把电话接过来。
「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帮忙，让他们自由进出就行了。」
挂断电话后，我打通了 110，然后把手机还给了爸爸。
「在别人家的房子上动工，已经侵犯咱们的利益了。
「爸，别再心软了。」
我爸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沙发上。
报警电话打通后，我爸和警察同时往别墅那边赶了过去。
我们到的时候舅舅正在指挥着人拆墙。
「把这面墙给我砸了，两个卧室打通，以后这里就做我的游戏房。」
我和爸爸一起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都给我停下！！」
我们来的路上提前买了大喇叭，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工人们纷纷张望着停下了手里的活。
舅舅和舅妈听到这边的动静后也冲地上淬了一口，然后不服不忿地走了过来。
那混不吝的样子，像极了他们上辈子强行霸占我房间的模样。
「我的亲姐夫，你又要弄什么妖蛾子？
「这房子给我了就是给我了，我动工装修一下还不行吗？」
爸爸眼里的厌恶止都止不住。
「我再说最后一遍，这房子是我的个人财产，和你姐没关系。她说送给你没有任何法律效益，现在马上就滚。」
舅舅咧开嘴笑了。
他一只手杵在墙上，大大咧咧地看着我们。
「老子还就要在这儿住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警车呜哇呜哇的声音就传来了。
11
舅舅和舅妈这才变了脸色。
他们两个立马规规矩矩地站好，舅舅还从兜里掏出来华子迎了上去。
「警察同志你们怎么来了？
「来，抽烟，抽烟。」
他把自己在街头巷尾的那一套搬到了警察面前。
可惜，人家不吃他们这一套。
「谁报的警？」
爸爸冲警察招了招手：「这里。」
我们早有准备，甚至把房产证都带过来了。
「警察同志你看，这是我们的房子，他却擅自在这里装修上了。
「之前我已经警告过他一次了，但他们不听。」
舅舅舅妈立马凑上来，又一左一右地把警察围在中间。
「您别听他瞎说，这是我姐姐的房子，我姐姐是他老婆。这房子呢，我姐很早之前就答应给我了。
「说是要给我老婆做彩礼，现在我老婆都怀孕了，我们装修这房子也没毛病啊。
「都是我这个姐夫小心眼，之前明明答应好了现在又不给，然后我老婆闹着要和我离婚，你说我能怎么办？孩子都有了，我还能放任我老婆走吗？」
「姐夫，你都已经是拆迁户了，还差这么一个小别墅？就成全你小舅子还不行啊。」
舅舅一张嘴，就把爸爸说得里外不是人。
但还好，警察叔叔也不会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
了解完情况之后，他们直接狠狠训斥了舅舅。
「他们已经离婚了，就算你姐口头上答应了给你，现在也不作数。
「你们赶紧，该道歉道歉！」
看着已经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新房子，我气不打一处来。
在舅舅张口之前，我先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房子已经被弄成这样了，我们不仅要求道歉，还要他赔钱，追究法律责任。」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
舅妈更是扶着她那个根本就没显怀的肚子大喊了起来。
「不行，我肚子疼。
「都是被他们气的，我要去医院。」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直接把我们都带回了警察局。
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了我妈，她也被警察叔叔喊了过来。
12
只是她刚刚到警察局，就被舅舅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你还好意思来啊，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弟？咱妈走的时候明明说把我交给你，结果你就是这么坑我的是不是？
「说好的给我的房子，现在好啦，把我弄到警察局里来了，还说我犯法啊。
「都是你那个亲女儿说的，我的亲外甥女。」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下巴指着我的方向。
我妈垂眸盯着地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像是气坏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冲过来给我一巴掌。
好在爸爸反应快，即使把我往后拉了一步，这才让她的巴掌落了空。
「赵橙，你真是疯了！好好的你打女儿干什么！」
妈妈恶狠狠地瞪着我，就像上辈子一般。
「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遗传了你身上的劣质基因？
「为了一个房子而已，她居然报警抓他的亲舅舅，到底是血缘重要，还是房子重要？！我都说了很多遍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你为什么就是一点都听不进去！
「亲情才是最重要，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是你亲舅舅！」
舅舅和舅妈得意地站在旁边，还嘚瑟地晃着腿。
我爸则满脸失望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你偏袒娘家还要偏袒到什么时候。」
说完，我爸也更加坚定地看向了警察。
「他们的责任，我一定追究到底。
「我这房子是要卖的，他们要么给我恢复原样，要么就等着坐牢吧！」
妈妈和舅舅还想说话，但是被警察叔叔拦住了。
「非法入侵他人住宅，轻则拘留重则坐牢，各种利害关系，你自己想想清楚。」
舅舅咬紧了牙，像是恨不得把我们父女两个拆吃入腹。
「老公，你可不能坐牢啊。」舅妈抱着舅舅的手臂。
「好，我给你赔钱就是了！
「我姐说得真没错，你就是一个只认钱不认人的畜生！」
我本来想要两万赔偿的。
让他这么一说，我竖起来了五根手指。
「好啊，那就五万赔偿金。」
说完后，我不理他们一家人的咒骂，直接拉着爸爸离开了。
「闺女，拆了两面墙，要这些钱是不是有点多啊？」
我笑了笑，就是要多。
不多，舅舅怎么入坑赌博呢？
13
上辈子舅舅就是因为赌博才欠下了巨款。
现在我们报了警，他已经不敢再去房子那里捣乱了。
我让爸爸先找人把房子恢复了原状，毕竟我们等着卖房子用钱呢。
同时，我一天发两条短信催促舅舅还债。
起初只是舅舅骂我，到后来我妈也加入了进来。
【你个没有良心的牲口，你掉进钱眼里了你！
【你是想把我逼死吗？】
我盲猜，妈妈现在的日子应该很不好过吧。
舅舅一家在我这里受了气，一定会把怒火发泄到妈妈身上。
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只能给妈妈回复：
【妈妈，钱财乃身外之物，你这种高雅的人应该视金钱如粪土。
【不要为了粪土而忧虑，好吗？】
两句话就彻底堵住了妈妈的嘴巴。
三天后，我给舅舅下了最后通牒。
【舅舅，如果你再不还钱的话我就要拒绝赔偿，让你承担法律责任了。】
【小兔崽子，等着收钱吧你就！到时候我再给你烧点！】
看到这话时，我笑得眯起来了眼睛。
看来，舅舅已经开始赌博了？
按照他贪得无厌的性子来看，一旦尝到甜头就不可能收手了。
而没有了他的捣乱，我们卖房子的事情也顺利了许多。
那套别墅最终以 2000 万的价格卖了出去。
爸爸不仅把债务还完了，手里还剩下一大半的存款。
只是他居然想把这些钱存到银行里去。
我知道，爸爸是觉得有愧于我。
「爸，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的啊，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嫁妆不嫁妆。
「再说了，你要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我就用这些钱去从头再来，到时候我可要比这个还大的别墅。」
爸爸看了我一会，然后转过头把杯子里的一饮而尽了。
只要爸爸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我相信他一定能够东山再起的。
14
几天后，舅舅把三万块钱狠狠地摔在了我家的地板上。
短短几天而已，他从头到脚已经换了一身的行头。
只是穷人乍富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才是最合适的。
「给你钱，不就是区区五万吗，别说是五万，就算是十万老子现在也给得起。
「但是我不给你，欸，我就是不给你，我把这钱烧了，拿出去喂狗都不给你。」
我和爸爸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暴发户的形象在此时此刻算是具象化了。
舅舅在我家接了个电话，接电话时还要把一只脚伸出来晃着。
「喂？
「哦哦哪个赌场啊？我马上就来。」
一天那赌场两个，爸爸的眉头马上就皱起来了。
舅舅临走前，我爸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赌场那种地方不是普通人能玩转的，你还是小心点吧。」
舅舅嗤笑一声，往我家的地板上吐了一口唾沫。
「以后老子发达了第一个弄死你。」
爸爸长叹了一口气。
我则挑挑眉，非常乐见舅舅现在的样子。
「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报应，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过两天我就开学了，你和妈妈是不是到时间了，可以领离婚证了？」
在我的提醒下，爸爸又把妈妈约了出来。
两个人一起去领了离婚证，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我妈更是连个正眼都不给我们。
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我们好像就彻底成了陌生人。
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只希望，她这辈子都不会后悔吧。
但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上辈子舅舅欠了巨额外债后，是靠变卖我的器官还钱的。
这辈子他想动我是不可能的了。
动舅妈？
可是舅妈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那么……还能有谁呢？
15
爸爸重拾信心, 又开了一家小公司。
他怕我会吃苦，执意留了一半的钱存在了银行卡里。
而我也回去了学校开始继续上学。
上辈子因为妈妈和舅舅的原因，我连初中都没有顺利毕业。
这次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我也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学习, 不用惦记着下了课之后还要跑回家做饭了。
一个月下来, 我的学习成绩提高了不少。
班主任说我有希望冲刺重点高中。
爸爸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极了，当天晚上就带我出去吃饭庆祝。
只是冤家路窄, 我们居然在那家餐厅里又遇到了舅舅和舅妈, 还有妈妈。
他们桌上的东西比我们还要豪华。
三个人点了十多盘菜不说，舅舅还在安安静静的餐厅里大声喧哗。
可笑的是，妈妈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我这才顿悟。
原来她所谓的贪图享受、素质低下等词，只是专门用来形容我和爸爸的。
现在她的弟弟明明做了最没素质的事，引得餐厅其他人都侧目观望。
但她依然能够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
甚至连舅舅和舅妈的牛排都帮忙切好了。
爸爸帮我把龙虾剥好放进了我的盘子里。
「别看了, 吃饭。」
等我们吃完的时候他们那桌已经离开了。
爸爸叫来了服务生结账, 但服务生却说：「先生, 您这桌的费用已经有人买过了。」
？
「是一位女士，她还给您留下了一张纸条。」
【打肿脸充胖子，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和爸爸都被气笑了。
「算了，这么多年她接济你舅舅家不少，咱们吃她一顿也是应该的。」
离开后，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按照上辈子的发展来看，舅舅这两天就应该输光了。
16
果然，四天后的早上, 我和爸爸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不是舅舅。
而是催债的人。
舅舅居然把爸爸的手机号填到了担保人信息那里。
爸爸一大早就被催着还钱。
起初他还以为真的是自己忘了还谁的钱了。
可后来听到舅舅的名字后, 我爸直接去警察局备了个案。
当天晚上，家门就忽然人敲响了。
我和爸爸看着电子屏幕前舅舅的那张脸，谁也没开门。
「姐夫, 姐夫你救救我, 你是我最好的姐夫。
「我出了点事，你给我点钱行吗？我以后一定还给你，但是我现在不给他们钱他们就要打断我的腿, 求求你帮帮我。
「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 求你帮帮我吧。」
我和爸爸默契地谁都没说话，然后就各自回去了各自的卧室。
爸爸后来找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
我舅舅在外面赌博输了七百万, 现在根本就还不起。
一直都在四处躲债呢。
而这七百万也正好是我卡上的数目。
当天下午，我又收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话术和上辈子的一模一样。
「我知道你有钱，你帮帮他吧。
「那是你的亲舅舅，你给他花点钱是应该的，别像你爸一样只知道把钱花在自己身上。」
我果断地挂了电话。
既然这样, 就让她去和舅舅一起同甘共苦吧。
我妈连续给我打了两天的电话。
直到第三天, 她那边忽然像销声匿迹了一样。
就算我把电话打过去对面也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想起我上辈子经历过的种种, 她大概率是遇害了。
于是我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一番搜查下，在我舅妈家的老房子里发现了妈妈的尸体。
警察到的时候，正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掏我妈的心脏。
至于其他器官早就已经被掏空了。
整个腹腔里都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舅舅和舅妈在外面守着放风, 看到警察就跑。
结果舅妈在逃跑的过程中摔了一跤, 肚子正好扎在了田地里的旧玉米秆尖尖上。
孩子当场就没了。
舅舅舅妈被捉拿归案，因为贩卖人体器官而入狱。
爸爸得知这个消息后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才说：「恶有恶报，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嗯, 对，都是他们自找的。
还好，这辈子的我从那个牢笼里逃出来了。